第22章
郁寒看着溫糯白帶着十分滿足吃着意面,低着頭一口口吃得特別認真,忍不住帶出點笑意。
溫糯白擡頭,他有點困了,努力睜了睜眼,想問郁寒要不要喝點牛奶。
郁寒看他努力睜眼,挑挑眉:“困了?”
“沒有,”溫糯白搖頭,下意識捏着牛奶杯喝了一口。
好甜,郁先生肯定在裏面加了糖。
一口氣喝完一整杯,溫糯白把碗碟拿去廚房。
郁寒這會兒終于抽空拿出手機,金鵬發了挺多條消息,最近的一條是:[按照你的要求,都布置下去了,讓你家小演員不要發聲,肯定沒問題。]
郁寒回了句:[嗯。]
金鵬幾乎是秒回:[郁總總算有時間回複我信息了?我聽他們說你今晚的聚會沒過去,剛才在忙什麽啊?]
語氣有點調侃。
郁寒淡聲:“做飯。”
金鵬想起當初嘗到的味道,立刻發語音争取:“寒哥這麽有興致,大晚上餓了給自己做吃的?留點我嘗嘗啊。”
垂涎得不得了。
當初幾人在國外讀書的時候,一群人吃膩了國外的食物,又都個個手殘,不會做飯,只能尋到時間跑到各種餐館改善夥食。
難得郁寒有時間給他們做了頓飯,一群人吃了後只恨不得叫爸爸。
但是郁寒從不輕易下廚,只除了心血來潮時候,給他們這幾個關系不錯的做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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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寒輕描淡寫:“做給別人吃的,已經沒了。”
金鵬默了一瞬,想問給誰做的,又默默咽下去這句話。
行吧。
答案已經很明了了,金鵬難得感覺自己有點酸。
溫糯白第二天去片場的時候,王平正和監制還有副導演商量過年放假的事情。
“小溫過來下,”王導招了招手:“你過年要不要回家,休息多少天?”
溫糯白怔了下,這才想起要過年了。
他肯定是不需要回家過年的,但是郁寒那兒,不好說,說不定得回老宅一趟。
溫糯白這段時間拍戲,好久沒想到這事兒。
如果要回老宅的話,兩人可得扮一對新婚夫夫。
他只好對王導說:“我去問問我家人。”
王導揮揮手:“等你回複。”
宋致逸在旁邊看着溫糯白和導演對話完,直接上前幾步,攔住溫糯白往化妝間走的路:“昨晚睡得還行?”
溫糯白禮貌點點頭,問道:“還可以,宋前輩呢?”
這個稱呼把宋致逸逗笑了,娛樂圈論資排輩,新人進圈對着老人都是喊前輩或者老師,溫糯白長得顯小,嗓音又很幹淨誠懇,這麽喊挺好聽的。
就是……平白無故覺得生疏。
宋致逸開玩笑說:“叫前輩像是把我喊老了,我比你大幾歲,你不如喊我一聲哥哥。”
哥哥……
溫糯白感覺最近不少人想做他哥,他頓了頓,揚起笑:“那我就不客氣,叫前輩逸哥了。”
不好直接拒絕,但是叫哥哥顯然不可能,對于溫糯白來說,這稱呼已經被占了。
溫糯白想了想,要是哪天自己在郁先生面前和人微信聊天或者打電話,結果喊了別人聲哥哥,也不知道郁先生怎麽想。
所以,還是保留這一稱呼比較好。
宋致逸眼神暗了暗,笑了聲還想說什麽,溫糯白就被真哥拉走了。
“快快快,王導說過年放假長,這幾天戲份重,你妝還沒上。”
溫糯白歉意對宋致逸笑了笑。
王導沒說假話,戲份确實重,溫糯白連着拍了一早上的戲,連中午的盒飯都是趕着吃完的。
他間隙時候會往對面的別墅看一眼,面對着這邊的書房窗簾有一半沒拉上,雖然他看不到裏面的,但是自從溫糯白知道其中幾面是單向透視玻璃後,就……
不過溫糯白也不是很有時間想這些事。
下午有一場戲是他跳舞的戲,陳樹白的戀人簡霖是舞蹈演員,在簡霖決意變成陳樹白後,一直沒有碰過舞蹈。
但是在報完仇後,陳樹白的祭日,他跳了支舞。
這幕戲王平的要求很高,幾個機位團團把溫糯白圍住,稍有拍的不如意的地方,就得重來。
溫糯白還是跳的自編的舞——《雪瓷》。
王平覺得這支舞很适合陳樹白這個人物。
可以說,溫糯白就是憑借這支舞,才讓王平有了選他做男主的想法。
溫糯白一次又一次地閉眼空翻,好幾遍後,再跳時從腿到指尖依舊能繃得筆直。
圍在旁邊的人都沒大動靜,看着場地中間的青年一遍又一遍的空翻,旋轉,現場靜得很。
雪瓷這名兒,很配陳樹白,配《情書》這個故事,也很配溫糯白。
這是溫糯白第一次在衆人面前,完整跳出這支舞。
沒有删減任何動作,極其幹淨的易碎感,一團雪瓷被砸碎,又掙紮着黏合。
王平看着監視器,眼裏閃過驚豔。
哪個導演不愛鏡頭感深刻又刻苦的演員呢?
溫糯白幾樣都占了個完全,只缺少經驗,但靈氣足。
數不清跳了幾遍,溫糯白只覺得自己有點力竭,王導終于喊了停。
周圍不少工作人員眼中都帶上了佩服,有人給溫糯白去倒溫水。
向來嚴格的王導站起來,用力拍了幾下手,拍得特別用力:“這段漂亮。”
溫糯白舒出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呼吸變得平緩,擡了擡唇接過熱水,控制着讓自己小口地喝。
總監制恰好這時候站出來,清了清嗓子:“這段時間辛苦了,要過年也要放假了,我們劇組今天一起聚個餐,就在院子後面,吃火鍋!”
“哇!”
大家歡呼起來。
溫糯白聽着滿是歡呼聲音,跟着歡欣了下,他止不住擡頭看對面,窗戶開了一條小縫,一只白貓的爪子不甘心伸出來,還撓了撓。
宋致逸過來拍了拍溫糯白的肩:“等會兒火鍋想吃什麽,我讓助理去多買點食材。”
溫糯白回頭:“都可以,我沒有忌口,謝謝逸哥。”
“你在看對面的別墅?你和裏面的主人關系很熟?”宋致逸探究一樣問了問。
“是看貓,”溫糯白一瞬間繃緊了身體,又很快放松:“你看了新聞,我去過那幢別墅,是一個關系不太熟的朋友,他家貓很可愛。”
宋致逸演了好幾年戲,哪裏看不出那一瞬間豎起的尖刺:“放心,我沒有探尋的意思。”
溫糯白笑笑,再往那兒看,白貓爪子已經看不到了。
有點可惜,昨天白貓被剪了爪子,脾氣很大地跑回窩裏沒出來,溫糯白沒揉到貓。
後院裏擺了幾個大火鍋,各種裝道具的盒子,凳子都搬到了後院。
主要是擔心損壞華景路八號的房子,所以就選擇在院子裏吃。
劇組點的是比較熱的河底撈火鍋,每種口味的鍋底都來了一份,還有火鍋店的工作人員傾情表演拉面絕技。
場面十分熱鬧。
郁寒坐在窗邊的黃花梨木椅上,木椅上墊了很厚的絨毯,白貓窩在椅子一旁舔着爪子。
晚餐是從品味軒專程送來的清蒸鲈魚,還有幾樣小炒菜,擺在一旁的桌子上,沒動幾口。白貓試圖跳上桌子偷點兒吃的,到半路就被強行按住。
書房最上面,開了扇小窗,很小,對面別墅後院的火鍋香味飄蕩進來。
華景路八號很久沒有這麽熱鬧了。
郁寒想起今天下午看到的,青年在衆人圍觀下沉浸式的跳舞,身段很好看,是那天他看到的舞蹈,名字好像是叫《雪瓷》 。
青年很适合這個舞蹈的名字。
視線往外看了看,離得太近,能看到溫糯白坐在個小凳子上,面前擺着火鍋,裹着很厚的羽絨服,這點倒是很聽話。
有人坐在他旁邊,從這邊的視線看,兩人挨的很近,郁寒看到溫糯白對着那人說話,好像是露出了個笑。
貓跳到郁寒腿上試圖讨點人類吃的帶鹽食物,被利落抓住後頸,郁寒面無表情把貓拎到貓食盆旁邊,倒了點貓糧:“吃。”
吃完火鍋回酒店已經是夜裏十一點。
溫糯白洗漱完躺到床上,翻微博發現關于他的不良議論徹底平息。因為有家娛樂公司聲明是自己要和溫糯白的原公司搶藝人,所以才會出現沒背景新人有資源的事。
加上溫糯白實力也展現出來一些,不少人覺得溫糯白就是運氣好。
溫糯白想,自己遇到郁先生,确實運氣不錯。
臨睡前他給郁寒發了消息:[哥哥晚安。]
過不到一分鐘,郁寒的視頻通話請求就來了。
本來已經窩到被子裏的溫糯白驚了下,抓了抓頭發按下接聽。
溫糯白剛開始看到的界面是黑色的,然後才亮起來,郁寒坐在皮質沙發上,骨節分明的手握着咖啡杯,問他:“半個月一次的讀書交流。”
溫糯白想起來合約裏這一條,愣了下才說:“啊。”
郁寒喝了口咖啡,語氣倒是很平靜:“忘了?”
溫糯白小小“嗯”了聲。
這半個月都用來記劇本的臺詞了,溫糯白抿了抿唇:“哥哥,我看劇本算不算讀書了?”
咖啡杯擱在瓷盤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郁寒肯定:“算。”
溫糯白于是摸了摸鼻尖,露出個笑。
酒店的燈光是冷色調的,把溫糯白的膚色襯得極白,唇很紅,他喜歡吃辣,但每次吃辣都會有點應激反應,也不嚴重。
郁寒看了眼,問他:“今天吃火鍋了,好吃嗎?”
溫糯白點頭。
“身邊有帶唇膏嗎?塗點唇膏。”
溫糯白“啊”了聲,下床去包裏翻找唇膏,拿到了往嘴上塗,縮進被窩塗得十分随意。
郁寒看他胡亂在那兒塗唇膏,眯了眯眼,說:“貓最近很鬧騰,這幾天晚上回來嗎?”
想到今天伸出來那截貓爪子,溫糯白心癢了下:“好啊,這兩天要趕夜戲估計不行,過兩天可以的。”
“對了,郁先生,過年有什麽安排嗎?”
郁寒對溫糯白每次談正事就改稱呼的習慣明了,思忖片刻:“要回老宅,你有其他安排嗎?”
溫糯白把唇膏放到床邊,搖頭:“沒有。”
這就訂下來過年回老宅。
老實說,溫糯白有點緊張。
或許是郁先生提起白貓鬧騰,接下來幾天拍戲,溫糯白好幾次都看到白貓的爪子伸出來,還有兩次在拍玻璃,溫糯白忍不住笑,确實很鬧騰。
安生緊湊拍了兩天文戲,溫糯白又要拍一場高難度的戲,一場在房子裏的追逐戲,為了避免傷到房子,王平讓人提前訂好走位,溫糯白走了兩遍。
從客廳到書房,溫糯白這段戲的速度要很快。
王平在那裏反複叮囑:“他在後面追,你往書房跑,你的表情要很憤怒,表現出那種被冤枉的不平,但是其實你內心知道自己不是無辜的。”
“争取一次過!”
準備就緒後,溫糯白站在房間中央,和飾演男二的宋致逸對話後,擡高繃緊的下颚隐忍着憤怒說:“你既然要證據,那我就給你看證據。”
溫糯白轉身往書房走,他的速度很快,皮鞋在木質地板上發出清晰的響聲,王平全神貫注看着監視器,面露滿意,溫糯白對戲的掌控越來越好了。
上樓梯的時候有個很快的回身動作,點定在第八個臺階,溫糯白踩在上面,猛地轉身。
不知道是轉的太急,旁邊的人都看到他的腳一滑,直接崴了腳整個身體往前傾,宋致逸就在他後面,隔着幾步距離,想要伸手接,沒來得及。
溫糯白雙手騰空一秒,一只手反應迅速握住了把手,後腰狠狠磕在扶手上。
工作人員趕緊往那邊跑,溫糯白另一只手往地上撐了下,摸到一手滑膩。
好像是油。
王平直接小跑過來,手糾結地想要扶住溫糯白:“要不要緊?”
溫糯白冷靜道:“手好像有點折了,左腳也有點疼。”
“還有,”溫糯白伸出一只手:“地上好像是油。”
王平的臉瞬間陰沉下去。
拍攝時候檢查了不知道多少遍,之前還讓溫糯白走了兩次定點,都沒有問題,也沒有油,這次正式拍攝有了,很明顯劇組有人故意的。
監制趕緊讓人扶住溫糯白去就醫,溫糯白沒助理,宋致逸讓自己的助理跟着去了。
事情很快傳到郁寒的耳裏,王平想到這房子是郁寒,監控權限估計郁寒那邊有,又想起郁寒和溫糯白的關系,編輯了一條短信發給郁寒。
郁寒迅速結束一場會議,就往這邊趕。
溫糯白已經被安置在一輛保姆車上,等着劇組叫的醫生來看,其餘人都去片場,王平要排查整個劇組。
郁寒直接和王平短信說了聲,讓相熟的醫生先把溫糯白帶去私人醫院。
溫糯白躺在病床上,腳踝那兒包了紗布,左手也做了處理。
郁寒走進來的時候,看到溫糯白正單手戳着手機給人發信息。
門關上,郁寒走近垂眼:“疼不疼?”
溫糯白停下單手敲鍵盤的動作,擡眼看到郁寒先彎眼笑:“哥哥。”
又說:“還好,不疼。”
語氣是習慣的不在乎,好像真的一點都不疼。
郁寒坐下來,伸出一直放在背後的手,手上提着一個小箱子,裏面是被戴上了領結一臉生無可戀的白貓,從容道:“它在家鬧騰,帶過來讓你揉揉。”
白貓滿是營業意味的屈辱叫了一聲:“喵。”
溫糯白心跳了跳,他看了看貓,又慢吞吞把視線移到郁寒身上。
嗓音有點拖延的溫軟:“哥哥我想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工具人白貓:喵?
來啦來啦,多寫了!
桃蹦起來說晚安。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小怪獸的嘟嘟車、然後我就不知道了 20瓶;粽子 5瓶;饒有風姿 2瓶;琑向披靡、傑西卷兒、淨安 1瓶;
非常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