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溫糯白趕緊閉上嘴。

郁寒看了他嘴唇一眼, 傷口确實不大,塗了藥後已經沒有再流血了。

把棉簽包在紙裏扔掉,蓋上藥瓶,郁寒去找服務臺要更多的棉簽。

藥的薄荷味兒很明顯, 溫糯白抿抿唇, 用食指觸了下唇, 好像郁寒的體溫一直比他高一些。溫糯白常年手腳冰涼, 可能是體質問題。

溫糯白看着郁寒拿着藥瓶在詢問有沒有別的藥, 說的是粵語,溫糯白聽不太清晰, 隐約能聽到“太刺激”“換一個”。

他轉頭看了看門外,剛剛那位來找郁寒的男士,正站在門外看着他。

郁寒完全沒有注意, 拿着藥過來,碰了下溫糯白的手指,很涼。

“先回去吧。”郁寒皺了眉:“你唇不能吃太燙的食物,回去讓人做點,放溫了吃。”

溫糯白彎眼應道好。

這次飯沒吃成, 另外幾個人看郁寒臉色不太好看, 也沒有多說,兩人回別墅的路上下了場雨。

溫糯白敏銳感覺郁寒的心情不是很好。

等下午吃完飯回到房間, 溫糯白沖了個澡出來,看到郁寒靠在寬大的椅子上閉目養神,他擦着頭發問道:“哥哥, 你怎麽了?”

郁寒睜開眼,眼底有紅血絲:“醫生說,情況好的話,還有一年。”

溫糯白頓了頓。

窗外的雷聲轟鳴,室內沒開暖氣,溫糯白冷得抖了下:“是說,爺爺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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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老病死,束手無策。

郁寒看着溫糯白的發梢還滴着水,起身去開了暖氣,再回頭時情緒已經穩定了。解釋道:“吃飯時候來找我的人姓李,他的父親是我爺爺的主治醫生。”

滴一聲響,暖氣開始運作。

郁寒走過來,靠在桌子上,長腿支着:“我剛才在路上敲定了一些婚禮細節,就在老宅辦,只有關系比較好的幾家來,我們明天去訂戒指和西服。”

溫糯白一時有些無措。

心髒像是被什麽東西擊中了一樣酸疼,他沒有過親近的親人,但依稀能感覺這種悲痛感。

郁寒擡手,揉了揉溫糯白的發絲,語氣很溫和:“你知道為什麽郁家的人只敢偷摸着觀察我們,不敢使出什麽隐私手段嗎?”

溫糯白搖搖頭。

郁寒提了提唇:“因為爺爺曾經說過,我的好感度來是遺産的劃分的一個标準。”

“所以婚禮時候大可不必對有些人太客氣,他們不敢真的惹你。”

說完這句,郁寒沒有再提起關于這件事,轉而起身出去讓人送壺熱茶過來,溫糯白張了張口,還是沒有說話。

這時候,感覺說什麽都是徒勞。

喝了茶,溫糯白窩進被子裏,翻來覆去,看着外間的燈亮着睡不着,最後實在是太困了,才閉上眼,睡前充了個暖寶寶放進郁寒的被子裏。

暖氣開了,房子太大,還是有點冷啊。

淩晨三點,等郁寒處理完事情的時候,溫糯白已經睡着了,頭從被子裏伸出來,把自己裹得很緊,嘴唇上的傷口看着都有愈合的跡象。

拿了藥膏,郁寒用棉簽還是再塗了一層。

這個藥膏薄荷味不明顯,是甜的。

往床裏一躺,郁寒摸到一個熱的暖水袋,他舉着黃橙橙的皮卡丘暖水袋,一時失笑,也不知道溫糯白是從哪裏翻出來的。

想了想,把暖水袋往溫糯白的懷裏放,幾乎都不用他費力,溫糯白自動抱住了暖水袋,砸了咂嘴繼續睡。

郁寒忍不住笑了笑。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溫糯白整個人懵懵地爬起來,下意識頂了頂唇上的傷口,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而且,嗯?好甜。

溫糯白下去的時候,郁寒已經去郁氏幫着郁老處理些事情。

早餐是他一個人吃的,不知道是不是郁老特地說過,老宅裏的人對他都很友好。

溫糯白吃完飯坐在露臺上,看着冬季的雨一點點把花瓣打濕。

他胡亂地想着,想郁老,想郁寒昨晚上的神情,像是已經接受了現實,深藏在表面下的情緒或許驚濤駭浪,只是沒表現出來罷了。

郁寒的父母很早就離世,好像是意外,就溫糯白聽到的,郁老是郁寒最後一個親厚的親人了。

其實按照郁老的年齡來說正常,老人已經接近八十歲,又常年操勞,還經受過白發人送黑發人的苦。

能撐到現在,很大部分是不放心郁寒。

溫糯白想,他确實看不透郁先生,就像一個巨大的謎團,他無法找到線頭。

溫糯白拿着手裏精裝書籍,但現在他想找到那個線頭。

二十多年的第一次,溫糯白想要了解一個人。

港城的天氣和南城差別很大,溫糯白披着一家毛呢大衣,緩慢把老宅都逛了一遍,在三樓的小走廊裏意外發現了郁寒小時候的照片。

小時候的郁寒也是西裝和領結,站在老宅門前拍照,臉上居然還有點嬰兒肥,溫糯白忍不住笑了下,拿起手機想把這張照片拍下來。

“原來在這兒。”

郁寒的聲音傳來。

溫糯白拿着手機要拍照的動作一頓,轉過頭看到郁寒走上臺階。

他趕緊動作迅速按下拍攝鍵。

郁寒失笑:“不會不讓你拍。”

溫糯白收起手機,眨眨眼換話題:“哥哥吃飯了嗎?”

“還沒,等會兒吃了飯我們去訂西服。”

郁寒配合着轉了話題,語氣有一絲他沒察覺的縱容。

走上前一步,郁寒遞了個精致的小盒子:“戒指,你看看合不合适?”

溫糯白遲疑接過,打開盒子。

三樓走廊的射燈,直接照到中間那顆戒指上,戒面很素,只是用碎鑽拼成一個字母Y,在燈光下有耀眼奪目的感覺。

如果溫糯白沒看錯的話,和郁寒那枚是同款。

溫糯白下意識看了郁寒的戒指一眼。

“是同款,”郁寒輕聲說:“是我父母的結婚戒指,你看看能不能戴上,不能就去改改。”

溫糯白捏住那枚戒指,感受到沉甸甸的分量。

他好像天生就很輕易能理解別人想法,就像他理解劇本裏的角色一樣。

溫糯白在這一刻微妙理解了郁寒的心裏,戴着父母的戒指,就相當于父母出席了這場婚禮。

戒指很素,男士戴也不違和,溫糯白往自己的指上套。

他的手指細長,長期控制體重和練舞,連手指上都沒有一絲贅肉,只中間的手指骨節那裏有點費力,費了點力氣就戴上去了。

郁寒走近一步,捏住溫糯白那根手指,問他:“要舉辦婚禮,緊張嗎?”

兩人因為一紙契約走到現在,關系發生了點微妙的變化。

溫糯白緊張回捏住郁寒的手指:“還好。”

下午去訂西服,溫糯白有點恍然。

總感覺不真實,結婚證是拿過的,但是婚禮顯然比這更正式一點。

店鋪在一條街道的末尾,兩層小樓,溫糯白和郁寒進去的時候,發現昨天那個長卷發姑娘已經坐在裏面了,翻着手裏的畫冊跟他倆招手:“大哥大嫂,來這邊。”

無論聽了幾次,大嫂這個稱呼溫糯白依舊不習慣。

長卷發姑娘撩了撩頭發,顯然很得意:“我就知道哥你會帶大嫂來這家店,全港城還有我郁黎不知道的訂制店而。”

郁黎說着揚起一個大笑,對着溫糯白伸出手:“我是郁黎,黎明的黎,大嫂好。”

溫糯白和她握手:“溫糯白,那個,可不可以不叫我大嫂?”

郁黎看了郁寒一眼,大笑起來:“沒問題,以後我叫你白哥。”

郁寒挑挑眉,不置一詞。

把畫冊拿了往溫糯白手裏遞:“看看?”

郁黎跟着湊過來,餘光看到什麽,驚道:“哇,白哥你這個懷表是從哪兒搞到的,這是G的設計品哎,肯定是限量款,好好看。”

溫糯白翻畫冊的手停了停,拿起兜裏随身攜帶的金懷表:“G的限量款?”

這個名字對他來說很陌生。

郁黎眼都要黏在懷表上:“對啊,我做設計的嘛,G是一位風格很獨特的設計師,平常輕易不出設計的,他的設計品上都會有個很小的花體G。”

“咦?白哥不知道嗎,這懷表是別人送給你的?”

“是,是別人送我的。”

溫糯白抿抿唇,而且送懷表的人就在他身邊。

郁黎恨不得趴過來:“白哥你借我看看好不好?”

郁寒打斷他們的對話,指着畫冊裏的一套:“這套,試試?”

郁黎很快被轉移了注意力,往郁寒指的那套西裝一看:“太沉悶了,大哥,你換套吧,我給你們選,選好了有不合适的地方我來改。”

“這次就刷我的卡,當作新婚禮物啦。”

郁黎看着溫糯白很輕地單眨了下眼:“新婚快樂。”

溫糯白覺得郁寒這位妹妹有點暖,這讓溫糯白為郁寒開心了些。

郁寒沒理她,繼續翻着畫冊,有工作人員帶着溫糯白進去試剛剛郁寒點的那件。

這款真正統,估計郁寒早前就把兩人的數據報了過來,溫糯白上身,沒有半點的不合适,除了腰那兒大了點。

溫糯白開門出去,看到桌前又多了一個人,昨天那位來找郁寒的李家小公子。

李小公子看到溫糯白,自然說:“看起來不錯,寒哥你訂下來,我來刷卡。”

溫糯白看到郁黎在旁邊翻了個白眼:“用不着你,我來出。”

他笑咳了聲,跟着拒絕:“不用了,謝謝。”

郁寒擡起眼,看着溫糯白挑挑眉,這款溫糯白穿不是不行,或者說溫糯白這種身段,穿什麽,都可以。

成熟了點。

郁寒突然開口:“換那套吧。”

“哇,”郁黎擠眉弄眼說:“那套啊!一般人可不能穿。”

溫糯白莫名,他總是配合這舉辦婚禮的,能完滿完成這場婚禮,讓郁老安心,他就對得起每個月那三十萬了。

工作人員把西服拿來,溫糯白穿了才知道郁黎的意思,這西服的腰線收的太緊了,不是誇張那種緊,就是線條流暢下來,很自然地收成弧度。

溫糯白這段時間吃的有點多,好險扣上了。

不然多尴尬,他又跳舞又是演員,最近還在演一部主角比較瘦弱的戲。

打開門,溫糯白走出來,他正對面就是郁寒他們一桌人,鏡子在旁邊。

“哇哦。”郁黎興奮抓了抓頭發。

郁寒眼神沉沉落在溫糯白身上,一把合上畫冊:“就這套。”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

桃好蠢,過了十二點就是周一了,周一一整天,桃碼一章就往上放一章,竭盡全力,承諾好的爆更,啾一口小可愛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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