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郁寒沒再理杜生, 直接拉黑杜生的電話號碼和微信,轉而繼續和金鵬聊天:“別瞎說,我只當他是弟弟。”
酒吧裏全是吵鬧,金鵬在那兒紙醉金迷, 聽到這話差點沒笑出聲來:“沒人會給弟弟送玫瑰吧?”
在國外的時候, 金鵬和郁寒住着一間房子, 互不幹擾, 有時候聊聊, 彼此對對方都比較了解。金鵬哪裏不知道郁寒什麽性格,能認個弟弟就已經了不得了。
郁寒氣定神閑:“送的不是玫瑰, 是山茶。”
這時候金鵬還沒看過《情書》這部電影,哪裏知道山茶的含義,後來上映了再回想起這事兒, 只覺得,啧。
金鵬說:“那行,那你介不介意小演員以後拍些大尺度的戲,你剛回國那會兒很讨厭這事情吧?”
“好像小演員下部就要試鏡這個?”
郁寒剛回國的時候,成功投資一個項目後聲名鵲起, 就有影視圈一個老導演來找他投資拍電影, 說得涕泗橫流。
也不是特別大一筆錢,郁寒看了看劇本, 同意了。
郁母生前是做藝術的,郁寒對于和藝術沾邊的事情比較寬容。
哪裏能想到那部電影拍出來是個爛樣呢?劇本被改得面目全非,主演換成另一個投資商塞過來的人, 用些低俗手段吸引眼球。
後來,郁寒只順應流量時代的趨勢成立了一家娛樂公司,交給經紀人打理,每年只看財報,基本很少過問。
郁寒淡聲:“你怎麽知道他要試鏡,杜生告訴你的?”
這語氣裏情緒可稱不上好。
金鵬喝了口酒:“除了他還能有誰?你就是看在伯母面子上對他過于好,書香世家出來的,你看看他現在變成什麽樣子?”
別說文人傲骨了,進了圈徹底被染黑了。
Advertisement
“你準備怎麽做?真的繼續不投資他的那綜藝?”
“不投資,”郁寒沒有絲毫猶豫:“除此之外,換節目總監制,保留他的編導名額,順序往後靠,撤掉所有給他的資源,還有,人脈。”
這有點狠啊。
一般來說,哪個圈子都免不了拜高踩低,娛樂圈更甚。
杜生進圈時候,杜母就求着郁寒給了好幾個資源,導致杜生沒吃過苦,圈內的人精也都默認杜生和郁家有沾親帶故的關系,郁寒自然不會特意去否認。
現在郁寒這麽做,基本明着告訴所有人,郁家和杜生這個人沒關系。
金鵬咽下一口酒液,老實說他之前只覺得溫糯白對郁寒挺重要的,溫糯白看着性子很好,兩人相處起來産生點感情也很正常。
現在看來,溫糯白在郁寒的心裏的重量,估計要再加幾個砝碼。
杜生的母親,和郁母有些關系,郁寒看在郁母的關系和小時候一起讀過幾年書的份上,幫過杜家幾次。
其實金鵬覺得,杜母做得很過,郁寒幫杜家是情分,不幫是本分,結果杜母仿佛完全沒想到這層面,連自己兒子進娛樂圈都要郁寒幫忙。
郁寒,也挺難的。
金鵬心裏嘆氣:“你不擔心杜生他媽那邊不好過?”
“為什麽要擔心?”
郁寒看完一份報表,把眼睛摘下,揉揉眉頭說:“對杜家,我不是做慈善。”
金鵬哈哈大笑,笑完停下來戲谑道:“那你對你剛認的弟弟,是不是做慈善?”
那邊停了很久沒回複消息。
金鵬也不急,把手機放在一邊,轉而去和同伴調笑,他身邊總是不缺人,情啊愛啊這些東西對他來說是很遙遠的東西。
不會對一個人珍而重之到一定地步。
大家各取所需,好過真情實感傷透身心。
他這邊鬧到午夜才散,有人把酒打翻,濺到一點到他身上,仿佛他喝了很多酒,微信裏一堆撩他的消息。
嗤,金鵬把手機關了,又覺得有點沒意思。
郁寒的消息到他回家時候才發過來。
很簡短的語音消息:“不是。”
“心甘情願。”
不是做慈善,是他心甘情願。
問好友送怎樣的禮物是心甘情願,把玫瑰換成山茶也是心甘情願。
金鵬把家裏的燈打開,敞開領口的襯衫上散發出酒精混合着什麽的不知名味道,不過也不要緊,他一個人住,沒人在意。
他想起那天見到的溫糯白,皮膚很白,燈光下更白,眸色偏淺的溫和,彎起眼喊郁寒哥哥,很真誠,很難不讨人喜歡。
明明只是見過一面,映像卻很深刻。
金鵬突然覺得,郁寒這段感情,可能和他想象的不一樣。
和任何人想象的都不一樣。
金鵬歪到沙發上。
啊。
好像有點羨慕郁寒了。
溫糯白翻來覆去,就是睡不着,想了想,他給許淩發語音:“在?睡了嗎?”
許淩:“睡了,勿擾。”
溫糯白已經說完下一條語音:“問你個事,我有個朋友要去演大尺度戲,還沒試鏡,但他擔心一個對自己很重要的人在意這事兒,要不要提前說?”
許淩:“你說這事兒我可就不困了。”
溫糯白:……
許淩發來一條文字消息:[我有個朋友就是我系列[微笑]]
那個小黃豆豆笑臉仿佛在嘲諷溫糯白這個遮掩。
也就相當于沒有遮掩。
啊。
溫糯白倒在床上舉起手機,一邊等許淩回複,一邊搜索百度。
百度網頁一跳出來,前三條是廣告。
算了,比許淩還不靠譜。
許淩先問他:“你在意這個人嗎?”
溫糯白覺得這倒是不必想:“在意。”
“那說啊,”許淩甚至都沒問多的:“既然在意,不管試鏡沒,只要有試鏡這個想法,直接告訴他。”
這句話一聽,溫糯白瞬間了悟。
是啊,他無非是在想還沒試鏡提前說了沒必要,但是自己既然有出演的想法,和郁先生商量一下挺好的。
“好,我知道了。”
他錯了,許淩還是挺靠譜的。
解決完問題,許淩又開始了:“快!是不是那位野男人?”
溫糯白:……
轉移話題:“你還沒回南城嗎?見的到底是哪個朋友?”
這個轉移話題很成功,許淩總算放過繼續問溫糯白,反而就着這個話題說起來:“白兒啊,你如果有個朋友,兩人從身份到性格天差地別,你還會和他繼續相處下去嗎?”
這不就是他和郁先生嗎?
“看你想不想。”溫糯白的聲調在夜裏很溫和。
兩人問的問題差不多,其實自己也不是沒答案,不過是旁觀者清,需要人肯定罷了。
“我知道了,”許淩說:“回南城一起吃火鍋。”
“好。”
溫糯白把手機放下,深吸一口氣,決定明天就商量。
要不還是今晚吧?
但是郁先生可能已經睡了。
這都淩晨一點了。
溫糯白看了看旁邊的書桌,想了個好主意。
淩晨一點半,溫糯白捏着自己花了半小時寫出來的信,還把盒子裏一朵山茶壓平,夾在信裏,準備半夜把信透過門縫悄悄塞進郁寒卧室裏。
既不會打擾郁先生休息,也省去當面講的尴尬。
畢竟他還沒試鏡就提起來這件事,好像他篤定郁先生會在意這件事一樣,要是郁先生完全不在意,那就很尴尬了。
大半夜的,溫糯白也不敢開燈,先開着手機的燈,蹭過去看了看,卧室的門縫裏沒有透出一點光亮。
正好。
溫糯白小心蹲下/身,把信一點點往裏面塞。
門縫太細了,塞到一半卡住了。
溫糯白手心都滲出一點汗,捏着信封的另一邊用力往裏面塞。
又進去了一點。
這院子年代長,當初重新裝修的時候盡可能保留了一些原來的物件,包括門,做的仿古木門,牆體想辦法做了隔音,門沒有。
大半夜,窸窸窣窣的聲音。
溫糯白終于塞進去大半,松了口氣,擡起手甩了甩,長期保持一個姿勢,還挺酸脹的。
看着看剩一點的信件,呼出一口氣。
門驟然打開。
溫糯白還低頭甩着手,聽到聲音,脊背一僵,驚訝睜大眼。
郁先生竟然還沒睡?
“在幹什麽?”
木質地板上,郁寒赤着腳站在溫糯白的面前。
在幹什麽?
溫糯白低着頭看地板,覺得自己在找縫隙看能不能鑽進去。
啪嗒一聲,房間的燈豁然亮了。
溫糯白僵住一動不敢動。
餘光看見郁寒撿起信封,又清晰聽到信封撕開的聲音,夾在信裏面的山茶不慎落下來,掉到地上,就在溫糯白屈起的腿旁邊。
發出很細微的響動。
溫糯白捂住臉,啊。
這可太尴尬了。
溫糯白聽到信封被展開。
他寫了大概有600個字,讀起來應該是一分半鐘?
不,或許以郁先生的速度,應該很快。
好像過了一分鐘?
溫糯白根本沒數出具體時間。
郁寒屈膝蹲下,捏着信封:“睡不着是因為這個?”
和別人對話不看着人不太禮貌,但是溫糯白現在不敢對視。
于是轉過臉,盡量看向郁寒的衣領,小聲說:“嗯。”
他沒看到衣領,倒是看到郁寒的喉結,上下滾動間有種獨屬于郁先生的冷淡弧度。
就,還挺好看的。
溫糯白臉有點紅。
郁寒看着他頭發散亂,曲着膝蓋低垂頭,旁邊還落了朵山茶花。
實在是……
郁寒伸出手到溫糯白的面前,也不做聲。
溫糯白遲疑把自己一只手搭上去。
然後就随着郁寒手的動作猛地站起來。
溫糯白:?!
郁寒輕笑幾聲,他好像有時候會忍不住逗溫糯白。
“要說尺度這件事,我确實有點介意。”
溫糯白手還被握在郁寒的幹燥的掌心裏。
他咳了聲,确實和他從衆人的态度中推測的一樣,郁先生在意。
如果确實很在意,溫糯白想,他也可以在協約結婚期間,盡量少接這種戲。
以後還會有接到戲的機會的。
“但是,”郁寒低頭看着溫糯白微側着頭的白皙側臉:“白白,你喊我哥哥,我自然得擔得起這稱呼。”
“我說過,分運氣給你,喜歡演戲那就去演。”
溫糯白愣了下,擡頭。
他想起自己年後去演《情書》,郁寒很有儀式感的落唇于他的額頭,祝他演戲順利。
今夜莫名的,額頭那兒好像有點燒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這次不是發燒。
來啦,小可愛們抱了抱桃,桃獲得鼓勵,桃想要明天變得粗長!
晚安嗷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Nanami?、keii 10瓶;Baidu_陸文吧 7瓶;今天你更了嘛 2瓶;黎明烈炎、41460914、罹患懶癌 1瓶;(謝謝!)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