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溫糯白走的太急, 他自己的外套落在了化妝間,本來化妝間雜亂,工作人員也不會這麽注意分辨,好巧被去化妝間找人的宋致逸發現了。
宋致逸拉了個工作人員問:“溫糯白呢?”
“白哥啊, ”工作人員想了想:“好像有什麽急事, 往北邊那園子走了。”
宋致逸拿着外套, 連溫糯白那個跟保镖一樣的助理都沒看見。
直接提步往北邊走。
暮色一點點落下來, 昏黃的光線收攏進雲層, 天色變得昏暗。
溫糯白輕聲急促呼吸,穩了穩, 郁寒讓他別動,他就真的沒動:“哥哥,怎麽了?”
哥哥兩字咬得不甚清晰, 拖了點尾音,像是帶了點小鈎子。
勾得人心發癢。
溫糯白能感覺郁寒的頭動了動,埋了下來,頭發擦在他的脖頸後面,有點麻, 溫糯白條件反射僵了僵。
郁寒捏在他肩骨那兒的手很熱, 透過皮膚燙到心底,這氣氛, 像是有什麽湧動着想要掙脫出來。
緊迫而又刺激。
“糯白?小新人,你在這裏嗎?”
宋致逸按照工作人員指的的方向往這邊找,心裏有點奇怪。
影視城北園這邊還沒完全建成, 也沒有劇組在這兒拍戲,人很少,溫糯白來這邊幹什麽?
不過他走了這麽遠,也沒見到溫糯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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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糯白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驚了下,郁寒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低聲說:“和你對戲的男演員?”
濕熱的呼吸,在耳側麻癢。
溫糯白“嗯”了聲,他們躲的這個地方,只是兩個宮牆之前很窄的縫隙,只要宋致逸走過來,往這邊側頭一看,肯定能看到他們。
身體緊繃,溫糯白盡量往後面縮,連呼吸都放緩。
怎麽就,出現這種事兒。
郁寒的手牢牢捏住他的肩骨,存在感驚人。
溫糯白第一次發現,原來郁先生身上的體溫這樣高,當然也是因為他體質偏涼,就算夏天,手腳也比別人冰一點。
宋致逸又走了好幾步,電話響了,經紀人說:“怎麽在片場沒看到你?有個廣告合作要和你商量。”
看了看前面,北邊的建築不多,他這麽一眼看過去,也看不到溫糯白在不在這邊,可能是工作人員看錯了。
宋致逸說:“我馬上回去。”
直到腳步聲漸行漸遠,溫糯白才松了口氣。
這會兒郁寒已經放開了手。
“抱歉,剛才胃有點疼。”
郁寒的眼神在昏暗的光線下看着很深邃。
溫糯白立刻緊張起來,急道:“是哪種疼?嚴不嚴重?”
“是不是今天趕過來沒吃飯?”
“沒事,”郁寒看他這樣忍不住笑起來:“這幾天太忙,作息飲食不規律,很輕微,只是剛才那一陣。”
溫糯白擔心看了看郁寒的臉和唇色,沒有明顯的泛白,疲憊感也不重,終于放下心,小聲嘟嚷:“哥哥,你得好好照顧自己才行。”
修長有力的手揉了揉溫糯白的頭:“好。”
觸感柔軟溫暖,溫糯白的頭發也是偏軟的黑發,很好摸。
兩人踏着漸暗的光線,踩着宮牆影子,往北園那邊的出口走,沿途沒人,兩人随意聊着天。
溫糯白說:“最近很忙嗎?”
郁寒把他往牆這邊避風的地方拉了拉,又把身上的風衣脫下,展開披在溫糯白的身上。
初春的風還是寒的。
回道:“還好,有些想不明白的事。”
“嗯?哥哥也有想不明白的事?”
溫糯白神經放松,完全是下意識在說這句話。
很快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麽蠢話,哪有人能什麽事都想明白的。
果不其然,郁寒笑了兩聲,深看了溫糯白一眼:“當然有。”
解不開,繞不清,舍不下。
郁寒問溫糯白吃什麽,正商量着,電話來了,溫糯白一接,居然是鐘導給他打的電話,問他人在哪兒,劇組今晚臨時計劃聚餐。
很快,郁寒的手機也來了信息,徐助理說今天又來了兩個投資商,制片問郁總願不願意賞光吃頓飯。
兩人放下手機,彼此無奈地笑了一聲。
溫糯白聚餐肯定得露面,導演親自打電話,他剛進圈能不去嗎?郁寒倒是不用去,但是來這一趟,就是帶貓來看人的。
郁寒說:“是好事,導演都很看重你。”
金鵬那次評價過,說溫糯白這種新人,很得導演喜歡,長了一張電影臉,辨識度高,身段好演技有靈氣。
就是得遇到心術正的好導演,
現在看,溫糯白運氣還不錯。
兩人上了車,到餐館旁邊的巷子停下,溫糯白先下車,剛下車,衣角被郁寒按住了,指了指他身上:“衣服。”
哦對。
他身上還披着郁寒的外套。
溫糯白趕緊脫下,抿了抿唇,遞給郁寒。
徐助理在駕駛位,眼觀鼻鼻觀心,當沒看到。
《銀鎖》的劇組比《情書》的劇組人多了不少,聚餐的規模也大,溫糯白跟着鐘導進了個包房,整桌人除了他、導演,還有男女主演和幾個當紅流量,剩下坐着的幾個人,都是生面孔,應該是投資商。
和鐘導隔着兩個座位的投資商,瞧了瞧溫糯白,舉酒杯:“這新人?沒見過啊,走一杯?”
鐘導皺了皺眉,他本意帶溫糯白是為了讓他跟着見見圈內的規則,他在旁邊跟着提點,沒想到今天來了這個人。
這投資商,在圈內名聲不好,陰私的污糟事情沒少做。
桌上有幾個人的眼裏滑過一絲看好戲的神情。
他們哪裏知道,溫糯白在被威脅雪藏當前,也是面不改色,就這麽一個投資商要他喝酒,真的難為不到他。
還沒等溫糯白回答,門“砰”地打開。
“抱歉,來晚了,沒打擾到各位吧。”
郁寒大踏步走進來,黑色的風衣劃出淩厲的弧度。
徐助理緊跟在身後,打圓場:“郁總臨時有個視頻會議,打擾各位了。”
“不打擾不打擾。”
“難得一見啊郁總。”
……
那人酒杯還端着,郁寒看了一眼,淡聲:“敬我?”
不等那人回答,直接拒絕:“不必了,今天不飲白酒。”
那人臉色都青了,擠出一個笑:“那,換酒。”
衆人:……
看這人吃癟,還挺爽的。
《銀鎖》這個項目的投資成分很複雜,郁寒集團旗下的娛樂公司是娛樂圈裏的大公司,投資占比很高。
菜陸陸續續上桌,幾個人張羅着要喝酒,郁寒把紅酒瓶放在桌上,利落把旋轉玻璃圓桌轉了半圈,酒瓶穩穩停在溫糯白面前。
“溫糯白是嗎?”
郁寒的聲線總是有股冷質感,低沉冷質,浸入人耳,隔着半桌人和溫糯白對話。
溫糯白看過去,發揮出自己的演技,就像初次見一樣:“是的,郁總。”
他敏銳看到郁寒的眼裏閃過一絲笑意。
“可以給我一個簽名嗎?”
溫糯白愣了下,心裏哭笑不得,他天天在院子裏住着,也沒見郁先生要簽名。
監制也驚了,說:“郁總家裏有人是小白的粉絲嗎?”
“不是,”郁寒自始至終看着溫糯白:“我就是他一個人的粉絲。”
這句話的威力,有點大。
滿桌的人都呆滞了片刻。
啊?
大集團的老板郁寒是這小新人的粉絲?
他們是不是沒聽錯?
溫糯白臉紅了,郁寒話裏的意思,很寵。
但這時候沒人覺得這不對,很正常,這麽大個總裁說是粉絲,換哪個人都會緊張到臉紅。
磕了磕牙,溫糯白倒了半杯紅酒,對着郁寒舉了舉杯。
鐘導一顆心定了,他帶溫糯白來,是抱着提攜後輩的心思,不是來給溫糯白招麻煩的,這會兒郁寒出面,就沒問題了。
不過……看了看郁寒和溫糯白,或許是他拍戲拍多了,總覺得有點別的意思。
更可能是他想多了。
一頓飯吃了會兒才散,溫糯白喝了幾口酒。
和鐘導說了聲,溫糯白跟着小徐助理,往巷子裏走,郁寒抱着貓靠在牆上。
兩人隔着一步遠的距離,白貓被冷落一天,早就不耐煩了,一下竄到溫糯白的懷裏,喵喵叫求摸。
郁寒沒再抱貓,就拿出濕紙巾,一根根擦着手。
兩人并肩往酒店走。
微寒的晚風,穿過兩人之間的縫隙,又打着旋兒吹向遠方。
到酒店旁巷子就又得分開,溫糯白住劇組安排的酒店。
就,有點很莫名地不舍。
溫糯白抱着貓,想,可能是才抱了白貓這一會兒吧。
“過段時間有個聚會,朋友組織的,拍完戲和我一起去玩玩?”
郁寒問溫糯白。
“嗯。”
溫糯白點頭。
快到巷子口的時候,郁寒停了停:“白白。”
溫糯白抱着貓回頭:“嗯?”
有力的手指按住他的唇,不容拒絕塞了顆糖。
不像以往,郁寒碰到溫糯白就會撤開,這次明顯停留了一瞬,把糖塞進去的時候,甚至碰了碰舌尖。
“唔。”
溫糯白睜大眼,薄薄的雙眼皮撐開,身子跟着顫了下。
酸甜,還有薄荷味道的糖。
郁寒收回手,撚着手指退後一步,眼神很深:“醒酒糖,甜不甜?”
溫糯白的舌尖頂着那顆糖,酸麻的甜感。
是甜的。
作者有話要說: 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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