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我要演攻
從劇組回來之後, 沈見夏便開始緊鑼密鼓地籌備起工作室的第一部 電影來。
這部電影對于沈見夏而言意義非凡,不僅是他第一次擔任原創電影編劇,也是他第一次嘗試做一名制片人。
電影全部取材于荼白的發小陳澍和他的同性男友林聽雨之間的真實故事, 沈見夏給它起名為《奇跡碎片》。
兩個主角保留了兩個原型人物的姓氏,一個取名為陳冽,另一個叫林斐頌。
寫人物設定的時候,沈見夏正窩在家裏的沙發上,腳踩在茶幾邊緣上, 兩條腿屈起, 把筆記本電腦斜搭在腿上。
他一邊打字,一邊問荼白:“你想演哪個?陳冽的原型是陳澍,或許你會更了解他一些。”
荼白躺在沙發上, 腦袋擱在沈見夏的大腿旁,正捧着手機看小說。聽到沈見夏的提問,他擡起眼睛, 把視線從手機屏幕上轉開, 去看沈見夏:“你想讓誰當第一主角?”
“你想演誰,我就讓誰當第一主角。”沈見夏單手把筆記本電腦拿起來,放到茶幾上, 伸出一根手指去輕撓荼白的下颌。
“你們倆一起演吧,正好一攻一受。”坐在旁邊單人沙發上的周汝琴把手伸進薯片袋子裏,抓了一大把薯片塞進嘴裏,嚼得嘎嘣嘎嘣響,她已經逐漸習慣當一個比太陽還亮的電燈泡了, “還能夾帶私貨,随便加吻戲和床戲。Perfect!”
“我可沒進演藝圈的打算啊。”沈見夏義正言辭地伸手做了個“停”的動作,“演戲我演不來,術業有專攻,我只想專心搞幕後。”
“哦?”荼白用鼻音發出一聲輕嗤,“我和別人拍吻戲也行?”
行個屁!
“和女生可以,男生不行。不,女生也不行!”一聽到“吻戲”兩個字,沈見夏額頭的青筋都爆起了,“不不,我絕對不會寫吻戲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荼白嘁了一聲:“只許官兵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哦?”仿佛嗅到了八卦的氣息,周汝琴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沈見夏他幹什麽了?他背着你偷人了?快跟我說,媽媽幫你打死他!”
“他以前——”荼白正想揭發沈見夏以前“放蕩不羁”的過往老底,話剛說出口,立刻被沈見夏一把捂住了嘴:“我不是!我沒有!我都道歉了這麽多次了!我我我今晚跪鍵盤還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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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子也太記仇了吧!?
荼白伸手拿開沈見夏的手,一臉平和地威脅:“今晚加更,八千字番外預訂。”
八、八千字……
沈見夏頭皮發麻,咬了咬牙:“八千就八千,成交!以後不許再提了,行嗎?”
荼白懶洋洋地哼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啧啧啧。”周汝琴抓了把薯片塞進口中,遺憾地搖搖頭,“好像錯過了什麽不得了的把柄呢。”
荼白最後還是決定演陳冽。
倒不是因為熟悉人物原型,兩個角色的性格設定都很複雜,無論演哪個都是一個挑戰。
這兩個人物的外型都是根據兩位原型來設定的,相差無幾。
說起外型的話,陳冽是一本正經的冷,而林斐頌是頹廢荒蕪的俊,長相純欲的荼白其實更适合林斐頌的外貌設定。
而荼白選擇演陳冽是因為,陳冽是攻。
知道荼白選擇演陳冽的原因後,沈見夏笑得差點滾下床,好在翻滾到床邊的時候及時剎車:“哥哥,就你這樣子還想演攻?”
“怎麽?我這樣子?我哪樣子?不可以?”荼白直接一腳把他踹下了床,皮笑肉不笑,“再笑的話我就殺了你哦。”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沈見夏從地上爬起來,重新滾回床上,舉手投降,扯着嘴角沖荼白壞笑,“就讓你在戲裏過過瘾吧。”
荼白靜默地瞧了沈見夏一會兒,忽然一把扯開他睡褲的褲頭,把手伸進去捏了一把。
“啊!——”沈見夏發出一聲土撥鼠式哀號,“謀殺親夫啊!”
荼白的相貌雖然有些限制,但在《二胡1933》劇組官博放出來的幾條片花裏,他用精湛的演技向市場和觀衆證明了自己可以駕馭各種不同風格的人物形象。
粉絲們一激動,又把#荼白劇抛臉#頂上了熱搜,連圈裏一些德高望重的演員前輩都轉發了相關微博,誇荼白後生可畏,表示期待這部劇明年播出。
荼白連中老年阿炳都能展現得惟妙惟肖,更何況區區一個陳冽。
荼白是在公司裏試妝的,為了試妝,周汝琴專門請了知名的造型師來,沈見夏還把陳澍和林聽雨給請來一起圍觀。
最開始,他們的工作室還只是在一個小寫字樓裏,随着業務越來越多,最近周汝琴把工作室搬到了全市地皮最昂貴的一座SOHO大廈,把辦公室裝修得簡潔高級,又招了一批新的員工,把工作室運作得有模有樣。
荼白換了個發型,金絲眼鏡往鼻梁上一架,站得筆挺,襯衫下擺往褲子裏一紮,輕蹙眉尖,擺出一副不高興的表情,人往那兒一站,冷氣就自動往身上冒出來了,活脫脫一個高不可攀的翻版陳澍。
“像,太像了。絕了,真是絕了,氣質超群!”林聽雨繞着荼白轉了兩圈,一臉興奮地啧啧稱贊,“尤其是神态……嘿,你好呀,不高興。”
荼白擡起中指推了推眼鏡,蹙着眉,不高興地說:“你才是不高興。”
林聽雨:“像!更像了!哈哈哈哈哈!”
陳澍:“……”
陳澍推了推眼鏡,對着林聽雨一臉冷漠道:“如果我是不高興,那你就是沒頭腦。”
林聽雨直接跳到了陳澍背上,雙腿夾住陳澍的腰,摟着陳澍的脖子哈哈大笑起來:“是是是,我是沒頭腦。”
在林聽雨撲上來的那一瞬間,陳澍就穩穩地拖住了他,雖然還是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但沈見夏依然敏銳地捕捉到陳澍藏在唇角的一點笑意。
啧啧啧。
林聽雨笑完了,也沒從陳澍背上下來,而是摟着陳澍的脖頸,問荼白:“反正來都來了,小白,你要不試試林斐頌?”
荼白扭頭看了沈見夏一眼。
沈見夏沖他擡擡下颌:“都試試。”
荼白想了想:“也行,我試試。”
于是他又進隔間換裝去了。
等荼白再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完全變了一個風格。
一頭張揚的淺栗色頭發襯得他本來就白皙的膚色更顯通透,身上随意地罩了件了件寬松的藍色印花襯衫當外套,裏面是白色的長袖貼身打底,下身是修身的黑色長褲和簡單的白色板鞋。
風輕輕一吹,豔麗的襯衫下擺便像翻滾的海浪一樣被掀起,使得荼白整個人看起來無比輕盈,宛若一個俊俏的十七歲少年。
荼白拉開門走出來的時候,外面的聊天聲忽然戛然而止,所有的視線都黏在了他臉上。
荼白卻沒有看他們,而是随手帶上門,背靠着旁邊的白牆,姿勢散漫地站着。
他若無旁人地低下頭,從口袋裏掏出一盒香煙,從裏面取了一支,将白色濾嘴淺淺地含在口中,另一只手拿着打火機點燃了香煙。
沈見夏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荼白卻沒有急着抽,而是用修長的雙指夾着香煙,将它抽離唇邊。在袅袅升起的白色煙霧中,他終于擡起一雙美麗的眼睛,用一種漫不經心的眼神望向他們,然後翹起嘴角,嘲弄地笑了笑。
在一片啞然的寂靜中,林聽雨先反應過來:“我操,陳澍你快看,他比我還像十七歲的我!”
陳澍點點頭:“真的很像。”
陳澍剛認識林聽雨的時候,林聽雨還是一個貌美頹廢但是能打的不良少年,整天一副病恹恹的厭世樣,花襯衫在他身上就像藝術品一樣,被他穿出了時髦的個人風格。
而現在的林聽雨就讀于公安大學,以前的喪氣蕩然無存,早就變成了一身正氣凜然的警察哥哥。
在陳澍和林聽雨讀大學之前,荼白其實沒見過林聽雨幾次,可他卻能憑借着零星的記憶和一千字的人物小傳,就把沈見夏設定的人物形象展現得活靈活現。
旁邊的沈見夏單手摁着心口,怔怔地盯着荼白,早就說不出話了。
荼白用一種從未有過的輕浮眼神和沈見夏對視着,細長的香煙被夾在修長漂亮的雙指間。他似笑非笑地盯着沈見夏,把香煙送到嘴邊,緩緩地吸了一口。
然後,臉色突然一變:“咳咳咳咳咳——”
被煙嗆到了。
沈見夏:“……”
他猛然醒悟過來,趕緊上前,從荼白手中接過香煙摁進旁邊的煙灰缸裏,一手拍着他的後背幫他順氣。
“叫你別裝逼,你偏要裝逼。”陳澍淡淡地諷刺一句。
荼白眼淚都快咳出來了,好不容易才平複下來:“靠,我忘了我不會抽煙。”
“我覺得你演林斐頌更好。”林聽雨毫不吝啬地誇贊他,“你也太好看了吧!”
“不。”荼白拒絕,“我要演攻。”
林聽雨反應激烈:“我怎麽就不攻了?!”
陳澍別過頭:“噗。”
林聽雨:“……”
荼白有些不忍心:“你還別說,我以前一直以為你是攻,沒想到……”
他頓了下,斷定道:“人不可貌相。”
林聽雨:“……”
兩人默默對視着,最後是四個人中最高冷的陳澍先破了功。他再次扭過頭,明面上還是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實際上肩膀抖得跟篩子似的,憋笑憋得臉都紅了。
雖然林聽雨說“你可以一人分飾二角”,但荼白還是堅定地要演攻。
“想演什麽就演什麽吧。”沈見夏随他,“能演好也是突破,反正什麽樣的角色都要嘗試一下。”
“你就不怕我演砸了票房撲街?”正坐着讓造型師幫忙卸妝的荼白從鏡子裏瞥了他一眼。
“怕什麽。”沈見夏抱着胳膊,從鏡子裏跟他對視,笑得騷裏騷氣,“本來我的錢都是掙來給你花的,你随便敗家。”
荼白從鏡子裏白了他一眼:“油嘴滑舌。”
“诶,要不這樣吧。”林聽雨提議道,“反正演都演了,小白,你演演見夏試試?讓我們開開眼界嘛。”
“演沈見夏?”荼白剛卸完妝,正在往他昂貴的小臉上拍爽膚水,聽到林聽雨的建議,他一邊拍一邊擡頭看沈見夏,“這簡單啊,衣服都不用換了。我可太懂他了,沒人比我更懂他。”
“哦?”沈見夏來了興趣,挑了下眉,看向荼白,臉上露出了期待的表情。
他倒想看看,荼白眼裏的自己是什麽樣的。
一定是英俊潇灑,風流倜傥,貌比潘安,才高八鬥吧?
沈見夏得意地想。
荼白有條不紊地拍完爽膚水,這才慢悠悠地站起身。在衆人殷切的目光下,他突然擡起雙臂,無實物表演了一個瘋狂颠鍋的動作,并且自帶節奏地大聲喊起麥來:“脆皮鴨脆皮鴨!又香又絕的脆皮鴨!妹妹來份脆皮鴨!一只只要二十八!歡喜燒鹵歡迎您!天天小炒好心情!”
一頓操作猛如虎,喊麥聲中氣十足穩如老狗,毫無半點違和感,一看就是老擺攤人了。
林聽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陳澍:“……噗。”
剛從外面回來一腳跨進辦公室大門的周汝琴:“……?”
沈見夏:“???”
沈見夏:“就這?就這??我在你心裏就這鳥樣???”
作者有話要說:荼白(冷酷):我要演攻,我要在上面。
沈見夏(哄):好,你在上面,你在上面。
荼白(雖然在上面了但是總覺得哪裏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