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很愛很愛你
“對不起!”宋聞星捂着通紅的臉大叫一聲, 嘭地一聲把門關上了。
“瞧把孩子吓的。”沈見夏啧了一聲。
“你還弄!”荼白伸手掐沈見夏的腰,蹙眉催促,“趕緊起來。”
“正興頭上呢。”沈見夏的語氣很委屈, 但一雙狐媚子似的丹鳳眼漾着明顯的壞笑,他低頭舔了舔荼白的脖頸,幽幽道,“會憋壞的。”
“邊兒去。”
荼白把沈見夏推開,剛要整理自己被沈見夏弄亂得一塌糊塗的衣服, 就聽到邊上的人又慢悠悠地說了一句:“你雲盤裏那些小黃書小黃漫我都看了。”
荼白倏地擡起頭:“你怎麽可以偷看……!”
太羞恥了吧!
“今晚再找哥哥報恩。”沈見夏翻過身, 用牙齒輕輕咬住荼白通紅的耳垂,舔了一口,引來對方一陣戰栗, “要學的東西很多,可以一個一個探索……啊!啊!別咬!疼!哥哥輕點兒!”
會客廳裏的宋聞星坐立不安地等了十分鐘,荼白和沈見夏才一前一後地推門進來。
看到他們, 宋聞星馬上坐直身體, 假裝沒看到沈見夏左臉上一個明顯的牙印圈子:“荼白哥哥,你找我?”
“是這樣,我們公司最近在籌拍電影的事情, 我想你應該也聽說了。”荼白若無其事地坐下來,将手中拿着的一份劇本遞給宋聞星,“這是一部同性戀題材的雙男主電影。其中一位主演是我,另一個演員還在找。你看看這個本子,如果感興趣的話, 随時可以來試鏡。”
沈見夏一邊摸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左臉,一邊擠着荼白坐下,結果荼白回過頭沖他翻了兩個白眼。
沈見夏啧了一聲。
兔子急了還真咬人。
“我?”宋聞星驚訝地接過劇本,翻了翻,又擡起頭小心地看荼白,“我可以嗎?我從來沒有拍過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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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興趣的話,試試才知道。”荼白擡擡下颌,“不過它是一個同性戀題材的電影,到時候可能會有一些争議。”
“我不怕!”宋聞星将劇本貼到心口處,擡起一雙冒着星星的眼睛看着荼白,“謝謝荼白哥哥,我會努力的!”
宋聞星離開之後,沈見夏吊兒郎當地癱倒在沙發上,摸着自己臉上小小圓圓的的牙印:“你是想給他一個機會?”
“唔。”荼白瞥了他臉上的牙印一眼,“最近網上那些争論我看了,都是那我跟他來對比拉踩的。聞星就是個小孩子,哪承受得了這些。”
“你當年也是小孩子,不也這樣過來了?”沈見夏啧了一聲,“沒有作品傍身之前,這些都是得面對的。”
“是麽?”荼白擺弄着自己的手指,随口一答,“在我眼裏你也是小孩子。”
“我不是小孩子。”沈見夏說,“我是男人,并且現在就能讓你見識。”
荼白擡起眼,靜默地看了他一會兒:“另一邊臉也想被咬是吧。”
“別咬臉了。”沈見夏猛地把臉湊到荼白面前,伸手摟住他的腰,翹着唇角壞笑,“咬別的地方吧。”
十分鐘後,荼白和沈見夏再次一前一後地從會客室出來。
“夏哥,你臉怎麽了?”正要去飲水機處接水的周汝琴無意擡頭看了一眼,被沈見夏臉上一邊一個左右對稱的牙印震驚到了。
荼白好像什麽也沒聽到什麽也沒看到似的,大步離開了辦公室。
“沒事。”跟在他身後的沈見夏一臉淡定地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發騷翻車罷了。”
《奇跡碎片》裏面的兩位主角都是高三生設定,荼白個子高,但是體型纖細,本身又是偏幼态的長相,身上透着一股清新的少年氣息,演高中生毫無違和感。
宋聞星更不用說,他本來就是屬于“少年”的年紀,無需過多的修飾。
荼白把宋聞星帶到殷瀾聲面前試了一回鏡,宋聞星雖然沒有特別出彩的地方,卻也沒有什麽硬傷,演高中生還算自然。
殷瀾聲還挺喜歡宋聞星眼神裏那種小鹿一樣靈動清澈的倔強勁兒:“中規中矩吧。我會請人給你上表演課,但如果你表現得不好,我還是會換人。”
于是兩位主演就這麽板上釘釘了,其他角色也逐一确定。沒多久,《奇跡碎片》劇組就開機了。
荼白讓周汝琴幫他把其他的通告都推了,專心籌拍這部電影。
就在這時,《他們的一周》節目組又打了電話過來,希望荼白和沈見夏可以參加第三期節目的拍攝。
《他們的一周》作為橘子視頻自制的一款綜藝節目,本來是為了配合宣傳網劇《殺死神明》而特別策劃的。現在《殺死神明》早已經收官了幾個月,可《他們的一周》的熱度卻随着搞笑的劇情和幾對大熱的CP而水漲船高。
許多觀衆追完第二期節目後仍然意猶未盡,紛紛給節目組留言,希望能夠繼續拍下去。
“最後一期了,就當是收官之作。”總策劃在電話那頭說,“就算是結尾,也該畫上一個圓滿的句點。”
因為沈見夏工作太忙,便不再擔任第三期節目的編劇,他也不知道第三期會拍什麽主題。
“去哪拍?”荼白問。
“作為收官之作,第三期節目打算回到四位常駐嘉賓成長的地方看看,體驗各位嘉賓父母的職業。”
手機是開了揚聲器的,聽完總策劃的解釋,荼白看了沈見夏一眼,用眼神詢問他的意見。
“你想呢?”沈見夏眯了眯眼睛。
“我倒是無所謂。”荼白頓了下,“只是你家……”
“啊。”沈見夏惬意地伸了個懶腰,伸手摟住了荼白的肩膀,“也該回家看看了。”
《他們的一周》節目組官博官宣第三期嘉賓陣容之後,節目粉絲們都無比興奮,在官宣微博下留言,表示期待這期節目。
殷瀾聲同意先拍其他的戲份,并且放了他們倆一周的假,讓他們錄完節目再回劇組。
顧子涵和王賀之那邊比較好錄,他們家都在本地。節目組先分別去了他們兩個的家,然後才輪到荼白。
“老實說我成長的地方沒什麽好拍攝的。”荼白說,“我小時候一直颠沛流離,在各個劇組之間來回漂移,可以說劇組就是我的家。”
一想到荼白去世的媽媽和亂七八糟的家庭關系,沈見夏又心疼起來。
他正想把人摟進懷裏好好揉一揉,卻聽到荼白話鋒一轉:“不過嘛,還是有可以去的地方的。”
荼白把節目組帶到了隔壁A市郊外一座名叫北溪山的山腳下。
山路崎岖,車子開不上山,節目組只能把車停在山腳下一家叫“粥粥小賣部”的小商店旁邊,拜托商店老板娘幫忙看車。
沒想到,荼白卻和小賣部的老板娘打起了招呼:“王阿姨,好久不見,你還記得我嗎?”
小賣部老板娘從老花鏡片後面眯着眼瞧了荼白一會兒,滿臉驚訝道:“你是……小荼白?”
一旁的總策劃趕緊拍拍攝影師,示意他趕緊開拍。
沈見夏也有些意外地看向荼白。他擡起頭,看了一眼小賣部的招牌,忽然挑了下眉,好像明白了些什麽。
“是我。”荼白沖老板娘笑了起來。
“真的好久不見,你瘦了好多,可真俊吶!”老板娘又驚又喜,笑眯眯地握住荼白的手,又看了看荼白身後熙熙攘攘的一大群人,“你們這是……”
“我們是來錄節目的。我正好回道觀看看道長。”荼白解釋道。
“好,好。”老板娘連連點頭,拍了拍荼白的手背,“車就停在我門口吧,我會幫你們看着的,有空記得來我這裏坐坐啊。”
“好。”荼白乖巧地點點頭。
節目組把車停在了小賣部旁邊,一行人沿着小道步行上山。
“小荼白,你以前在這裏生活過嗎?”顧子涵憋不住了,終于發問,“什麽道長?”
“山上有個道觀,叫清音觀。”荼白一邊走一邊擡頭張望,向他們解釋道,“我十幾歲的時候在這裏住過幾年,也算是在這裏長大的。”
“原來你真的在道觀裏生活過,怪不得在《二胡1933》裏飾演道士阿炳的時候這麽熟稔。”王賀之感嘆一聲,“我看了片花。”
旁邊一直沉默的沈見夏突然開口問:“所以,你當時跟我說你在學民族器樂,還有什麽耍大刀翻跟鬥,都是在道觀裏學的?”
荼白看向沈見夏,點了點頭,承認道:“我當年一個人離開家以後,就是跑到這兒來了。”
“所以……”沈見夏頓了頓,腳步變慢,眸中有光閃動,“剛才那個小賣部?”
“是不是很眼熟?”荼白沖他笑了笑,“我每周都要下山一趟,才能拿到你的信。”
“信?什麽信?”顧子涵的耳朵敏銳得很,“你們以前通過信嗎?”
“這個嘛。”荼白看了攝影機一眼,笑了下,“是我跟Summer老師之間的秘密。”
“嗯。”沈見夏應了一聲,毫不避諱地在鏡頭前伸手牽住荼白的手,“是秘密。”
“哎喲!”顧子涵捂住臉,誇張地起哄。
顧子涵一路追着荼白問到底是什麽秘密,可荼白就是不說。就這樣,一行人打打鬧鬧了一路,終于來到了荼白所說的清心觀。
清心觀的當家老道士早就在在道觀門口等着他們了。
老道士童顏鶴發,頭發盤成發髻,身穿白色裏衣,外面罩着輕薄的黑紗,腳上是一雙黑色布鞋,整個人看起來仙風道骨的。
節目組并不是突然造訪的,在來之前,荼白給道觀裏打了電話,征求得當家道長同意之後,才把節目組帶過來。
“道長。”看到老道士,荼白加快腳步來到他面前,恭恭敬敬地跟他打招呼,“好久不見,叨擾您了。”
“小白,你瘦了很多。”老道士一臉慈祥地看着荼白,又沖他身後的衆人點點頭,才問,“下山後這幾年過得好嗎?”
荼白點頭:“一直在努力生活呢。”
荼白和老道士寒暄了幾句後,老道士便把他們帶進了道觀裏。
清心觀是A市遠近聞名的道觀,歷史悠久,地盤很大,占了整個山頭,建築古樸而肅穆,不少家長都趁着假期把孩子送過來跟道士們修行。
一路走進去,道觀裏的一切都讓所有人感到好奇。小道士們有的正在跟着大道士學習打拳,有的正把手背到身後在臺階上練習蛙跳,也有兩兩拿着刀棍進行比試的。
對于這群扛着攝影機的陌生人,小道士們也覺得新奇,睜着黑溜溜的大眼睛打量着他們。
顧子涵和王賀之那邊帶着一組攝影和工作人員滿道觀地瘋玩去了,而沈見夏則和荼白一起,跟着老道士慢慢地在長廊上逛。
“清心觀還是沒變。”荼白摸了摸走廊邊上富有年代感的石雕扶手,感嘆了一句。
“但是你長大了,而我也變老了。”老道士笑着回頭看他,“難得回來一趟,去你以前的房間看看吧。”
沈見夏本來想跟着一起去,沒想到總策劃那邊卻突然叫了他一聲,讓他過去。不得以,沈見夏只好讓荼白一個人先跟着老道士走了。
來到荼白以前住過的房間,老道士說:“你以前的東西都還留着呢,這個房間我一直給你留着,就等你回來。”
“很懷念。”荼白站在房間門口,打量着房間布局,“一點都沒有變。”
“你先自己看一看。”老道士拍拍他的肩膀,“我還有點事,先過去一趟。”
“好,您先忙吧。”荼白點頭。
老道士離開之後,荼白才慢慢走進了房間裏。
房間雖然小,擺設也很簡單,可卻被打掃得幹淨整齊。
荼白走到書櫃前,意外地發現了許多早已經被自己遺忘在記憶角落裏的東西。
當年媽媽病重,他走得匆忙,什麽東西都沒拿,臨時背了個雙肩包就急匆匆地趕回雀山市。後來實在太忙,荼白一直沒來得及回來取行李,便漸漸地把它們遺忘了。
“啊,真懷念。”荼白抱起書櫃上那摞厚厚的《少年時》雜志,正想翻閱,卻意外地發現雜志下面壓着一個小木箱。
這是……
荼白愣了一下,把雜志放到一旁,伸手去擺弄那個小木箱。卻不想小木箱并沒有上鎖,他輕而易舉地就把箱子打開了。
一沓沓被塵封了多年的信件安靜地躺在小木箱裏,伴随着荼白開啓木箱的動作,終于重見天日。
看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信封,荼白心中忽然一動。
難道是……
他拿起一封信,摸了摸信封上的“沈夏(寄)”幾個字,小心又慎重地拆開了信封。
兔兔編輯你好,我是沈夏。收到你的來信,我真的是太高興了,因為我從來沒想過會有編輯給我回信,你真好。
這是我第一次寫小說,謝謝你的建議,我會好好鑽研的,希望有一天我的作品能夠刊登在《少年時》雜志上。
還能收到你的來信嗎?
……
兔兔編編你好,沒有想到真的能夠再次收到你的來信,我開心得晚上吃了兩大碗飯。
你的建議對我來說實在是太有用了,一針見血地指出了我創作中的不足。謝謝你,我會仔細琢磨,好好修改的。
……
兔兔編編你好,你在信中說編輯部決定在下期雜志中刊登我的作品,我真的好開心好開心。太謝謝你了,沒有你就沒有今天的我,我一定會加倍努力的。
我從小就愛看書,寫作是我的愛好,雖然也有嘗試過投稿,但是從來沒想過自己真的可以成功。如果有一天,我是說如果,我能夠成為一位優秀的作家,我一定會給你寄我全部的作品,這是我們的約定。
另外,你在信中推薦我使用電子郵箱投稿,我家裏沒有電腦,但是我可以去我小姨媽家借用。
你是我的良師益友,我不會讓你失望的。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可以一直和你保持通信。
……
兔兔編編你好,原來你是男生,我一直以為你是小姐姐。你說你只比我大三歲,怪不得我們通信的時候,我一點代溝都沒感覺到。
你要離開雜志社編輯部了嗎?我會經常給你寫信的,小說也會好好寫,請你一定要多多給我回信。我每天放學後要回家裏的小炒店幫忙,雖然很忙很累,可是每次從郵差叔叔那裏拿到你的信,仿佛一整天的疲憊都消失了。
你以後不做編輯了,那我可以叫你哥哥嗎?
……
兔兔哥哥,你太厲害了,你竟然還會民間器樂!我什麽都不會,不僅同手同腳,還五音不全,真羨慕你多才多藝。我只會寫小說,希望我有一天能夠靠寫作出名吧,嘿嘿。
好期待你能夠吹唢吶給我聽呀。不過我做飯很好吃,每天都有很多人來我們家店裏排隊,都是為了吃我炒的菜哦。不是在吹牛,如果有一天我們能見面,我也會給你做好吃的,你想吃什麽都行。
你每天都在學這些東西,你不用上學嗎?我現在在我家附近的學校念初中,只是我們學校的學風不怎麽好,學校裏很多小混混。我不想變成他們那樣,過一眼就能看到盡頭的人生,所以我會加倍努力的。
……
兔兔哥哥,沒關系,不上學也有別的出路,只要不要停止學習就好。你說你不需要朋友,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呀,我們不是朋友嗎?
你問我為什麽上一篇故事的結局是悲劇,可能是因為跟我的心态有關吧。我從小就生活在市井裏,接觸的都是城市裏最底層的人,當然我自己也是啦,每天看到很多沉重的事情,偶爾會覺得悲觀和疲憊。你喜歡HappyEnding的話,以後我會多多寫快樂結局的。
還有個問題就是你為什麽要叫兔兔啊?搞得我一直以為你是女孩子。
……
兔兔哥哥,我收到了你寄來的照片,也看了你演的電視劇,還求媽媽給我買了你的全套影碟。你是我見過的長得最好看的人(比我還好看)。
我相信你就是荼白本人,你這麽好,還給我寫信,教我寫作,絕對不是騙子。
為什麽不能給我寄近照呢?我可以叫你荼白哥哥嗎?
……
荼白哥哥,不要氣餒,胖是可以減肥的,而且你說你是因為生病吃藥才這樣的,比起這個,我認為你的身體健康更重要。
還有一個好消息想要跟你分享,《少年時》雜志社準備給我出單行本了,把我這兩年在他們雜志上刊登的短篇小說出一個合集。知道這個消息以後,我馬上就給你寫信了,想要第一個分享給你。
編輯讓我想一個書名,我是起名廢,你有什麽好的建議嗎?
……
荼白哥哥,無論是“沈見夏”這個名字還是《片刻盛夏》這個書名,我都很喜歡,謝謝你。
我已經讓媽媽帶我去改名字了,很奇怪,媽媽竟然直接答應了我,我以為她不會同意的,因為我哥也覺得他自己的名字難聽,鬧着要改,結果被罵了一頓。
不過我還是很開心。以後我就叫見夏啦,這個名字實在是太好聽了。
……
荼白哥哥,你好厲害,竟然還學會了耍大刀和翻跟鬥。我不會這個,但是我菜刀用得很溜,我經常幫我爸媽砍排骨砍雞鴨魚肉,所以腕力練得很好。我們家門口這條街很亂,打架鬥毆的人很多,也經常有人來我家找事,想勒索保護費,上周我拿着菜刀追着他們跑了一條街。不過你千萬不要誤會,我不是不良少年。我的發小他們都早早辍學混社會去了,但我還是想好好念書的。
我媽跟我說,窮人家的孩子只有好好念書,才能改變命運。雖然我覺得階層等級不會這麽輕而易舉就改變,但多讀書總是沒錯的。
封面的秘密果然被你發現了,哈哈哈,那只小兔子是我特地拜托插畫師畫的,我能出這本書有你一份功勞。我會好好加油的,你也是,你一定會成為更優秀的演員,我們都不能放棄。
……
荼白哥哥,我最近好難過好沮喪,出書的事情編輯部一拖再拖,他們看我是個小孩子,每次都找理由糊弄我。我真的很讨厭這種希望一次又一次落空的感覺,我太害怕失敗了。
我爸媽什麽都不懂,只知道問我書出了嗎?什麽時候能拿到錢?是不是被人騙了?
我好累,我只想有個人能夠安慰我就好了。
……
荼白哥哥,謝謝你安慰我,也謝謝你願意陪我等。最近很少收到你的來信了,原來是因為你媽媽生病了,希望她可以早日康複。我沒有關系,你先處理好家裏的事情,等你忙完了再給我回信吧。
我也會一直等着你的。一直。
……
把這些信件看完之後,荼白發現,後面竟然還有幾封沒有拆封的信件。
他看了看郵戳上的日期,沒想到,在他們失聯那幾年,沈見夏依然陸陸續續地給他寄過信。
荼白垂着眸,慢慢地把那些信拆開。
荼白哥哥,很久沒有收到你的來信了,你過得還好嗎?媽媽的事情怎麽樣了?
我家裏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情,我好像做錯了事情,可我覺得自己沒有錯。雖然如此,我還是決定封筆一段時間,不寫了。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不知道你還住不住在這裏,所以我還是試着往這個地址給你寄信。
……
荼白哥哥,我終于出書了。太久太久,等到我都快放棄了。
這是我第一本書,我找了很多家出版社才得到一個重新出版的機會,名字還是用你起的《片刻盛夏》,封面還是一個少年抱着一只小兔子。
如果你能看到這封信,請給我回信好嗎?我會履行我的諾言,給你寄簽名本的。
等你。
……
荼白哥哥,我考上了全市最棒的私立高中智才中學,現在以文學特長生的身份就讀于這個學校。
但是我不想當作家了,我現在改變了想法,想當編劇。我以後一定會寫很多優秀的劇本,然後請你來拍,你再也不用擔心自己沒有戲拍了。
……
我看到了新聞,知道你重新簽約了公司,真的太好了,你以後一定會大紅大紫的。
原來你已經回到雀山市了,怪不得一直沒有回信,我想你一定很忙很忙。
雖然知道你不會再看到了,但我還是會往這個地方寄信的。
……
荼白哥哥,我上高二了。我跟高三的特長生們一起參加了今年的單獨招生考試,可是失敗了,沒考上,喪了很久還是決定振作起來。
我又開始重新寫小說了,但是不是在雜志上,而是寫網文。網文真的好難寫啊。但是我遇到了一個很奇怪的讀者,她給我寫了很多長評。她也叫兔兔,我想她應該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吧。
我現在的筆名叫“白的Summer”。雖然有點矯情,不過這個筆名的意思是,屬于荼白的沈見夏。
我不會放棄的,哥哥你也要加油。
……
荼白哥哥,我賣出第一個影視版權了。
我在網上看到了你的消息,不知道你積壓的那些劇什麽時候能播,但我會一直默默陪着你,希望你不要灰心。
我一定會考上藝術大學,成為一名優秀的編劇,然後給你寫很多很多本子。
再等等我,我馬上就會長大。
……
這是我給你寫的最後一封信,因為從今天起我們就是室友了。
你真人比照片耀眼一百萬倍。
重新向你自我介紹一下,我現在叫沈見夏,十八歲,獅子座,A型血,是你的粉絲。
你好,我的缪斯。
……
看完最後一封信,荼白擡起手背,擦了擦濕漉漉的眼睛。
他把那些信抱起來,捧到胸口呆呆地抱着,沉默地發了一會兒呆。
沈見夏,你這個笨蛋。
但是……
謝謝你。
謝謝你終于長大。
謝謝那麽努力的你終于來到了我身邊。
就在這時,屋外忽然傳來沈見夏的聲音:“哥哥,你在裏面嗎?”
聽到沈見夏的聲音,荼白趕緊把信件都收攏起來放進木箱裏,蓋上蓋子,把木箱放回原處,吸了吸鼻子,迅速調整好情緒後,清了清嗓子:“見夏,我在呢。”
話音剛落,沈見夏便跨進了房門。
他打量着房間:“這是你以前住過的房間嗎?挺幹淨……嗯?怎麽了?”
沈見夏低頭看了一眼突然撲進自己懷裏的荼白,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沒什麽。”荼白把頭靠在沈見夏的肩膀上,閉上眼,感受着從他胸腔傳來的沉穩的心跳聲,慢慢地收緊了手臂,“就是……突然覺得很愛很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應該下一章就完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