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冷靜
第四章 啧啧
溫禾一回來便去看那條單蠢的魚，他覺得只要有他在就一定會發生什麽好玩的事情。果然，他才剛走近，就看到那條魚團成了一個球，只有兩根觸須随水流動，一擺一擺的，十分可愛。
溫禾突然産生了一種伸手過去抓住他的胡須的沖動，那時候它會不會吓得蹦出水面順便再地上滾一滾呢？會不會變出人形呢？如果變出了人形，會是什麽表情呢？溫禾一雙眼睛湊到魚缸面前，盯着魚缸裏僅有的一條小魚，盯——
幽黑的雙眸一眨不眨，深邃的眼窩在深水的映射下更加幽深，像是要把整條魚都吸進去一樣。
餘木：發生了什麽事情！！！金主為何一直盯着我！眼睛都綠了啊！難道真的是……想吃了我？！
餘木吓得觸須都僵在那裏了，整條魚都成魚幹了，在吓死魚的眼神中慢慢地浮到了水底，貼着魚缸的底部一動不動。
這樣大概就看不到我了……要吃魚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雙大手突然伸進魚缸裏，平靜的水面驚起萬頃波濤，就像此刻餘木複雜到跳動如雷電的小心髒。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嘭”地一聲，魚缸被撐裂了。
餘木躺在水坑裏一臉無辜惶恐的看着對面因為事發突然來不及反應被噴了一身水的男人/金主。
怎……怎麽辦？
族長爺爺，我在人類面前現了真身啊啊啊啊啊啊！我不會被揪掉胡子吧！
“你叫……什麽名字？”
就在餘木惶恐且惶恐，心驚肉跳不知所措的時候，對面的金主大人發話了。
聲音好溫柔，餘木愣愣地想，但其實被驚吓到的腦子依舊沒有轉過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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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禾好笑地看着對面一臉呆愣驚恐的人，真是不知該做出什麽表情。究竟誰是妖怪啊。但不知為什麽，看到對面的人如此害怕的樣子，他忍不住便放柔了聲音，生怕把這個他給吓跑了。
如果管家在這裏，可能會說：小少年，您發春了。
因為此時溫禾表情柔和溫潤，嘴角噙着微笑，眼神寵溺地看着對面精致的小人。最重要的是，溫總裁——那個潔癖的溫總裁——根本沒在意被對面的魚/人弄得一身濕好嗎！
然而管家不在這裏。╮(╯▽╰)╭
因為管家被派去哄小小姐了，誰讓他那麽會演呢。這大概就是能者多勞吧。╮(╯▽╰)╭
正因為如此，溫禾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是什麽樣的，也不知道此刻跳動飛速的內心意味着什麽，他只知道，對面的小人需要安撫，否則他的心就靜不下來。
所以在看到小人依舊呆呆地坐在水坑裏而且不說一句話甚至身子還一直抖啊抖的時候，他果斷決定抱着小人去洗澡換衣服。
為何是抱着小人呢？因為小人明顯手腳發軟自己無法走路了嘛。
所以傻呆呆的餘木就被溫禾抱到了浴缸裏，搓搓擦擦，直到溫禾覺得已經徹底洗幹淨了，才又把小人擦幹放到自己床上，給他蓋上被子。捏了捏對方白淨的小臉，感覺到手指所觸及到的溫度，這才滿意地說：“你先在這待會，我去洗個澡。等我回來再說。”
餘木一張臉被熱氣蒸得紅潤非常，既也不點頭也不搖頭，還是木木的，眼神飄忽根本沒有聚攏在一起。
溫禾難得地嘆了一口氣，實在忍受不了周身的髒物了，決定至少洗個戰鬥澡再繼續和小人溝通。
餘木目送溫禾離開，直到徹底看不到溫禾的背影了，浴室的門也被關上了，這才重新聚焦起了視線。
思緒慢慢回籠……
餘木：……
剛才……自己似乎被看光光了？
而且……哪哪都被他碰過了？
并且……他說待會還要和自己談？
看光……摸盡……
餘木的腦子中這幾個字回旋往複的轉圈圈，轉得餘木的臉更紅了。
這……這……這……太羞恥了啊！一歲以後連媽媽都沒有再見過自己的……體了！
我……
他……
我我我我我……
一團亂麻。
所以等到溫禾快速洗完澡回來，看到的依舊是一個木愣的小呆魚。
溫禾不由得一怔，該不會是吓傻了吧？
不會這麽膽小吧？
溫禾難以置信地伸手打算摸摸小呆魚的額頭，小呆魚往被子裏縮了縮，躲了過去。
溫禾：噗。
原來是害羞了。
“那小呆魚你叫什麽名字呢？”溫禾收回手，坐在床邊看着一張臉都紅透了得人，心情十分明朗。
果然很令人開心啊。
“餘……餘木。”小呆魚糯糯地回答，因為半邊臉都被遮在了被子裏，所以聲音聽起來悶悶的，像是被人欺負過了一樣。
溫禾突然覺得把這麽一個小東西放在自己床上很不明智，看着真的是……很想欺負欺負啊。
不過想到小呆魚膽小的性子，他還是按捺住了性子，繼續溫柔地打探消息：“你怎麽會來我家的？”
“是……你帶回來的。”猶豫了一下，餘木決定還是“以不變應萬變”，如實回答。族長爺爺說了，我們魚族的魚要誠實，不能學那狐族的狐，只會騙魚的好吃的！特別可惡！
嗯？看着小呆魚神游的表情，溫禾很是舒心，看來也沒有那麽怕自己嗎，都敢走神了。是因為很放心嗎？
不知道為什麽，一想到這個可能，溫禾覺得有些開心，嘴角不自覺彎了起來。
“那你要做什麽呢？”他繼續循循善誘，打探消息。
“我……”餘木為難地咬唇，不知該怎麽說。
但是這個動作立刻吸引到了溫禾的注意，他的目光瞬間放在了被餘木咬着的下唇上，眼神愈發的幽深……
本來餘木作為一只成年男性魚，即便再小化身成人也是一米七幾的男人。雖然眉目精致得像畫裏走出來的俊朗小公子一樣，但仍然看得出來他是一個男的。可是咬唇的動作在他做出來卻如此的自然，沒有一絲的違和，也絲毫不顯得女氣，只會讓人覺得可愛，甚至想要欺負一把這個可憐的小呆魚。
溫禾內心的邪惡之魂再次被吸引起來了，他用了半分鐘的時間才讓自己冷靜下來，将視線轉移到了蓋着小人的被子上，說：“不知道怎麽說就算了。如果你願意的話，就在這裏住下來？如果有什麽不懂得，可以跟我說，我能幫你解決。”
說完溫禾就要離開，他這會兒再感覺不到自己的異常那才不正常。可能被小人驚豔到了，也可能……小人其實是個魅惑一切的人魚？總之，他要……
離開的趨勢突然被拽住了，溫禾回頭，眼中明顯透露出不解。
餘木被自己突兀的動作驚吓到了，但是做已經做了，他只好硬着頭皮上了。
“你……可不可以不走？”
溫禾的眼都要綠了！一個精致的、魅惑的小人躺在你的床上，小手伸出來拉着你的衣角，用軟軟糯糯的聲音小聲地請求你留下！而且，你一點都不抗拒甚至還松了一口氣有點淡淡的僥幸！
溫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準備拒絕。實在不是他不願意，而是他怕自己忍不住把小呆魚給辦了。這小呆魚明顯初出江湖啥也不懂，懵懵懂懂的，自己就是再禽獸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啊。他可能需要冷靜冷靜。但是……不是溫總裁想要怎樣就能怎樣的。
“我……我……魚缸碎了……我害怕……”餘木顫着音小聲地挽留，整張臉都要被被子埋起來了，拉着衣服的手上汗津津的。
“好。”溫禾默默嘆了一口氣，希望多年來的自制力能發揮作用，看着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小呆魚說，“我去拿被子。”
餘木眨眨眼，看看面色溫和聲音溫潤的溫禾，松開了手。點點頭，小臉一蹭一蹭的。
溫禾從管家那裏要過一床被子，忽視了管家疑惑的眼神，徑直走了進來。那麽呆的人，他不放心讓他一個人待在屋裏。
不過顯然溫禾多慮了，因為小呆魚還安靜地窩在被子裏。安靜下來的小呆魚更像一個瓷娃娃了。
溫禾把被子鋪在床上，順便關了燈，躺在餘木旁邊。
餘木感受着身邊溫暖好聞的氣息，小小地呼出一口氣，好舒服。
像是……嗯……嗯……是好人。
作為初出茅廬的魚，餘木找不到合适的漢語來形容溫禾給他的感覺，只好發了一張好人卡給他。
直到進入深度睡眠前，餘木還在想着：族長爺爺，我大概是漁村裏最一條幸運的魚。因為哥哥姐姐們都沒遇到溫禾這樣的好人！
好開心。
餘木彎着嘴角睡了過去，呼吸順暢，完全沒有初次以人形睡在人類大床而且還是和他人同床的不适。
其實有時候粗神經什麽的，膽小的魚也會有啊。
作者有話要說：
寫了一篇征文，腦細胞都要死完了……
啊，頭疼。。
修了一下，之前的進度太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