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出氣筒
邱錦羽這一笑，倒是叫點翠愣了愣，自從小姐大病初愈，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性子清冷了不少不說，便是笑容也沒有了，子現在這樣真真難得。
點翠有些尴尬，但是話語上仍舊不下氣兒：“小姐言重了，點翠只是個奴婢，如何敢降服主子？”
邱錦羽知道她是在諷刺自己方才說她是奴婢之事，她們向來是相依為命的，名為主仆，卻猶如姐妹，如此擲地有聲的說她是奴婢是從沒有過的。
她無奈地笑起來：“可不是越說越來勁了？我便是說了渾話，也不興往心裏去的。”
原本也沒有什麽大事，既有一個人率先開了頭，這層窗戶紙被捅破，霎時也就雲開霧散了。
再者邱錦羽是主子，斷沒有叫她一味哄着的道理。
點翠扭捏了一會，也就道：“那小姐還趕我走嗎？”
邱錦羽故意道：“你方才不是說了，我便是趕你也不走的，既這麽的，我還浪費什麽力氣，還平白得了一個做的飯食極好的廚娘，何樂而不為？”
點翠嗔了一句：“原來奴婢在小姐眼中就是廚娘麽？”
邱錦羽頓時放聲笑起來。
笑容從眼底開始蔓延，進而整張臉都生動起來，像是一朵盛放的山茶，少女的臉龐因這笑容明朗而鮮豔。
點翠不由道：“小姐，你笑起來真好看。”
邱錦羽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在笑，頓時有些不可置信。
她已經多久沒有笑過了？自從被邱家人送去京城之後，她成為賀長淵手中的一柄利劍開始殺人如麻的時候她就沒有這麽笑過了吧？
“小姐？”點翠叫了她好多聲都沒有反應。
邱錦羽回過神來，臉上的笑意已經收斂不少：“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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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翠才道：“飯要涼了，還是先回去用飯吧。”
邱錦羽點點頭往屋裏走去。
身後的點翠想起方才小姐發愣時眸中的神情，空洞茫然卻又像是看盡滄海桑田一般。
她不禁有些心疼，不過十六歲的女孩子哪裏來的那麽多的心事呢？
……
邱錦聰回去就将手中的東西分給了底下的小厮，現在他越來越不願見到邱錦雪，聽說今天邱錦雪還去大夫人哪裏告了邱錦羽一狀，頓時便更加厭惡她了。
想起邱錦羽神情清冷淡然的樣子，他本能的就相信此事定與零羽閣沒有關系。
一旁的小厮見邱錦聰自回來之後就魂不守舍的樣子，就問道：“爺可是有什麽煩心的事？”
邱錦聰卻只是一臉癡迷的神情：“怎麽能有如此美豔的女子？”
小厮知道邱錦聰一向好美女，但卻不是好色，只是對美人兒格外的愛護。
但是邱錦聰也算是閱女無數的了，到底是何樣的傾城之色讓邱錦聰都如此盛贊呢？
小厮一時也有些好奇：“是哪家的娘子叫爺如此念念不忘?”
卻不知他說完這句話邱錦聰卻有些惱了：“什麽哪家的娘子，她可不同外頭那些風塵女子。”
她是自己的五姐，想到這兒，邱錦聰又忍不住捶胸頓足，怎麽偏偏就是五姐呢？否則這樣的女子才是當的起自己的娘子的。
但是他不能說出來，若是叫人知道他對自己的五姐這等心思，父親回來不打斷他一條腿才怪。
小厮只當他是看上了哪家的閨中女子不好意思說，便暗戳戳笑了笑再不問下去了，只想着他日要告訴三姨娘才好，哥兒想着成家立業了自然是極好的。
……
次日，邱錦羽還是照常在院中練劍，忽見得點翠急急忙忙從外面進來，她就收勢等着點翠過來。
點翠跑的滿頭大汗，但是卻遮不住臉上喜悅的神情：“小姐，秋靜庭那裏吵起來了。”
邱錦羽不以為然，邱家一家子妖魔鬼怪，何時安生過？
她将手中的劍收入鞘中，随口問道：“發生了什麽？”
點翠就興致勃勃解釋道：“今早兒幾個姨太太坐在秋靜庭閑聊，二姨太就發現三姨太頭上的簪子格外好看，說是湊近了看看才發現三姨太頭上的簪子竟是六小姐丢的那一支，二姨太當場就怒了起來，但是三姨太卻說這簪子明明是自己妝奁裏的，拒不承認是拿了六小姐的，所以就吵了起來。”
邱錦羽的手指頓了頓，好戲開場了。
“可去禀告了大夫人？”
點翠憤憤不平道：“早已有人去菡萏院禀告了。這下子看他們還怎麽說，定要叫他們還小姐一個公道才是。”
邱錦羽冷笑，她才不在乎什麽公道，不過倒是非常想看邱府中的人狗咬狗，那一定非常有趣。
她擦了手，将劍放好又慢吞吞地換了件衣裳才道：“想來這會他們已經被帶到了菡萏院，那我們也去湊湊熱鬧。”
不知為何點翠總覺得自家小姐像是知情的樣子，否則何至于如此淡定又胸有成竹？
到了菡萏院裏還沒有進去就聽到一陣争吵聲：“不過一個玉簪子而已，我是買不起嗎？還要寒酸的去拿你家女兒的勞什子？”
三姨娘向來潑辣有什麽說什麽，這一句話登時叫二姨娘氣得倒仰。
“你既看不起我女兒的東西，那何故會跑到你頭上去的？就沒見過這樣的人，還敢光明正大地戴出來，一把年紀了拿孩子們的東西不怕打嘴麽？”
“你休要血口噴人，誰拿孩子們東西了？”
“都給我閉嘴。”大夫人的聲音清晰地穿了出來，可以聽得出話語裏面的濃濃怒火：“瞧瞧你們如今的樣子，與市井潑婦有什麽區別？傳出去豈不是要叫人笑話我們将軍府？”
邱錦羽唇角微揚，聽起來倒真是精彩呢，大夫人想必已經是焦頭爛額了吧。
她也不着急進去，只是在一邊找了個位置靜靜坐着，大夫人的菡萏院景致還是極好的。
點翠疑惑道：“小姐不進去嗎？”
邱錦羽神情閑适：“進去做什麽？他們吵他們的，我們進去耳根又不得清淨。”
點翠想問既不進去，她們過來做什麽？但是話還沒問出口就看到邱錦雪急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她頓時閉上了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