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陶子這話問的就紮心了,薛炀見天兒被別人追,還真沒追過人,更別說追個男生。
薛炀驚詫地看他:“你談過?”
陶子母胎solo至今,是沒談過,可他旁觀者清啊!
“那電視上演的你就沒看過?”陶子左右看看,湊到薛炀耳邊道,“且不說嫂子要走你不送送,就是他要走,你也不能讓他走啊!”
“等等,我沒明白。”
“這有啥不明白的?嫂子大老遠的翹課來看你,你連頓飯都不留人家吃,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薛炀瞬間大徹大悟,都特碼怪老彭,沒事提他爸那茬兒,搞得他今天錯誤頻頻,宛若智障。
他拍了拍陶子肩膀,目露喜色,關鍵時刻還是陶子管用。
小林子被他倆說的一愣一愣的:“完全不是這個事吧?”
薛炀看到這個戀愛腦就嫌棄,瞪他:“怎麽不是這個事?”
小林子被問住了,他哪知道是什麽事啊,反正就是不對勁。
薛炀沒好氣地怼了他一眼,心裏頭開始盤算怎麽把今天這印象分撈回來。
林恒沒回學校,而是去了網吧。
還是那所酒吧斜對面的網吧,輕車熟路,讓網管給他開了一小時。
他就給自己一小時時間迷茫,過去了就過去了,不然他腦袋就得打結。
別說,心亂如麻的時候玩游戲,聽到那噠噠噠的響聲,還真挺解壓的。
林恒一連玩了三把,差點把地圖上的人都清光了才覺得緩和了些。
網管過來提醒他:哎,時間到了,續個費。”
林恒一看時間,準準地下午十七點整,電腦屏幕瞬間黑了。
“不續了,下次再來。”林恒起身就走,把人網管想拉他去打比賽的話死死堵在喉嚨裏,出都出不來。
可惜就是放松了一小時,林恒依舊沒覺得舒坦,渾身肌肉都在叫嚣着暴躁,想要發洩,以至于他的眉頭一直緊鎖着,一張精致的臉蛋黑的宛同煞神。
林恒懊惱地踹了腳牆,那堅硬的觸感将牆壁的承受的力道反彈,震得他小腿發麻。
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越收束自己的思緒就越會去想,甚至偶爾飄過的念頭都是要不幹脆去找薛炀告訴他就報一起,也沒耽誤薛炀。
幸好他還尚存三分理智,硬生生沒讓自己轉頭。
現在天黑得早,酒吧門口的霓虹燈已經亮了起來,不過門口羅雀,畢竟上班族還沒下班,學生也沒放學。
林恒看着那霓虹燈青藍紫紅的變幻,鬼使神差地走了進去。
酒吧裏頭黑洞洞的,酒保、服務生還在整理桌椅凳子,見到一個學生樣的男生進來都面面相觑。
“哎,客人,不好意思啊,我們還沒開業……”領班的那個趕緊迎上去,他們是正經做生意,自然不能怠慢客人,也不能随便就讓人進門。
林恒和他打了個照面,哦,熟臉兒!
上次林恒驚鴻一現,領班的酒保回味了好久,林恒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孩子,再加上薛炀後來也來的少,領班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了呢。
“小炀最近都沒怎麽來,你們是不是課業緊啊?”他讪笑着跟林恒套近乎。
林恒賞了他個眼神:“他什麽時候來的?”
領班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什麽時候來?”
林恒冷道:“薛炀,他最近沒怎麽來,那還是來過得,什麽時候來的?”
領班露出一個尴尬的笑,這怎麽跟查崗似的,他把吐槽摁肚子裏,道:“就大概中秋國慶那會兒,你別看小炀那樣,其實可愛學習了,等閑不放松自己。”
林恒臉色好看了些:“現在不開業嗎?”
“八點才開,那時候才有人來,話說同學你就這樣大喇喇地進來,我們……不太好做啊……”
“你們不是沒開業麽?坐坐怕什麽?”
林恒繞開他,往舞池那邊走。
酒吧布局沒大改,林恒那天雖然喝醉了但進來的時候還是清醒的,找到那塊地兒一點不費事。
沒了燈光、薛炀的舞臺看上去挺寂寞。
林恒倚着桌子,眸色幽深,整個人身高腿長,伫立在那不動都像一幅畫。
“咦,這不是林恒嗎!”
傅虞那特有的中性嗓音傳來,他現在是這裏的常駐臺柱子,基本天天都來。
沒有薛炀在,林恒碰上熟人也不尴尬:“傅虞?”
“啧,我該慶幸我是今天碰上你好了,還是該榮幸你記得我啊?”傅虞自說自話,那語氣裏一點慶幸或者榮幸的意味都沒有,高挑的身材仿佛随時都可以翩翩起舞。
“藝考要報名了吧?”林恒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便無趣地把眼神放回舞臺。
傅虞最讨厭就是人問他學習了,尤其是林恒這種一句話能把人噎死的存在,虧他上次在鬼屋裏還覺得林恒挺有趣來着。
“關你什麽事兒啊,你一個優秀良好保送生,來我們這兒幹嘛?挑場子啊?”
林恒幽幽地看舞臺:“用自己短處去挑戰別人長處的是傻子。”
“艹”傅虞郁悶地低罵了句,眼珠一轉,忽然詭秘地笑了笑,“你口氣這麽沖,是跟狗狗吵架了?”
“你嗎?”
“……”三番五次吃癟下,傅虞終于明白在嘴炮上他可能還真不是林恒對手,“毛病兒,你再不走,我去舉報給老師。”
林恒懶得理他,被傅虞這麽一攪和,他心裏的亂麻似乎好了些,至少沒讓他頭疼欲裂,便轉身要回學校,路過傅虞身邊時,他難得正眼瞧傅虞:“好好學習,不然辜負的是自己。”
這話就跟一個陌生人突然對你說你好自為之一樣欠打。
傅虞登時氣圓了眼睛,拳頭捏得咯咯響。
林恒淡漠地收回目光,徑自離開。
臨要出門時,林恒忽然被一個人身影攔住,那人挺高,和林恒幾乎比肩,面色很是沉郁,和那張秀麗的臉一點也不配,眼珠子顏色黑黝黝地盯着林恒:“很煩?”
林恒打量着他,周身肌肉應激緊繃:“你是?”
尹朝晚扯了扯嘴角,好像在笑,但眼睛就仿佛深不見底的湖:“我發了個東西給你,有幫助。”
林恒應景地聽到自己手機短信響了聲,一閃神,尹朝晚已經不見了。
林恒摸摸手機,無語地回了學校。
薛炀比林恒還早到附中,他這會兒生龍活虎,兼對追人有了一絲頭緒,心情不要太飛揚。
本來他是安安穩穩躲在在正對着林恒的那顆樹後面的,只要林恒走神往外掃一眼就能看到他,往常來也都是躲這裏。
結果他偷着看林恒那位置時,卻怎麽也沒找到林恒人影,這就奇了怪了,他相信以林恒的性格,說回學校肯定就回學校,半途溜號這種事,不存在不存在的。
他心裏越好奇身體就越往前傾,冷不丁地一個聲音差點把他吓一跳:“嘿,你怎麽來附中了?你的事搞定了?”
一轉頭,竟然是蔡媽,蔡媽手裏還捧着書,眼睛瞪得大大的,滿臉不可思議。
算來這是薛炀見蔡媽第三次,不知道怎麽的,大概是林恒的關系,薛炀對蔡媽不是太敢放肆,腰一挺,嘴角一勾,就是個乖寶寶的樣子:“是蔡老師啊,我的事搞定啦,多虧了林恒,所以我就來謝謝他。”
“那就好,那就好,也不枉我們林恒特地跑一趟,”蔡媽連連點頭,細一想不對啊,林恒他沒回來啊。
難不成路上出了事?
蔡媽頓時被自己的想法驚出一身冷汗,扯着薛炀直叫喚:“不對,林恒還沒回來,你說明白,到底怎麽回事?你該不會是個假的吧?”
薛炀也急了:“不可能,他跟我說他回來的!”
想對比蔡媽的激動,薛炀那簡直就是失了智,急的團團轉:“我說我要送他,他還非不要,不行,我得去找他。”
“你去哪找?我跟你一起。”蔡媽趕緊綴上。
薛炀腦子裏霎時刷了好幾遍林恒常去的地方,武道館、網吧、宿舍……林恒生活作息都特別規律,基本上這些地方都一找一個準。
蔡媽見薛炀慌的一匹,心裏頭也着慌,但好歹也是多吃了二十來年飯的人,他一邊跟着薛炀往外走,一邊問道:“你詳細說說,你們倆分開時林恒有沒有什麽異常表現?說不定就知道他去哪了。”
薛炀道:“他就是不太高興,我今天都沒留他吃飯。”
雖然以蔡媽對林恒的了解,他覺得吃飯和不高興這事壓根不應該在林恒身上發生,不過萬一出奇跡呢?
“那是餓了吧?是不是先去吃東西了?”
這可真是合情合理的解釋,現在也五六點了,要是林恒真因為餓了去吃飯,也不是不可能。
薛炀勉強冷靜下來:“他愛吃食堂,我去食堂找找他。”
蔡媽心想林恒什麽時候愛吃食堂了,等閑就沒見他去過食堂,便懷疑道:“你确定?”
“确定啊!”薛炀一口咬定,林恒說的話他都記得,不要小瞧他的記憶好嗎!
附中的食堂……有點破,二層樓,因為年代久,外牆皮都有點剝落。
薛炀站在食堂下面,有點傻眼:“這麽破?”
蔡媽瞪他:“胡說什麽呢,這叫內心美,飯菜味道好着呢。”
薛炀還真挺懷疑的,畢竟怎麽看怎麽都配不上林恒那股兒仙氣:“我說蔡老師,附中好歹也是百年名校了,就不能拾掇拾掇自己?內心再美,也架不住這一看就不好吃的樣子啊,你讓林恒怎麽吃得好?”
蔡媽臉皮子一抽,林恒又不是喝露水長大的,怎麽就不能吃了?
這學生思想有問題,浦中到底建校年限不夠,連孩子都這麽缺乏底蘊,他決定好好教訓教訓這崽子。
林恒回來就看到一大一小在那裏激烈辯論“論長得好和內在美的聯系”。
他心緒不佳,本來想再去武道館的,可巧拐了個彎就看到了他們:“薛炀?你怎麽在這?”
薛炀和蔡媽身體均是一震,齊齊叫道:“恒恒你終于回來了?”&“林恒你來,這孩子思想被腐蝕了……”
林恒看他們倆的眼神分外詭異:“蔡老師,你上完課了?”
蔡媽一看手裏的書,再回想回想他怎麽和薛炀杠到一起的過程,蔡媽頓時哈了兩聲,別提多尴尬了:
“咳,我這剛下課,薛炀說來找你,這就多聊兩句,多聊兩句,哈哈,我先走了。”
林恒一直盯着蔡媽消失在教學樓後面才把注意力拉回來放到薛炀身上:“你……”
薛炀看到林恒即激動,還有點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這個詞在薛炀身上屬實罕見,說話軟了十分:“恒恒,我錯啦,別介意行不行?”
“這個食堂一看就不好吃,我請你外去吃,不然我親手給你做啊!”
作者有話要說:
林恒:心亂如麻,想鯊人
尹朝晚:我幫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