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質問
第二十章 質問
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報仇不需要十年,只要一天半載就夠了。
有仇必須報,不報不丈夫。
只要有個能力,何必憋着。
“我兒子眼睛不好,散光、模糊但又不是近視,也說不好是什麽病,反正要戴眼鏡,不戴就和瞎子差不多……”
陳大爺的兒子學習還不錯,又懂事。
自古窮家孩子早當家嘛。
按理說以他兒子好的秉性和重本畢業的名頭找工作應該不難。但是如今他兒子卻只能在一間小工廠上班,稍微大一點的廠都不要他。
為什麽?就因為眼睛有問題。
誰願意要一個看字像老人一樣要将紙張湊到眼前才能看清楚的人?誰願意要一個走路都要小心翼翼生怕摔倒的人?
沒有。
所以陳大爺為他兒子是什麽心都碎了,這一點我也耳聞過,還聽他說過是一種什麽病,反正很罕見,除非動手術,但也極少人能做這個手術。
好像是要把眼睛和大腦之間的什麽神經矯正過來什麽的,類似電器裏面的線路出問題了,需要把線路理順才能正常運作的道理一樣。
“坤哥,這次我真叫你坤哥了,幫幫我兒子,他還年輕,遭這樣的罪我真的沒有一天睡過好覺。”
這種感覺是什麽我比誰都清楚,那是種寧願自己舍棄一切,寧願自己接受萬般痛苦只為挽回一些事情一些人的感覺。
“陳大爺,這……”我猶豫了,并非不願意做這件事,是剛剛我喊張東健的時候那混蛋居然沒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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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知道他有沒把握做我才好答複。
只要我一天沒念地藏經,我想張東健都能為我所用的。只是不知道出了什麽狀況,那家夥沒出現。
“坤哥,我為了我兒子找醫生都找了接近二十年了,什麽醫院什麽醫生我都見過了,你不是也要拒絕我吧?現在醫院裏誰都知道你醫術高明,幫人換心髒都行……”
“陳大爺,不是我拒絕你,你得給我一點時間,做手術什麽的要準備的東西很多,你也知道因為這件事我和幾個醫生鬧翻了。”
我只能拖延時間,至于手術要準備東西什麽的,對別的醫生來講是這樣的,對我來講壓根就沒那一條。
“是王謝謝和陳鵬那兩個混蛋?那倆崽子,下次讓我看到有他們好看的!”陳大爺和我同仇敵忾。
我忙安慰陳大爺別沖動,雖然我知道他是讨好我,但是得罪他們兩人害自己丢了工作就不值當了。
和陳大爺又聊了一會我才如釋重負安心上班去,心裏揣測張東健這個家夥是不是故意這樣做的。
“張東健?”我又召喚了他一次,依舊沒有聲音。
“魏醫生我們支持你!”我在低頭思緒的時候突然有兩個護士妹妹跑到我跟前沖我道,還做出加油的姿勢。
我呆呆看着這兩個白衣天使,看着她們對我嫣顏一笑後如風一般遠去。
“支持我?”我想起她們說的話,內心也才明白她們說的是那事。
我看四周,發現不少人有意無意的看着我,有人對我露出善意的笑意,也有人用厭惡的眼神瞥我一眼。
我笑了,內心對張琴是充滿感激,這女人雖然幾次想找我做她備胎,不過她為人倒也不錯。
“魏坤,過來。”魏晨他舅喊住我,臉色不怎麽好。
我跟着他進了辦公室,在他示意下關了門。
“魏坤,你是不是做了什麽事?”他質問我,臉色非常的不好,隐隐帶着擔憂。
“舅,你指的是什麽事?”我怯怯道。
“整個醫院都傳開了,都是關于你的事,你的名聲可是蓋過了院長呀。”
他語氣有些譏諷,尤其是後面那句蓋過院長,明顯是在責備我。
我知道他是為我好,現在估計是在生氣我為什麽要這樣做,擔憂我後面在醫院是待不下去之類的吧。
可是他卻不知道我為人就這樣,要麽就不玩,要玩就玩大點。
“我才跟你說明哲保身,做人忍字當頭,做人要低調這些話多久?你不單不聽我的,還讓張琴把這些話傳出去,這樣你會害死自己的!”
魏晨他舅知道張琴傳話也是我意料中的事情,醫院說大也不大,說是有多少千人,但是只要有點風吹草動,很快整個醫院的人都會知道。
“魏坤呀,現在我最擔心的就是你了,你根本就不知道平日裏這些看起來和睦相處的人實際上都巴不得對方死呀。裏面有太多的事情……”
魏晨他舅開始跟我說陰謀論,說要想生存需要怎麽做人,不要鋒芒畢露。
還說現在醫院裏大部分醫生都對我有意見,讓我接下來幾天不要太乖張,不然會惹禍上身雲雲。
我知道其中的利害,尤其他舅一句大部分醫生對我有意見,這表示我要想在接下來的日子順順利利,恐怕就不是那麽容易了。
醫院裏面醫生才是主體,當這一個主體都在和我做對,能容易?
可是我魏坤也不是怕事的人,之前我讓張琴幫我擴散這樣的消息其實已經想到過這些,用句好聽的話叫我要洗盤,用不好聽的話就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在村裏的時候別看村民們淳樸,生活什麽的應該挺祥和。
我想說那是以前的村民,那個時候的村民不知道土地原來那麽值錢,那個時候的村民家裏也沒有電視,沒有座機。
所以那個時候農村真的像桃花源地,處處溫馨,夜不閉戶。
現在不同了,只要不是特別偏僻的山村最裏面,幾乎每一個人都能接觸到外面的世界,通過電視和網絡,也都知道土地很值錢,房子很貴。
于是有了私心,各種貪欲。
我村裏的村民會拉幫結派,在村長宣布有土地被征收什麽的時候總有一部分人站出來起哄,懷疑村長虛報了征地款什麽的。另一部分人則是默不作聲,或者偶爾說幾句維護村長。
殺豬的人也都會有兩個陣營,有幾家會把肉價擡高,對外鄉人下手。還有幾家老實本分,兢兢業業……
不同的選擇源自兩種情況,要麽就選擇關系好的,要麽就選立場一樣的。于是分化就有了,矛盾也會有。
我不覺得這有什麽,要生存就要學會如何保護自己,為自己争取應有的利益。只是看這個利益是有利自己或者所有人就是了。
我覺得醫院裏的情況并不怎麽良好,在這些年打雜工生活裏我看到過很多現象,有人把醫院比喻成能看盡人生百态的地方,這話并不為過。
總之,我看到過了,而且很多次我還想揍人,最後都被魏晨阻止,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惹不起之類的話。
那是以前,以前我是市鬥小民。現在不同,我有主動權了,因為我有張東健。
那家夥不會無故消失的,我得把他喊出來,“榨幹”他的本事!
他不是要自由?要我念地藏經?
成!拿出代價來。
“魏坤,你這樣做我和魏晨以後的日子都難過了呀。”魏晨他舅說到最後,嘆息道。
雖然是嘆息,不過他臉上倒是沒露出任何為難和畏懼的表情。
我知道,我魏家村裏的人可都不是孬種。
“舅,你想說你把所有都壓在我身上,讓我這次不要失敗?”我笑了。
魏晨他舅原本假裝傷心的臉上瞬間變成驚愕,張嘴看着我。
“舅,我知道該怎麽做了。放心,我會讓你風光的!”我站起,轉身走人。
“哎,坤,你個崽子誤會我意思了,我壓你等于找死呀,你別給我亂來呀,哎,崽子,哎,我……”
身後傳來魏晨他舅咒罵的聲音,粗語粗言的,罵的很大聲。不過我卻笑了,肩膀都笑的抖了起來。
我離開後向張俊培的病房走去,那家夥能看到我背後的東西,他已經不是正常人了。
我沒忘記張東健給我說過幫将軍換狼心的事,我給張俊培換的是狗心,現在他已經不正常了,我需要知道更多,以免那家夥和将軍一樣獸性大發,殺戮成性。
病房裏有些熱鬧,除了張俊培、陳悅悅,還有幾十個我沒見過的陌生人,拿話筒的,攝影的,用手機拍的。
看到這裏,我明白是一些聽到消息過來的記者什麽的。
“張先生,請問你現在感覺怎麽樣?你說的那個醫生我們詢問過,連執照都沒有,如果之前你知道這些,你還會讓他為你做手術嗎?”
有個身材苗條,穿白襯衣還能顯露出內衣顏色的記者問話。
“你們為什麽要提醒我魏醫生沒有執照,是打雜工這些話呢?”張俊培原本坐着,說這句話的時候站了起來,拍着自己心髒位置,仿佛是為了證明他康複了。
“我想說我這輩子最不後悔的就是這件事,我很感激魏醫生能挺身而出治好我。我從小心髒就不好,看了十幾年,遇到很多有執照,自稱醫術高明的醫生,錢用了很多,可誰把我治好了?”
陳悅悅也站起來,扶着張俊培向後挪,似乎有意避開人群。
“當晚有個姓周的醫生說我男朋友沒救了,也沒有匹配的心髒什麽的。是魏醫生不顧毀了聲譽來救我男朋友的,有這一點就足夠了,我知道,好人一生平安。”
我站在病房外內心感動,很感激張俊培和陳悅悅對我的肯定。
“我們采訪過周醫生,當時對于心髒匹配他的解釋是根本就不可能在那麽短的時間裏有匹配的心髒,那魏、魏醫生的心髒來源是從什麽地方得到的?你們知道嗎?”
那女記者又發話,我內心暗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