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留人
第一百章 留人
“他是要死了嗎?”我雖覺得這個想法很荒唐,但最後還是說了這句話。
只有這種可能張東健才不能出手,據說每一個人活多少年,能夠享受多少年從他們一出生的時候就已經安排好的了。
有的人平平無奇,有的人卻大富大貴。有的人命長,有的人命短。
一切的一切依照正常輪回來講在他們出生後就注定了,所以順其自然下去,該怎麽樣就怎麽樣。有道是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因為是注定的,所以也就不能去改變。
當然,有人不信邪,于是請仙請神請陰陽師、風水師什麽的來改八字,做風水,試圖改變這一切。
他們就不信自己命短,就不信自己的發不了財。
從小孩還沒出生之前就已經開始張羅這一類的事情了,不是順産的孩子看是男是女,男的大多選擇什麽時間生産,女的應該選什麽時間生産。
反正是刨腹産,做手術的時間是可以和醫生們協定的。大多信風水的都會找人算生産時間,要對八字,取名字什麽的。
這就是開始,與天相争。
之後就更多講究了,小孩忌水,需要過繼等等各種,一直伴随到他們長大成人,看到他們達到自己的期望。
與天相争?爺爺說過這些事情其中有一些是可取的,大部分不可取。因為沒人能和天去争。
就像一個人要死,到了那個時候肯定活不成。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
連閻王你都争不過,怎麽和天争?
那個時候我還小,對爺爺說的這些話半懂半不懂的。
張東健沒說話,等同默認了。
我看到這裏暗道不好,忙轉身向魏晨病房跑去。
他會死,是病死?還是有人加害他?我想應該是後者,所以現在我要去試圖挽救他,不能讓他死。
我奔跑,氣噓噓,以最短的時間來到了病房外。魏晨他舅在,正撫摸着魏晨的額頭,雙眼飽含憂傷。
我站在門外,看着,沒去打攪。
他是看着魏晨長大的,也是最疼魏晨的。曾經魏晨和我開玩笑,說他舅是他的第二個爸爸,因為他舅對他太好了,好的讓他不知道怎麽形容。
他爸揍他,他舅護他。曾經多少次魏晨被他爸揍的離家出走都是在他舅家裏度過的。
他吃他舅的,住他舅的,伸出手指算算時間,似乎和他舅一起的時間被和他爸在一起的時間還要久。
後來他舅離開了村子,他也讀書了,直到和我一同去打架被開除,他踏上異鄉路,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舅,最後留在這裏。
魏晨那傻小子還和我吵過幾次架,因為我說過他舅的壞話,質疑他沒照顧我什麽的,差一點就打起來了。這也是唯一一次差點動手翻臉的時候,可想那家夥是多麽尊敬他的舅舅。
當然,他做的很對。如今他受傷,他舅無微不至的照顧着他。反倒我這個做兄弟的……
“咳咳。”我假意咳嗽,見他舅反應過來後才走進去。
“舅,魏晨那小子好點沒?”我面帶微笑,微笑背後的堅強連我自己都想不到究竟有多強了。
魏晨要死了,這一點我至今都沒辦法接受。又如何能笑出來?
“好多了,病情穩定,也醒過,還問你去那裏浪……”他說着,說話的時候臉上自豪感十足。
是啊,他們倆人感情是那麽的好,要是魏晨“走”了,魏晨他舅怎麽辦?
“浪什麽浪,這小子現在就這模樣還跟我去浪?他行嗎?”我假裝鄙夷。
“怎、怎麽不行?”就在這個時候魏晨開口了,眼睛沒張開,估計還瞞累的。
我看到這裏忍住內心的各種思緒,繼續勉強自己微笑着。
後來魏晨又和我聊了幾句,最後他說他累了,然後睡覺。
和魏晨他舅又聊了幾句,我離開了。
沒走遠,站在病房外,靠着牆。
“張東健。”我道。
“在。”他如期出現。
我沉默,好一會才問他,有沒辦法救魏晨,任何代價都可以。
“不行。”張東健說的很果斷,這讓我有些茫然起來。
這貨什麽時候變的和柳風一樣了?
當然,其實他會這樣,完全是因為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真沒有?”我不死心。
他不理我了,我也沉默了,是一種默契的感覺。不過我沒走,始終站在魏晨病房外。
不管怎麽樣,我不會讓自己兄弟死的。
我真的站在病房外沒離開,即便那些人來來去去都用怪異的眼神看着我。
中午了,魏晨他舅從病房出來。
“你怎麽還在這裏?”他詫異看着我。
我說我在這裏休息,他狐疑又看我,準備轉身走人又被我喊住了。
“怎麽了?”他問。
“舅,那個、那個你等下能不能順手給我打個飯,我不想走。”
他臉上閃過一絲愕然,随即說你這人怎麽那麽懶。說完他就走了,估計還真的把我看懶了。
我不懶,我只是想保住魏晨的命而已。
我試圖問過張東健魏晨什麽時候死,可是這家夥嘴巴還是那麽嚴,沒有透露任何信息給我。
估計是對生死這樣的事情比較嚴謹,這個問題也涉及嚴重,所以最後他才沒說。
沒辦法,我只能守了。從張東健态度上可以推測,我這個兄弟估計是這幾天會出事。
“坤哥?”我坐椅子上沉思,一股香風送來,我已經隐隐猜測到是誰了,接着她的聲音響起。
是程潇潇。
我想躲她,不過現在肯定是不行的了,所以我呵呵笑了笑,和她打招呼。
“潇潇,你不去吃飯?”正常情況下這個點大家都去吃飯了,人是鐵飯是鋼,誰又會拿自己生命開玩笑。
“吃不下,不舒服。”她幽幽道,眼睛看我,慢慢的怨恨。
我心驚,想起之前魏晨找過我讓我去幫程潇潇治病的,現在看來她是真的病了?
而且因為我沒去,現在她才會用這種眼神看我。
我尴尬苦笑,解釋我沒去給她看病的原因。我說了,她點頭說知道,然後低頭沒看我,不再說話,顯得楚楚可憐。
但是接着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吱吱唔唔半天,最後還是妥協了,閉嘴,什麽話都不說。
可是讓我感到尴尬的是她也不走了,就這樣站我對面,一副等待着的樣子。
等待什麽?
她是想聽我講點什麽嗎?不過我能說什麽?如果之前她沒有說那番話,我沒有煽她耳光,也許我們還能無話不談,還能開玩笑。
現在……
我內心感覺到了凄涼,因為我感覺到自己在處理和女人相處的問題上處理的不好,這三番四次的把還是朋友關系的彼此相處成了陌生人,這不是失敗嗎?
當初是巴不得有女神降臨,內心想着自己就是臉皮八丈厚也要結束自己的單身。
現在卻畏懼萬分,一再做傻事。也不能好好相處了,見面各種尴尬。
“坤哥。”她開口了。我回應,問她怎麽了,是不舒服了?
她搖頭,有些蒼白的臉上多了絲絲紅潤:“坤哥,以前我是不是壞女人?”
她的話讓我奇怪,心裏嘀咕女人果然讓人難以捉摸。
“也不是,挺好的。”我昧着良心道。
過去就過去了,提起來沒意思,她是魏晨的女朋友,有些話我是不能說的。
她擡頭看我,說你說的是真話嗎?你現在和我說話連真話都不敢說了嗎?
那一霎那,她的眼神裏露出一股不好的神色,我說不上是什麽,但是感覺今天的程潇潇有點問題。
沒有過去那種妖和蕩的感覺,變的認真、較真,都不像我認識的那個程潇潇,判若兩人。
“你究竟想知道什麽?”我也收斂神态,認真問。
“我知道我不是好女人,我也不配和魏晨在一起。他肯定想不到當初我接近他,答應他的追求其實就是為了接近你……”
程潇潇說着,用低沉而認真的聲音。
她說了很多,追溯到過去讀書的時候,還有剛來工作的時候。她說她以前不是這樣的女孩,不過讀書的時候同一宿舍比她醜的女孩過的很富足。
穿好看的衣服,吃好吃的,到了晚上和禮拜還有人開車接她們出去玩,回來的時候還會帶回很多禮物。
那個時候她很天真,真的相信這些舍友的話說那些人只是普通朋友,因為談得來,所以處朋友了,一起玩。
還說那些人有錢,所以買幾千元的衣服,上萬的包包和玩差不多。舍友裏還有人拿出一疊錢給她說,還說這些是他們給的,怕她們餓了,怕營養跟不上什麽的。
程潇潇家窮,原本父母供她讀書就不容易,所以她一直都希望找個機會能幫父母減輕負擔。如今聽舍友這樣說,她心想自己也不損失什麽,只是和他們做朋友,又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指不定以後畢業了還能為她提供好的工作……
她厚顏讓舍友把那些“朋友”介紹給她,她還記得當時開口求舍友的時候她是充滿感激,小心翼翼的。她怕自己穿的不好,怕那些有錢的朋友不和她玩。
還好,舍友們爽快的答應。
她還記得,當初這些舍友哈哈笑起來的場景,仿佛做了什麽很興奮的事情。
只不過,事情并非像舍友說的那樣,那些人哪裏是處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