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親走了。”
話落的瞬間, 微涼的手指，摸上了她的側臉。
輕輕地，往外捏了一下。
喬西寧任由他動作, 只小幅度歪頭，對上他的眼睛。
四目相對——
睫毛精的眼睫開成扇, 平直的弧度此刻微彎，眼底笑意淺顯, 滿滿都是她的身影。
燈光籠罩，驟然照亮他漆黑的瞳孔。
一秒，兩秒, 三秒……
不到三秒，喬西寧眼神一陣亂飄。
即使看久了這張臉，可對視超過三秒鐘, 還是有點難度。
“躲什麽？”
亂移動的臉被人捏住下巴, 強勢地轉了回去。
重新對上他漆黑深邃的眼睛。
喬西寧舔了下唇, 嗓子發啞：“你——”
“那邊那邊的角落，他們兩個臉上幹幹淨淨的！”
“又躲着說悄悄話呢！欺負單身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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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他們啊！！！”
……
嘈雜的包廂, 猛地被人摁下了暫停鍵。寂靜過後, 戰火一下子波及過來。
剛剛還光鮮亮麗的衆人, 臉上糊滿了凹凸不平的奶油，只剩下兩只眼睛，齊齊地, 看向林述和喬西寧的方向。
“林述，”喬西寧及時反應過來，連忙說道，“你保護我，我才不要被人弄髒臉！”
而林述的身體, 早于她的話一步，已經站了起來，擋在她面前。
将喬西寧，遮了個嚴嚴實實。
而林述身後，喬西寧掀開他身上的外套，拱了進去。雙手往前，緊緊地抱住他的腰，隔着裏面的內衫，深深埋進他寬厚的後背。
彼此之間的動作，行雲流水，帶着一股情侶的默契感。
“我靠！他們兩的臉上幹幹淨淨就算了，居然還當衆公開發狗糧，是可忍狗不能忍啊！”
“你是狗你上啊。”
“述哥那張臉，我下不了手啊，總覺得罪孽深重。”
……
這倒是說出了很多人的心聲。
林述那張臉，眉骨淩厲，鼻梁高挺，五官很立體。明明同處在哄鬧的包廂裏，背景淩亂不堪，可林述每一個動作，都像是即刻一拍的畫報。
只是此刻他渾身繃緊，臉部弧度冷硬，猛地脫離了和喬西寧相處時的溫柔，恢複了以往的冷淡自持。
一下子，讓人不太敢，也不太想上前用蛋糕砸他。
久久地，也沒聽到過來的腳步聲，和動靜聲。
喬西寧的聲音悶悶的，自林述身後傳來：“林述，人都走了嗎？”
她聽得到外面的聲音，但還不确定能不能出來。
林述伸手，握住了她抱着自己的手腕，低低地嗯了聲。
“唔……”
喬西寧探了探頭，幾次嘗試，企圖從林述的後背裏鑽出來。
只是雙手被他扣住，外套的衣擺死死地搭在頭頂上，限制着她的舉動。
“林述，”喬西寧叫他的名字，邊動了動自己的手，“你先放開我，我出不來了。”
“嗯？”
“手，”她嗓音有些委屈，“你衣服太重了，頂着我的腦袋，呼吸不過來了。”
林述松了手。
“呼……”喬西寧伸手，舉高衣擺，慢慢把自己的腦袋挪了出來，“悶死我了。”
精致打理過的卷發，此刻亂糟糟的，額發有點濡濕，不受控制地貼着臉頰，像個小瘋子。
“我頭發肯定都亂了！”她說，“氣死了，我出門弄了好久的。”
喬西寧掏出鏡子，左看右看，慢慢地梳理自己的頭發，一個眼神都沒分給林述。
“喬西寧。”
眼前忽然罩下一片陰影，擋住了所有的光。
“……嗯？怎麽了？”
喬西寧擡頭。
臉頰瞬間一涼。
林述收回了手，指尖還殘留了點奶油的痕跡。
抵在唇間，盯着喬西寧的眼睛，舔了下指尖。
“林述！”喬西寧瞪大了眼睛，看清他的動作後，臉上又熱又氣，“你幹嘛？！”
擡手，想摸自己的臉，又怕弄花了妝容，傾身，作勢就要打他。
好不容易借着林述，躲過了其他人，結果倒好了……
居然還中招了！
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指尖勾着那一簇奶油的。
可能是剛剛，她躲在他後背的時候。
大腦嗡響，耳邊有腳步聲，和輕微的交談聲。
或許就是那時候，林述從別人手裏，勾過了指尖的奶油。
拿來欺負她。
拳頭還沒碰上他，手腕便被人扣住了，反手抵在身後的椅背上。
壓迫感随之而來。
哄鬧嘈雜的包廂裏，有一處安靜的角落。
林述背對着身後混亂的包廂，擋住了所有——意圖窺視的目光。
他擡手，捏住喬西寧的下巴，俯身親了下來。
撬開齒關，長驅直入。
濕軟掃過唇縫，卷住喬西寧的舌頭，交纏吮吸。
呼吸交融的距離，睫毛近在咫尺。
一根，兩根，三根……好多根。
數都數不清。
“林述，”喬西寧微喘着氣，滿眼好奇，“你是吃什麽長大的，睫毛怎麽這麽長？”
她看過網上的那些照片，也看過他的神顏側臉照——
側臉呈現垂直的飽滿，線條深邃，英隽立體，睫毛根根分明，在側拍中特別明顯。
“唔……”喬西寧喊了一聲，“小氣，不說就不說，你怎麽還咬人啊？”
不輕不重，卻又讓她清晰知道，自己剛剛，被咬了一口。
“專心點。”他的聲音含糊低啞，還咬着她不放。
“都是你的。”
喬西寧紅着臉，瞪了他一眼。
誰稀罕他的睫毛！
又不是變态！
烏黑的眼眸，水潤潤的，瞪得又大又圓。
眼角微紅，瞪人都像在嬌嗔。
手掌一擡，罩上了她的眼皮。
漆黑籠罩。
世界的聲音漸漸在消失。
只剩下，近距離感知的呼吸聲。
……
殺青宴結束時，已經接近夜裏十一二點了。
索性大家在先前，就已經拍好了照片，也不至于後面，還要灰頭土臉地拍照。
林述牽着喬西寧的手出來。
她臉上的奶油，早已在親吻中被舔掉了，只剩下一小塊紅色的痕跡。
“我們不回酒店嗎？”
認出林述牽着她走的不是回酒店的路，喬西寧連忙問。
林述言簡意赅：“給你買衣服。”
喬西寧身上套的，還是林述的外套。只是剛剛進包廂的時候，她提前脫了下來，又被林述挂在手上，也就沒人注意到。
“買什麽買啊，”喬西寧拒絕，“我們明天就回去了啊。”
她之前是打算，過來這直接買衣服的，但誰知道，她這幾天，居然都待在了酒店裏。
足不出戶的，自然也不缺衣服穿。
林述抿唇：“那你明天？”
喬西寧下巴微擡，“我就要穿你的外套。”
“走吧，”她拖着林述往回走，“明天還要坐飛機呢，趕緊回酒店睡覺。”
姨媽期走後的第一晚，偏偏碰上了明天的航程。
兩個人睡在一張床上，倒也相安無事。
—
方新雨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把喬西寧盼回來了，第一時間，就打了電話過來慰問。
“怎麽樣，”方新雨好奇極了，“你這段時間在那邊，一直和林述住在同一間房間，生活過得怎麽樣？滋潤嗎？”
喬西寧邊收拾東西，邊說：“勞煩你了，出去度蜜月，還不忘惦記着我。”
要不是方新雨這段時間，剛好出去度蜜月，估計會一直追問她——重逢後第一夜的滋味。
“那是啊，我這次回來，還給你們都帶了禮物，”方新雨又繞回話題，“你還沒說呢，你們怎麽樣？”
“……一直相安無事。”
回憶了這幾天，喬西寧用這樣一個成語來概括。
“……牛逼！”方新雨對林述簡直更崇拜了，“林述怎麽可以這麽好！一個願意為你忍受欲.望的男人，這可真的是太愛你了。”
喬西寧：“……”
“真的，”見喬西寧不說話，方新雨又說，“林述真的，太愛你了。”
喬西寧默然。
她沒好意思說，一直相安無事的原因，是因為她來大姨媽了。
第一晚的時候，林述可差點，沒直接弄死她。
“你昨天回來，我特地讓你休息，也沒打電話過來問你呢，”方新雨一頓，說出了目的，“下午要不要出來約一波？”
喬西寧蓋上行李箱，喘了口氣。
“我忙着搬家呢，改天吧。”
“蛤？”方新雨懵了，“你在濱江不是住沒幾個月嗎？怎麽就又要搬家了？”
喬西寧也沒隐瞞，直接道:“我要搬去和林述住在一起。”
“同居？！”方新雨失聲尖叫，“你們這是要同居了！！！”
在酒店相處的這幾天，其實也和同居差不多了。
回來後的同居，也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
不過……
喬西寧一臉黑線：“你這麽激動幹嘛？”
“汰！我可是你們的頭號CP粉！時刻關注你們的所有動向和進展。”
方新雨猛地一拍大腿，“你們就要發展到同居階段了，我當然激動了我！”
她頓了下，又催促道：“你趕緊，趕緊收拾，争取早點過去，還能進行個燭光晚餐。我就不打擾你了，挂了！”
原本打電話過來，總是要纏着她兩三個小時說話的人，現在居然，說挂就挂了。
喬西寧：“……”
CP粉，可真是個神奇的存在。
方新雨電話剛挂，林述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喬西寧原本坐在羊毛地毯上收拾，往後一仰，靠着床，不緊不慢地接通。
“喂，怎麽了？”
“收拾好了嗎？”他問。
“差不多了。”
她也沒收拾多少東西，只帶上當季的衣服，和一些必須的用品。
反正，這裏離林述家，也不是太遠。有什麽需要的話，來回一趟就行了。
林述抿唇：“我去接你？”
“不要，說了不要你來接了，你還問！”喬西寧拒絕，“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就待在家裏，接收我的行李就好了！”
“去哪？”林述又問。
知道林述主要關心什麽，喬西寧倒也沒覺得煩，只笑了下，“你給我半小時，我馬上就過去，等會你就知道了！”
……
十一月下旬，冷風咧咧作響。
喬西寧裹着一件毛茸茸的外套，從車上下來。
遠遠地，就看到林述——站在別墅小花園裏。
喬西寧快步走了過去。
“林述，你怎麽站在外面啊？”
他的聲音有些淡：“等你。”
喬西寧看了一眼他身上單薄的灰色毛衣，追問道:“你等很久了嗎？也不知道多穿一點？就穿一件毛衣你不冷嗎？”
“不冷。”
“那你快給我抱抱，”喬西寧冷得直跺腳，“我冷死了都。”
不等林述反應，喬西寧直接撲進他懷裏，腦袋一頓亂蹭，邊嘟囔：“你怎麽到處都暖烘烘的？”
胸膛硬邦邦的，熱度透過毛衣傳來。
她現在，算是真的能體會到——那種在冬天，撲進男朋友懷裏的滋味了。
真的是好舒服。
好想不放手，一直這樣抱下去。
林述伸手，攬住她的肩膀，抱進懷裏，“怎麽不多穿一點？”
喬西寧揚聲反駁：“我穿了呀，你沒看我還穿着厚外套，誰知道這鬼天氣這麽冷！”
林述一手往下。
沒摸到喬西寧的手，林述擰眉：“你的手呢？”
喬西寧穿了件毛茸茸的外套。
剛剛沒注意，林述一直以為，喬西寧把手藏進正方形口袋裏了。
結果要給她取暖的時候，沒摸到手。
胸口相觸的地方，似乎有什麽在動。
林述低眸，對上一雙藍色的貓瞳。
“喵——”
布偶貓沖他叫了一聲，露出了小小的牙齒。背過小身板，重新窩回了喬西寧的胸口。
還，用貓頭蹭了蹭。
林述太陽穴狠狠一跳。
伸手，摁住貓咪命運的後脖頸。
“诶诶诶——”
“林述，”喬西寧一把打掉林述的手，不贊同地道：“你注意點，這可是你兒子！!”
作者有話要說： 述哥你承認嗎？這是你兒子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