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其實很多事情, 早就在日常的時候就埋下了端倪。
林語想起自己進入的那款游戲本身就有很多不對勁的地方，有些地方他注意到了, 但是他卻只是任它們慢慢湮沒在記憶深沉, 并沒有太過深入去思考。
就好像有個聲音在阻止他去深入思考。
思維是一件很神秘的事物。
這款游戲, 如果這是款游戲的話, 它的人物設定還有游戲制作都是絕對的大手筆, 這部角色扮演類戀愛的游戲，光是請設計師設計游戲裏那幾張完美的臉蛋都不知道要耗費多少資金, 更何況那游戲裏莊嚴的莊園，還有包含了世界上所有名貴品種的玫瑰花園, 每一朵玫瑰花都不一樣，就連那些低等的仆人、一草一木, 林語都沒有看到重複和相同的, 這其中所耗費的資金已經絲毫不異于那幾個被無數玩家追捧的跨世紀級別的大制作了。
在如今這個随意一款戀愛游戲都能小火一把的時代, 這樣大制作的戀愛游戲怎麽會如此默默無聞呢？林語在網上完全沒有查到一點與之相關的信息,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在想到當初進入游戲的時候, 這個游戲是在林語準備打開妹妹發過來的游戲鏈接時突然轉跳過去的，林語一開始以為是不小心點進跳出來的廣告上了，但現在想來，如果這一切都是精心策劃好的, 哪裏來的什麽廣告, 他進入這個游戲根本不是偶然, 而是一場精心策劃的布局。
還有謝英翔看的那本現實中的黑山羊, 白管家腰側出現的亞斯蘭神教的鹿頭紋身, 謝先生最後對他說的那句話——他們來自亞斯蘭神教，一個游戲卻和亞斯蘭神教有了莫名的聯系，這個游戲和現實中的聯系是否太多了。
就好像，這根本不是一個游戲。
就好像有個人就是要通過這些無處不在的小細節赤-裸-裸告訴他，這個游戲…是真實的。
什麽真實…？
是那些攻略角色嗎？
還是那些莫名出現在游戲莊園亞斯蘭神教…？那些人真的來自亞斯蘭神教嗎？
還是…還是游戲裏他看到的、聽到的其他的事情。
黑山羊這本書到底有什麽深層的意思，謝英翔在書上寫的那些東西到底是什麽…
林語翻閱了目前存在的各種文字，都一無所獲，但是他心中卻莫名有了一個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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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什麽标記，這可能，是一種文字。
一種，人類無法閱讀的文字。
一種文字如果無法用于人類的理解和運用，那麽它就一定不是人類的文字，那它會是誰的文字？
那或許是地球以外某種未知神秘用來傳遞交流的符號。
但謝英翔又為什麽會知道？
太多疑問充斥了林語的腦海。
游戲中太多的信息好像都在指向亞斯蘭神教。
但神教，離不開神明。
不同于地球上以往其他的教派，亞斯蘭神教的神明從沒有具體的模樣，人們祭奠祂的時候只需要用特定的儀式就可以，祂沒有真身，也沒人知道那個神明是什麽樣的。
林語想到了在最初游戲的時候，林語第一次闖進了謝先生的書房，他在謝先生的書房裏看到了那個關乎莊園辛秘的計劃。
神明計劃。
那個時候文件上關于這個計劃的描述好像是這樣的——
[神明計劃
計劃內容：人類經過長達半個世紀的努力，成功捕獲了一位神秘未知存在（據研究分析，該未知存在可能來自某高緯度位面，祂掌握着人類所無法匹及的可怕能力，比如時空。此後文件中一概統稱祂為“神明”。）人類對其進行了毀滅，之後用其留存下來的血液、細胞等進行了一系列深入研究探索。
計劃成果：通過對神明的眼睛，人類迅速度過了第三次科技革命，迅速發展成為宇宙中強大的種族，人類自此步入星際時代。
未來計劃目标：将神明的基因和人類融合，實現人類的全新進化。
此外，此計劃屬最高保密級別，此計劃絕密！一旦有計劃之外的無關人員發現該計劃，執法監察人員将格殺勿論！]
這段記憶浮現在腦海中的時候，林語心中還是感到一陣膽戰心驚。
當初林語只把這一切當作了游戲的背景設定，但是當時在讀到這段文字的時候，林語心中還是猛地一跳。
“捕獲神明”“消滅神明”之類的字眼看得他心驚肉跳。
明明不過是一個游戲背景的設定，但林語當時感覺是那麽真實，讀到這裏只覺得仿佛自己真的撞破了某個驚天的大秘密。
而此刻，經歷過太多古怪的事情之後，林語卻不得不考慮這段背景到底想要告訴他什麽？
他當時在讀到這裏時，心底就好像有個聲音在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
這是否也是游戲想要告訴他的。
這真的是真實發生過的嗎？
到底誰在背後布置這一切？
他或者…他們又到底有什麽目的？
不知怎麽的，林語忽然想謝先生在這份計劃書上，他劃掉了計劃目的的那一行，他自己用筆寫上了幾個字——複活神明。
平平淡淡的幾個字，那幾個字卻仿佛帶着令人戰栗的濃郁的血色，直叫人覺得心跳不止。
林語能聽到自己越來越劇烈的心跳聲。
林語有一個感覺。
他好像忘記了很多事情，那些事情在那些莫名的夢之後好像慢慢出現在了他的頭腦深處，但是他摸不着它們，它們存在于那裏，他卻觸碰不到，或者說…他不敢觸碰。
有個聲音告訴他，再等等，你需要一個契機。
他需要想起這一切。
林語拿起一旁的主腦。
他垂下看眼睛看着主腦屏幕被點亮後散發着的瑩瑩的幽藍色光芒。
他想，他應該再進一次那個游戲。
謝先生背手在窗邊駐足遠望。
門被輕輕敲響了。
“進來吧。”
白栩推開門走了進來。
謝先生沒有看他，只是端起了甜點旁的咖啡又輕呷了一口。
“事情辦好了？”
白栩道：“是的，先生。”
謝先生回過頭來，看向白栩，他沒有戴那副眼鏡，沒有了鏡片的阻擋，那雙紫色的眼眸仿佛能一眼看穿一個人的所有隐蔽的心思。
謝先生眼神冰冷，面上也沒有什麽表情。
他回頭，沒有再看一旁看似和以往一樣恭敬的白栩。
面對着謝先生的凝視，他也絲毫沒有露出半分的膽怯，只是依舊保持着淺笑的模樣。
謝先生說道：“經過了這件事以後，他們會懷疑你嗎？”
白栩頓了一下，說：“應該不會。”
“教會那邊只會以為這是一個意外。”
“況且，那些人本來就是用來試探河水深度的石子，棄子而已。”
謝先生聽了這話，卻轉過身來看着白栩，說：“看來，你在那邊站的很穩。”
謝先生的眼神冰冷極了。
白栩微微颔首，并不答話。
“那些人用了很高的價錢來收買你吧，他們給你了什麽，金錢、名譽、地位…”
“還是…力量。”
對上謝先生微微發沉的紫色眼眸，白栩沉默了一會兒，繼而又微微笑了。
“真是什麽也瞞不過您的眼睛。”
“金錢、名利，對我們來說都沒有什麽意義。”
“他們居然想要讓你殺死暴力。”謝先生臉上露出一抹冷笑。
“沒人能真的殺死我們，你應該明白這一點。”謝先生看着白栩繼續說道。
“暴力的力量來自于哪裏我們都清楚，除非暴力死了，否則你根本不可能獲得他的力量，無論人類又發明了什麽樣的小技術。”
謝先生臉上露出一抹冰冷的弧度。
“但結論是，我們都不可能會死。”
“他們無論給了你什麽方法，都不可能成功。”
謝先生微微靠近了白栩，他說道：“我知道你的野心。”
白栩擡起頭看了一眼謝先生，他眼神多了一抹深邃。
“不敢在您面前有所隐瞞。”
謝先生聽了他這話卻依舊沒有什麽表情。
白栩是當初代替他們去亞斯蘭神教那邊收集消息的，用人類的話來說，他大概是間諜，但謝先生比誰都清楚這個看似溫順的男人有着一顆怎麽樣的野心。
究竟是間諜還是雙面間諜，到了現在，其實誰也說不清楚。
他或許也在算計着什麽。
謝先生重新背過身走到窗邊。
他看着天邊的一縷似血的夕陽，湛藍的天空憑空出現這一縷血色似乎是很詭異的。
謝先生想着，沒關系了。
一切就快要結束了。
白栩看到謝先生桌旁的甜點餐盤，他不知想到了什麽。
兩人各懷心思，沉默了良久。
半晌，白栩開口道：“那個孩子，到底有什麽不同？”
謝先生見他提起林語，他面上的神色柔和了一些。
白栩自然敏銳地捕捉到了他面上這一細微的神色。
而謝先生只是說：“很快，你就會看到了。”
“他是不一樣的，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他，是開啓這一切的鑰匙，是結束這一切的鎖。
他是開始，也是終止。
他是他們的指引，也必定是他們最後的歸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