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臉真大
俞輕塵看着人，平靜道：“二十九下。”
“啊？”韶冉不自覺地又揉了一下手裏的尾巴。
俞輕塵面無表情：“三十。”
韶冉看着手裏的尾巴，試探性地掐了掐。
俞輕塵：“三十一。”
韶冉立馬放手，一臉歉意：“不好意思，冒犯了你的尾巴。”
毛絨絨的大尾巴被摔到地上，末端往上卷了卷，萌萌的像被吓到一樣。
韶冉看着眼前之人的臭臉，心想這個人雖然毛病一大堆，不大好相處，但他是劇組老大自己惹不起。于是沖人笑了笑，真誠道：“俞先生，希望你不要介意。”
俞先生高冷地挑了挑眉，并不想跟人類一般計較。
韶冉拍馬屁：“我是你的粉絲，一直都很仰慕你。”
俞輕塵看着人，問道：“你見過我？”
“當然了，”韶冉說起謊來完全沒有罪惡感，“我經常在電視上看你的節目。”
從來沒在人界露過面的俞輕塵淡淡道：“是麽？”
韶冉認真地點了點頭，眼裏全是對人的崇拜。
俞輕塵扭頭錯過人火辣辣的視線，看上去特別不屑，但地上的尾巴輕輕往上翹了翹。
韶冉見狀心癢癢的，趁人不注意踩了踩地上的尾巴，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縮回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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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輕塵表情有些微妙，看向人。
韶冉一臉笑意。
俞輕塵：“……”三十二。
“今天還請多多包涵，”韶冉道，“俞先生，合作愉快。”
俞輕塵“嗯”了一聲，轉身就走。
尾巴又拖在身後，韶冉伸出腳使勁蹂.躏着人的尾巴，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
俞輕塵：“……”三十三、三十四、三十五。
竟然還用腳踩，俞輕塵臉色漆黑漆黑，對這個人類的印象很不好。
“劇組注意事項看了沒？”俞輕塵突然頓住腳步，開口問道。
韶冉道：“看了。”
“有一條是，不要随便碰我的東西。”
韶冉想了想，糾正道：“沒有這條。”
俞輕塵回頭看了人一眼。
韶冉回憶了一番，态度很好地試圖和人講道理：“絕對沒有這條。”
俞輕塵掀起眼簾，用雲淡風輕的口氣道：“現在有了。”
韶冉：“……”
“還有，希望你能控制住自己，不要找任何理由跟我有肢體接觸，不要想方設法和我搭讪，盡量不要意淫我。”
韶冉：“……”臉！真！大！
“知道了麽？”俞輕塵挑眉。
韶冉彎起嘴角，露出一個大方得體可愛迷人的微笑，表示自己知道了。
俞輕塵面露嫌棄。
韶冉：“……”總感覺自己被無聲地侮辱了。
所有的工作人員都躲在暗處偷看他們，韶冉産生種大庭廣衆之下被人訓斥的感覺，有些不自然，殷殷地看着人，希望人能快點結束。
俞輕塵很明顯回錯了意，以為人類沉浸在自己的美貌中，清清嗓子：“孔導沒跟你說我讨厭被人盯着？”
“你誤——”
“盯着我看不能超過二十秒，”俞輕塵平靜道，“希望你能注意，畢竟要相處一段時間。”
韶冉皮笑肉不笑，但看上去還是很乖巧。
“有意見？”俞輕塵擡眼看了人一眼。
韶冉浮誇道：“怎麽會？我從小就喜歡跟你這種人做朋友。說實話，我這人可規矩了，從小就把《小學生守則》倒背如流，八榮八恥至今還記得，做好事不留名，從來沒有撒過謊。”
俞輕塵沒怎麽聽懂這些亂七八糟，從上到下打量了人一番。在自己看來這個人類特別年幼，連自己年齡的零頭都沒有。
俞輕塵又問了些身高體重之類的基本問題，韶冉全都耐心地給了解答，全程面帶微笑。
俞輕塵問道：“有無伴侶？”
“……，”韶冉狐疑地看着人，半晌後開口：“這是……相親呢？”
“相親？”
韶冉面色凝重：“嗯，有利于身心健康的娛樂活動，普遍存在于大中小城市，三分之二的青年談之色變，五分之三的青年深受其害，特別是女性親戚較多的青年，呃——，反正就是處對象的意思。”
俞輕塵沒聽懂人界的這些亂七八糟，保持面癱。
韶冉繼續：“就是找老婆的意思。”
俞輕塵這下聽懂了，評價道：“人類真草率。”
韶冉面露贊同，拉着人胳膊，認真道：“有些人就是特別随便，我最看不慣那些人了。”
俞輕塵淡淡地瞥了一眼自己胳膊上的手。
身後九條蓬松的毛絨絨的尾巴因為這一動作動了動，成功引起了韶冉的注意。
韶冉心癢癢的，問道：“在哪買的？”
俞輕塵沒反應過來這人是在讨論自己尊貴的尾巴。
韶冉看着毛茸茸，眼裏發光：“重不重？好幾斤吧？”
意識到人在說什麽後，俞輕塵的臉色一下子冷了好幾個度。
“摸起來挺舒服的，”韶冉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想買個同款當暖寶寶用。”
冷靜了一會兒，俞輕塵道，“劇組注意事項還記得麽？”
韶冉有種不詳的預感。
俞輕塵道：“有一條是不要對我作任何評價。”
韶冉正想反駁，在對上那能冷死人的視線後，果斷閉嘴。
“那個，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說完就轉身，加快腳步。
“回來。”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韶冉欲哭無淚，捂着胸口回頭。
俞輕塵指了指尾巴上黑黑的很不和諧的腳印，沒說一句話。
韶冉秒懂：“我洗，我這就給你洗尾巴！”
“不用，”俞輕塵道，“你有別的事做。”
韶冉坐在角落的小凳子上，抱着本《關于尊貴的男主角》狂啃，欲哭無淚。
我只是為癌症晚期的文藝導演送愛心而已，怎麽會遇到這種事？好想違約……
而俞輕塵在自己的專用奢華休息間花了好幾個小時，用最純淨的天山雪泉把尾巴洗了十遍。
昏暗的劇組裏，一群妖亮晶晶地看着散發着香氣的人類，流着口水，七嘴八舌讨論人類的烹饪方法。
韶冉對自己的處境渾然不覺，枕着那本《關于親愛的男主》睡得呼呼。
書旁邊有張紙，上面應俞輕塵的要求寫了三千字的對尾巴的頌歌。
“就是他啊。”花小粟歪着腦袋，揉揉肚子，真的好想咬一口。
白編劇看看人類，再看看劇本，突然靈感爆發，當場就從身上拔了根羽毛奮筆疾書！
“那個，”花小粟弱弱地提議道，“我們偷偷地舔一小口吧。”
其他妖正氣凜然地拒絕了，并嚴厲地批評了他。
“作為新時代的妖怪，我們不需要吸|精|氣！”妖怪們邊批評邊流口水，“而且，他是殿下的！”
“但是——”花小粟說到一半立馬住嘴，因為俞輕塵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他們身後。
場面陷入可怕的寂靜，衆妖打了個哆嗦，反應過來後立馬撒腿遁走！
夜晚的劇組陰氣很重，人類自然承受不住，韶冉抱緊胳膊，整個身子已經開始微微發抖。
俞輕塵走過去給人披了條毯子，彎腰湊過去認真打量了人一番。
韶冉的牙在打顫，手無意識地攥着毯子。俞輕塵伸手撫上人冰冷的臉，鬼使神差地在人臉上捏了一把，竟意外的軟。
三十五下，俞輕塵仍記得這一茬，面無表情地伸手去捏人的臉，突然視線被亮着的手機屏幕吸引住。
俞輕塵湊過去認真一看，成功被滿屏跳動的白花花和黑絲襪晃瞎了眼。
整個手機屏幕充滿動感，黑體大字奪人眼球：“激|情|少婦口述”、“午|夜|電影高清無|碼是否安裝”。
右下方還有一排排小字：
求助：每次進去後不到幾分鐘就X了出來，一天比一天冷淡，絲毫沒有作為男人的尊嚴，身體大不如前，內心很壓抑，很迷茫，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
正在熟睡的韶冉脖子有些僵，想換個舒服的姿勢，頭一歪就醒了過來。
俞輕塵把視線從屏幕上移到人的臉上。
韶冉剛睡醒有點懵，呆呆地和人對視了數秒，清醒過來後有種不詳的預感，視線從人臉上移到屏幕上。
“啊！”韶冉忙把自己的手機搶過來，低頭又看了眼屏幕上的黃|色|網站，再看了看面無波瀾的俞輕塵，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你聽我解釋！”
俞輕塵面無表情。
韶冉絕對是被冤枉的，當時寫檢讨寫的頭痛，就想在網上搜一下“如何贊美尾巴”，沒想到跳出來好幾個黃|色|網站。韶冉清心寡欲地關掉繼續搜索，但睡着後不知怎麽又陰差陽錯地返回到那個黃|色|界面。
韶冉本想全盤托出好好解釋，但看到人一本正經的樣子就突然有了一個絕妙的主意，認真道：“沒錯，我就是你想的那種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