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們是猴子
蘇珏蹲在水潭邊，伸手舀水洗嘴。洗了半天，覺得自己的嘴巴上還沾着燕昭嘴上的微生物，天知道他之前吃過什麽？經過這麽久的發酵又發展成了什麽？
媽呀不能想，蘇珏忍不住開始漱口。折騰半宿他才算是壓住了惡心，滿臉晦氣的往回走。
走到竹屋門口他突然頓住，天知道他進去之後系統又會發布什麽喪心病狂的任務？
萬一要自己對燕昭花開堪折直須折怎麽辦？
蒼天，我真的不喜歡菊花，我喜歡的是……靠，所有的花都是植物的生殖器……
想到此處他覺得晉江系統和花朵真像，生殖器外露如此沒羞沒臊。
燕昭趴在桌子上等了許久，終于聽到蘇珏回來的聲音。可是這聲音到了門口便戛然而止，就似蘇珏在門口遇刺了一般。他豎起耳朵仔細聽着，便聞幽幽呼吸之聲在門口徘徊不去，仿若幽魂。
他剛剛知道了這位師兄喜歡男人，轉眼間這位師兄在輕薄了自己以後，就不敢進門了。難道……他怕自己獸性大發？
有家不能回的感覺痛苦極了，蘇珏又不敢去找卞冬。萬一卞冬聞問自己為什麽不回竹屋，自己說因為燕昭在那裏。
卞冬又問為何燕昭在自己就不回去，答曰：剛剛輕薄之，恐難自控。
蘇珏捂住胸口，心想這件事絕不能讓別人知道，否則一世英名毀于一旦。他在門口磨磨蹭蹭，不多時便天亮了，太陽明晃晃的照在他臉上，而他依然不敢進門。
“吱喲～”
門突然開了，燕昭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走出屋外。突然受到驚吓般往後跳了一步，“師兄，你在這裏幹什麽？”
蘇珏蹲在門檻前，擡起頭憂郁的看着他，“師弟你醒啦？”
燕昭點點頭，“嗯，我醒了。”
“醒了就趕緊走。”蘇珏揮手趕人道：“我昨晚突發人過敏，不能見人，你趕緊走，這段時間都不要來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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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沖進屋裏，甩臂關門，不敢與燕昭多相處一刻。
燕昭看着緊閉的竹門，突然笑了，他對着門輕輕道：“師兄，今天還有比試呢，你不去了嗎？”
噢，蒼天你不是這麽玩我吧？
牧若當初也是實在找不到人，這才去找的蘇珏。如果蘇珏現在撂挑子不幹，着實有些坑人。到時候說不定會成為羅浮的公敵，這就有點虧大了。
思慮片刻，蘇珏隔着門對燕昭道：“師弟你先去吧，師兄我換身衣服再去。”
聽到燕昭遠去的聲音，蘇珏松了口氣。找了身青色的衣袍穿上，拍拍臉使自己顯得精神一點。他打定主意比試結束立刻就跑，絕不給燕昭一絲可乘之機。
換好衣服剛剛推門而出，就見燕昭站在院子門口對他回眸一笑。
「叮！宿主遭遇絕色小美人回頭殺，請獻上甜膩的贊美。」
噗……
燕昭笑着對蘇珏道：“走吧師兄。”
蘇珏暗恨道：“你怎麽來了？我不是讓你先走嗎？”
“師兄說要換衣服，我想着自己也該換一身衣服了。換好了以後路過師兄門口，就見師兄開門，索性就等師兄一起了。”
燕昭說的單純，但是蘇珏知道他肯定不是單純的順便，也不是個蠢人，難道就看不出來自己不想同他一起嗎？
系統的任務壓在胸中，蘇珏醞釀半天，沒有醞釀出半個屁重的甜膩，幹巴巴道：“那走吧。”
倆人并肩而行，穿過竹林潇潇。
蘇珏心裏想着的依舊是那個甜膩，天知道他兩輩子從來沒有說過什麽甜膩的話，這實在是太為難他了。
“那個師弟……”
燕昭轉頭，“怎麽了？”
“哦……沒什麽。”蘇珏犯慫的轉過頭去，直視前方，心想着我什麽都不打算說，我在一心一意的走路。
可是不完成任務要裸奔三公裏啊……
若果注定要裸奔還不如昨天晚上就奔了算了，至少不必貢獻出寶貴的初吻。為了完成任務節操已經稀碎，此時再扭扭捏捏簡直神經病。
自己安慰自己一番，蘇珏想通了，突然轉頭對燕昭道：“師弟，你今天看起來實在是……是……”
燕昭：“是什麽？”
“可愛……”蘇珏道：“比任何人都可愛。”
燕昭冷靜的盯了蘇珏幾秒，随後轉頭繼續走路，道：“哦，我知道了。”
“……”
什麽叫你知道了？我付出了那麽大的勇氣，親手捏碎了自己的節操才擠出這句話，你的反應竟然如此平淡？你哪怕是吐一吐也好啊。
燕昭沒有吐，也沒有什麽其他的反應，倆人一路無話來到了比試場地。燕昭對着蘇珏道：“師兄我去比試了，比試完我們一起回去吧。”
等燕昭走了，蘇珏才想起來系統還沒有給自己獎勵，他在心裏質問系統：系統系統，我的獎勵呢？
「這麽easy的任務只是系統送給你以添情趣用的，你竟然還好意思要獎勵，你真是本系統見過的最貪得無厭的宿主。」
蘇珏捂着胸，噗……
接下裏幾天除了比試的時候，其他時間他一直黏在蘇珏身邊，這讓蘇珏不禁懷疑他其實是系統派來耍着他玩的。
燕昭雖然才練氣中階，但戰力不俗，一路過關斬将，沖進了半決賽，不日便要和卞冬相遇。
這天傍晚倆人一起走在崎岖的山路上，燕昭道：“我昨日去了藏書樓，看見了一本非常有意思的書。”
本着禮貌的緣故，蘇珏問道：“哦，怎麽有意思了？”
燕昭道：“這本書裏說的是正魔的區別，裏面說無論正魔都是以掠奪來修補自身。只不過正道掠奪的是天地自然草木鳥獸，而魔掠奪的範圍要更廣一些罷了。”
蘇珏道：“因為魔還掠奪人吧？”
“是啊。”燕昭表情有些難受道：“其實鳥獸草木也有生命，掠奪它們何其殘忍。”
對此蘇珏完全沒有感覺的道：“哪裏殘忍了？我們是人啊。”
一句話咽得燕昭半死，把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全都打亂了。他咽了半晌才組織起語言道：“我在凡人界的時候看過一些話本，裏面的妖很通人性，他們愛人也自愛，和人沒有區別。”
蘇珏撇了撇嘴道：“寫這些東西的人一定是沒有見過妖的，妖吃人就像人吃豬肉一樣正常。你會愛上你剛剛吃的那盤烤雞嗎？愛吃才對吧。”
燕昭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被蘇珏說服了，他原以為蘇珏年紀輕輕沒什麽見識。沒見識的人一般比較心軟，他先讓蘇珏同情鳥獸，從而對正道産生懷疑，繼而對魔道的厭惡感有所削減。這樣一來，有朝一日蘇珏在自己的影響下入魔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他千算萬算，沒有算到蘇珏的思路竟然如此清晰，這叫我怎麽辦？
蘇珏知道穆朝歌就是入魔才會被殺的，好歹也做了這麽久的師兄弟，他勸燕昭道：“師弟你也別想着魔道的事了，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魔道一直被正道壓着打？”
這個問題簡直莫名其妙，燕昭有點懵逼道：“因為正道人多勢衆，而魔道人心不齊？”
“不是。”蘇珏認真道：“因為世界發展的趨勢就是這樣，魔道天生就是被正道壓着打的。如果不是南荒窮山惡水正道不屑去，哪裏還有他魔道的地盤？”
他拍拍燕昭的肩膀道：“師弟啊你生在正道長在正道是多麽的幸運，天生就高那群魔修一個等級。南荒那群魔修根本不是人，他們是猴子，你怎麽能對猴子産生好奇呢？”
燕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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