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變貓.34

不管怎麽樣, 只要樹裏和眼前的黑手黨大佬認識, 那自己應該就沒有原地去世的危機了。

黑羽快鬥提到嗓子眼的心髒又落回了原處。此時此刻,由于身體被重力異能固定住的緣故, 他的腦袋沒辦法移動、視線範圍也跟着受阻,根本瞄不到友人的影子,便只能深吸一口氣, 大喊道:

“——喂!你真的要眼睜睜看着我受罪嗎?啊、真是薄情寡義, 我的心都要碎了欸!”

“哦?還有幫手嗎,真是不錯啊。”把對方所說的話當作呼朋引伴的信號,橘發幹部饒有興趣的四處打量着, 想要找到藏于暗處的偷襲者。

出人意料的是, 一直緊緊扒住他大腿的半獸化少年似乎有所感應, 如同從睡夢中驚醒的貓科動物一般,本能的晃了晃腦袋, 一對柔軟的黑色.貓耳直直地豎起, 表現出了相當警覺的姿态。

似乎是花費了幾秒鐘來整合信息,相澤樹裏默默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 然後才扭過頭,望向聲音的來源處。

“……快鬥?”

“唔哇哇——先不要看我, 視線要對上啦!”由于中招過太多次,藍眼的魔術師下意識地慘叫起來,結果隔了一小會兒, 發現自己并沒有變成毛茸茸, 忍不住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

“奇怪, 你的個性居然不起作用了……”

“三言兩語很難解釋的清。”大約是不願過多回憶中了暗算的事情,樹裏将事情簡單的一帶而過,順便給兩個人彼此做了一下介紹,終于把不省心的小弟從重力異能下解放了出來。

事實上,對于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包括自己是如何物理意義上的進行了抱大腿行為,還沉迷其中的可恥行為,他全部都記得清清楚楚。但是,因為太過丢臉和失智,他完全拒絕去承認。

不過,該負的責任他還是會好好的負起來,其中最重要的莫過于——

“快鬥的家裏有包紮用的工具和藥品,我先幫你處理一下,之後再談談今天發生的事情。”他掀開罩裙,嘶啦一聲扯掉潔白的裏襯,蹲下.身簡單幫中原中也做了應急處理。

被包紮的人不躲不閃,表情淡然的扔掉煙頭,又用鞋尖碾滅了最後一點火星,渾不在意的說道:“小傷而已,我待會自己回去處理就行,你不用管……嘶。”

在傷口處打結的手猛地緊了緊,仿佛是一種故意做出的警示,頂着毛茸茸獸耳的少年又恢複了平日裏的做派,站起身來直接拽着橘發幹部往外走。

“我可沒有征求你想法的意思,只是要做自己該做的事情而已。對了,你開車來的吧,鑰匙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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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鮮少有過這樣的體驗,等中原中也反應過來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坐進了他的跑車裏,對方還體貼的幫他系好了安全帶。

“別把我當成普通的病號對待啊。”他不适應的抱怨了一聲,又在車鑰匙插進鎖孔的時候,有些懷疑的詢問道:“機車倒是無所謂,這種汽車你應該沒開過吧?”

按相澤樹裏的年齡,光明正大去考駕照是沒什麽可能性的,頂多弄個假.證糊弄別人,所以根本不用指望他經過系統性的學習。

也就是說,這很可能是他第一次坐進車裏駕駛。

對此,黑發少年以拉開手剎作為前哨,又将變速杆挂上最高檔的位置,然後握住方向盤對身旁人微微一笑,“放心吧,已經是第二次開了——”

踩下油門的瞬間,他的尾音被加速度拉得輕飄飄的上揚,倒顯得比剛才松快了一些。

于是橘發青年只能随他高興,甚至還打開了車載音樂,放出自己喜歡的重搖滾,為路途增加了一些趣味性。

“品味真不錯啊,前輩——”呼嘯湧入的晚風掀起了樹裏的發絲,幾乎遮住了他的聲音,所以這一句感慨完全是憑借口型傳達出去的。

他們的興趣似乎有很多相像的地方,比如說打架、飙車和處理事情的方式,所以對于類似曲風的偏愛,倒也不算是什麽值得意外的事情。

中原中也看着對方的側臉,忍不住回憶起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這個年紀不大的小孩踹開酒吧的大門,如同渾身長滿了桀骜的硬刺一般,無所畏懼的站在自己的眼前,真是讓人覺得又嚣張又有趣。

或許從第一眼開始,他便認定了兩個人絕對能非常合拍吧?哪怕對方并沒有擁有過分強大的異能,也足以得到他的喜愛,願意一步步引領其走向組織的深處,再委以重任吧。

部下可以很多,但能夠身處一個世界又談得來的朋友,卻是彌足珍貴的。

——是朋友啊……

意識到自己并不是單純的看待一個後輩時,他的唇角又不自覺上揚了幾分。

性能極佳的跑車一路轟鳴着駛過夜色,明亮的車尾燈甩出了連綿不斷的弧線,如同一筆繪制下來的畫作般流暢得驚人,造成了強有力的沖擊性畫面。

不過對于同樣開車追着它跑的寺井黃之助,可完全沒有什麽欣賞的餘裕。光是遠遠的保持不追丢,就已經耗掉了他心髒的全部承受能力,等好不容易看見黑羽宅的大門,竟湧起了一股感動的情緒。

——還好還好,老命保住了,下次還是放手讓他們年輕人自己去幹吧。

“真是的,雖然他一直都是熱愛飙車的風格,但從來沒翻窗戶進屋的習慣,到底是多着急啊。”黑羽快鬥從後座下了車,望着自己房間被打開的窗戶和亮起的燈光,忍不住嘀嘀咕咕的吐起了槽。

不過,他終究是一個無法坐視不理的人,便認栽的掏出手機,給二樓的好友撥了個通訊。

“——急救品放在書桌的下面,你應該能找到吧?”

“你說的正是時候,我剛翻過之前放的地方,啊、現在已經拿出來了。”相澤樹裏一手握着電話,一手提着用品齊全的醫療箱,向床邊走了過去。

為避免弄髒潔白的床單,中原中也很自覺的坐到一旁的轉椅上,正用右手覆蓋住傷口處釋放着異能,試圖控制子彈的重力,将它直接取出來。

然而,Gin的異能似乎賦予了它一些特異性,無論怎樣嘗試,它仍然很頑固的嵌在原處,半點沒有挪動的意思。

“交給我來處理吧,還有……”黑發少年從箱子裏挑出醫用的長鑷子和手術刀進行消毒,又拿起一卷紗布遞了過去,“雖然我很想說,你疼的時候可以咬着我的手臂。不過,為了不影響取彈,還是換成其它的東西吧。”

“這種玩笑可一點意思都沒有啊,你的幽默感真是太差了。”

橘發幹部接過紗布放到一邊,完全無視了在自己聽來過于兒戲化的提議。

他很快地垂下眼,視線追随着對方修長靈巧的手指,平靜的看着它們是如何割裂幾乎粘住皮膚的黑色布料,露出其中血肉翻開的駭人傷口,就如同注視着再普通不過的畫面似的,眉頭也不皺一下。

雖然他沒有喊疼的意思,樹裏還是很體貼的幫忙敷了麻藥,才将長鑷子的尖端探進去,慢慢夾住不願離開的彈頭,一點點向外拔出來。

應該是耽誤比較久的緣故,在人體保護機制的作用下,破損的肌肉收縮咬合,令它如同生長于其中一樣,每次的移動都會帶起鮮血,等徹底取出時,仿佛是打開了塞子的酒瓶、立時湧出大片的血色來。

——好浪費。

不合時宜地,依舊處于半獸化狀态的少年感受到了強大的吸引力,正在幫忙止血的動作忍不住一頓,随後,竟然滾動喉結、發出了尴尬地吞咽聲來。

“你到底是喜歡所有血液的味道,還是只有我一個人的,嗯?”

自上方伸出一只手,按着他的手背向下,讓止血棉落在了應該呆的位置。而對方裹着皮手套的指尖順勢勾起一點鮮紅的血色,湊到他的鼻翼旁動了動,危險的煽動着屬于獸類的嗜渴情緒。

他仰起臉,瞳孔縮成一條細線的眸子睜得極大,正好撞進了一片湛藍的深海裏。從那裏面,他能看到自己的倒影,簡直像是在提醒着,他現在有多麽愚蠢似的。

可是,仿佛是再也無法忍耐一般,他還是張開嘴,伸出舌尖舔上了近在咫尺的手指。

——不是鐵鏽的味道,也不是正常該有的腥甜,而是如同貓薄荷一樣會讓他成瘾的奇妙味道。

“真是,我可沒那麽多的血來喂你啊。”隐約從他臉上參透真相的中原中也嘆了口氣,開始頭疼起了另一個問題:“如果你再次獸化,豈不是要追着我吞進肚子裏去啊?老子可不想給你開個口子,直接從裏面爬出來。”

“不會的……”咬住他手套的人發出含糊不清的否認,依依不舍的又回味了一下,才不情願的松開牙齒,非常嚴肅認真的做起了保證。

“不會再被那東西控制了,因為,我有好好記住你的話啊。所以,從今天開始,中也就是我的'開關'。”

似乎是覺得自己的主意很好,他身後的尾巴尖輕輕地上下搖晃,一副替對方贊同的乖覺模樣。

“——無論什麽時候,只要開關還在,我就不會失去理智。可以放心了吧?”

“雖然聽起來不錯的樣子……”橘發幹部忍了又忍,終于無法控制的捏住對方的獸耳向上提,湊過去無可奈何的吐着槽:“如果你能不一邊咽着口水,一邊保證就更真實了,完全、沒有說服力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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