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墳墓

破荊在上空打着轉,餘靈荊躺在地上,覺得有些尴尬。

這麽容易就被吓跑了嗎?

好歹掙紮一下啊!

這樣不是顯得他很弱麽!!

陸沅修收了破荊,語氣不善:“不起來等着我拉你麽。”

餘靈荊幹笑了聲,起身理了理衣裳:“都是容貌惹的禍,那女子竟然想毒死我。”

陸沅修涼飕飕道:“你不如說說,怎麽被一個凡人壓制了。”

說到這餘靈荊就很氣,他扯着衣袖嗷道:“那女人的袖子把我纏住了,你知道麽,她的袖子竟然會變長!而且我的靈力對她根本沒用!要不是那女子有血有肉,我都要以為自己撞鬼了!”

陸沅修收回劍:“說不定就是鬼,破荊有驅邪鎮魔之效,你的斬修呢?”

若是斬修在,應當不至于如此狼狽。

陸沅修話音剛落,一聲劍鳴在窗外響起,收到主人召喚,猶如火燒劍柄般急趕回來的斬修沖了進來。

兩人望去,劍柄上懸着一壺酒,搖搖晃晃地出現在窗口。

陸沅修恍然大悟,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原來指使靈劍買酒去了,真是好本事,下次等着被人吃的連骨頭都不剩吧。”

餘靈荊悻悻的低下頭。

斬修在屋內轉着圈,待陸沅修走後,悠悠地落下。

它讨賞似的晃了晃劍柄上挂着的酒壺,用劍尖輕輕地戳了戳餘靈荊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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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靈荊反手就是一巴掌,恨鐵不成鋼道:“都說劍随其主,你怎麽就這麽笨,進來的時候不知道看看時機嗎?!”

斬修“咯噔”一下放下酒壺,挺直的劍身彎了彎,發出幾聲微弱的劍鳴,格外委屈。

餘靈荊手一揮,并不買賬:“別狡辯,面壁思過去。”

斬修抵嗚兩聲,自個去了牆角,獨自一劍對着牆壁。

它的劍身筆直,猶如傲立寒霜的白梅,背影蕭條卻異常堅韌。

人劍合一不是說說而已,餘靈荊心領神會,朝它翻了個白眼,轉身拎起酒壺打開,甜香的氣息順着壺口溢了出來。

餘靈荊輕嘬了口,神清氣爽,回味地砸了砸嘴:“真甜,可惜不能多喝。”

他忍痛把裝着米酒的酒壺合上。

不能沾酒,真是人生一大遺憾!

下午之際,未等幾人找上單沁蓮,那鎮長已經撐着傘,帶着一行人趕到客棧來,和顏悅色地解釋了一通。

待人走後,餘靈荊望着投來的視線,一攤手:“雖然她的某些行為像個瘋子,但我不認為她真瘋,別告訴我你們相信老鎮長的話。”

郝花銘摩挲着下巴:“自然無人信,不過這小鎮确實怪異,自我進這鎮,總覺哪裏不對。”

幾人圍坐在室內,相顧無言,都察覺不對,但細思又捕捉不到。

就在一片寂靜中,祁亦思稍擡了擡手,略帶遲疑地說:“其實······你們有沒有發現,這鎮上除了人以外,其他一點活物都沒有。”

衆人齊齊擡頭,心頭一凜。

祁亦思細算道:“昨日街頭那載滿的一車糧,全靠衆人合夥推,連匹馬都沒有,以這小鎮的富裕程度,應該不是錢的問題。那包子裏也全是素餡,今日我去客棧廚房瞧了眼,裏面一點肉都沒有。不僅如此,昨日來時,那山林你們不覺得太安靜了麽,連個蟲叫鳥鳴都沒有。”

餘靈荊聽得寒毛齊豎,只覺細思極恐。

一旁洛雲菲更是吓白了臉:“好、好像是這樣。”

慕信沉着臉,也出了聲:“我今日跟齊城去後山被人攔住,說近日有野獸出沒,為了安全封山了。”

齊城跟着嗤笑了聲:“野獸?魔獸我倒是會膽顫心驚一番,但他們就是擺明不想讓我們去。”

餘靈荊眸光亮了亮:“我們只有後山沒去了,今晚就去!”

趁着夜色,幾人用了障眼法,一路悄無聲息地順着小徑去了後山。

小鎮後山不高,但橫跨面積大,林間雜草叢生,枯葉在狂風中伶仃飄蕩,不時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宛如有人在落葉上方來回走蕩。

幾人到半山腰時,風穿過峽谷,宛如有人在低喃嗚咽,若有若無的徘徊在耳邊。

此時月色正濃,周圍大樹逐漸隐了身影,山石地縫越來越多。

衆人登上最後一塊石階,一擡眼,齊齊吸了口涼氣。

只見寬闊的地面上,豎着一團團大小不一的土堆,每堆土前都立着石碑。

一眼望去,竟是看不到邊際的一座座墳墓,各墓碑密密麻麻地立着,在凄冷的夜晚,折射出冷銳的光。

祁亦思來回走動地數着墳堆:“一、二、三······”

陸沅修摸了把墓碑前上積累的灰塵,眸光微動,立的有些年頭,而且這裏的墓碑是在同一時間立的。

餘靈荊留意到一塊墓碑,摸去上面的灰,輕聲念道:“單氏單沁蓮之墓······單沁蓮?!”

他微微睜大眼睛,背後蹿起層層涼意。

“七百,七百零一。”

祁亦思數完最後一個墳墓,心頭算了算,相差無幾。

郝花銘招了招手,讓其他人聚過來:“來說說你們的看法。”

齊城率先道:“我懷疑現在鎮裏的人,都是假冒的!事情是這樣的,幾年前,一群土匪闖入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殘忍地血洗了小鎮,将小鎮裏的人埋在這裏,之後這些劊子手們鸠占鵲巢,就是我們之前見到的人。”

他說完,望了眼四周,最後鎖定在慕信身上:“我說得有道理嗎?”

慕信無語,一指前方墓碑:“殘忍的土匪們,最後良心發現把人好生埋了起來?還特意給每人都立個碑?”

齊城一噎:“也、也有可能。”

慕信輕搖了搖頭:“讓你少看解憂樓的書,這不,腦袋不夠用了吧。”

“鎮上的人我粗算了下,七百左右。”祁亦思擡頭,掃了眼衆人,“這裏的墳墓是七百零一,所以我有個想法。”

他的聲音低沉,在空曠的場地随風嗚嗚作響。

“這些人其實是······”

衆人:“閉嘴!”

祁亦思焉了,不知哪裏惹了衆怒。

衆人回憶着這兩日前後遭遇,不由頭皮發麻,越想後背越涼,面目近乎猙獰。

陸沅修起身:“去昨夜埋人的地方。”

餘靈荊瞬領其意,露出一臉一言難盡的表情:“真的要這樣麽,我還沒幹過這事。”

陸沅修低頭看了他一眼:“你怕?”

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餘靈荊一臉誇張的笑了,起身嗤道:“怎麽可能?!我餘靈荊頂天立地好男兒,一身浩然正氣直沖雲霄!”

一點都不慫,也一點都不怕!

他挺直腰杆,一招手:“走,哥給你們開路。”

昨夜灑落的錢紙還殘留着,有的陷在稀腥的泥土中,有的懸在幹枯的樹枝上,被厲風旋起飄晃,幾人将棺材重新挖了出來,上面的紅墨已經完全浸入其中,活像個血棺。

餘靈荊為證明之前的言論,自告奮勇地要求開棺,陸沅修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抱着手退到一旁。

在他的目光下,餘靈荊小心翼翼地探出手,從棺蓋上拔出一根碩大粗釘。

棺椁發出“嘎吱”一聲,輕動了動。

餘靈荊毛骨悚然:“不了,還是你來!!”

他往後退了一大步,騰出地來,陸沅修一劍落下,血紅色的棺蓋四分五裂。

餘靈荊瞠目結舌:“一會去哪找棺材蓋給人蓋上?!”

陸沅修朝裏面望去:“不用找了,過來看。”

棺材裏的屍體面色泛青,瞪着空洞的雙眼,身體僵硬地蜷縮在一起,破爛的青裳沾滿了斑駁血跡。

這棺椁有些年頭,周圍裂縫甚多,謝晚楓拿出玉佩比對,正好在那人腰間對着的地方發現一條大裂縫,他把玉佩放回棺木,将屍體細細檢查了番:“玉佩是昨夜砸釘子時飛出來的,這人背後全是刀傷,深淺不一,應該是多人動手所致,致命傷的是丹田碎裂。”

齊誠铮的一聲拔劍:“絕對是鎮上的人殺的,我們直接撕破臉,跟他們拼了!”

慕信搖了搖頭:“他們是似鬼似人,除了畏懼陽光外,目前找不出其他弱點。”

郝花銘一招手:“回去從長計議。”

點着燭火,室內通明。

“疑點太多,第一,數年前發生了什麽,為什麽小鎮一夜人死完了。第二,為什麽他們死了,還能像常人一樣,除了畏陽外再無異常,第三······”

“咚咚”

沉重的敲門聲忽然響起,衆人心頭一驚,餘靈荊輕咳了聲,揚聲道:“誰啊?”

午夜敲門,一瞧就不是什麽好事。

門外鎮長的聲音傳來:“餘小兄弟,我等有事相求。”

餘靈荊起身開了門,門外除了老鎮長外,還站着兩名模樣姣好的年輕女子。

那鎮長看見滿屋的人,面露詫異道:“這麽晚了,諸位還沒休息呢。”

“湊着玩,”餘靈荊目光落在兩名女子身上,疑惑道:“這是?”

深夜給他送女子?

想什麽呢?

他餘靈荊可不是那麽随便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灌的營養液,後臺顯示不出來名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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