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父女恩怨深幾許(上)

冷冽聽說若霜被抓住,喜不自勝。帶着裴莊女婿裴沐風等人一同到了冷莊大門。

江南一地,最是煙雨時節。冷莊大門口隐隐約約可以見到破土而出的青蔥野草。

兩個家丁給冷冽撐着一把紫色油紙傘,裴沐風,冷宴,冷恪三人跟随在身後。

被縛着倆手的若霜下馬時,掃了掃站在冷莊大門的幾人。并沒有說什麽話。

冷冽一向嚴肅,見着幾人衣衫濕透,只是輕描淡寫地對着身後的幾位家丁說:“他們衣裳濕了,你們去燒個熱水,給幾位公子用。”

三個家丁點了點頭,迅速沖進了冷莊,沖進了雨霧裏。

“恩公!”楚霸天望着冷冽,一臉興奮,拉着身旁的孫子上前,便拱手跪拜。

冷冽雙手阻止道:“你這是做甚?快起來!岑兒飛鴿傳書回來,起初我還不信。哈哈!”望着一旁雙目澄澈,精神抖擻的少年,伸手揉着少年的頭發又道:“這麽多年了,如今竟然長這麽大了。楚公,你可有福氣啊!”

“哈哈,恩公嚴重了。小孩子,淘氣得很。倒是你這幾位公子,出色得都讓人嫉妒!”被攙扶起來的楚霸天捋了捋衣袖,然後說道。

一眼望到站在身後的若霜,冷冽一指,到:“宴兒,帶她去換件衣裳。”

若霜愣了一瞬,她,沒有任何親切的稱呼,只是這樣一個淡漠的字眼。

冷宴點了點頭,解了若霜的繩子,領着若霜進了冷莊。

裏面的廚娘,下人,約莫知道一點兒若霜的身份,紛紛商量着幾人的午膳。

若霜換洗的衣服是五姐冷百靈的。大多都是一些精致的綢緞。與當初若霜的衣服不是同一個級別。後來得知,是自己阿娘親自做的。

“這衣服摸上去挺好,質地不錯!”若霜摸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喃喃自語,流露出的渴盼和嫉妒早就落在了一旁站着的丫鬟小曳的眼中。

“六小姐,這衣服穿在你的身上可真好看,比五小姐還好看呢。”小曳打量了若霜數眼,開口稱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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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若霜笑了笑,轉身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我這還是頭一次被別人稱贊,竟然也是漂亮的。”

“可是……”小曳猶豫地從袖中拿出一支白色的梅花簪子,插在若霜發間道,“呵呵,這樣六小姐就更漂亮了。”

若霜手撫鬓發,拔下梅花簪子,觑了觑。好似想要開口問些什麽。可丫鬟小曳搖了搖手,搶白道:“六小姐,六小姐,你放心,你放心,這不是小曳偷來的搶來的,而是生辰的時候娘親從家裏捎來的。”

“生辰?”若霜擡頭望了望丫鬟小曳,十分納悶地盯着手中發簪。随後毫不猶豫地伸将出來,放在丫鬟小曳的手心,道:“如此貴重,我不能要。”

“六小姐怎麽了,不喜歡小曳的梅花簪子麽?”丫鬟小曳嘟着嘴,反問道。

“不……不是。我很喜歡。只是小曳為什麽要送給我?”若霜自小生活在那樣冷酷的環境中,疑心頗重,所以遇見這樣一個從未謀面卻熱情無比的小丫鬟,心裏難免犯嘀咕。

“六小姐,說笑了。雖然小曳和您第一次見面。但是我覺得您不僅人長得漂亮,心腸也好!小曳最喜歡這樣的主子了。”丫鬟小曳咧嘴,做出一個可愛模樣道。

“啊,慘了。六小姐,我還得去柴房生火。就不陪你了!”說罷抱着若霜換下的濕衣服,匆匆忙忙地離了房。一轉身,人影便不見了。

從冷莊的人誤認為她李代桃僵,六親不認時,就再也沒有人對她說過一句好聽的話。

尤其是稱贊她為好人。

呵,好人,她有點想笑。可不就是人善被人欺麽?

“怎麽,進了你五姐的閨房,倒沒有半點忏悔的意思?”有人跨過門階,走了進來。

若霜轉身,手中白色梅花簪子不小心從手裏滑了下來,掉在地上,叮當一響。

冷冽一眼掃到地上的發簪,鄙視地望着若霜道:“沒想到你如此喜歡你五姐的東西!”

當然,任何一個旁人都該聽得出來,冷冽口中的嘲諷之意。

若霜拾起地上的簪子,擡頭道:“這并不屬于五姐。是剛剛一個丫鬟送給我的。你不要誤會我。”

“呵呵,你不用急着解釋。一支發簪也沒什麽,你若喜歡,可以連你身上的衣服一并拿去。”冷冽上下打量了一下若霜,道,“若你良心發現,願意道出你五姐的去處,那也是好事一件!”

“冷冽,我最後說一遍。你女兒冷百靈的死活跟我無關!”若霜直視冷冽,罵道!

冷冽甩手一掌,也罵道:“畜生,跟你娘一個貨色。心狠手辣,無惡不作!”

一掌揮去,發絲淩亂地貼在若霜臉畔。

若霜瞪着一雙大眼,毫無屈服,道:“你是我冷若霜什麽人,有什麽資格打我!冷冽,我告訴你。你害死我娘親,此生我與你不共戴天!”

似乎兩人的争吵太過強烈了些,連大廳的幾位公子都紛紛趕來。

房門外,三三兩兩的下人丫鬟也聚在門前看熱鬧。

“六妹,你到底說了什麽,惹得爹爹如此生氣?”冷宴趕來,拉着若霜道,“快,快去給爹爹認個錯!此番回來,爹爹可是歡喜的!”

“歡喜?他也會歡喜我這個‘外人’,呵,也對。把我抓回來,他女兒不就有了下落了麽?真該歡喜,真該歡喜!”若霜仰頭大笑道。

“你怎能這般猜想爹爹,六妹,你到底怎麽了。三弟剛剛還跟我說,你此次回莊就是要說出五妹實情的?你……怎麽言而無信呢?”冷宴推搡着若霜的兩肩,難以忍受地诘問。

“宴兒,把書房的劍給我取來!”冷冽命令道。

站着房外的幾人齊聲呼道:“爹!”

冷冽把着茶盞,狠狠擲在門上,怒道:“沒聽見麽,快給我去!”

冷宴只得閉口,迅速出門去了書房。

在這個冷莊,若霜從小就曉得。與常人不同的懲戒措施,就是冷冽的寶劍。

若霜小時因和梅師傅頂嘴而被懲罰,當時所謂的家法不是竹棍,而是與衆不同的劍。

若霜見過那種懲罰,只是當時代自己受罰地不是她,而是她的阿娘紫青珊。

那時她唯一看見的是娘親額際的汗水,肩上的傷口。卻不知道到底被劍刺在身上有多疼。

也許那時候,若霜并沒有想過,會在今日,體會當初娘親的傷痛。

只是若霜不明白,冷冽那把劍究竟有什麽來頭,值得拿将出來傷人?

“我曾在師父面前起誓,要用這把寶劍除盡世上奸邪,為危作歹的人。就是自己的骨肉也絕不例外!”冷冽擦着手中的長劍又補了一句,道,“若霜,今日,我再問你,到底交代不交代?”

“呵呵,世上奸邪?為非作歹?說得真是偉大,冷冽。”若霜道,“我阿娘可有做過惡事,你如此待她?”

“哼,你阿娘,我沒有親自殺了她,算是恩賜!”冷百靈的閨房中回蕩着冷冽的怒吼。

房外所有的人都聽見,他要殺了昔日的夫人紫青珊。

一個男人想要殺了自己的妻!那該是多麽深重的恨意呢。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請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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