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一章

大概是周海歌最近倒黴,脖子上的掐痕還沒褪去,洗澡時就又狠狠摔了一跤,當時毫無痕跡,第二天起床膝蓋上淤青了一大塊,還泛着一粒粒的紫色小點,甚是可怖。

家中沒有活血的藥酒,周海歌打算吃完午飯後再去樓下藥店。

午飯12點在易伯洋家開始,周海歌睜眼時已經10點半了,收拾一番,提上禮品和程雲一起過去了。

“哎呀,來就來,還拿了東西。趕緊來坐,小源,海歌來。”

易爺爺接過兩人手裏的東西,熱情招呼。

“應該的,太客氣了,還做了這麽一桌子菜。”程雲看向餐桌,竟然擺了六七碗菜品。

“我就幫洋洋打打下手,這些啊全都是他做的。”易爺爺笑得見牙不見眼。

周海歌放下東西,聞言看向廚房裏的易伯洋,他此時側對着周海歌,腰上圍着灰色的圍裙,俨然是居家好男人的形象。易伯洋低頭,手中端着個瓷碗,正送着湯勺入口,似乎在嘗湯的鹹淡,大概是鹹淡适宜,片刻後唇角滿意的微微勾起。

“伯洋真是懂事,不像海歌,別說做菜了,平時讓她丢個垃圾都懶得動。”

“還小嘛。”易爺爺寵溺看了周海歌一眼。

周海歌被看的不好意思,低頭推推程雲手臂,示意她多少給自己留些面子。

“好,不說不說。”

其他人都落了座,易伯洋把最後一道魚湯端了出來。

魚湯奶白,點綴了一點蔥花,馥郁的香味随着氤氲的熱氣飄出,讓人垂涎欲滴。

“好香啊。”周海歌看着魚湯下意識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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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多喝點,我去拿碗。”易伯洋溫柔一笑。

“我幫你。”周海歌起身跟去。

碗筷都放在消毒櫃裏,易伯洋取出5個陶瓷碗,以及5個裝殘渣的不鏽鋼托盤,将上層的筷子勺子取出遞給周海歌,“你拿這個。”

“嗯!”

“你腿怎麽了?”

周海歌走在易伯洋前頭,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

“嗯?你說這啊。”周海歌順着視線低頭,不在意的笑笑,“小事,昨天洗澡磕傷了,一會去買個藥酒擦擦就行。”

易伯洋沒說話,快步走過去将手中的餐具放在餐桌上,又轉身接過周海歌手中的筷勺,對她說:“來我房間,我這有紅花油。”

“要吃飯了,一會兒吧。”也不是第一次腿上淤青,大家都在餐桌上,周海歌不想讓大家等她。

易伯洋将筷勺放好,“爺爺,阿姨,我去幫海歌拿個紅花油,你們先吃。”

“海歌怎麽了啊。”易爺爺起身看向周海歌,一臉關切,程雲也聞言看來。

“沒事沒事爺爺。”周海歌連忙揮手,“就腿青了一小塊。”她食指與拇指比出一個黃豆大小的距離,表示真的不礙事。

“那洋洋你趕緊帶海歌去擦擦藥,別耽誤。”

“好的,爺爺。”

“走吧。”易伯洋轉頭示意她跟上。

周海歌:“……”

周海歌是第一次進易伯洋的房間,入目是簡單的藏藍色,兩米寬的床鋪的幹淨整潔,牆上挂了兩幅彩色的裝飾畫,填了幾分跳躍感。

床頭櫃上的雜志邊角對的整整齊齊,辦公桌前放着一本攤開的書,他常戴的那副眼鏡就擱置在一側。

在易伯洋拉開衣櫥取藥箱時,周海歌瞥見了裏面的衣服,都是按照顏色暗深淺挂置。

整個房間和易伯洋的整體氣質相得益彰。

溫和穩重又帶點調皮跳躍。

周海歌掃了一圈,只有床和旁邊的單人沙發可以座,坐床不合适,周海歌就坐在了沙發上,沙發帶了彈性,周海歌坐上去還上下颠了颠。

易伯洋合上藥箱蓋,拿着取出的紅花油坐過去遞給周海歌,“太久沒用了,我看了還好沒過期。”

“過期也沒事的。”

“确實沒事,不過效果就沒有那麽好了。”

“以後如果摔傷家裏沒有藥的話,用熱毛巾敷着也可以活血化瘀。”

周海歌擡頭看他,笑嘻嘻的,“你生活經驗真的很豐富,不過其實不用這麽麻煩,即使不塗藥過一陣子也會好的。”

易伯洋看她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你倒是心大,不過你們女孩子不都很在意這些嗎。”

上次請他拍照時堅持用原相機,這次摔倒也毫不在意,倒真是大大咧咧。

“哈哈,可能……我就是那種非常規女孩?那你喜歡這種嗎。”周海歌幾乎是下意識說出來的。

半開玩笑半是試探。

易伯洋沒想到這一層,還認真想了想,“很好啊,不拘小節我挺喜歡的。”

“……”

周海歌穿的是緊身褲,估計要脫下來才好處理,易伯洋不便在裏面,和她說了聲,就去了客廳,臨走還幫她掩上了門。

淤青比起剛才更加嚴重,紫色的小點已經變成黑色,周海歌搓熱紅花油敷在傷處,痛的她倒吸一口涼氣。

處理好傷處,周海歌整理了褲腿準備出去,卻一下子瞥見易伯洋床頭放着一本雜志——司鳴的新年寫真特刊。

周海歌搶了好久都沒搞到,最後只能用電子刊将就,沒想到竟然在這裏看到了。

難道易伯洋也是司鳴的粉絲?

周海歌去客廳的時候,程雲和易爺爺聊的正歡,她去洗手間按了幾泵洗手液,将每根手指都搓了一遍,還是沒完全除掉藥酒味。

周海歌扯了張擦手紙回到餐桌時,正聽到程雲說:“你們這一去就難得再回來了。”

易爺爺感慨:“哎,說句不好聽的,我都黃土埋半截的人了,跟着伯洋去他也好放心,不然他一年往家跑好幾次,工作時還擔心我身體。”

“你身子好着呢,不過确實跟着去也好,放心些。”

周海歌往易伯洋那邊看去,此時他抿着唇安靜的聽着,沒說話。

“她們說什麽呢?”周海歌拉開椅子坐下,用肩推了下旁邊啃雞翅的周源。

周源咬着還剩點肉的雞骨頭含糊說道,“……好像是……過完年易爺爺就要和伯洋哥去北京了。”

“什麽。”周海歌聲音陡然響起,雖然不大,但是剛好是易爺爺和程雲聊天間隙,這下子全桌的人都看向她。

周海歌:“……”

“海歌腿沒事吧。”

“沒事沒事。”

易爺爺像是突然想起什麽,驚喜說道:“我記得,海歌是不是在北京讀大學?”

易伯洋也看向周海歌,他倒是真的不知道。

周海歌忙不疊的點頭,“對爺爺。”

“那真的是好,我呀過些日子就和洋洋去北京了,你以後有空呀,就多來找爺爺,叫洋洋來接你。”說完還不忘看向易伯洋。

易伯洋放下碗筷,笑道:“你老人家安排的倒是好。”

“我願意的,到時候爺爺你可別嫌我煩。”

“哈哈哈,這丫頭。”

……

一頓飯就在和睦的氛圍中結束。飯後易爺爺還給周海歌和周源各塞了個大紅包,搞得程雲不好意思,說到時候要給他們送行,讓他們千萬吃頓飯再走。

易伯洋把紅花油送給了周海歌,晚上洗完澡周海歌又塗了一遍。

最近天氣回暖,洗完澡熱乎乎的,周海歌塗完後腿伸在外面晾幹,雙手枕着腦袋,腳有下沒下的點着,想着易伯洋回京的事。

大概是寒假過歡了,周海歌完全忘記了還有這件事,現在提到沒由來的一陣煩躁。

周海歌的性格雖然活潑鬧騰,不拘小節,但也僅僅在熟悉的圈子對相熟的人。

在安城這個有家的地方,周海歌就像是在自己的陣地,想說什麽,想做什麽都不害怕,北京是個大城市,雖然她呆了三年,但總歸感覺格格不入,每每走在街上都莫名的有些害怕,她抓不住這個城市的燈紅酒綠,就像易伯洋回了北京以後,他就變成了高高在上的老板,仿佛不再是相識已久的鄰居,她也抓不住他了,中間好像隔了幾個階層,讓人想要退縮。

周海歌翻了個身。

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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