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五章
王好好和鐘玥兩人果然是踩着報道的點來的學校。一個寒假不見,鐘玥沒有什麽變化,倒是王好好将大波浪剪成了短發,而且還染成了紫色,她皮膚白皙帶着焦糖棕色的美瞳,畫着濃妝,配着一米七的身高,一時間氣場全開,她拖着行李箱進寝室時,裏面的人愣是沒認出來。
周海歌驚訝的圍着王好好轉了一圈,摸着她的發梢,感嘆道“你這是要把彩虹的顏色都來一遍啊。”
“之前那紅棕色都掉色了,本來我是想染黑算了,後來看到一個紫色短發的圖片,就換了這個,反正我還沒體驗過短發,怎麽樣怎麽樣——”王好好在她們面前轉了一圈,“還可以吧,是不是超A!”說着還抛了個媚眼。
王好好長相很神,長發男相,短發女相,這次剪了及脖子的短發,反而又飒又媚,更有特色了。
周海歌曲腿,靠在王好好的懷裏,配合說道,“姐姐我可以!”
王好好食指戳着周海歌的腦袋把她推開,嫌棄的“咦”了一聲。
“真的還不錯,你短發有特色。”劉芯彤打量着她,認真說道。
“是吧,我也覺得很好看。”王好好走到自己座位上,屁股一坐,把行李箱往地上一攤開始收拾東西,邊往桌上擺邊說,“寒假我去韓國旅游給你們帶了禮物,太占空間我就把盒子都拆了啊。”
“諾!”王好好從離自己最近的周海歌開始一個個遞過去。
周海歌打開層層纏繞的氣泡膜,裏面是個ins風的透明水杯。
“怎麽想着買杯子了。”
“我最喜歡的vlog博主不是韓國的嘛,而且還是個設計師,這次去韓國去了她的店鋪,就買了些。”
王好好将杯子放到鐘玥桌上,彎腰用手指輕彈她額頭,“你怎麽一直抱個手機傻笑呢。”
鐘玥正和男朋友蜜裏調油呢,猝不及防的被下了一跳。
“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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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嘛呢,笑得一臉春風的,不會是有情況了吧”王好好揶揄她。
鐘玥沒說話,反而害羞的垂下了眼。
“我靠!真的啊!”
“……嗯”
王好好驚得站直了身體,“你可以啊,悶聲幹大事啊!”
周海歌和劉芯彤也沒想到,鐘玥是寝室裏最小的女生,平時嬌嬌軟軟,說話細聲細氣的,和男生交談都會臉紅的人,竟然成了寝室裏最先脫單的人。
王好好輕踢她腳尖,語氣輕浮,“何方聖神采了你這朵嬌花呀——”
“……就英語系的班子澤。”
這個男生周海歌知道,學校辯論社的社長。
大一大二的時候為了加學分,她們全寝到處加學生組織,周海歌和鐘玥就去了學習部,倒不是有多喜歡,純粹是因為學校的文化類活動多,學習部出的工作組也多,學分自然也多。
每年學校都會組織一次辯論賽,從初賽到總決賽持續時間長,周海歌和鐘玥每次都跟着出工作組,時間久了就總能看到一個辯手,總是胸有成竹辯論時有理有據,坦然自若,聽到有人叫他名字才子到他叫班子澤,後偶然知道他成了辯論社的社長,周海歌還在寝室提過一嘴。
現在想想當時鐘玥的表情,好像确實有點耐人尋味。
果然在王好好的盤問下,鐘玥交代了。
原來鐘玥早就喜歡班子澤了,但她這個性格是不可能主動的,本來想着默默暗戀就得了,沒想到有次下午鐘玥在圖書館沒帶傘,班子澤就送她回了宿舍,這一來一回還東西就相熟了,搞了半天是個雙向暗戀,寒假兩個人就捅破窗戶紙在一起。
最後王好好得出的結論就是,自己單身的原因就是太自立了,以後出門也不帶傘了。劉芯彤毫不客氣的打擊了她,你單身主要是因為你太man了,氣的王好好咬牙撲了過去。
大概是每個寝室都有請吃脫單飯的傳統,她們寝室也不例外,因為班子澤比她們大一屆正忙着實習和論文,所以鐘玥的脫單飯打算等稍微空閑後再請。
原以為大三的課會少一些,沒想到并沒有輕松下來,而且還有兩門要拍攝的課程,平時很水的課,老師這學期上課第一天就給大家打了預防針,今年考核複雜些,中期考核要大家小組拍一個簡單的紀錄片。
痛苦是痛苦,但不做是不可能的。
周海歌趁着周三下午沒課出去了一趟,她實在是不太會給老人選禮物,買了些營養品和水果,以及一根質地優良的毛筆,寒假推廣的錢就空了一半多。
她們這學期的課安排的奇怪,周五上午沒課,下午安排了兩節課,原本加上周末的三天假期,硬就給砍斷了,氣的王好好每天都要在寝室吐槽一遍。
周四下午下課已經4:45了,周海歌出校門的時候易伯洋的車已經停在校門口,是在安城看到的那輛路虎。
易伯洋看到了她,先她一步打開駕駛座的車門下來。
“怎麽買了這麽多東西。”易伯洋看着周海歌雙手都提着禮盒,連忙接了過來。
“我實在不知道買些什麽,就都買了些,對了,還有一根毛筆,爺爺不是喜歡玩墨嘛。”
易伯洋拉開後面的車門将東西放了進去,又走過來幫她拉開副駕駛的門,“爺爺要笑開花了。”
周海歌“嘿嘿”一聲,坐了進去,邊拉安全帶邊問,今天都有很多人來嗎,她怕不認識有些緊張。易伯洋笑答她,都是好朋友讓她放心。
因為之前刮痧留下的掐痕還沒完全消失,周海歌在脖頸上系了一條絲巾,車內有些溫熱,周海歌輕扯将絲巾取了下來。
易伯洋轉身扣安全帶,擡眼瞧見她的脖子,衣領裏露出的一截脖子瑩潤白皙,唯有那些淡紫色的掐痕格外違和,易伯洋蹙眉,“怎麽還沒消散?”
他以為她應該會擦些膏藥,現在看樣子就知道肯定沒去管。
周海歌順着他的視線,低頭看了眼,反應過來他在說自己的脖子,毫不在意的樣子:“嗯,這種就會好的慢些。”
“那膝蓋怎麽樣了?”
周海歌還真的不知道。
其實她沒太在意膝蓋的淤青,易伯洋給的紅花油也被她落在家裏沒帶回來,反正不痛了,她就沒注意看,便随口答了句,“應該也好了。”
應該?
易伯洋沒說話,他不知道應該說她心大,還是說她太不愛惜自己。
正值下班時間,紅白車燈交織,雖然堵,但不算嚴重,車滑入小區時,周海歌歪着頭左看右看,有些驚訝,她原本以為會是高檔別墅區呢。
“我還以為你會住在別墅區呢。”周海歌想着就說了出來。
易伯洋笑,“為什麽。”
“電視上像你這種老板不都住那種高檔別墅區,然後有好多管家女仆把你簇擁進去嘛。”周海歌說着還雙手比劃了下。
易伯洋輕笑,“你最好還是少看點電視劇。”
周海歌撅嘴,“不過說真的,你為什麽選擇住這呢。”一路看到好多老人小孩,有種退休以後養老的感覺。
“這個小區有種在安城的感覺,很放松,有在家的感覺。”
周海歌倒是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下意識轉頭看他。
易伯洋開車很規矩,平平穩穩的話也不多,一路上幾乎都是周海歌在說話,此時他正看着前方的路況,眼神溫柔,嘴角也噙着笑。
她心頭一軟,垂眼輕輕彎唇,這種簡單平凡一定是他最為向往的。
易伯洋住在三樓,他掏出鑰匙開門,杜維言正好一把游戲結束,聞聲看了過來。
“哇,小妹妹!”杜維言把手機往沙發一放,三步并兩步朝周海歌走過去,順便還笑着打個口哨,一幅流氓樣。
易伯洋毫不客氣地把禮品全塞進了杜維言懷裏,杜維言被推的踉跄了一步,“哎呀,開個玩笑嘛。”
倒是周海歌被杜維言給逗笑了。
她今天穿了件方格樣式的牛角扣大衣,下裝一條黑色百褶長裙,一雙皮質短靴,細軟的黑發搭在肩頭,整個人幹淨清爽,笑起來眉眼靈動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這笑把杜維言看的一愣一愣的,心道,易伯洋眼光不錯啊,這妹子可以啊。
杜維言把禮品都放在角落,輕拍雙手,正經的和周海歌自我介紹,周海歌這才想起來是上次視頻裏的男生。
易伯洋去接周海歌時,單薇薇就在廚房裏準備食材,見周海歌來了,洗淨了手過來和周海歌打招呼。
屋裏有暖氣,單薇薇穿了件薄薄的駝色羊絨衫,一條黑色的闊腿褲,整個人玲珑有致,溫柔和煦,不像北京女孩倒有一股子江南女孩的那種水墨畫般的韻味。
或許是同類之間的氣息太過明顯,周海歌看她第一眼就有一種危機感,果然,單薇薇看着周海歌的眼神也帶着不善的打量。
禮貌的打完招呼後,單薇薇轉頭和易伯洋柔柔的說,她已經把菜都洗幹淨了,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樣子。
易伯洋倒只是客氣的道謝,單薇薇眼神暗了下來,嘴角的笑容也有些苦澀。
易爺爺的生日宴其實就是簡單的大家聚在一起吃頓飯,易伯洋主廚,單薇薇幫着打下手,雖然周海歌很想幫忙但奈何她實在不會,就只能坐在沙發上和杜維言唠嗑。
杜維言是個自來熟,從周海歌和易伯洋怎麽認識的問到了她的學校專業,有無男朋友,最後還親切的稱呼她“海妹妹”,給周海歌吓得被手裏的開水燙了舌尖。
周海歌是很喜歡和熱情的人交流的,但她今天看到單薇薇後興致就不太高,所以全程就“嗯”、“哦”、“對的”答上幾句,現在想想好像有點對不起杜維言,她抱歉的擡眼看他,杜維言自顧自說的很開心,周海歌努嘴一顆心就放回了肚子。
做菜的效率很高,沒一會兒菜都齊了,周海歌看着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心情都舒暢了不少,自我安慰道,反正像易伯洋這種優質男人有人喜歡才正常呢,她不又急,慢慢來呗。
周海歌夾了一片臘肉入口,鹹香的口感一下子滿足了她的安城胃。
餐桌是個四方的,易爺爺坐主位,慈愛的拉着周海歌坐在了靠他近的左側位置上,杜維言早就餓了,挨着周海歌就坐了下來。所以最後變成了,周海歌杜維言居左側,易伯洋單薇薇居右側。
周海歌疏通自己後對這種也不在意,就認認真真的吃飯。
“海歌什麽時候回的學校啊。”易爺爺問。
周海歌放下筷子答道:“上周回的。”
“學校食堂不好吃吧,我瞧着你都瘦了,來來,在爺爺家別客氣,多吃點。”易爺爺慈愛的拿起公筷,往周海歌的碗裏夾了好幾塊糖醋裏脊。
周海歌忙不疊揮手,“謝謝爺爺!你自己吃,我會夾的。”
杜維言扒着飯,含糊開口:“爺爺你偏心,我也要。”
“好好好。”
杜維言是個開心果,這段時間早就和易爺爺處的極好。
周海歌看着碗裏的裏脊,默默在心裏嘆了口氣。
她吃不了甜的菜,什麽糖醋裏脊、糖醋排骨、菠蘿咕佬肉、還有京醬肉絲等,這些甜味的菜她是一口都吃不下,連沾了菜醬的飯她都吃不了。
易爺爺給每人都夾了菜,轉頭見周海歌愁眉苦臉的,以為她吃醋了,笑着又往她碗裏加了幾塊。
看着碗裏小山般的菜,周海歌有點頭禿。
周海歌惆悵的戳了戳飯,怕爺爺發現,只能默默的扒了幾口沒沾到醬的飯塞進口裏,沒一會兒連沒沾醬的飯就都吃完了。
周海歌擡頭看了眼爺爺,希望他能中途去喝個水,上個廁所也行,這樣就可以處理這些裏脊了,不過爺爺吃的開心,絲毫沒有離開的跡象,周海歌絕望的咬着筷尖,打算咬牙吃下去,偏頭的一眼就正巧就對上易伯洋看着她。
本是易伯洋是看周海歌吃的斯文,以為是菜不和她胃口,沒想到果然是這樣。
周海歌頓了一下,眼珠轉了轉,随即向易伯洋比口型,但易伯洋卻是一臉疑惑的看着她。
周海歌摸出手機向他示意。
【可以幫我把爺爺支開嗎,我不吃甜的菜,我不好向爺爺開口,拜托!拜托!】
易伯洋看着屏幕上委屈的表情包,又擡頭看對面的周海歌對着手機屏幕皺眉,忍住笑意發了個“好”
【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