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與其說鐘九韶現在是在詢問,倒不如說他是在充滿了耐心的誘導,就好像自己是一條距離網袋還有一些距離的兔子,而鐘九韶就是那個獵人,他靜靜地坐在一邊,等待着自己這只兔子自投羅網。

這個念頭只是在閻平安腦海裏面一閃即逝,外面起了風,四周沒有特別多樹木的郊區外面讓這股風力顯得更加的大,呼呼的吹着窗子都在作響。閻平安眨眨眼,低頭說,“筆仙一定要有四個人在場,分別居于東西南北四個方位,其中南方必定為女生,體質極陰。”

本來還在舔毛準備擦臉的深藍突然的停了下來,瞳孔豎成了一條細線,滿是毛毛的臉也可以看出眼睛微微眯起了一些,閻平安毫無察覺。

其實請筆仙,就和網絡上面一些公布過的法子差不多少,但是網絡上面的也絕大多數都參差不齊,說法各異,更多的硬性條件卻根本不具備,所以能夠請到得人少之又少。

閻平安詳細的把自己知道的東西和鐘九韶說了一遍,等到他擡起頭的時候,卻發現不僅僅是鐘九韶,就連狼一和深藍都在盯着他看,不由納悶,“怎麽了?”

“這些東西,都是誰告訴你的?”鐘九韶慢慢的收起了筆,表情也從一開始的漫不經心變成了後期的莊重嚴肅,可閻平安卻搖了搖頭,有一瞬間的迷茫過後,“我……不知道。”

鐘九韶突然捏住了他的手揉了揉,閻平安的雙眼漸漸恢複了清明,一瞬間臉紅的收回手,說,“你幹嘛?”

“哦,沒事。”鐘九韶臉上挑起一抹笑,雙眼直直的看着閻平安,鼓勵道,“那幾個孩子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又試着召喚過一次筆仙,和之前的法子一模一樣,但是沒成。你說的完全正确,但只是其中的一個方法,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請筆仙的時候,一定是四個人。”

好歹是蒙對了一點。閻平安舒了一口氣,“但是不是只有三個孩子嗎?一個退學,兩個大過?”

鐘九韶在郭若冰的名字後面輕輕的畫上了一個圈,“這姑娘的生辰八字我看過,不是極陰,但是方位上卻在北邊,正南方向沒有人,也就是說,當時他們召喚的時候,一定有一個我們所不知道的人或是鬼,在充當這個極陰角色。”

一時之間好像又陷入了謎團當中,雖然有挫折,但是閻平安卻覺得自己很精神,他眨了眨眼睛,目光放到了鐘九韶背後的電腦上面,眼睛一亮說道,“我能畫出來這個筆仙的樣子,從而找到他嗎?”

鐘九韶搖搖頭,“筆仙大多是人死後的模樣,除非你能精準的畫出這個人的五官或是生前的着裝,否則找不到他。”

也是。

閻平安撓了撓頭,有點發愁,本來鐘九韶說他的技能有用,他還開心了半天,誰知道第一個接手的案子就這麽的棘手,畫畫的功底一定點用場都派不上。

他嘆了口氣,看向了窗外,說,“現在幾點了?”

“從你睡着算起,是第二天上午七點四十。”鐘九韶面無表情的掃了一眼狼一,在狼一默默扭過頭望天的時候用力的在它屁股上掐了一把,狼一渾身一抖,嘴巴委委屈屈的咬起來,卻硬是沒發出一點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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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它不就是上了車之後發現了一只蝴蝶精沒忍住去撲蝴蝶了嗎!

狼一委屈,可憐兮兮的縮成了一團。

閻平安看是看到了,但是……他當做沒看到了。

下樓吃過了早飯之後,閻平安困飽的打了個哈欠,心知自己這不是正常想睡覺,就打算出門轉轉,也熟悉一下周邊的環境,但是在打開門的時候,卻正巧撞上了別的人。

閻平安捂着腦袋退後一步,看着門外那個手裏拿着白帆,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就連鞋子上面都一塵不染的人,吞吞口水,不知道撞到的是何方神聖。

這個人的眼睛上綁了一個白色的紗布,紗布明明是很輕薄的材質,但卻被折疊了好幾圈,最後被系在了頭後面。

“新人?這麽快就來了?老大呢老大呢?有新發現快,老大呢?”那人沖上前來聞了聞閻平安身上的味道,之後把手裏寫着‘算命占蔔’的白帆随意的扔到了一邊,扯着閻平安的胳膊就把他又拽了回去。

閻平安一臉懵圈的被他拉着回到了窗戶邊坐下,一下子倒也精神了。

趁着這會兒沒人,閻平安又把員工手冊拿出來看了兩眼,沒翻幾頁就找到了這人的資料。

向光,二十二歲,碩、碩士?

閻平安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身邊比他還要小上兩歲的男孩,自己才剛本科畢業沒多久,這人就碩士,怕是跳級了。

這可是個活的天才!閻平安又看向了簡歷那一欄,發現這人的身份是一個占蔔師,在占蔔師後面還跟着一串頭銜,分別是算命的,擺攤的,和說媒的。

閻平安:“……”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職業?

鐘九韶聽到了樓下的動靜慢悠悠的下了樓,“什麽消息?”

向光嬉皮笑臉的把鞋子蹬到了一邊,盼着腿坐在沙發上面,即便是綁着一個紗布也絲毫不影響他的動作,十分準确的抓住了桌子上面的蘋果,湊到嘴邊‘咔嚓’就是一口,他一邊說話,一邊吃着,“你不是讓我調查那幾個孩子嗎?女孩懷過孕,但是前兩天莫名其妙的孩子就不見了,各個醫院沒有記錄,小姑娘身體也看不出有什麽做過手術的痕跡,付思遠嘛……他家裏好像還不知道付思遠被記過這事兒,候光翔這人平時在學校就耀武揚威的,經常在外頭混幫派,自己還有個富二代的小女朋友,和他同班,父母在外地,給的錢多,一個月兩三千,都被她拿來給候光翔‘社交’了,也就是說,那個陰仙幫他們做了那些事情,代價很可能是小姑娘肚子裏面的孩子。”

“然後呢?”鐘九韶踢了一下向光的腿,向光歪了歪腦袋,之後笑嘻嘻的挪到了一邊,把閻平安身邊的位置騰出來,三兩下解決了嘴裏的蘋果,一副諱莫如深的模樣說,“這三個孩子肯定是因為某種原因才在一起要招筆仙的,和那三個老師分不開關系。”

“少廢話。”鐘九韶拿起了桌子上的一個蘋果,慢條斯理的用水果刀削皮,閻平安看了一眼,覺得自己也有點想吃,等會也削一個好了。

向光又抓起一個好像要啃着吃,鐘九韶慢悠悠道,“蘋果沒洗。”

湊到嘴邊了的向光硬生生的挺住了接下來的動作,委委屈屈的把蘋果抓在手裏,也沒有剛才那麽歡脫的模樣了,可憐兮兮的說,“那三個老師我也調查過了,體育男老師趙強和班主任女老師李豔芳是二婚夫妻,有兩個孩子,家庭條件一般,平時會收禮,另外,警方那邊說,趙強的繼女說趙強曾經猥亵過她,次數不止一次。李豔芳收禮不是個秘密,私下裏也開的有輔導班,上課松散,收費高,每個月要八百多,要求整個班的學生都上課。”

“那另一個男老師呢?”閻平安感謝的摸了摸把筆和本子給他叼下樓的狼一,仔仔細細的記了下來。

“另外一個男老師……”向光把手裏的蘋果扔到了桌子上面,皺着眉把手擦了擦,即便是看不到他的眼睛,也不難從他其他部分的表情看出有一種一點都不掩飾的厭惡的模樣,“是校長親戚,現在教物理,名字叫畢暢,曾經因為強.奸罪被關過三年,後來因為表現良好提前出獄了。”

閻平安的手一抖,突然想到了郭若冰。他低頭看向了本子上面郭若冰的名字後面寫着的幾個關鍵字,其中懷孕那兩個字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睛。

“嗯。接着說。”鐘九韶終于把一個蘋果削完,也不理會向光眼巴巴的表情,就把蘋果整個交給了坐在他旁邊的閻平安,閻平安一愣,剛才的思緒被打斷,幾乎是受寵若驚的接過了蘋果,輕輕的咬了一口,莫名的嘴角帶上了一抹笑意。

“啧啧啧啧。”向光不服氣的把蘋果交給鐘九韶,“別以為我是個瞎子看不見,當着我的面撒狗糧,我還沒吃飯呢!”

鐘九韶也沒理會向光說的話,真的就伸手接過了蘋果繼續開始削,向光這才樂滋滋的繼續說了起來,“深藍去盯過幾個平時和郭若冰、付思遠和候光翔有過關系的幾個同學,大致能知道,付思遠和郭若冰是一對,曾經被女老師當衆批評過,郭若冰在大庭廣衆之下被女老師抽巴掌,撕掉了外套罵她不檢點。”

這個反應有點奇怪。

閻平安皺起眉毛,一般的女老師在面對學生早戀的時候,第一反應應該是勸解,而不應該像是洩憤一樣的當着這麽多的同學的面,這種行為……好像是在發洩什麽不能對別人發洩出的東西一樣。

鐘九韶一個蘋果恰巧在此時削完,向光伸出手,剛伸到半截的時候,就見鐘九韶擦了擦刀子,另外一只拿着蘋果的手湊近了嘴邊……咔嚓一口。

向光:“……”

作者有話要說: 閻平安:蘋果看起來很好吃。

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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