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070
被雪喬日夜盯着, 莫淺淺這兩日也是哪兒也沒去, 本來就沒什麽大礙的腳也早就已經恢複好了。
莫淺淺躺在房間中的藤椅上,看着剛剛齊蘅給她送來的情報。
“蕭錦城最近在預備舉兵攻打西北州, 蔣少卿此次前來就是為了要跟蕭錦城合作, 為了對付西北州的平西王。”莫淺淺笑了笑, 說道:“蔣少卿打的倒是好算盤,就是他有些不太了解蕭錦城這個人。”
“如果蔣少卿真的跟蕭錦城合作了,縱然西北州的實力是幾大州中實力最強的, 恐怕也會有些招架不住的。”齊蘅猶豫了一下,看着莫淺淺也不知道後面的話當說不當說。
莫淺淺看出來他的欲言又止,直接說道:“想說什麽就直接說。““再有就是, 有閣主在一直暗地裏幫着蕭錦城, 他手中的好東西很多,恐怕西北州那邊不太好招架得住。”
“東西是我給出去的,我若想收回來,蕭錦城也沒辦法。”莫淺淺揚了揚唇, 已經做好了孤注一擲的準備。
之前之所以忌憚蕭錦城,是因為系統這邊的掣肘,如今她什麽都不怕了, 連死都不用有所畏懼了,那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她雖然不說百分之百相信玄善大師的話, 但她必須要賭一賭!被這麽一直牽制的滋味兒一點兒也不讓人舒服。
“閣主是要站在西北州那邊?”
齊蘅并不知道莫淺淺與穆成景之間的關系, 所以在聽到她真的要有支持對象的時候, 還是會難免有些驚訝。
就算之前幫蕭錦城, 她也都是因為不得不幫,如今竟然真的要卷入這場政變之中了嗎?
“西北州有我想要擁護的人,也是我畢生歸宿,齊先生可明白?”
“平西王?”
莫淺淺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淡淡一笑,“你去以墨韻閣閣主的身份替我拟一封信,順便将那封從蕭錦城那裏截下來的信給我,我要親自去會一會他。”
“姐姐!”外面響起一聲少年的聲音,将莫淺淺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她眼眸一亮,從藤椅上坐了起來,正看到已經許久不見的弟弟正推門走了進來,抖了抖身上的雪,笑的一臉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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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蘅對剛進門的莫衡颔了颔首,又對莫淺淺拱了拱手,“既然小少爺回來了,那我就先退下去準備了。”
“好。”
齊蘅走後,莫淺淺連忙走到莫衡面前将人拉到了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除了手有點涼以外,其他哪兒哪兒都是好的。
齊蘅也實在是個美男坯子,別看人不大,卻已經出落成了一個十分标致的帥氣模樣,那眉眼間的俊秀之氣,便是一般人也不能比的。
莫淺淺将一個暖手壺塞到了他的手中,問道:“冷壞了吧?快暖暖手。”
“沒事,近些日子越發的寒冷了,我一個大男人不怕冷,倒是姐姐,近段日子一定要注意多穿一些衣服。”房間裏很暖和,莫衡将身上的披風解下,放到一邊,“接到墨韻閣的傳信之後,我便趕緊趕了回來,清清沒事吧?”
“這小丫頭福大命大,哪兒能有什麽事?連被人抓走了這麽大的事情,她都還能笑得出來呢。”莫淺淺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們這些人每個都了解莫清清的脾氣,也早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當時我們正在處理一樁事情,誰也沒發現她不見了,後來我以為她是貪玩,所以自己跑了,找了兩天才收到你這邊的來信。”莫衡有些自責的說道:“也怪我,沒有照顧好她,姐姐罰我吧。”
“這事兒跟你有什麽關系?別什麽責任都想着攬到自己身上,下次她要是再敢自己亂跑,你就教訓她,別什麽都寵着她,到時候非得給她慣壞了!”
莫衡平時非常疼寵莫清清,誰也欺負不得。莫淺淺知道莫衡這孩子早熟,因為莫家就還有他這麽一個男孩兒,所以總想着自己能快快長大好能多承擔一些,替她這個姐姐扛起家中的重擔。
少年老成,怕也能形容莫衡了吧?
“姐姐竟然在哥哥面前如此說我,我要生氣啦?”門外又響起了少女嬌俏的聲音,帶着絲絲的嗔怪。
卻也只是開玩笑的口氣,下一秒,莫清清便出現在了房間中。
“每次但凡說點兒你的壞話,都能被你這個小丫頭聽了去。”莫淺淺無奈道,朝不遠處正調皮朝莫衡眨眼的莫清清招了招手,招呼人過去,“此次也是沒出什麽大事兒,若真是出了事兒,你以為傷心的會是誰?”
“我錯了嘛!”莫清清拉住莫淺淺的手,輕輕搖晃着撒了撒嬌,“我保證下次一定會聽哥哥的話,絕對不會再亂跑了。”
莫清清這種保證的話都已經說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誰知道這次到底會不會算數?
“這次回家能多待幾天嗎?”莫淺淺問。
“恐怕不能,我與師兄弟們分開的時候,已經接到了師門那邊傳來的信,命我們務必在處理完山下的事後,便趕緊趕回去。至多明日,我們便得走了。”
莫淺淺眼中難掩失望,自從将他們兩個送走之後,總是聚少離多的,每年能見上幾面都是奢侈。
只是,外面的世界那麽大,哪怕時常會想念,莫淺淺也總是不想将他們圈在自己的身邊的。
“沒事,以後的時間多着呢,等姐姐這邊的事情也處理完之後,姐姐去玄山找你們。”莫淺淺站了起來,笑道:“正好這兩日你們雪喬姐姐也盯着我不讓我出門,姐姐今日下廚,給你們做點好吃的!”
“好耶!好久沒有吃過姐姐做的飯了,我在玄山的時候可一直都想着吶。”莫清清開心的呼出聲,抱着莫淺淺的胳膊撒嬌,“誰做的飯都沒我姐姐做的好吃!”
“咳!”莫衡掩着唇輕咳一聲,“清清,注意不許大呼小叫,門規第三十二條是怎麽說的你忘記了嗎?”
莫清清直接過去捏了捏莫衡佯裝嚴肅的一張臉,“哥哥你能不能不這麽死板?在玄山的時候就一直教育我,我們現在不是在玄山,是在家裏!”
雖然是親妹妹,但被莫清清當着姐姐的面捏臉還是令他有些感到丢臉,當即便紅了一張臉。
“你這小丫頭,就知道欺負你哥哥。”莫淺淺戳了戳莫清清的額頭,也沒用多大力氣,無奈的搖了搖頭,“走吧,你們倆來幫我打下手!”
莫淺淺做了一桌子飯菜,幾乎沒有假借人手,全部都是自己親自上陣,雖然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這種事兒了,但是那味道做出來依然有種寶刀未老的意味。
晚上莫清清念着要走了,非要黏着莫淺淺睡覺,姐妹倆躺在床上幾乎是聊了一晚上都沒怎麽睡,幾乎都是莫清清在說,說她這些年在玄山學藝都發生了些什麽,說有哪個師兄喜歡她經常幫着她特別照顧她。
後來,莫清清說,這四分五裂的五州何時才能統一,讓無辜的百姓免于戰亂。
莫淺淺說,總會有那麽一天的。
是啊,終究會有那麽一天的,他們都在朝着那個目标努力着,努力破了這五州亂局,平亂天下。
第二天一大早,莫清清頂着兩個濃重的黑眼圈,淚眼磅礴的抓着莫淺淺的衣角舍不得離開,就像是即将離家的孩子一樣可憐兮兮的。
可現在東平郡不太平,只有他們兩個孩子離開,莫淺淺這邊才能沒有任何後顧之憂。
最後,莫清清還是硬生生被莫衡連拖帶拽的拽上了馬。
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不見,莫淺淺才總算是收回了視線。
“如果不想讓清清走,你大可以說,姑娘家總是不喜歡離家太遠的。”雪喬看出莫淺淺眼中的不舍,在一旁說道。
“這東平郡,馬上就要出亂子了。這亂局有我置身其中就好,他們都還小,玄山對他們來說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莫淺淺搖了搖頭,擡步往裏走。
恰好這時,齊蘅到了,莫淺淺聞聲頓步,見人手中拿着一封信,跟他使了個眼色,将人喊進了書房。
齊蘅恭恭敬敬的給莫淺淺拱了拱手,将手中的一封信交給了莫淺淺。
“閣主,我親自前往西郊別院找到了蔣少卿,将閣主的話帶到,他同意在三日後跟您見面。”
莫淺淺勾了勾唇,只淡淡的吐出了兩個字:“很好。”
三日後。
東平郡最大的酒樓萬香樓雅間中,蔣少卿斜靠在軟塌上,一邊喝酒一邊由旁邊的美麗侍女捏着肩膀揉着腿,還眯着眼睛欣賞着房中幾個舞姬跳舞。
莫淺淺進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幅場面。
“蔣家主好興致。”莫淺淺依舊是一身男裝打扮,臉上覆蓋着一張面具,将臉遮住了大半,看起來英氣異常。
“閣主來了,快坐快坐,這東南洲的舞姬可跟我們西南州的舞姬截然不同,咱們一起來欣賞一下。”蔣少卿瞥了一眼旁邊的侍女,反手就甩了個巴掌,“怎麽這麽沒有眼力,還不趕緊給閣主倒酒?”
“是!”那侍女連忙誠惶誠恐的跪着給莫淺淺倒了酒,連大氣兒都不敢出。
莫淺淺的眉頭擰了擰,低垂的眼中劃過一絲厭惡。
莫淺淺十分惬意的坐到了桌案前,端起面前的酒杯,在鼻尖嗅了嗅,笑道:“好酒,我先幹為敬。”
說完,便仰頭将酒杯中的烈酒喝了個幹淨。
“閣主真是好酒量。”蔣少卿見狀,也将手中的酒一口喝了。
剛剛莫淺淺聞酒的動作蔣少卿看的分明,這人警惕性太高,會懷疑他在酒中動什麽手腳也很正常。
兩個人都是練武之人,雖然莫淺淺沒有任何內力可言,可多年練就的直覺,也讓她能感受到這暗中隐藏着兩股勢力的人,人數不少。
一方是她這邊的人,一方自然是蔣少卿那邊的人。
莫淺淺沒有那麽多閑時間,也沒打算跟蔣少卿繞彎子,直接切入主題,說道:“本閣主聽聞,蔣家主此次前來東平郡,可不單是因為來觀光旅游的。”
蔣少卿眉峰一挑,勾了勾唇說道:“閣主可是知道些什麽?”
“家主以為我能知道些什麽?家主與蕭家主之間的合作?”
蔣少卿将演一眯,冷笑一聲,“墨韻閣果然是情報網天下第一,竟然連這都知道了?”
“我不僅知道這些,我還知道蔣家主不知道的東西,就是不知道蔣家主有沒有興趣聽?”
“你且說來聽聽,本家主看是否是本家主想要聽的東西。”
“比如,蔣家主與蕭錦城合作,狡兔死,走狗烹。”
“是誰讓你在這兒危言聳聽的?”蔣少卿一拍桌子,怒道:“你是想挑撥本家主與蕭家主之間的關系?”
莫淺淺對他的怒意半點兒不放在眼中,依舊雲淡風輕的說道:“我為什麽要挑撥你與蕭錦城的關系?蔣家主應當知道鹬蚌相争漁翁得利這個道理吧?”
蔣少卿就這麽一動不動的盯着她,似乎想從這個人身上看出點什麽所以然來。他本來也是對蕭錦城存着利用之心,所以蕭錦城同樣想利用他這一點他一點也不意外。
只是,東南州的勢力向來是幾大洲的一個迷,沒有人知道蕭錦城究竟有多少人馬多少人力,也不知道他能用出來多大的手段,只知道這個男人在短短的幾年之內就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搖身一變到了現在這個位置。
這個男人連自己的父族都能下得去狠手,将阻礙他的一切危險都能除去,便可看出這的确是一個狠厲的角色,而在這件事情結束之後兩個人又能不能和平的結束這場交易自然也是未知數。
鹬蚌相争漁翁得利?他倒是真沒想到這個一直在江湖中從不涉朝堂的墨韻閣閣主,竟然還存着一絲這樣的心思。
“據我所知,墨韻閣從不涉朝堂,也從不參與任何朝堂之争,難不成閣主的心思竟然如此之大?”
“我心思大不大就不由蔣家主操心,蔣家主只需要知道,以我對蕭錦城的了解,他的實力,絕對比你想象中的,要多的多。”莫淺淺将手中的一封信朝蔣少卿推了過去,唇角的笑意更深,“你可以看看這封信,再相信我說的話究竟是不是真的。”
蔣少卿将信将疑的把莫淺淺遞過來的信拿過去,越是看信上的內容,就越是覺得心驚。
蕭錦城竟然有本事在南都郡安插勢力?還随時随地的盯着他,只待到時候事成就優先将他先一步解決了?
他倒是打算的好,還已經将所有的規劃與退路都已經想好了,第一時間将他給殺了?殺他豈是那麽容易的一件事情?
“蔣家主不要懷疑蕭錦城的話,他做事若是沒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把握是絕對不可能做的,而且他也絕對有這個實力,在你們二人聯合扳倒西北州政權之後,将你連骨頭帶肉一并吞下。”莫淺淺的話陰測測的,聽得蔣少卿的後背竟然都溢出了一層冷汗。
只是驚吓過後他更是心驚,他竟然就這麽被一個江湖中人吓住了?
“他的實力,你是如何知道的?據我所知,墨韻閣從未與蕭錦城有過任何接觸。”
“因為,我是墨韻閣閣主,而現在,也只有我能幫你。”莫淺淺又喝了一口酒,将酒杯往桌上輕輕的一擱,勾了勾唇,緩緩的開口說道,“又或者,蔣家主覺得,你堂堂西南州州長,蕭家家主的實力,竟然還不如我墨韻閣?”
“我怎麽知道,你不是另一個蕭錦城?”
“你信或不信我不管,或者,你覺得你還有別的選擇?”莫淺淺冷哼了一聲,飲盡杯中最後一口酒,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蔣家主可以慢慢考慮,只是別等我到時候改變想法,去跟蕭家主合作就好。”
“站住!”蔣少卿話音未落,已經将手中的酒壺朝莫淺淺這邊丢了過來。
莫淺淺只瞥了一眼,控制着精神力将裏面灑出來的酒擋在手前,而後重新朝蔣少卿推了回去。蔣少卿沒有防備,直接被莫淺淺潑了滿臉的酒。
他臉上怒意分明,渾身內力外放,将身邊的兩個侍女給震了出去,一拍桌案飛身而起,朝莫淺淺那邊襲了過去。
上次之所以在蔣少卿手中吃了虧,是因為有莫清清在他的手中,她沒敢輕舉妄動怕莫清清遭到什麽危險。
如今她獨自一人,又只有蔣少卿一人,自然沒有什麽後顧之憂了,蔣少卿甚至連一個衣角都沒有碰到她的。
莫淺淺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不進反退,朝蔣少卿沖了過去,蔣少卿一愣,似乎是沒料到莫淺淺竟然會直接朝他沖過來。
就在這一愣神之際,莫淺淺凝神将蔣少卿鎖住,人已經快速沖過去鎖住了他的命脈,令他一動都不敢再動。
“蔣家主覺得,我這幾招,可還行?”
挺大動靜的暗衛,早就已經現了身,在這不算寬敞的房間裏,形成了兩兩對立的局勢。
“倒是我小瞧了閣主,看來那日在我別院裏,閣主并沒有展露真本事。”
“蔣家主過獎了,我這個人向來懂得觀察局勢,然後再想辦法應對。”莫淺淺擡手,将匕首狠狠的刺進了蔣少卿的右肩上,“我這個人呢,最讨厭受人威脅、遭人暗算,更主要的是,我還特別小心眼、有仇必報,所以,蔣家主最好以後在想對我動手前,想好有幾成的把握能成功,這次只是給你個小教訓,下次,可不只是一刀這麽簡單了。”
莫淺淺掃了一眼那邊蔣少卿欲意動手的暗衛,一把将匕首從蕭錦城身上拔了出來,還拿出手帕慢條斯理的将上面的血漬擦拭幹淨。
“怎麽?不服?要麽你們一起上試試?看是你們蔣家主的暗衛厲害,還是我墨韻閣的暗衛更勝一籌?”
蔣少卿咬牙,忍着肩上傳來的劇痛,從地上掙紮着起了身,捂住肩上的傷口,怒罵道:“廢物東西們,還不過來扶住本家主?”
“既然蔣家主受傷了,那本閣主就先行告辭了。”莫淺淺朝蔣少卿輕輕的颔了颔首示意,好像剛剛把人給刺傷了的人,不是她一樣。
蔣少卿看着莫淺淺離開的背影,氣的暗自咬牙,恨不得将莫淺淺的背影給生吞活剝了。
可莫淺淺剛剛所說也不無道理,跟蕭錦城這樣随時随地都想着致他于死地的人合作,倒不如跟墨韻閣合作。
事成之後,這種更加容易操控一些。
只是,這墨韻閣閣主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具體要怎麽做,他還是要好好的思量一番的。
馬車上,雪喬将暖手壺塞給了莫淺淺,“小姐,你又在計劃着什麽?”
“當然是計劃着讓蕭錦城與蔣少卿兩個人互相殘殺啊。”莫淺淺挑了挑眉,笑道:“你覺得,以蔣少卿的脾氣,能沉得住氣的可能性有多大?”
“這個我還真不太了解。”雪喬搖了搖頭,蔣少卿這個人她以前也沒有調查過,甚至上次去西郊別院的時候也沒有見過,“你覺得,他有可能在東平郡蕭錦城的地盤上動手?”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莫淺淺摸了摸下巴,笑的一臉的詭異和高深莫測,“那我換一句話問你,你覺得,如果蕭錦城知道蔣少卿想要在離開東平郡之前會擺他一道然後跟墨韻閣合作,蕭錦城會怎麽做?”
“蕭錦城?他這個睚眦必報的人,還會讓蔣少卿安安穩穩的離開嗎?”
“這不就得了?”莫淺淺眼中笑意未減,眸底深處卻是閃過一絲涼意,“我要的就是蔣少卿離不開東平郡!”
——
墨韻閣閣主剛與蔣少卿在酒樓裏分開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便有一個信鴿傳消息到了蕭錦城的府邸。
信鴿腳下一張紙條上,只有一句簡單而分明的話:蔣少卿與墨韻閣閣主會面,達成交易,疑似反水,将于家主不利,望家主小心。
蕭錦城這人最痛恨這種當面一套背地一套的人,前面剛主動找上他談合作,背地裏便又悄無聲息的搭上了墨韻閣這條線。
這些年,就連他屢次前往都沒能将人搞定,蔣少卿究竟用了什麽手段,就讓墨韻閣與之合作共謀大事了?
他雙手捏緊,手中的紙條于他的手中盡數化為齑粉,他冰冷的眸光映照在冷炎眼中只覺得森然。
“主子,是什麽消息?”
“蔣少卿竟然敢耍我?想跟墨韻閣合作?哼,本家主也要讓看他有沒有這個命跟墨韻閣合作!”
“主子的意思是,蔣少卿竟然還有別的什麽動作與打算嗎?”
“他與墨韻閣搭上了聯系,竟然妄圖聯合墨韻閣來對付我。”蕭錦城冷笑一聲,說道:“本家主豈是他想合作就合作,不想合作就不合作的?”
冷炎覺得這其中多少有些古怪,猶豫道:“主子要不要去确定一下,別是這其中有什麽隐情。”
“隐情?他與墨韻閣閣主在萬香樓會面,幾個盯着蔣少卿的眼線都來想我彙報了,難不成此事還是這幾個人一同編了謊言來騙我的不成?”蕭錦城一掌拍碎了面前的石桌,碎裂的石塊散亂了一地,驚得冷炎連忙單膝跪在了地上。
“主子息怒,若真是這樣,定不能輕易的将人放回西南州。”
“我也沒打算讓他回去了,蔣家主既然喜歡東平郡,便讓他留在這裏好了。”蕭錦城說着,朝冷炎吩咐道:“我們駐紮在西南州與東南洲邊境接壤處的軍隊已經閑了好些年了,我們安插在蔣家的人也已經沉寂了多年了,去給上官将軍和馮先生去信,就說我要留下蔣少卿。”
“是!”
——
蔣少卿對蕭錦城那邊的安排毫無所查,不出兩日,便按照之前墨韻閣閣主留給他的消息,給人去了一封信。
信中言明,他願意與墨韻閣合作,但在之前,他必須要回西南州,先将自己家族中的內鬼給清出來,好好的整頓來一場徹底的清洗。
這封信中途被人截了去,很快有人便将這個消息報告給了莫淺淺。
彼時的莫淺淺正在書房內,格外閑适的畫着畫。
畫中一名風度翩翩的白衣男子,正立在海棠樹下,一朵海棠花掉落在他肩頭也又不自知,他的笑容溫潤,格外的好看。
不是穆成景又是誰?
“給他截,反正信的內容也總歸是那麽兩句話,更何況,這信本來也就是為了給蕭錦城看的。”莫淺淺最後給畫中男子畫上了眼睛,畫中男子便跟活了一般活靈活現的,“不看到,他們兩個又怎麽能打起來呢?”
畫中男子的墨跡已經幹了,莫淺淺将手放在男子的臉上,輕輕的撫了撫。
“穆成景,希望我這麽賭是對的,但願破了蕭錦城的局,也能随之将我身上的局也一并給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