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作為次要演員的晏黎和艾舒怡已經提前結束《大宮》這部戲的拍攝，她們回家睡了個昏天暗地，中午醒過來時，蔣萌萌和艾舒怡的表姐農倩正在廚房裏張羅着吃的。
洗漱完畢，四個人圍桌吃飯。
蔣萌萌的手藝不錯，滿屋子飄着飯菜香，除了晏黎，各個吃得津津有味。
“你怎麽不吃？”蔣萌萌看了一眼晏黎，視線又掃了一眼桌上的菜：“我都沒放辣椒，應該很對你胃口才是。”
晏黎這才提起筷子夾了塊魚豆腐，機械似的塞進嘴裏，心不在焉嚼着。
其他三人頓時覺得不對勁。
艾舒怡問她：“生病了？還是大姨媽剛來？”
“沒有啊，我好得很。”晏黎給自己盛了碗湯，嘴巴還沒碰到碗口又放了下來，接着唉聲嘆氣。
這下可把艾舒怡急得不行，她“啪”的丢了筷子，拔高聲線：“到底是怎麽了你說句話啊？！”
面對左右、前方三雙緊張兮兮好奇的雙眼，晏黎只好坦白：“其實也沒什麽啦，我就是想不明白，揭然她到底是忘了呢？還是在逗我玩？”
“揭然？”艾舒怡詫異，好半天才醒悟過來，又不是很确定：“你是說揭然上次跟你提到合作的事？”
“可不是嘛……”晏黎用勺子使勁攪拌碗裏的紫菜湯，聲音不自覺透着一股怨念。
那天，揭然親眼目睹了晏黎的表演，又在聽了導演對晏黎的表揚之後，她找到晏黎，直截了當地說：“挺好的，到時候讓我助理聯系你吧。”
晏黎被從天而降的喜悅給震住了，她忘了當時自己是什麽樣的反應，等回過神來時，揭然已經離開。
距離揭然對她說那句話已經過了一個多月。
晏黎離開了劇組，期間未曾接到過任何陌生電話。閑暇下來，她才有工夫去細細思考。
雖然那天之後揭然和揭沐堯沒再來過劇組，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天揭然是真真切切跟她說過話的，這些梁嘉年和導演于濤都可以作證。至于那是不是玩笑話……
不，當然不可能是玩笑，揭然肯定是忙忘了。
晏黎這麽反複安慰自己，心裏總算好受了些。擡眼時，發現艾舒怡正神情古怪盯着自己，她被吓了一跳：“幹嘛？”
艾舒怡直言：“我就是奇怪，揭然她為什麽要找你拍戲？”
“因為我演技好？”晏黎說這句話時忒沒自信。
艾舒怡“切”了一聲，将信将疑：“演技比你好的多了去了，她怎麽就看上你了呢？再說了，揭然也不是導演，選誰去演又不是她應該操心的問題。”
蔣萌萌插話：“那會不會是揭然她要投資拍電影？”
“嗯……有這個可能。”艾舒怡擺出一副了然的神情，拉着晏黎的手，鄭重其事地說：“揭然說她近期沒有作品，也許就是在忙活別的。燕子，你就安心等着，等一切準備就緒，揭然的助理就打電話給你發片約了，說不定到時候你一舉成名，紅遍大江南北，闖出東南亞，邁向好萊塢！”
“是啊是啊！然後我就成了金牌助理，歐耶！”蔣萌萌跟打了雞血似的歡呼。
“……”晏黎被她們一個個說得臉紅耳赤，唾道：“你們淨瞎猜，做夢不用花錢啊？”
“做夢本來就不需要花錢。”艾舒怡挑眉：“萬一成真了呢？”
“萬一……”晏黎咬了咬下唇，眼睛滴溜一轉，既期待又忐忑，她清了清嗓子：“還是別做夢了，吃飯吧。”
晚十點，晏黎先前拍攝的電視劇《青春的旋律》正式播出，這是她第一次擔當女二號，所以滿懷期待地守在電視機前等待。
“怎麽沒你？”艾舒怡正敷着面膜，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電視機。
晏黎赧然，小聲說：“可能要到結尾才出現吧……”畢竟她也是第一次看。
“哦。”艾舒怡敷衍地應了一聲。
結果一集放完了還是沒有晏黎的身影。
這就有些尴尬了，晏黎再次為自己辯解：“可能……可能在第二集？”
艾舒怡給了她一記白眼，又把注意力轉移到電視機上，含糊不清地說：“不是我要打擊你，這部劇真不怎麽樣，第一集都演得什麽呀？灰姑娘女主單車撞到了高富帥男主的豪車，兩個人當街謾罵……劇情狗血不說，這演得太浮誇了吧？”
“偶像劇不都這樣嗎？”晏黎越說越沒底氣。
當初張苗苗拿來這部劇劇本時，是這麽對晏黎說的：“先不管故事怎麽樣，咱們只考慮你這個角色。你在裏面演的女二，是個熱愛跳舞會做夢的女孩。這一點跟你挺像，你本身就有舞蹈功底，演起來不需要替身。但這個角色本身充滿了負能量，她在摔斷腿又失去了男主之後意志消沉一度想要輕生，整天哭哭啼啼很讨人厭，我敢肯定，你演完這部戲會被罵得很慘。”
晏黎大跌眼鏡：“那你還叫我去演？！”
“正是因為如此我才幫你接的這部戲。”張苗苗信心十足：“你的哭戲是一絕，當初簽你的時候我就是被你的眼淚感動的。晏黎，這部戲你要好好演，用心演，用你的領悟力去好好琢磨這個角色。相信我，演完這部戲大家都會記住你的，不管是罵你的人還是表揚你的。”
晏黎心情複雜。
片頭曲過後，第二集開始。
浩瀚的藍天上飄着幾朵白雲，太陽透過玻璃窗射進了空曠的舞蹈房，穿着貼身舞蹈服的李子璇（晏黎飾）面向陽光，将手裏捧着的手機壓向胸口，一臉興奮地說：“啊！晉陽（男一）回來了！”
話音剛落，轉過身撒丫子往外跑。
艾舒怡看得昏昏欲睡，她撕掉面膜，打着哈欠說：“你慢慢看吧，我得去休息了，晚安。”
晏黎扯住她睡衣：“你不陪我了？”
“陪你幹嘛？明天我起來上網看不是更爽？還能發彈幕跟網友一起吐槽。”艾舒怡說得理所當然。
晏黎經她提醒才想起這茬，既然網上會更新，那她幹嘛還眼巴巴守在電視機前等待？
晏黎頓時覺得自己挺傻的，她跟着站了起來：“好吧，那我也睡。”
第二天，晏黎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ipad搜索《青春的旋律》。網上已經同步更新，她直接點到第二集查看大家對自己的評價。
還好還好，沒有謾罵也沒有人身攻擊，開頭就看到有人在誇贊她：
“這女二比女一還漂亮啊。”
“身材不錯。”
“千千？？（晏黎某部電視劇中扮演的某個小角色）”
……
再往後，男女一號出來就沒人再讨論晏黎的角色了。晏黎心情不錯，一直看完第二集才舍得下床洗漱。
暫時沒有通告，晏黎休息的這幾天都在拿《青春的旋律》這部電視劇做消遣。劇情播放到第五集時，晏黎開始不淡定了，之前擔心的事情終于發生。
劇裏晏黎飾演的李子璇哭戲開始變多，被男一冷落的時候哭，腳崴傷了哭，就連要去參加宴會的裙子不小心被勾破了也哭……
網友的謾罵接撞而來：
“這女的怎麽這麽煩人？除了哭還能不能幹點別的？”
“煩人的女二，只要她出現就快進。”
“刷屏刷屏刷屏，我要把女二這張讨人厭的臉給蓋住（複制三遍）。”
“突然覺得這女的哭起來好醜。”
……
盡管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晏黎還是被網友的激烈的言辭給吓到了，後面的劇情她沒心思再看，關掉視頻，拉開房門沮喪地走出去。
艾舒怡正抱着平板嚼着薯片窩在沙發上看劇，見她出來了，涼涼地來了這麽一句：“被人罵了不好受吧？”
晏黎不答，靠近了才發現艾舒怡是在《青春的旋律》，她澀然開了口：“你怎麽還看得下去？”
艾舒怡“卡茲卡茲”吃薯片，得意洋洋地說：“我在幫你洗白啊，我跟別人比刷屏速度，讓他們安靜看到最後再逼逼。”
晏黎愕然：“你……你怎麽也會幹這麽無聊的事？”
當初知道自己通宵達旦舉報那些在微博上罵揭然的噴子時，艾舒怡還曾經狠狠嘲笑過她。
艾舒怡不以為意：“我樂意，反正閑着也是閑着。”
晏黎感動不已，蹲下來為她捏腰捶背。
“不用這麽殷勤，你請我吃頓火鍋就行。”艾舒怡說。
說到火鍋，她們已經很久沒去了。好不容易拍完戲，是時候放松放松了。
時間定在晚上，地點仍是緣聚火鍋。
為什麽去緣聚？
因為艾舒怡說：“去那裏說不定能碰上你偶像，到時候你當面問她是不是忘記要找你拍戲了？開門見山，該争取的就争取，別慫！”
艾舒怡一番話很能激勵人心，不管能不能碰到揭然，晏黎都覺得渾身充滿了鬥志，她主動請纓當司機。
為了防止排長隊，晏黎一夥四人早早就過去了，神奇的是今天居然人不多。
艾舒怡目不斜視往裏面走，經過櫃臺上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這一下可不輕，艾舒怡險些崴到腳。
正要發怒，驀地聽到一個醉醺醺的聲音斷續地說着：“我……我不是吃白飯！我……我有錢！我錢包丢了！我在找……”
聲音不太熟，是個女聲，只是看這身形怎麽像個男的？頭發短，高，瘦，穿一身黑，好像在哪見過？
艾舒怡狐疑，不由得退後一步去看剛剛撞她那人。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小鼻子小嘴兒，大眼睛因為喝醉迷蒙地眯着，這五官，這長相……似乎真在哪裏見過！
“揭然她侄女！”不等艾舒怡想起，蔣萌萌已經搶先為她解惑。
作者有話要說： 改了一個巨大的bu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