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6.花式耍刀
衛新桐沒買早飯也餓不住陳猛，像他們這種私立學校各種規矩都沒有，多的是人把早飯帶到班裏。
陳猛趁着溜達班級的時間，從這個人手裏拿一個包子，從那個人手裏搶一根香腸，再順一個油條，半個燒餅，回到位上就吃飽了。
“嘿！”陳猛坐回位子喊了一聲。
衛新桐也聽見了，只是沉迷小說情節中的她沒法給個回應。
坐在她前面的李巧玲往後一靠，“副班，班長喊你呢。”
“嗯。”衛新桐應一聲，繼續看。
李巧玲看了陳猛一眼，發現他還在盯衛新桐，咬了咬唇，又往後靠，“哎，副班，班長看起來挺急的。”
衛新桐皺皺眉，擡手合上書，往後一仰，抱肩靠在牆上，語氣很不爽。
“要不你問問他想幹什麽，看看能不能搭把手？”
李巧玲愣了愣，雖然衛新桐脾氣不溫柔，但平時對大家還挺好的，只要別人開口能幫的從來沒推辭過。
她一直以為衛新桐只是不太喜歡說話，現在猛的一想，能和陳猛玩在一起的人，脾氣應該也不會好到哪裏去吧。
“呃，對不起，我就是……”李巧玲有些難堪。
衛新桐不是特別喜歡別人因為自己而露出這種表情，幹脆直接無視，扭頭很不開心的問。
“什麽事啊大班長！”
陳猛不當回事，笑了笑，指着她的抽屜，“水。”
“滾你大爺！”衛新桐擡手從抽屜裏拿出來扔給他，“翻倍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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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的小習慣，每天早上都會買瓶礦泉水，一上午悠噠悠噠的喝完。
陳猛接過，灌了一口抹嘴巴，“都是你喝過的還給我翻倍。”
“我求着你喝了？”衛新桐看着他。
陳猛點頭，“是是是，我求的你。”
老張是早讀快下了的時候進班，運動會要開始了，這周末。
“報名的有獎！”
班裏有人拍着桌子喊，“什麽獎？”
“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老張賣着關子。
衛新桐歪着頭看大家夥鬧騰老張，她對這種傻逼運動會一點興趣也沒有。
老張不是泰陽縣的人，不過也不是外省人，但北方就這樣，一個地方一個性格。老張性格挺強勢的，很喜歡自主能力強的人，平時總喜歡從下往上看人，這點衛新桐剛來的時候就感受到了。
不過衛新桐自我感覺老張還挺喜歡她的，一方面可能是因為老張老公和她老家的，另一方面也許是因為她全身上下透露着一股“獨立”的味道。
老張今年其實也才二十八歲，有一個女兒，不過聽說最近在備孕，想要個男孩來着。
大家都說她重男輕女，這點衛新桐倒是沒看出來，就覺得她挺強勢的，多少有點女權主義。
到底是念過大學的大城市女生，思想是比小地方的人先進。
“行了，不會虧待你們的。”老張拍拍講桌，然後指了指後面，“你，和你，必須參加。”
衛新桐嘴角抽了抽，“……”
扭頭看了眼陳猛，果然和她一樣的表情。
躺槍的表情。
不過下一秒就看到他懶洋洋的舉手，“老師我重傷。”
老張這才看到陳猛的臉，當時臉就變了，看着他半天沒說出話來，最後一拍講桌，粉筆盒掉了一地，簡直咆哮，“你，給我出來！”
陳猛摸了摸鼻子，慢吞吞地起身。
衛新桐看了他一眼，有些擔心。
距離上一次他被老張警告才過去不到半個月，陳猛這次傷勢那麽重，不知道結果會怎樣。
陳猛剛出去，班裏就轟一聲炸開了，好像是話題突然變得可以讨論了一樣。
衛新桐嘆了口氣，準備下課找隔壁基友聊聊。
……
“哎？陳猛被喊進辦公室了？”喬初伸着頭往辦公室裏看。
衛新桐靠在窗戶上點頭。
“嚴重嗎？”喬初眼神有些飄的問。
“你虛不虛？”衛新桐看着她，“上周他剛來你就出來了吧？”
走廊兩道身影她又不瞎。
喬初“啊”了一聲，嘿嘿嘿的笑起來，“哎，那不是天黑沒看清嗎？”
“買個放大鏡呗。”衛新桐說，“要不你倆手比個圈蓋在眼睛上也行。”
“你就損吧。”喬初拿胳膊肘怼她，“到底嚴重不？真是天黑看不清。”
“還成，吓死個小孩不是問題。”衛新桐說，“吓傻老張可能還得加量。”
喬初也是習慣了衛新桐嘴欠，她低低的嘆了口氣，“他這事挺難解決的，要不我找我哥吧。”
喬初能一如既往那麽狂不僅僅是家裏有錢還是女生的原因，主要還是她有個還算比較**的哥哥。
哥哥在泰陽職高裏上學，跟打醬油似的有事沒事就往星光來，身後還帶着一群看上去不太友好的朋友。
“先別。”衛新桐說，“你哥再有本事也不能二十四小時盯着陳猛。況且—”
“我知道。”喬初往牆上一靠，苦笑一下，“他那麽驕傲的人怎麽可能接受我一個女的幫他。”
衛新桐想說些什麽，上課鈴就響了，只好拍拍她的肩，也算安撫。
陳猛這趟談話還挺長的，只是讓衛新桐沒想到的是老張會叫家長。
衛新桐不是第一次見到陳猛的媽媽了，陳猛長相遺傳她媽媽多一點，五官很立體，看上去就不是特別好相處的人。
第二節課上課的時候，衛新桐坐到了陳猛的位子上，他位子靠走廊，可以時刻盯着點情況。
所以—
她就第一眼看到了陳媽媽。
暴擊！
沒錯，這個年紀，被喊家長是件很恐怖的事情。
況且還是陳猛的家長。
衛新桐打開窗戶往外看，看到陳媽媽還牽着一個，當下心就沉了下去。
大課間休息的時候，班裏很多人都跑着出去湊熱鬧，還有不少平時就八卦的人伸着頭往辦公室裏瞅。
虧得老張把門關的嚴。
衛新桐走過去一把把恨不得貼到門上的蘇波揪到一邊，蘇波被打擾了一臉不爽的準備罵人，一看是衛新桐立馬閉嘴了，很是谄媚的點頭哈腰，“嘿嘿，副班。”
衛新桐指了指這人精。
人精立刻閉嘴，然後揮舞着胳膊小聲說，“大家都回吧，沒什麽好看的了。”
一群人盯着狐假虎威的蘇波，連連“切”，舌頭都要切沒了。
衛新桐煩躁的回頭，“該幹嘛幹嘛去，多管閑事死得快。”
有人笑出聲，不過好在都抱怨幾聲回去了。
六班有湊熱鬧的，五班肯定也有。
衛新桐能把手伸到自己班嘴裏，別班就管不了了。
喬初也不知道這會兒幹嘛去了，估計是沒在班級，不然聽到這些人議論紛紛的該罵街了。
五班男生多，女生就幾個，不過這個年級的男生女生都一樣，遇到點事就愛逼逼。
陳猛平實還算低調，可架不住五班有幾個跟着孟京輝混的人傳播謠言。
“被孟哥按着打的。”
“慫的一逼，差點吓出尿來。”
“孟哥誰啊，星光養出來的親兒子，他一個半路撿來的撒什麽野。”
“就是，這次該老實了。”
“哎他媽還帶着一個小女孩？誰？陳猛有妹妹嗎？”
“我怎麽知道，他才轉來多長時間啊。”
“啧，被親妹妹看到，要是我我就去死。”
“……”
衛新桐站在自己班門口聽了有一會兒，把手往兜裏一揣，踩着步伐往五班走。
五班有幾個人見過衛新桐收拾喬初的動作，娴熟敏捷也很有力量，再加上她平時總冷個臉，很多人都會下意識忘了她是個女生。
衛新桐也不傻，肯定不會和他們直面起沖突。
她雖然練過幾年跆拳道，可男女生到底力量懸殊，更何況這還是學校，下課時間，她又沒瘋。
但是很不爽。
非常不爽。
不爽到必需要幾個人跟着她一起不爽才可以。
衛新桐知道有幾個人在盯着她，但她一臉無常，甚至于路過他們的時候眉頭都沒皺一下。
直到完全路過，他們幾個才放下心來。
真是草木皆兵，估計就是去上個廁所。
衛新桐确實是去上廁所，只是當她路過人群以後才順手把手裏的刀收了。
樓梯拐角處，她停下腳步，扭頭看了眼自己的傑作，滿意的勾了勾嘴角。
下樓碰到了剛從食堂出來的喬初，嘴裏啃着方便面，嘎嘣脆。
看到衛新桐，她從衛衣口袋裏掏出一包扔過來，衛新桐接過又扔過去。
“神經病啊。”喬初走過來。
衛新桐指了指上面，“你們班，在門口開會呢。”
喬初聞聲一愣，擡頭眯着眼睛看了一會兒，“怎麽了？”
衛新桐把陳猛被叫家長以及他們班有傻逼在造謠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喬初氣的臉紅脖子粗的，沒拆的那包方便面捏的脆響。
“怎麽不上去？”衛新桐抱肩笑。
喬初看了她一眼，繼續捏的脆響，“我又不傻，還能上去打一架？”
說着她突然頓住，而後眯着眼睛說，“你會那麽平靜的下來？”
衛新桐笑了笑，從兜裏拿出一把刀來，手轉了兩圈，“喏。”
“啧。就知道你沒那麽仁慈。”喬初接過去往口袋裏一揣，“我上去了。”
“嗯。”
衛新桐看着喬初上樓，然後拐進廁所裏。
再回班裏，路過五班的時候，幾個男生把她攔下啦。
“哎，衛新桐，有衛生紙沒？”這男生指着自己的鞋，“鞋剛剛滴上水了。”
衛新桐看了一眼，低頭掏了掏兜，最後把兜袋都翻出來了，很認真的說，“啊，用完了。”
她還十分好心的補了一句，“我班裏有，要我回去拿嗎？”
男生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不用了。”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衛新桐低頭笑了笑，扭頭和在窗戶邊坐着的喬初對視了一眼，低頭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