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貓-十三
布悔還沒來得及保證,梅林就把棉棒放在了她的傷口上。
“嘶……”布悔疼得吸了一口涼氣。
布悔的傷口上頓時泛起了白色的泡沫。
梅林嘆了口氣,他把胳膊伸到布悔的嘴邊,另一只手繼續給布悔的傷口上滴雙氧水。
布悔看着梅林,盡管手很疼,但她心裏美滋滋的。
“出了這麽多泡沫,還是去醫院一趟吧。”齊爺爺突然勸道:“感染了很麻煩。”
“出泡沫不就是已經殺毒了嗎?”布悔說:“沒關系的,先讓老板給我處理一下就行了。”
“怎麽都好,怎麽都好。”齊爺爺笑着說。
丁建國不好再多說什麽,他實在是不想看着梅林給布悔處理傷口,他就只能抱着小白在房間裏走。突然看到一個便盆,裏面全是這些貓貓狗狗的排洩物,丁建國說:“齊爺爺,它們都是在這裏排洩的?”
“是啊。”齊爺爺笑着說:“所以這些流浪貓流浪狗才會有人願意領養,它們生得不好看,但是很守規矩。”
布悔扭頭想看。
梅林按住布悔的腦袋把它扭回來,他繼續低着頭給她處理傷口。
“老板,你幹嘛,我就是想看看。”布悔扁嘴說。
“我回去也給你買一個。”梅林頭也不擡的說。
“老板,你準備養寵物啦?”布悔驚喜的說。
“便盆。”梅林言簡意赅的說。
布悔頓時眼睛就黯淡了,她說:“我就知道老板不會那麽好心,你怎麽舍得讓你的員工開心呢。”
梅林不理她,專心給她處理傷口。
“齊爺爺,您是怎麽讓它們這麽聽話的啊。”布悔心情大好,她閑不住的問。
“和我爺爺學的。我太爺爺是清末給那些公子哥兒訓寵物的。”齊爺爺笑眯眯的說:“我從他那學的這個手藝。”
“哇!”布悔驚訝的說:“齊爺爺,那您很厲害啊。”
“沒什麽厲害的。”齊爺爺笑着說:“改革開放那陣子,大家都忙着響應生産號召,哪還有人有心思養這些東西,還是養些家禽更實在,還能吃肉。”
“也是,那您……”布悔疑惑着說。
丁建國的目光也被吸引過來,他坐在椅子上抱着小白看着這邊。
“那時候都說我是不務正業。”齊爺爺說:“我不過是不想丢了老一輩的手藝罷了。”
“齊爺爺,能聽聽您的故事嗎?”布悔小心翼翼的問,她又補充說:“您要是方便講的話。”
“有什麽不方便的呢。”齊爺爺笑着說:“難得有人願意聽我唠叨,我樂得說呢。”
齊爺爺換了個姿勢,他撫着懷裏的小灰狗慢慢說:“那時候啊,還真是有意思。”
齊爺爺的父親也有這份手藝。但是人有精氣神,動物對這些比人更敏感。改革開放以來,大家都在忙着生産,自然沒有人再在意這些東西了,齊爺爺的父親也不得不暫時放下這份手藝,他改行做了殺豬匠。
齊爺爺的父親手上沾了不知道多少的血,動物臉靠近他都不敢,自然更是不敢和他接觸。齊爺爺的父親也就不能再做這個了。齊爺爺的父親老來後悔,但也沒有辦法,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齊爺爺身上了,希望他被丢了老人的手藝。
齊爺爺從小就喜歡的動物在一起,這也許是命中注定,他從小和爺爺在一起就學了不少這些東西,後來更是如魚得水,他銘記父親的願望,認認真真的做着這一行。
村子裏,他是大家眼中的不務正業,但他卻樂得和寵物們在一起。
終于度過了最難熬的時間。西方的精神流傳或者說是入侵到了東方。許多人才開始重新養寵物,齊爺爺也因為這一份手藝吃了一口好飯。
齊爺爺的愛人就是一個富貴人家的女兒,她喜歡一只貓。
齊爺爺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女孩兒,盡管她有與生俱來的高貴和讓人難以近身的氣質,但齊爺爺仍然沒有放棄對這個女孩子的喜歡。
齊爺爺的眼神裏泛出由心而發的笑意,他像是穿過時空看到了當時情景一樣,齊爺爺說:“那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姑娘,我最喜歡的姑娘。”
齊爺爺用盡了渾身解數才将這只貓兒訓得聽話,可那姑娘卻說:“我還是喜歡這貓兒原來的樣子,要是它真的永遠都這樣聽話,我還真有點兒不習慣了。”
齊爺爺又用了好大的心思然這只貓懂事,又有它的野性。
一邊如此,齊爺爺還一邊利用這只貓來給這姑娘示好。
白雪公主怎麽會喜歡小矮人呢,但是齊爺爺仍然不放棄,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齊爺爺抓住一次機會,利用這手藝,利用貓兒,他成功和這姑娘在一起了。
齊爺爺說:“我現在仍然記得當時的樣子。貓兒從她懷裏跳出來站到我的肩上,我租了一套當時流行的西裝,我把頭發梳得一絲不茍。我學着當時剛流行起來的電影裏的樣子送給她花兒,她笑得要比那花兒更好看。”
她說試探着與我在一起,我用盡了手段讓她真真正正的接受我。
手段是我想來的,但是我愛她是真的。
她也說:“我不在意你沒有錢,我家有錢,等我爸老了他就會把所有的錢都留給你,咱們兩個結婚生子。”
可我們又不是上帝,事情怎麽會按着我們所想的來呢,她父親不知道犯了什麽法,自殺了。她家裏的産業一分錢也沒有落在我身上,她跟我回了我的小房子裏。
我很感謝她帶給我那麽久的快樂時光。
可自那以後,我每天與她膩在一起,荒廢了手藝,生疏了身上的味道。我甚至因為有一只狗咬傷了她而親手殺了我養了許久的那只狗兒。
我對她百依百順,她身上雖有些嬌貴氣,但我知道那是不可避免的,我也從未與她争吵過。可我夢裏常夢見那只狗兒,它向我跑來,舌頭啷當在嘴邊,随着跑一颠一颠的。
我從夢裏醒來才發覺,我對動物們生疏了許多。
第二天醒來以後我就嘗試我的手藝,已經不那麽有效了。
她開始吹促我做生意,我不願放下手藝,她就與我吵。我讓她,她就得寸進尺,我雖然氣不過,但我也從沒和她說過重話,從沒有打過她。
她把我讓她當我我怵她,她變本加厲,每天除了吃喝就是睡大覺。
我和她講道理她就說:“我一個千金大小姐嫁給你,你還有什麽可說的。好好養着我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我找了份工作,但也是出力,我不願意沾染血腥,可那時哪像是現在有重工業,有化學場。那是盡是些屠宰場,酒樓。我又種地,她又嫌我沒出息。
生活雖然這麽一直磕磕絆絆,但也穩定,可是好景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