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節
反應遲鈍。這倒也難怪了。在昨天和日和佐的行為中,性欲才剛解放了好幾次。
“不舒服嗎?不想做?”
“…沒、沒有啦”
春巳一副愛做不愛的樣子應道,但實際上并沒那麽淡定。春巳覺得饑渴了。
想做。
是為什麽呢。雖然身體沒什麽大的反應,但卻欲火中燒,非常想做。只是感受着覆蓋住自己的真部的體重,呼吸就混亂了。而觸碰着大腿邊的男根和那熱度及硬度都讓自己更加欲罷不能。
想做,好想做。
剛才的親吻……像剛才被強行打開的嘴唇一樣,那處要是也被這樣蹂躏會是怎樣的感覺。像剛才的舌頭一樣,那根在身體裏面摩擦,我會——
“……啊…”
感覺到每動一下便會強烈撞上腿的硬物,春巳的臉上直發燙。
“春巳…我會盡快弄完的”
期待着放在兩腿上的手。卻不是将腿分開,而是讓它們合上了,春巳心一沉。已經經歷過好幾次的讓人感覺羞恥的姿勢。春巳知道他又要用大腿做了,感覺失掉了這次機會。
這家夥為什麽能這麽理性,春巳恨恨地仰視着他。
不是這樣的。自己不想這麽做的。
擡起一直苦忍着的臉,真部才終于察覺。伸出手來摸了摸自己的頭發。
“怎麽了?稍微忍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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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和小孩子說話。看到從容不迫的男子,春巳有些惱火。在別扭心情的驅使下,産生了想讓男人受打擊的沖動。
“…你…你別老在我身上留下亂七八糟的痕跡”
“嗯?”
“留下些好些時都消不掉的痕跡,會被別人笑話的”
撫摸頭發的手停住了。真部一瞬間沒反應過來,馬上就無力地小聲嘆了口氣說。
“什麽啊,被女人笑了?”
嘆氣和苦笑。不覺窘迫,也沒有多大動搖。仿佛完全不介意的反應讓春巳覺得他更加從容不迫了,心裏火了。
越來越焦躁。
“…才不是女人呢”
春巳哼了一聲,把臉給背了過去。
“之前跟你說過吧,你的那個同志夥伴。昨天和他一起喝酒去了”
本覺得會有些反應的,對方卻沒回話。
“就是那個攝影師。不記得了?”
不可能忘記。自己只那麽旁敲側擊地說有人纏着自己,這男人就嫉妒了,表現出占有欲。像動物一樣在自己身上做上記號,留下咬痕和吻痕,怎麽可能“不記得”了。
再多嫉妒一點吧。
醋壇子打破了,一定會——
沒反應。春巳偷看了一眼發現男子還是和平常一樣沒表情地看着俯視着自己,不僅沒因煽動而沖動起來,抱住春巳兩腿的手反倒軟了下來。
“昨天住他家裏。好漂亮的房子啊。床也很寬。彈性很好躺上面很舒服呢”
春巳一急馬上又補充道。
“…你和那家夥做了?
“啊……嗯,是啊。覺得偶爾和男人玩玩也挺好的呀”
實際上,是謊話。昨晚其實未遂。舒服倒是挺舒服,但沒做實質上的事情。日和佐積極地對同志行為進行了勸誘,說什麽用後面做也可以很舒服哦之類的,但春巳一想到“和真部以外的人做搞不好也能很舒服”就覺得不願意了。也不知道是為什麽,就是覺得絕對不行。
“哎…挺刺激的挺好的呀。本覺得不想和同志做這種事情呢。不過呢,你要是無論如何都想做,和你也可以…”
本來是完全地未遂,到中途就放棄了,但春巳卻一副有了實質關系的口吻。
正想着會不會來親一下呢,突然頭發被抓起。
“哇…等、幹嗎…好疼、好痛!”
被猛地抓了起來。頭側面的頭發被揪住,人也被拉了起來。
要挨打了。
不,不對。
要被殺了。
射向自己的雙眸銳利得讓春巳感到恐懼,男子薄薄的嘴唇因為憤怒而顫抖着。能聽得見咬緊的齒縫間傳出的摩擦聲,春巳仿佛被肉食動物盯住了般地瑟縮着身體。
朝上的喉嚨動了動。唾液是吞下去了,被揪住的頭發卻生疼。男子使勁地緊了緊抓在手裏的柔軟頭發,像是要把它們全都扯下來似的。
“好…疼、好疼啊、仙介…”
春巳忘掉了自己剛才的蠻橫态度,帶着哭聲喊道。被吓到了,滿眼淚水。
“放、放開我……嗚哇”
春巳的腦袋像球一樣彈在了枕頭上。
頭撞在枕頭上,眼前天旋地轉,直冒金星。春巳豁出去地擡起頭時,看到真部正在下床。
“仙介…?”
沒回應。不管怎麽喊,無言的男子也不理,沉默地把衣服穿上了。
“仙介、喂、你要去哪兒…”
春巳也趕緊把衣服扯過來。但是,正在搖搖晃晃地穿褲子時,男子沖出了門。
一句話都沒有留下。春巳耳邊聽到的只有關門的哐啷一聲巨響,沒能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
沒回來。
真部出去之後就沒再回來。
要是幾小時倒還好,一晚上沒回來就有些擔心了,但是居然過了三天都還沒回來,春巳有些焦躁了。也沒和自己聯絡。什麽都沒有。當然,自從兩人住一起後,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出現。
“…還要別人別随便在外過夜,自己呢”
洩憤般地在真部的床上擺成大字躺着,自言自語道。桌子上是在便利店買的晚餐便當空盒,開着的電視中連接不斷地播放着各種話題,不過春巳看的是天花板。
恐怕今晚也不會回來吧。
拿起身邊的手機看了看,才不到八點。
想是不是打個電話比較好,結果打開手機卻又不想打。最開始是比較樂觀,想會不會很快就回來了呢,現在則是無聊的倔強。
肯定要不在學校裏面過夜,要不就住朋友那兒了。也有可能是父母家。
雖然兩人的生活過得甚是貧寒,不過真部家裏面其實挺有錢。他家不像是那種普通人家住的房子,很大,恐怕有兩三個客室都不足為奇。房子的設計雖然沒什麽很特別的,不過有這麽大,在住宅區自然就很顯眼了。
有如此厚實的家底可以啃,家庭關系也不差,但真部卻表明,“能自食其力時就自立”。要不是父母阻止,他本來打算初中畢業就離開家門的,完全跟動物的思考方式沒什麽區別。又不是鳥,羽翼豐滿了就得離巢。春巳他們就算對學習沒興趣也覺得高中還是得上的,真部的話,要沒興趣恐怕高中大學都不會去。上大學當然是帶獎學金的。
于是終于逃出了父母的地盤新建了自己的領地,就是這個破公寓。
“那家夥,可能還是不會回來…”
春巳剛喃喃道便吓了一跳。緊握着的手機突然響起了來電鈴聲。
一躍而起。慌忙确認了一下顯示屏,下個瞬間便無力了。比起不是真部打來的,确信是真部的自己更讓自己感覺沮喪。
也不能無視,接起了電話。是同為模特兒的朋友打來的。問“我們在一起喝酒,要不要過來?”,春巳幾乎是當即拒絕了,但挂斷電話又覺得也許還是去了好。
在家只能一直盯着天花板。
“…媽的”
也不想再躺下了。
春巳亂發脾氣地踢開了腳邊的東西。堆在床旁邊的是真部的書。
不回來你心愛的書可慘了,他媽的活該。
盡管想法十足孩子氣,不過罪惡感馬上又湧上來了,春巳又開始整理起倒掉的書堆。書堆一直倒到了桌子下面。沖力還波及到那下面的包,裏面的東西也撞了出來。
這麽說來,什麽都沒拿大學那邊不會遇到麻煩嗎。
“…什麽啊這是”
把小背包從桌底拉出來,一個黑色小盒子掉了出來。沒有光澤的盒子上有銀色的印字。再看看,還有個似乎是裝盒子的小購物袋,店名是平日春巳經常去的店。換句話說,就是同真部無緣的店——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春巳打開了盒子。
銀質的戒指,雖然簡單卻相當有存在感。是前些時春巳當時第一眼便看上的雜志上的戒指。自己一直在真部面前嚷着想要想要的那枚戒指。
為什麽的疑問浮上腦海的同時,春巳明白了是給自己的。真部之前也說過,說有東西給自己,就在那次在外面過夜次日回家的那天——
自己徹夜未歸。真部離家出走的理由沉重地壓上心頭。
沒想到他會那麽生氣。
沒辦法啊,做都做了。而且又沒發生實質關系。是個男人就別這麽婆婆媽媽的,別這麽小氣。
心裏雖然這麽理直氣壯地為自己開脫,在黑色小盒子前卻意氣消沉。之前針尖大小的悔意急速地擴大了。
平時老讓別人別亂花錢,幹嗎自己還買這個啊。是覺得我會高興?是表面陰沉實際上一直想着和我和好?
——還是打個電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