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節
都沒聽到的叫聲。
汪嗚。狗發出尖叫聲便翻滾在了瀝青路上。本來一心只想擺脫它的,不想把它踢得老遠。仙介驚慌失措。
“喂,你…沒事吧?”
這下那小狗真像是一團髒抹布了,就這麽趴在瀝青路上,緊緊貼在地面上一動也不動了。仙介走近,戰戰兢兢地窺看情況時,紮着櫻桃頭繩的腦袋動了。
心裏落下了塊石頭。
“真是的,還以為把你踢死了呢”
狗擡起頭,圓溜溜的眼睛目不轉睛地仰望着仙介,然後突然爬了起來,嗖地翻了個身鑽到了門裏面。動作快得都讓人不禁懷疑那力氣是從哪兒來的。
但是總算是沒把它給傷着,仙介安心了下來,這天就這麽回了家。
結果第二天早上就發現那狗不對頭了。
猛犬約克夏從那天起居然不叫了。仙介從旁路過也不見它過來汪一聲,放不下心來地往庭院裏看,發現狗蹲在大狗屋的角落裏偷看着外面。紮着櫻桃頭繩的腦袋一看到仙介就趕緊縮回了脖子。身體微微顫抖着。
最開始仙介還以為是自己把它踢出什麽毛病來了,心裏挺緊張。罪惡感膨脹起來而一直愁着怎麽跟和它主人講的仙介遠遠地觀察着這家的情況。結果發現那狗卻無事般地跑出來,和往常一樣朝仙介以外的行人狂吠。
看來狗并沒有受傷。聽到汪汪的叫聲仙介終于松了口氣。但是一個星期過去了,一個月過去了,狗只見到仙介就躲得遠遠的。
狗已經知道自己比仙介要弱小。之前還一直以為自己比誰都要強呢,知道仙介比自己強太多之後便喪失了自信。
每次窺探狗住的小屋時都看到小狗在顫抖,這讓仙介覺得很難過。
突然覺得少了那往日裏覺得煩躁的汪汪聲,心裏缺點什麽。
看不到那腦袋上紮着櫻桃頭繩的小狗,覺得有些寂寥。就算是猛犬,也不過是條約克夏,相比之下自己肯定是強大多了,自己幹嗎要去那樣吓唬它呢,仙介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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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不那樣踢它,而是溫和地跟說話逗逗,它大概會跟自己親近起來吧。
自己很強大。
所以,要待它非常非常溫柔才行。
□ □ 春巳 □ □
“我說仙介,我老早就對你的神經大條無語了。你同居人好容易撈到一個好工作,你就不會問問‘是什麽工作呀?’,或者關心下說‘和我具體說說呀’之類的嗎?居然話都不聽人家好好說完”
汪汪吠…不對,痛切地陳訴着的春巳說的是昨晚意氣揚揚地拿給仙介看的時尚雜志的事情。
雜志裏面的中心報道中起用的是春巳。
雖然沒能登上卷首,但卻是好久以來的像模像樣的模特工作。當然,這次可不是代替突然發燒或者肚子疼而臨時來不了的模特的。這些時,春巳平常的工作也在慢慢增加。
如今的春巳在工作上雖然并沒有挑挑揀揀,但這次的确實是久違的上得了臺面的活兒。仙介表面是自己的同居人,實際上則是自己的戀人,想讓戀人看看能讓自己自豪一把的工作成果的心情,作為一個普通人,應該說是很正常的吧。春巳覺得自己是正常人中的一員,屬于多數派。
然而,和纖細等詞毫無緣分的少數派男子別提自己去仔細翻看了,春巳主動翻開給他看也只輕輕瞄兩眼就了事。
春巳認為自己絕對不是在怄氣,而只是在勸說仙介,要圓滑地在社會上生活,就需要努力傾聽多數派的心聲。
“我在好好聽你說話啊。我不是說了挺好的嗎”
真部一副有些困倦的表情應道。臉就在眼前。兩人睡在一張床上,正在一個被窩裏,面對面。窗簾拉着,但光從縫隙間透了過來,房間裏面足夠明亮。馬上就到麻雀都不叫了的正午了。
兩人醒來賴在床上,一副周末早晨的光景。
“就說好就完啦,沒別的話了嗎”
“沒辦法啊,我對時尚雜志又沒興趣”
沒興趣。就這麽打發人?
照片都拍得很好,好得春巳看得自戀不已。衣服都很和自己氣質很配,姿勢也都和以前一樣都是定好了的,最終效果出來後,春巳都不由得感嘆起自己真是個不錯的男人了。然而,仙介卻只看了一眼,很無趣似地嘩嘩翻一通———
“還有仙介,之前我就想說了,你不僅在服飾上沒一點品味,而且,我要是不提醒,胡子都不剃…”
真部的手突然伸了過來,還以為只是無意的,手指卻落在自己臉上。
有些粗糙的指尖輕輕地戳了戳春巳的嘴唇,然後又緩緩地在上面描畫着游走。
“…幹、幹嗎啊?”
“沒什麽,就是覺得你這張嘴真會汪汪叫啊”
“汪、汪汪叫…?”
仙介像是在說“往這邊來一點”樣地把被窩中的自己身體往身旁拽。兩人的身體很快緊挨在一起,嘴唇也順勢貼到了一起。
“嗯…”
平時便帶些淡粉色的下唇被拉開,濕潤的器官溜進春巳的嘴巴侵略起來。很快要深起來的吻讓春巳慌了。
“嗯、嗯、嗯嗯…!”
這樣下去就重蹈昨晚覆轍了。昨天也是,洗完澡後讓仙介看雜志,結果就這麽稀裏糊塗地上床了。正抱怨着呢,就毫無預兆地被吻了,然後慢慢被帶到床上,就這麽地迎來了清晨。
“傻、傻瓜…”
雙手推着堅硬的胸膛。仙介也只是吻了吻自己,裸露的腰間卻開始在一種不詳的感覺中産生甜蜜的瘙癢和疼痛。
春巳想,兩人一起住還是不好。兩人本來只是同住,現在完全成了同床了。糜爛的同志愛每晚都在重複上演。
真部最近新買了張床。雖然不是普通尺寸的雙人床,但真部卻不管房間的狹仄,買了張小的雙人床,簡直就是在直接宣布自個兒是同志,搞得春巳都不敢叫朋友到家裏來了。
“那就起床吧。你肚子餓了吧?剛說了想去買飯呢”
“啊?啊…嗯”
剛才是春巳說自己肚子餓了,把仙介給搖醒的。
春巳慢吞吞地爬起來,看着正在下床的男子的背部。男子毫無赧意地将結實的臀部對着春巳,撿起散落在地毯上的衣服。明明是他先親自己的,卻那麽簡單地就抽身而去。
春巳無意中地撅起嘴來。
同居時開始的持續了四年多的“撫摸”發展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做愛”,床換成了雙人床,彼此也從同居人升級為了戀人,但兩人的生活卻并沒有多大的變化。真部依舊老板着臉,春巳也和從前一樣出口傷人,脾氣別扭。
但是,有些瞬間卻也會有些至今為止沒有的感情現形。
“中午變暖和了好多呢”
兩人換完衣服後出了門,外面終于有了春意了。到三月份了。不久前還冷冽的風中帶起了暖意,讓人感覺到季節的變遷。
春巳目光停留在稍稍伸了下懶腰的男子背上。真部穿着量販店賣的那種便宜的黑色休閑短外套,後背卻寬廣而堅實。春巳看着看着,心跳加速,感覺有些許喘不過起來。
心悸,呼吸困難。發現自己喜歡上真部後的這些症狀已經完全成了一種疾病一樣的東西。從來沒想到有天自己竟然會主動想去觸碰真部。
想觸摸那高大的後背。
但在這種無意的瞬間,春巳還是沒有直接伸手去觸摸的坦率。
“喂相原,快點”
“啊、哦”
已邁開步的真部回頭看春巳,春巳才趕緊跟上。
兩人朝平日經常去的商店街走去,在平日經常去的賣家常菜的店裏買午飯。買可樂餅和炸肉餅。日子過得還算舒暢,但是卻一成不變———
“這個是什麽?”
春巳提着菜店的白色塑料袋晃來蕩去地走着,看到正往錢包裏面塞零錢的男子手上捏着張紙。不是收據,是張單薄的單色紙片。
“啊,說是抽獎券”
“不是吧,年末早就過去了啊”
幸運抽獎。說來在早春挺少見的,不過街上卻到處都挂着寫有“三十周年”的幡旗,在風中獵獵作響。這條有些舊時平民商業區風情的商店街歷史似乎相當悠久。剛好出口處就有抽獎的地方,兩人便打算順便在那邊抽獎,踏上了回家的路。
簽是簡單的三角簽。
“啊—傻瓜!抽這種簽要先仔細觀察下再抽!有獎的底紙和其它的是不一樣的,比如說印刷的顏色會不同…”
春巳胡扯了一番無憑據的鑒別方法,旁邊的真部卻從抽獎箱中幹脆地夾了張離手指最近的起來。
“啊…請等等”
穿着號衣像是做臨時兼職的女孩子打開了簽,環視了下周圍,然後一副慌慌張張的樣子在桌子下面和後面的贈品箱內翻了一通,轉身重新面向抽獎的人。
随後,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