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_(:з」∠)__(:з」∠)_
學長，我回學校了。
學長，我想去找你。
學長，我去找你了。
剛回到宿舍的程玿坐不下一秒，便馬不停蹄的往秦餘風家趕。
一連發了三條短信給秦餘風，剛好每條短信隔了五分鐘。
打車很快就到了，程玿看着那棟久違的公寓，沒有多做想法就大步往目的地去，可到了秦餘風家門口後他卻停下了。
見到學長該說什麽……
是劈頭蓋臉就問為什麽不回短信？還是打開胸膛大義凜然讓他打一次消消氣？
……還是質問他最近都幹什麽去了？
咦不對，這走向怎麽越來越怪了啊摔！
正當程玿在門口猶豫徘徊時，門“哐”的一下開了。
程玿往後一退，定了定眼看向門內的人，白襯衫配上西裝褲，熟悉又陌生。
“學長早上好啊，哈哈哈哈哈。”程玿晃了晃手裏出門時順的礦泉水說，“我……我給你送特産來了。”
秦餘風，“……”
#喜歡的人總愛幹一些蠢事怎麽辦#
其實秦餘風已經打算放棄了。
如果那一吻程玿選擇裝做什麽事都沒發生或者攤牌，而不是那樣一言不發直到下車，秦餘風可能會再努力一次。
但他分明看見了程玿眼裏有着慌亂和迷茫。
如果他對自己沒有一點感覺，自己自然不能把他拖下水。秦餘風是這樣想的。
刻意躲避了程玿幾天，卻收到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短信，決定波瀾不驚的心早已被擾的波濤澎湃。最後那三條短信更是讓他心驚肉跳，看到門口那顆轉來轉去的腦袋，心裏更是按捺不住了。
如果你再走近一點，我就不會放手了。
秦餘風看着程玿手裏的礦泉水，揚了揚眉，“特産……？”
“純天然泉水清澈可見底好喝不上火妥妥的特産！”程玿一口氣不帶喘麻溜地說出這句話，小眼神裏寫滿“快快快表揚我”。
“咳。”秦餘風憋住嘴角笑意，“那好，給我吧，你可以走了。”
拿過程玿手裏的礦泉水，秦餘風準備關門，“等等等一下！”
程玿抵在門口不讓他關門，“學長，我想請你吃飯。”
“你确定？”秦餘風怎麽依稀記得程玿第一次請他吃飯是……豆腐花？
程玿憋紅了臉，知道秦餘風話有所指，內心欲哭無淚。
嘤嘤嘤學長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本意真的不是想請你吃豆腐花，而是那個月提出來的生活費剛剛好用完了用完了……
“哈哈學長往事成風往事成風，不是現在請，等我發了工資就請。”
“工資？”
“啊是啊我去當家教了。”
“那好，還有什麽事嗎？沒事……”秦餘風又準備要關門。
“有事！”
“嗯？”
“那啥……學長你不請我進去坐坐？”
“不請。”秦餘風拒絕的幹脆，多次被趕的程玿終于發現了什麽不對勁。
“學長你不請我進去，難不成……還金屋藏嬌了？”程玿原本想調侃一下秦餘風，不知道為什麽說出來時心裏卻有點酸酸的。
秦餘風抑制住想掰開他腦袋看看裏面是不是漿糊的沖動，“沒有，想進來就進來吧。”
程玿進門第一眼就看到關着門的卧室，邁步向那邊走去。
他怎麽有種在抓奸的感覺？？
正準備開門，秦餘風卻走過來，晃了晃手中的鑰匙說，“我來吧。”
程玿側身讓開，開門後率先進了卧室，猶豫了一下先進了左手邊的廁所。
當他走出來時就看到秦餘風“啪”的一聲把筆記本電腦合上了。
程玿豁然開朗，了然一笑，“嘿嘿嘿學長不用害羞，我懂我懂，每個人都有自己那麽小小的不為人知的癖好嘛。”
秦餘風，“……”無話可說。
程玿走了後，秦餘風打開電腦，登上yy，果不其然，耳機裏面傳來藺遠的大吼大叫。
“你終于來了等的我花兒都謝了你知道我剛剛說的正開心時發現你掉線了原來剛剛我對着空無一人的話筒講了那麽久的話！”
“……哦。談正事。”
秦餘風其實求之不得和程玿多待一會，只是在電腦上還挂着yy和藺遠談公事，用的還是高山仰止的號。
他暫時還不想掉馬甲。
“靠，真是好兄弟。诶話說，剛剛小勺子來找你了？”
“……關你什麽事。”秦餘風不想理這個智障，聊起來沒完沒了還要順帶把自己那些風花雪月講一遍，耳朵都出繭了。
“你你你你你……”
“我什麽？”
“你你你你就不怕我把你是高山仰止的事告訴勺子嗎！”
“哦。那你說吧，最好把你是天秋好個涼的事也講出來。”
“·#￥%~·#￥”
“這裏漏了，要注意這種題型是有一個隐含的……”
程玿正在給一個初中的小鬼上課，簡直是一個頭兩個大的節奏，其實不是說不好教，只是小鬼時不時勾勾肩搭搭背轉移個話題讓他很無奈，關鍵還是自己也被帶跑了話題，帶着愧疚感上完了第一節 課，程玿留下幾道習題給小鬼，溜到了陽臺。
上了扣扣就看到高山大大的消息。
高山仰止：^前段時間有點忙，你想面基？
噼裏啪啦噼裏啪啦
我是一只勺子：沒事沒事我想我想可以嗎？！如果不可以的話大大可以當做沒看見的()嘤嘤嘤……
程玿等了幾分鐘沒等到高山大大的消息卻收到了秦餘風的扣扣消息。
小心髒顫了顫，點了開來。
秦餘風：補課玩手機？
我是一只勺子：咳咳咳……
等等學長你不也在上班嗎！？
秦餘風：沒事，老板不抓我。
程玿氣結，此時只有呵呵呵呵能表達他的心情了。你有見過自己抓自己上班玩電腦的嗎？？？我的內心毫無波動我甚至還有點想笑。
秦餘風：吃飯？
程玿不明所以，離飯點還有很久啊難不成學長忙到現在才吃飯……
秦餘風：什麽時候請我吃飯？
我是一只勺子：……多打幾個字會shi嗎？？
秦餘風：畢竟被員工看到我玩電腦不好？
我是一只勺子：……
剛剛說不怕現在又說不好的也就你了#男人心海底針#
程玿剛打下幾個字，背後就向起小鬼的哇哇大叫，“哇哇哇是老師的女朋友嗎？！”
下意識的退出頁面，程玿略帶心虛的轉身，便看到蹲在窗臺上笑嘻嘻的小鬼，臉色一黑，“葉止，給你一秒鐘，下來。”
“嘿嘿老師別生氣嘛，我下來就是了。”剛說完，葉止就從窗臺上跳了下來，程玿心一驚，擡腿上前人就已經站在自己面前了。
看着只到自己肩膀的小鬼，程玿剛想說出責備的話又咽了下去，“回房間去吧。”
程玿那天去上課的時候才得知自己要教的是個有多動症的小孩，而且他是第十一個。
面對因欺騙了自己一臉歉意卻眼中帶有希冀的孩子母親，程玿心一軟就點頭答應了。為此他還專門上網找了有關常識，第二天頂着大大的黑眼圈去補課，卻發現小鬼根本就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難相處，是自己想太多了。
可小鬼身上一個個明顯的疤痕告訴他，他沒有想多。揉了揉眉間，程玿快步跟了上去。
“題都做完了嗎？”
“啊……老師我”葉止進房間的腳步一頓，“不會寫……”
程玿踹了他一腳，“哼，我就知道你不懂裝懂。”
“被老師發現了，哈哈哈。”沒有見到程玿眼裏的失望，葉止的眼睛忍不住亮了亮，笑起來露出兩個小虎牙。
後半部分的補課，葉止那小鬼幾乎都在重複這幾個問題。
“老師~剛剛跟你聊天的是你的女朋友嗎？”
“老師~說話啊……”
程玿，“……”說點別的好嗎……啊呸，能別說話了嗎，還能愉快的補課了嗎？？！
“要我說肯定是！剛剛看到你笑的那麽開心，阿言說只有跟喜歡的人聊天才會笑。”
“阿言……？”正在看題目的程玿筆尖一頓，轉過頭來看着他。
“阿言是第一個老師，他對我可好了。”見到小鬼眼裏明顯的落寞感，程玿忍不住問，“那你怎麽不讓他教？”
“媽媽不讓……阿言去國外了。”
程玿抿了抿唇，剛想說話，就感到口袋中手機不斷的震動，指了幾道題給小鬼，走到一旁接電話。
“喂，學長？”
“補課接電話？”電話那頭傳來秦餘風低低的笑聲，程玿不争氣的咽了咽口水，“那你還打電話？”
“我的錯，我去接你？”
“好好好好。”
……約定好時間後，程玿老臉一紅，自從去見了學長後，兩人見面次數多的好像要把前幾個星期的沒見面的補回來一樣，幾乎每天都是一下班就在一起，用“黏”這個詞也不為過了。
再一次想起那次淺淺的一個吻，程玿忍不住用指尖碰了碰唇，那餘溫仍在心中缭繞，久消不散。
我這是……怎麽了？
“老師……”小鬼的聲音拖的老長，卻實實的把程玿給吓着，快速的把手縮了回去。
“怎……怎麽了？”
“題目好難，不會。”
程玿，“……”剛剛好像不小心布置了下節課內容的題？？
程玿下樓，旁邊是非要纏着他的小鬼，“老師老師，是你女朋友來接你嗎？”
“老師老師，為什麽你女朋友要來接你？不是應該你去接你女朋友嗎？”
“難道……”
程玿不知道着小鬼腦瓜子裝了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勾起手指敲了敲他的腦殼第三次重複，“不是女朋友。”
“難道是……男朋友？”小聲嘀咕。
程玿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在樓梯間，“朋友是朋友好嗎！！”
你腦袋瓜裏裝的這些東西到底是誰教的！程玿表示妥妥的擔憂！妥妥的！
秦餘風站在樓下等，挺拔的身影引來不少側目，程玿加快步伐，想說的話被葉止的大喊卡在喉嚨裏，“你是老師的朋友嗎？！”
聲音清脆，路人的目光紛紛集中在兩人身上，程玿感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他是不是該慶幸那個小鬼沒有說“男朋友”？？如果說了程玿覺得自己真該考慮考慮給他來個痛快了？
接了程玿這麽多次的秦餘風自然知道他是誰，情況也了解了不少，笑着對葉止點了點頭。
把葉止撚走後，程玿确确實實的松了口氣。
“很累嗎？”
程玿肯定的說：“說不累是假的，但我也不後悔。”
“吃飯去吧。”
程玿點了點頭，心裏暖暖的。
相處久了，面對秦餘風無微不至的照顧，他不再推脫反而接受的越發自然，強烈的依賴感一再提醒他他不能再靠近了，再靠近就永遠都走不了了。
但他習慣了。
習慣了他累時，就那麽剛剛好的，剛剛好的有學長站在他身旁，即使一言不發也給了他莫大的溫暖，不同于家人的溫暖也不同于朋友的溫暖，是那種他從來沒有體驗過的溫暖。
是一種會讓他心跳加速的溫暖。
看到程玿的耳尖紅紅的，秦餘風皺了皺眉，伸出手摩挲着程玿的耳廓，擔心的說，“太累了嗎？耳朵這麽紅？”
程玿，“！！！”
我難道還要說是想到你才耳朵紅的嗎？？！！
“老師，我想阿言了。”
“老師，偷偷告訴你個秘密，明天我就可以見到阿言了。”
“阿言阿言阿言……”
當葉止第N次提起阿言時，程玿終于不能忍了，卷起書就往小鬼頭上敲，“聽課！”
擦擦擦擦，耳朵都生繭了好嗎？！
“好……”有氣無力。
程玿，“……”
“阿姨，我想跟你問一個人？”下課後，程玿以問工資的名義打發了小鬼來到廚房。
“是小玿啊，想問什麽？”
“葉止的第一任老師是……？”程玿話都沒說完，就看見葉母前分鐘還笑意盈盈的臉一下子就烏雲密布，立馬噤住了聲。
“那啥……阿姨不想說也沒關系，我……當我沒問過哈哈哈哈。”程玿裝做不在意的轉身走人，卻聽見葉母一聲及其細微的嘆息，“……那孩子還是沒忘記嗎？”
這句話問的程玿一愣一愣的，搞不清楚這是問他還是葉母的自言自語，他是該走還是該留。
這時，葉母發言了，“我們去客房說吧。”
葉止因為多動症而被多次退學，無奈之下葉父只能給自家兒子請了私人教師。
肖言是葉止的第一位老師，溫潤如玉，照顧葉止照顧的很好，甚至比為人父母的葉父葉母還細心體貼，給了葉父葉母的極大的希望。
“你知道嗎？！”葉母上前緊緊抓住程玿的手，說話的聲音有幾分顫抖，“有一天……有一天我看見……看見肖言趁着小止睡覺親了他。”
葉母憶起那天的場景仍有心驚，“我絕不能……絕對不能讓那種人靠近小止。”
“他會毀了小止的。”
“他不能把小止引入歧途。”
“所以我讓他走了。”說到這，葉母的情緒穩定了許多，“走的越遠越好。”
聽着葉母一口一個的“他”，語氣驚恐。程玿的心驟縮地疼，沒有想到小鬼與他口中的“阿言”原來有這樣的故事。
“那……小止對肖言？”程玿試探的問。
“我本來以為趕走他就能止了他這份心，沒想到小止還是能與他聯系，他對我說過說，‘他不會放棄的。’”葉母的眼眶一下子紅了起來，她再一次緊緊握住程玿的手，用幾乎懇求的語氣對他說，“小玿，你一定要幫幫我們。”
“我……我不想小止誤入歧途……”葉母的抽噎聲漸漸變小，抓住程玿的手卻越來越緊。
程玿于心不忍，沒有多想就下意識的安慰說，“我會的，我會幫你的，阿姨。”
程玿走在街道上，一臉茫然，心裏亂糟糟。
起初他并沒有把小鬼的話當一回事，難道他真的明天要去見那個肖言？那他是不是該把這件事告訴葉母？
程玿很忐忑，很不安，他下意識的就想打電話給秦餘風，而事實上，他也真的這麽做了。
當電話打通，那頭傳來熟悉的帶有笑意的“喂”，程玿一下子就安心了。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秦餘風，程玿心裏的大石頭終于落下，安靜的等待着秦餘風的回音。
“你答應了葉止的母親？”
“嗯……”程玿總感覺電話那頭的秦餘風有點不對勁。
“那你就好好幫她吧。”
“盡自己最大的努力。”
“然後……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聽到這句話的程玿如墜冰窖，在這樣的炎炎夏日感受到了絲絲寒冷。
“學長，你……你在開什麽玩笑……”程玿的心跳的很快，是那種忐忑的、不安的跳，好像要失去什麽很重要的東西。
“嘟”一聲，兩聲……
電話被挂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