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拼爹的時代

而此時的蘇二小姐正在家裏沙發上斜靠着，靜靜地看着面前的全家福。手中的槍有意無意的把玩着，突然開口道：“還有三天就是梁老頭的壽辰，大哥讓我跑一趟。你說這事怎麽安排？”

身旁站着的男人約莫二十五六歲，是管家吳叔的大兒子。名叫吳敬，此時他恭恭敬敬的對蘇二小姐道：“姓梁的是真心為小日本賣命，我們去不過是走個形式。賀禮到不用精心準備，只要三日後二小姐人去就行。”

蘇景藍突然起身，将手中的槍扔到吳敬面前。吳敬接過雙手拿好，跟在蘇景藍身邊靜待吩咐。

“大哥在哪？”蘇景藍整了下衣袖，朝吳敬問道。

吳敬不假思索的說：“大少爺在日本人那裏。”

還未等蘇景藍說話，吳敬接着說：“大少爺吩咐了，姓梁的和我們不是一條道上的。祝壽當天要是有什麽意外，蘇家全當是過去看戲的。若是沒什麽意外，蘇家也該送一出好戲給梁老瞧瞧。”

“大哥啊大哥，狐貍都沒你狡猾。”蘇景藍冷笑，臉上滿是戲弄的神情。既然要送一出戲，那自然得是好戲。

蘇景藍走到書房內，拿出一野史雜記。交到吳敬手中，笑得耐人尋味道：“把這個給姓梁的送去，就這樣大大方方的送去。”

“現在？”吳敬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天色，很不确定的問蘇景藍。蘇景藍淺笑點頭，拿回吳敬手中的槍笑道：“就現在，你親自交到他的手上。告訴他，書是我大哥借給他看的。三天後我去取。”

“是。”吳敬拿着書就準備走，蘇景藍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喊住吳敬道：“等等，你記得明裏暗裏的告訴他。那本書我大哥不怎麽喜歡，可二哥卻覺得它有趣的很。”

“明白了。”

這下吳敬真的離開蘇家，開車趕到梁府。

看着金碧輝煌的門庭，吳敬嘴角冷笑。擺擺手讓身邊人去敲門，沒一會便見梁家家丁打着哈欠嘀咕着：“誰啊，這麽晚了還敲門。”

吳敬冷哼，斜靠在車身上。以一副不屑的姿态看着家丁，家丁來氣了指着吳敬怒斥：“奶奶的，你誰啊？喊老子出來屁都不放一個。”

“告訴你們老爺，我們奉了蘇二小姐的令過來找他。”吳敬說完這句話，再一次的盯着那麽家丁。

家丁聽到蘇二小姐四個字時，連滾帶爬的進去報信。便跑邊喊：“你們千萬千萬等等，我這就去告訴老爺。千萬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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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那家丁走後，吳敬離開車身不再斜靠在。筆直站好，對身邊人道：“待會你們幾個做骨頭，我們鬧鬧狗鼻子。”

“是！”

不出片刻那梁老爺帶着管家半走半跑的出來，看到是吳敬在這裏。他立刻彎腰拱手道：“喲，吳小哥。你這……深夜來訪是何意啊？”

“我吳敬能有什麽事找您老啊！”吳敬面子給的很足，彎腰打哈着說：“我們大少爺有本書，讓我們連夜趕來借給你看看。”

“書？”梁遠航愣着，臉上浮誇的假笑慢慢褪去。不解的問道：“不知道，是什麽書需要勞煩吳小哥深夜跑一趟？”

吳敬輕聲咳嗽下，将那本書拿了出來。交到梁遠航的手中，神情慎重的說：“書是個好書，二少爺喜歡。大少爺，哎……大少爺卻不怎麽有興趣。現在，這書是二小姐讓拿來的。您仔細的看着吧！”

聞言梁遠航腿肚子開始打哆嗦。今天保安團的人說，表侄子鄧虎的手是因為調戲人家姑娘，被蘇二小姐給砍了。現在深更半夜，二小姐派心腹送來大少爺厭惡，二少爺喜歡的書過來。這是何意啊！

梁遠航苦思不得其解，無奈拿着幾塊大洋交到吳敬手中。對吳敬問道：“吳小哥，這二小姐到底是何用意啊？你給老朽透個底，免得我哪日不小心沖撞了二小姐。到是時候鬧得二小姐不愉快，你們幾個也不好受不是？”

吳敬嘆了口氣，瞟了身後幾人。随即看着梁遠航手中的大洋，這時身後幾人咳嗽着。其中有一個毛毛躁躁的道：“我們大半夜的跑過來，茶水都沒有。怎麽現在吳哥有響聲聽，咱哥幾個也就看個樣。”

大洋吹着出聲響，梁遠航頓時明白了。招呼管家：“快快快，給幾個小哥一點茶水錢。”

等衆人接過錢以後，吳敬這才慢悠悠的靠近梁遠航道：“其實啊，到沒什麽用意。二小姐說，書借給你。三天後您大壽的時候過來拿，記得好好看。這可是二少爺喜歡的書。”

說完幾人上車揚長而去，剩下梁遠航和管家等人捧着書一頭霧水。

蘇家坐在沙發上，見吳敬回來了。她輕笑道：“姓梁的什麽反應？”

“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而且這次為求心安，破費不少。”吳敬饒是從小就跟在蘇景藍身邊，此時也能被蘇景藍的一颦一笑給饒了心神。愣是隔了數秒才回答蘇景藍的話。

蘇景藍起身拍了拍吳敬的肩膀，對吳敬道：“忙了一晚上，你也去休息吧。”

吳敬轉身離開，走了沒兩步他又突然回頭。蘇景藍見狀問道：“怎麽了？還有什麽事？”

“其實，屬下很是好奇。二小姐為什麽這麽做？”吳敬問這話時顯得很小心翼翼，他作為一個蘇家的仆人不應該如此好奇主子們的事。可二小姐今天的作法實在令人琢磨不透。

蘇景藍笑得動人心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她沒有直接回答吳敬的話，而是對吳敬問道：“如果我不解開你心中的這個疑惑，你會怎麽樣？”

“這……”吳敬尴尬一笑，低頭道：“屬下怕是要徹夜不眠了。”

蘇景藍這才好心的和吳敬解釋了，對吳敬壞笑道：“你都要徹夜不眠，你說姓梁的能安心下來嗎？距離過壽還有三天，一些重要的布防還沒弄好。不過，姓梁的也沒心思去弄了。如果一只貓送了一份美味的食物到老鼠的面前，老鼠會開開心心的吃下去嗎？”

“屬下明白了，二小姐是和姓梁的玩心理戰。”吳敬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卻不料蘇景藍冷哼，慢慢的走上樓梯。一步一個響聲，她冷聲道：“和我玩心理戰，他配嗎？”

吳敬聞言心驚膽顫，二小姐不管多麽溫柔。那顆心都是帶針的，她不喜歡殺人。更享受折磨獵物快感，這樣的二小姐才是真正的蘇家人。

第二日楊小玉跟着顧西從旅店裏出來，顧西臉上的面具還是帶着好好的。楊小玉看着那張鬼臉面具，對顧西問道：“你為什麽要帶着面具？”

“我還未回家之前是不會取下來的，”顧西看着楊小玉懷中的小桃花笑道，“小桃花想不想戴面具啊？”

小桃花昨天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看到顧西的鬼面具吓得差點丢了魂魄。所以現在她不敢再看顧西，更不敢和顧西待在一起。

楊小玉抱着小桃花，剛開始走幾步還是沒什麽感覺的。可現在約莫走了一個多時辰，楊小玉漸漸的體力不支。抱着小桃花的胳膊也酸痛的很，顧西見狀對楊小玉笑道：“累了吧！要不我來？”

“我倒是想給你，可惜這小家夥不同意。”楊小玉将小桃花放到地上，對小桃花道：“二丫姐姐已經走累了，小桃花自己走一會行不行？”

“嗯。”小桃花偷偷的看了眼顧西，躲到了楊小玉身邊。楊小玉無奈的朝顧西聳聳肩，惹的顧西一臉的郁悶。

這時顧西指着前面的小鎮，楊小玉見顧西不言語。她發問：“怎麽了？前面有什麽情況嗎？”

“我記得前面有個客棧是我家的，我們去那落落腳順便買些馬匹。”顧西說罷便拉着楊小玉一塊走。

在客棧面前，顧西拿出自己的印章。對楊小玉和小桃花道：“你們先去客棧裏歇歇，我去前面拿點錢。這裏但凡是帶顧字的但是我家的産業，你們需要什麽就自己去置辦。不用和我客氣。”

楊小玉現在知道顧西為什麽能夠這麽大方了，因為人家有這個能力。帶着小桃花進了客棧，對客棧老板說：“四菜一湯，再來一盤雞腿。”

老板趕緊招呼小二去後廚，楊小玉坐下打量着這裏的情況。感慨着：“有了牛哄哄的老爹比什麽都強，蘇二小姐能手起刀落殺少佐。顧西能行走四方，四方有家。”

看了眼啃雞腿的小桃花，可能只有我們是孤苦無依的人了。什麽都要靠自己！不過，靠自己也沒什麽不可以的。作為二十一世紀的新青年，自強自立才是我的代名詞。

“想什麽呢？這麽出神？”顧西走到楊小玉身邊，随手摸了摸小桃花的軟發。小桃花原本啃着雞腿吃的很歡，擡頭突然看到顧西的鬼面具。吓得一個哆嗦雞腿差點掉了。然後往楊小玉身邊躲去，楊小玉拍着小桃花的後背。朝顧西帶着歉意的笑着，而顧西也不好意思的摸着自己的腦袋淺笑：“看來小姑娘昨天晚上吓的不輕。”

兩人沉默了一會，楊小玉吃的半飽時顧西道：“明天是梁遠航那個老家夥的壽辰，肯定很熱鬧。要不要去瞧瞧。”

“梁遠航？你和他有交情？”楊小玉頓時警惕起來，顧西擺手笑道：“你可別這樣看着我，我和那老頭能有什麽交情。只是我爹年輕的時候和那個姓梁的二姨太有點過節。真要說有點什麽……”

顧西突然靠近楊小玉笑道：“那個二姨太和我爹一塊，給姓梁的戴了綠。”

“噗嗤。”楊小玉很不厚道的笑出聲來，不敢置信的瞪着顧西道：“真的假的？你爹的風流往事你也敢拿出來說啊。”

顧西倒是忌諱什麽，直截了當的和楊小玉道：“這麽和你說吧！我爹當年和玫姨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家裏都是訂了親的。後來我玫姨被清風寨的人劫去了，清風寨的人當時有規矩。請了婦孺上山不殺，但必須要請保人去贖回來。我爹當時人在外省，連夜快馬加鞭的趕回來。等他回來的時候，玫姨被姓梁的保回去成了二姨太。”

“然後啊！我那個老爹說此生不娶妻，後來我祖母悄悄給他下藥。他和當時的一個富家小姐在一起了，然後有了一個孩子。當時我爹知道有那個孩子存在的時候，他心狠手辣的給小姐下藥堕胎了。那個小姐就是我娘，我娘後來還是被我爹娶了回來。我祖母也在我娘懷上我的時候要撒手西去。我爹以前是很不孝的吧，應該是。可是我祖母快西去的時候我爹突然醒悟了。他答應祖母會留下我，好好的照顧我。”顧西說這話的時候，一點點悲傷都沒有。就像是說別人的家世一樣。

可不管顧西如何掩飾，楊小玉總覺得顧西在提到她爹的時候。眼神中總是帶着恨意的，不過單憑一個帶着恨意的眼神，楊小玉和不好意思去追着顧西詢問為何。

楊小玉看過很多狗血劇，對于顧西家的這種情況她也不是不能明白。可是顧老爺當初給顧西她娘堕胎一事，楊小玉實在不能理解。正所謂虎毒不食子，他如何能下得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