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欺人太甚

“大佐,你們進城以後我們蘇家的生意便一落千丈了。現在又要借我們蘇家的人手前去剿匪,這豈不是應了我們中國的一句老古話:想要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

一旁的蘇景藍突然開口說出這句話,蘇思睿靜靜的看着這個妹妹。從小就古靈精怪的,這次想的法子倒也不錯。索性配合着蘇景藍,對竺井辛一道:“小妹說的正是我心裏所想。我們蘇家在樂水城是數一數二的大戶,這一點我想大佐您不會不知道。但是自從你們進城以後,我蘇家的生意你們的士兵是頻繁光顧。可每一位都習慣性的向我蘇家賒債。我們蘇家人多嘴也多,現在已經是餓得勒緊褲腰帶了。您還要我們去剿匪?”

頓了頓繼續說:“且不說剿匪是你們官家的事,就算我們自發的肯去剿匪。那也得要點家夥什不是?難道我們每人口吞窩窩頭,手拿火柴棍去清風寨送人頭?”

“那,蘇先生的意思是?”竺井辛一也知道剛開始進城時,那些士兵不将蘇家放在眼裏,四處吃霸王餐豪取強奪。沒想到蘇家絲毫不留面子,當街打死了四五名優秀的帝**人。也是那之後他們才知道蘇家和其他投降的人不一樣。

更甚的是,打死了老百姓其他人也只是忿忿不平而已。若是欺辱了蘇家,那些人就像瘋了一樣自發的組成人盾去砍殺巡邏士兵直逼司令部。

他們不知道的是,至盛唐蘇家老祖在此紮根後。蘇家是四處斂財,但不欺壓百姓。幹旱洪澇蘇家是布衣施粥,瘟疫時四處求醫問藥無償給百姓治療。

更甚時蘇家在大清初期,因為一次洪澇變賣家産給百姓去四處逃難。原以為這個大家族就此落沒下去,沒想到得一富人家資助些銀兩他們又東山再起。從那以後蘇家便是蒸蒸日上,不曾有過低谷。即使現在日本人來了,蘇家也不必低頭扮狗。

就在蘇思睿淺笑不語間,竺井辛一有些沉不住氣。輕聲咳嗽下,對蘇思睿道:“蘇先生開個價吧。我們需要你的力量。”

“景藍,算算我們家的生意虧空多少。再看看弟兄們的家夥什需要更換多少。另外把前幾日幾個日軍打傷我們弟兄的醫藥費算一下。”蘇思睿當着竺井辛一的面說着。而蘇景藍自然不會閑着,大哥都吩咐了。她立即去蘇思睿的書房将一些賬本拿了出來。

放開幾頁大致的掃看幾眼,聲音平淡的說:“我們蘇家虧空的錢後期我們自己補上了,但耗費了大量的人力和財力。一百條小黃魚應該勉勉強強能夠給兄弟們家用。家夥什也需要七百多條,約合五箱。另外那幾個日軍打傷我們兄弟的醫藥費,一共打傷七人。每人三千大洋,應該夠安慰他們了。”

“大佐,你看如何?”蘇思睿在蘇景藍說過以後便微笑着看着竺井辛一。竺井辛一臉色變了又變,這種明目張膽的敲詐簡直是令人忍無可忍。

更何況那四個日軍打了蘇家的人,可蘇家不是拿着刀取了他們的首級嗎?怎麽現在還能找他要醫藥費?蘇家簡直是無賴,竺井辛一險些破口大罵。

而現在還必須忍着,對于清風寨這些烏合之衆他需要借助蘇家的力量去消滅。清風寨久居清風山,那裏地勢險要易守難攻而且山中多是那些匪首布置的陷阱。稍不注意便是有來無回。這個團夥還會時不時的下山打幾個炮樓搶些物資。又或者是路過的日軍也毫不客氣的給消滅幹淨。

對于清風寨日軍已經不想着去招安收編,他們只想消滅幹淨殺之而後快。

可沒想到幾次派兵攻打都是傷亡慘重,而蘇家的商隊經過清風寨卻安然無恙。

日軍起初懷疑是蘇家和匪目有關聯,後面見了蘇家的做派。他們都不想随便招惹的勢力,想必那群匪目也不想惹上麻煩。于是經過合議這才決定将剿匪一事交給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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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要快,因為一個月後就會有一批軍需物資要經過清風寨送往前線。前幾次的運輸都被清風寨洗劫一空,這次不僅僅運送的是物資更有一位帝國的軍事專家。如果不能盡快送去的話,怕是上面真的要發怒了。

竺井辛一先前和蘇家說過,想借助蘇家的力量去打擊清風寨的烏合之衆。奈何大少爺口頭敷衍,實際不理。每天讓幾個屬下在清風寨門口轉悠了事。

現在也是被逼無奈,既然大少爺說了那些價格他一一答應了就是。

兩人簽訂了一筆生意,因為蘇大少爺到底是商人不會去幫助官家。于是老奸巨猾的竺井辛一和他做了一筆生意,讓蘇家護送那批物資。更是給了大批的雇傭費。

蘇思睿笑道:“大佐,這清風寨的土匪雖然不曾攔截我蘇家貨物。可保不齊日後不會,若是由我蘇家護送物資他們硬是強搶呢?”

“哦,那日我會派士兵和你們同行。”竺井辛一說罷,便簽訂了協約。在竺井辛一要離開時,他突然回頭道:“我希望這次的剿匪不是蘇家的幾個下人帶着兩把槍在清風寨下踏青看花。”

“自然!這次我會讓我妹妹親自前去。而小妹的能耐想必大佐您是知道的。”蘇思睿輕笑,竺井辛一臉上的顏色變得有些趣味。一會紅一會黑的。

竺井辛一冷哼,能不厲害嗎?闖城時直接殺了一個少佐,不過那個少佐沒什麽背景後臺殺了也就罷了。

現在竺井辛一眼珠子轉了轉,笑的有些不懷好意的說:“既然蘇大少爺如此盡心盡力,我們帝國也不能沒有表示。我會讓小野君和蘇二小姐配合,争取早日清剿那些匪目。”

蘇思睿不語,一旁的蘇景藍淺笑着:“那不知道是我該聽小野少佐的安排,還是小野少佐聽我的吩咐。”

“希望你們二位精誠合作,共同打擊山匪。我們這也是為百姓造福!”竺井辛一避開了蘇景藍的話,轉向另一個話題。

蘇景藍不再言語,竺井辛一聳聳肩有些歡喜的離開。

在竺井辛一走後,蘇思睿臉上的淺笑徹底消失。而蘇景藍的淡笑依舊。

“哥,這次我們要怎麽辦?”蘇景藍将那賬本随意的朝沙發上一扔,坐在沙發上看着方才兩人下的棋局。臉上的笑意越發的令人難以琢磨,只聽她冷哼着說:“這最後認輸時扔下來的五顆棋子倒是有趣。”

“老狐貍想告訴我們,若是不聽從他的安排害他輸了一場精心安排的棋局。不管我們是不是重要都會被棄掉。”蘇思睿将方才和的清茶倒了,換上一杯新的坐在蘇景藍身邊靜靜的品了起來。

蘇景藍随手将那棋盤上的棋子一并掃去,冷哼着:“可笑,大老遠的跑到我家裏來下棋。還企圖擺布着我們?”

“好了,這些煩心事的不要多想,明天去走個過場就行了。”蘇思睿是家裏的老大,兄弟姐妹幾人早年失去父母。鬼子進城以後蘇老爺子便去了海外,不想再留下。現在這個家裏屬蘇思睿最大,他也漸漸的有些些許‘大哥’的氣概。

蘇景藍點頭,她犯不着用小鬼子來氣自己。起身準備回房時,蘇思睿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力量有些大,弄得蘇景藍微微蹙眉。低頭看着自家大哥,她不解道:“哥?怎麽了?”

“這個扳指哪來的?”蘇思睿盯着蘇景藍手上的扳指,那是正午時和楊小玉互贈的禮物。蘇景藍也不知道為何大哥會注意到這枚扳指。

不過還是實話實說了:“先前我救了有一個朋友,這是那人送我的。”

蘇思睿靜靜的看着沒有說話,蘇景藍覺得事情好像不怎麽簡單于是輕聲問道:“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啊?嗯……沒什麽。你收好。既然是朋友送的就不要随便丢棄。”蘇思睿的言語很明顯是他剛剛緩過神來。

而蘇景藍見大哥不想多說,她也不再詢問。輕輕地動了下手腕,蘇思睿便放開了。卻瞥見手腕有些微紅,蘇思睿淺笑着拉過她的手輕輕的揉按着:“是大哥一時魯莽了,下手重了些。疼不疼?”

“哥,我哪有那麽嬌氣。”蘇景藍等蘇思睿替她按了會便将手抽回,拍了拍蘇思睿的肩膀笑道:“我回房了啊。我已經一個晚上沒睡了。困得快不行了。”

蘇思睿自然是知道蘇景藍昨夜未歸,眼下也不多說什麽。看着蘇景藍一步一步的踏上樓梯,他微微搖頭輕笑:這麽大了,也還是個孩子。

蘇景藍回房洗漱過後便開始補覺,只是躺在床上靜靜的看着手上的扳指難以入睡。

手按在自己的心髒位置,昨天晚上聽到顧冉說楊小玉獨自一人前去引開日軍時,她的心簡直快要跳出來了。緊接着圍着清風寨找尋了一宿,天微亮才慢慢的摸索到了野人山。野人山陷阱頗多,有那麽幾次險些喪命。可到底還是去了。

為什麽?

蘇景藍有些想不明白,不過是一個有過幾次交集的人。為什麽能夠令她變得不一樣起來?

最初只是見斷崖上掉下一絕色女子,不忍她就此香消玉殒便讓人醫治了。第二次見是在福來客棧,見那漢奸碰她。而她眉宇間的淡然令更是令她好奇和……着迷。故而開了一個小玩笑,沒想到她坦然的接過話風答應下來。

第三次見時一個美人站在自己面前,笑的單純的說:嗯,我剛剛殺了鬼子和漢奸。

這種讨賞的語氣,實在是令人無法移開視線。

到底是什麽時候,她變得很重要了?為什麽會變得重要?

蘇景藍帶着這個問題慢慢的睡去,在夢中也不知道能否有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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