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這位真的是姐姐嗎
在蘇家別院內,顧西翻箱倒櫃的找着。而楊小玉進來看到這番情景,對她問道:“你一大早發什麽神經?弄得這麽亂待會我可不會幫你收拾。”
“二丫,你有沒有看到我的玉佩。”顧西臉上有些焦急,可到底是找不到東西而焦急。
楊小玉也幫着翻找起來,一邊找一邊問:“怎麽了?那是很重要的東西嗎?”
“我爹寫給我的信還有我小時候抓周的玉佩都不見了。”顧西禿廢的坐在床上,輕聲呢喃道:“沒了這些也好,從此我就不再是顧溪了。而是真正的顧西!”
楊小玉繼續拉扯着那些雜物,突然聽到顧西說的話。她揮舞着爪子,拍在顧西的腦袋上:“你瞎說什麽呢?你不想回到顧家,那你也不想去認顧冉了嗎?”
顧西不語,沒了那兩樣東西做憑證她還怎麽回顧家?
“你再想想是不是落在哪了。”楊小玉不甘心的繼續尋找。
顧西搖搖頭,猛然間擡頭道:“定然是去找小桃花時被人偷去了。”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畢竟那段時間她們一直東奔西走的沒有一個安穩的落腳地。東西掉了也正常,不過這兩樣東西非同小可。楊小玉還是覺得要找到比較好。
在顧家,顧冉站在一女子面前。
細細打量着,顧冉捏緊手中的手帕。半晌沒說話,顧冉看了眼顧夫人。在顧夫人眼神的示意下,顧冉輕聲喊了句:“姐姐。”
那女子便是前幾日被老管家尋回來的顧溪,女子雖長相普通但極其耐看。骨子裏有種說不清楚的韻味,可即便是如此顧冉面對此人也是沒有半點熟悉感。
看着時間也不早了,快要天黑時顧老爺對顧溪道:“到我書房來一趟。”
顧溪聞言跟着顧老爺去了,在書房內顧老爺拿出一枚玉佩。将玉佩放到書桌上,他坐下輕聲道:“我給你師父寄了信,回來報告的人也說你收了信件。你看了信為什麽不回來?還要老管家找到了你,你才肯回來。”
“信?我沒收到信啊。再說了,我又不識字怎麽看信啊。以後有什麽事直接告訴我吧,我可不會認字。”顧溪實話實說着。
顧老爺聞言臉色變了變,一拍桌子道:“你這些年跟着你師父學了些什麽?連字都不認識?你小時候先生不是誇你很聰明嗎?教過的東西是過目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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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歲的時候就被人家給賣去當丫鬟了,哪來什麽師父啊。”顧溪有些委屈,自己這麽多年吃了那麽多的苦。這人怎麽還對她吹鼻子瞪眼睛的不待見她。
顧老爺深深地嘆了口氣,繼而指着桌子上的玉佩道:“這玉佩你記得是怎麽來的嗎?”
玉佩可是從一個老乞丐那裏偷來的,她轉動着眼珠子。怎麽說現在也是顧家大小姐了,可不能讓外人知道她貼身帶着的東西是偷來的呢。
想到這裏她便笑嘻嘻的道:“那玉佩,我不知道是哪來的。但是一直都放在我身上呢。”
顧老爺見顧溪這個模樣,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深深地嘆了口氣,便坐到椅子上将玉佩遞給顧溪。顧溪接過也不想再帶了,畢竟是撿來的東西。還是妥當點收好。
顧老爺聲音低沉的說:“明天我會讓管家去請先生來教你,你給我好好學。對了,你的私印呢?現在回來了,就把私印給我吧。”
“什麽私印?”顧溪不解。
顧老爺正準備說話時,顧夫人突然進來。
“老爺,事情都過去了。你現在又何必對溪兒這麽兇。再說了,我早前也問過溪兒。她不知道那私印是何物,可見是小時候便遺失了。”顧夫人說話帶着那個時代的氣息,對顧老爺有尊敬也有埋怨。而這些年顧老爺和顧夫人過的倒也是相敬如賓。兩人大抵有種老死不相往來的感覺。可出了件事,顧老爺決定将顧西找回來。這件事倒是令顧夫人對他的印象有了些改觀。
顧老爺留着小小的八字胡,現在見顧夫人進來他也不多說什麽。靜靜的摸着那兩撇小八字胡,思考着:夫人說的也不無可能,一個七歲的孩子能留得住個什麽東西。更何況溪兒還被人給拐賣過。
顧溪站在一旁。這麽多年的丫鬟也不是白當的,至少她知道看主子的臉色行事。現在她見顧老爺和顧夫人這架勢便知道有是要說,她也不再逗留說了一聲便退了出去。
書房內,顧夫人冷聲道:“溪兒因為你們,流落在外這麽多年。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了,你竟然還對她冷言冷語的。你到底有多恨她?那可是你的親身骨肉!”
顧夫人有些歇斯底裏,可顧老爺依舊無動于衷。他是個男人,是位不負責的父親,也是個不怎麽認真的丈夫。可是他是人,也有心。當年下令淹死顧溪時,他早就買通了那幾個族人。只是将顧溪帶去水邊然後再悄悄送走罷了。可沒想到顧夫人回去祖祠哀求,最後也就順手推舟讓顧溪離開。
顧夫人見顧老爺不說話,她沉默了半晌組織好了話現在終于開始說:“二叔家的那個孩子,是他那四姨太和那家丁茍合生下的。虧你們顧家當個寶貝,整日裏欺負溪兒冉兒。現在真相大白了,你冤枉了我女兒十多年你就不覺得對不起良心嗎?溪兒從小就乖,小時候學功夫累了疼了也不哭不鬧。問她為什麽拼命,她說‘爹爹喜歡乖孩子’。你都做了些什麽?溪兒和二叔家孩子一起落了水,你們連一碗姜湯都不舍得給溪兒。而給那個孩子請了西醫中醫,就差喊神婆來跳大神了。”
顧夫人說到這裏淚水終于止不住掉了下來,顧老爺一言不發,他也沒想到二弟家那個孩子竟然是外人的。當年家族之位是應該是給二弟的,可沒想到老娘臨死前竟然将顧家交給了他。他愧對二弟,便想着給二弟多些補償。
顧夫人想了想繼續抽噎着說:“冉兒懷在我肚子裏時,你那狠心的二弟給我下藥。沒毒死我,卻害了冉兒一出生就一身的毛病。現在她這個樣子,大夫都說難過明年秋收。你那二弟對你可謂是‘盡心盡力’,也只有你能毒辣到害死自己的親骨肉。”
“我會好好對她的,你先回去吧。已經很晚了,我要休息了。”這麽多年,顧老爺深知自己愧對這位妻子。可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又能怎麽辦?真相大白以後不是立即派人去給顧西的師父送信了嗎。
顧夫人深深地嘆了口氣,不再理會顧老爺。她先行離開了。
而在顧夫人走後,角落裏出來一個人影。正是剛剛離開的顧溪,她偷偷在這聽完了顧老爺和顧夫人的談話。
現在見兩人分開了,她也就回房了。不過打開門的那一刻卻看到了顧冉正坐在裏面。
顧溪早就聽說顧家二小姐是個病秧子,而剛剛又聽了顧夫人和顧老爺的那番談話,現在看到顧冉這個樣子她冷哼着。以前羨慕一個病秧子都能當小姐,而她只有丫鬟的命。現在自己也是顧家小姐,她自然不會将顧冉放在眼裏。更何況顧冉這個纖弱的樣子,說不定連明年都熬不到了。到時候整個顧家都是她的了。
顧冉見顧溪進來,她很歡喜的站起來。走到顧溪面前,笑道:“姐姐,爹找你什麽事?可……”可曾為難你?還未說出便被顧溪打斷。
“爹找我什麽事,為什麽要告訴你啊。”顧溪不屑,不過是和羸弱的二小姐罷了。側身從顧冉身邊走過,在凳子上坐好拿起面前的糕點便吃了起來。
顧冉倒是不怎麽在意,可能是姐姐這些年在外壓抑太久了。她一邊想着,一邊坐到顧溪身邊。見顧溪吃的開心,她輕聲道:“姐姐喜歡吃這些甜食?不過現在天色太晚,還是少吃些為好。”
“這些是娘給我的,你憑什麽叫我少吃啊。”顧溪以前過的可是有一頓沒一頓的日子,自然不能理解顧冉說‘大晚上吃太多對身體不好’。
顧冉淺笑,這個姐姐太過陌生了。難道是因為分開了太久的緣故嗎?沒關系,只有好好相處姐姐還是會回到從前的。只是怕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那個時候。
“我在外面聽說你有病,你生得什麽病啊?”顧溪看着顧冉,将兩人的距離拉開了些。嫌棄的眼神雖然有些隐藏,但還是一覽無餘。
顧冉見狀也不去在意,輕笑說:“一點頑疾,不是什麽大病。”
“哦,不是傳染病就行。”顧溪又拿了一塊糕點,放心的吃了下去。不了吃的太急又加上想說話,便給嗆到了。
顧冉急忙給她到了一杯水,她就着顧冉的手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喝完拍了拍胸脯,看着顧冉說:“你人不錯,一點小姐的架子都沒有。你放心,以後我接管了顧家肯定不會虧待你的。”
“嗯,姐姐你好點了嗎?”顧冉怕顧溪還沒有,又給她倒了一杯。
顧溪連忙擺手:“好了好了,不喝了。晚上懶得起夜。我要睡了,你下去吧。”
顧溪學着以前那戶人家的小姐模樣來行事,可完全忘了現在在她面前的是顧家二小姐。她的‘妹妹’,并不是一個丫鬟。
而顧冉也不去在意,嘴角依舊挂着淡淡的笑意說:“嗯,那姐姐你好生歇着。我先走了。”
等顧冉走了,她又拿了塊糕點吃了起來。
次日一早,楊小玉從床上爬起來。梳洗完畢以後便去敲響了顧西的房門。
顧西将門打開,哈欠還未打完便看到楊小玉壞笑着依着門。顧西随意的理了下額間碎發,看着楊小玉木納的問着:“你怎麽這麽早?”
“早?這都快九點半了,我們今天要去你家你忘了?”楊小玉急着給小桃花找到能托付的人家,所以現在催促起來仿佛要回家的是她一樣。
顧西打了個哈欠,對楊小玉道:“行,回去吧。好歹我也是顧家大小姐,說到底也沒人能把我怎麽樣。”
這一點倒是真的,否則這些年顧西也不會頂着顧家大小姐的身份去解決麻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