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陰謀伊始

第23章:陰謀伊始

被雨清洗過的天空總是格外的清澈幹淨,一如完璧。

雲水岚從手指縫裏看去,便見那陽光透過指縫流淌的光澤,緩緩地,好看的嘴角微微揚起,在空氣安靜的微笑,像一朵明媚的茶花。

小徑旁那一簇一簇的小花開得正好,淋過雨的葉子愈發的清新明亮了,泛着淡淡的光澤。珠淚随着風輕輕一搖,便墜落了,滴成恒久的旋律。

“少奶奶,不能碰!”伸向花簇的手停住了,轉頭看向走過來的維叔。

“少奶奶,這花有毒。”

看着維叔緊張而蒼老的面容,雲水岚微顫,維清寒阻止她的時候是不是想過就這樣将她毒死呢,一再地讓她難堪,就為這般嗎?

淡笑不語,手輕輕一折,快得連維叔都來不及阻止,那花束便墜落在手心裏,連帶着晶瑩的葉片,輕握在雲水岚的手心。握成拳的手微傾,一滴滴血紅的液體自維清寒手心裏滑落。

“少奶奶,你?”維叔不禁有些驚怔,“少奶奶這是做什麽?老奴這就帶少奶奶去陸先生那裏,他有辦法解這食人魁的毒。”

“是嗎,原來這毒可以解的。”雲水岚說完看向自己犯黑的掌心,頭開始昏昏沉沉。

“雲水岚,你就這麽想死嗎?我偏不讓你死!”維清寒一把抱住雲水岚,快步走向葡萄小院——陸竹青的院子。

“呵呵,維清寒,原來它的顏色真的很像血···”

若不是無意間看到了那本蠱集,她想她絕不會知道自己中了蠱——噬心蠱,她知道那種心被撕碎的痛楚,她不想被維清寒控制着,也不能。手輕輕地窩在胸口,像極一個委婉的孩子,安靜,脆弱,然斂去的眉宇間透着痛楚,手指幾近蒼白,劃過他的胸膛竟是綿軟無力。

“雲水岚,我不準你死,你聽到沒有!”

雲水岚扯了扯嘴角,“我怎麽會輕易的死去呢,生命如此珍貴,我怎麽舍不得,只是維清寒,你知道如果我活過來,你會承受怎樣的結果嗎?”

她說的很小聲,而他卻忽略了聽,一味地霸道地不允許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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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他維清寒形單影只的背影,孤寂而落寞的憂傷,雲水岚只覺得心裏痛,卻說不上為什麽痛,為了他嗎?為什麽呢?

是毒,也是藥,他說過的。她在賭。

“大少爺,少奶奶?”綠衣輕喚着跑了過來,不過是進了一趟書樓,出來竟是如此狀況。

“滾開。”維清寒低斥。

綠衣不明所以的望着走遠的維清寒,“別傻站着了,快跟上去。”

天外的雲朵,像棉花糖一樣,軟軟地,帶着柔和的溫度。

雲水岚偷偷觑他一眼。一身随風輕擺的白衣,飄飄乎若仙。他生得極美,一雙隐隐生出桃花的鳳目,殷紅微抿的唇,刀削一般俊朗的面孔。好看的輪廓朗朗如日月之入懷。

逆光裏看不清表情,只隐隐變得柔和起來。

雲水岚似是低低地笑了,細聞,卻沒有聲息。他回眸,只看到她緊閉的眸子。

“陸竹青,你快看看她,她中了食人魁。”

本在研習新藥的陸竹青不明所以的看着維清寒抱着雲水岚沖了進來。

“食人魁?她怎麽會中了食人魁?”陸竹青不解,平素書樓是不允許人進入的,就是為了防止好奇之人或者無心之人碰觸了這食人魁,現在,竟是維府少奶奶中了此毒。

陸竹青邊問邊開始診治,此時的雲水岚已經蜷縮起身體,嘴角開始溢出鮮血,鮮豔的顏色刺目而驚心。

她很痛,很痛,不只心,全身上下都痛,冒着冷汗的身體如浸了水一般,冷,卻怎麽也抓不住那一丁點的溫暖。夢裏,她

“大少爺,你知道,食人魁的毒無藥可解,只能以毒攻毒,但是,這攻毒之毒···”陸竹青頓了頓,看向維清寒冷然的表情,想必他已然了解了。

“非得如此嗎?”他漠然地問了一句,卻得到陸竹青堅定的點頭。

“那就來吧!”不就是一起痛嗎?雲水岚,那就一起痛好了,這既然是你想要的,我就成全你。攻毒之毒便是維清寒身上所中的奇毒,每逢月圓,身上便如萬蟻噬心一般痛苦,只能靠着食人魁的毒性壓制,卻無法解除。既然注定要如此,那就跟着他一起痛好了。

維清寒接過陸竹青遞過來的瓷杯,一伸手竟多了把匕首,撤掉原本包裹着手的繃帶,掌心一握,血瞬間便流淌了出來,不過一刻鐘,便接了半杯。

“好了大少爺,這就夠了。”陸竹青将維清寒的手合起,小安子想要立馬包裹他的傷口,卻被她一揮手躲開了。

陸竹青又加了些藥,便讓綠衣小心翼翼地将血喂給雲水岚,不過兩口,本就昏沉的雲水岚驟然吐出來一口鮮血,濃黑的顏色,散發着淡淡地苦味。

她感覺自己快要死掉了,全然麻木的神經幾乎無法思考,只感覺後背有暖暖的氣流滑過全身,将冰寒的氣息籠罩,漸漸地舒緩了身體裏的寒意和疼痛,那交織地氣流似乎悄然地隐沒了,化成春水,漸漸失了意識。

“雲水岚,我決不允許你死,你若死敢死,我定讓你曝屍荒野,你休想借着死來逃離我!”恨恨地叫嚣着的聲音,惹得雲水岚驚懼中扯開了嘴角,她笑了,因為她賭贏了。

醒過來的雲水岚看着粉色的床紗缭繞着淡淡的蘇香,綠衣因擔心她而宿在桌子旁,似是睡熟了,眉頭卻輕皺着的,大概一陣風也能将她驚醒吧。

“維清寒,我們就一起痛好了!”想着又輕輕地閉上了眼睛,不管外面如何,一切都在沉睡的夢裏,沉靜,淡然。

“岚兒,岚兒···”多好聽的聲音,多像娘的呼喚呀!

暖暖地陽光透過窗隙,照在雲水岚蒼白而素淨的容顏上,緊密的眸子顫了顫,立着床邊的綠衣一動不動地盯着,生怕錯過了什麽。

“少奶奶,您終于醒了,吓死綠衣了!”綠衣看着雲水岚睜開了眸子忍不住驚呼,身後的維漣兒和維清明也應聲跑了過來。

“嫂嫂,您怎麽樣了?怎麽會碰那些食人魁呢?”

雲水岚笑笑,“我不是沒事了嗎?不用擔心了!”雖然不知道怎麽沒事的,但是她相信維清寒是不會那麽輕易地讓她死掉的,而那個叫蠱母的東西,應該在他的心裏了吧。

“嫂嫂你是沒事了,清寒哥哥現在卻還昏迷着呢!”維漣兒難過地道,看着雲水岚笑着的臉愣了下,“哥哥是因為救嫂嫂你才這樣的!”

是嗎?他是為了救自己嗎?“陸大夫沒有辦法嗎?他不是很厲害的嗎?”

“陸大夫試過好些方法了,但是都不行,哥哥都昏睡了三天了。”

“三天?那豈不是我也睡了三天!”驚愕。

“是啊少奶奶,你的确睡了三天了,綠衣好害怕你醒不過來了呢!”綠衣說着讓出一條道,陸竹青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許是綠衣見雲水岚醒了便喚了他來的。

陸竹青把着脈,平和的眸子微微起了波瀾,“少奶奶,您還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的?”

“呃,沒有!”雲水岚伸了伸懶腰,确實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老實回道。

“嗯,少奶奶不礙事了,休息兩天就好了,陸某先回去了。”陸竹青詫異地望着雲水岚亮麗的眸子灼灼閃耀,頰邊梅痣越發的燦爛,身體裏的蠱和毒似乎憑空消失了一樣,查無蹤跡,是真的消失了嗎?是解了,還是?

眼下正值正午,陽光大熾。

維府一片林蔭小隅,牆面低矮,有青藤一片片爬在了矮牆上,綠影斑駁。回廊被葡萄的綠色藤蔓纏繞成蔭涼的空間,雲水岚初次來到這小小的院子,微露驚異之色。

“少奶奶,您來了!”陸大夫一襲青衫坐在那裏,陽光透過大片的葡萄葉兒灑在他身上,暖暖的,懶洋洋的,竟不覺得冷了。

“沒想到陸大夫住的地方這般雅致!”

雲水岚低着頭,修長的頸子形成一個優美的角度,讓陸竹青可以看得到她的側臉。她神經專注地看着小小的院落,目光裏盡是狡黠與乖覺。

這是陸竹青第一次認真的看她,乖覺的眸子裏透着安寧,狡黠裏沉睡着期許!寶髻松松绾就,鉛華淡淡妝成,紅煙翠霧罩輕盈,飛絮游絲不定。真真是個精致的女子!

“少奶奶若是喜歡這裏,可以常來,陸某榮幸之至!”陸竹青悠然回道,手上卻沒有停止搗藥。

雲水岚回首,便看向不過不惑之年的陸竹青。

竹葉青的顏色真的和他很相配,如筆墨生花般,淡然而高雅,又少了文人墨客的俗雅之氣,帶着幾分仙風道骨的獨立。雲水岚也是第一次打量這個男子。

每一次見他似乎總是匆匆忙忙,想來自己昏迷時也該是他醫的吧!不覺猜測起他為何留在這維家,他們之間有何淵源了!

“恩,陸先生不必客氣,叫我岚兒便是!我想知道我的毒是如何解的?維清寒為何會昏迷?”

陸竹青聽着維清寒的名字,竟是從這個少奶奶口中喊出來的,竟不覺得不妥,反而非常的自然,微微訝異。

“以毒攻毒,食人魁之毒只能以毒攻毒。大少爺在為你度真氣的時候似乎出現了中毒症狀,老夫對毒知之不多,暫且沒什麽頭緒!”

中毒,不知為什麽,聽着這兩個字,雲水岚內心深處翻卷着莫名的情緒!

“毒?”雲水岚臉色微變,隐隐有些不安。“維清寒中了蛇毒先生都救好了,還怕這毒嗎!”

“少奶奶,少爺何時中過蛇毒?”陸竹青不解。

“不就是那日,我們遇到黑衣人那次,維清寒沒有說嗎?”雲水岚訝異,難道中蛇毒那一次不是陸大夫救的,那是誰呢?

“那次大少爺并沒有中毒呀,大少爺将少奶奶您抱回維家,只吩咐要好好照看着少奶奶您,并無不妥呀!”陸竹青只覺有怪,怕是維清寒的主意,如今為了這雲水岚竟以命相搏,也許有些事還是說開了好!

雲水岚不覺,隐隐有被騙的滋味,心下憤怒,竟被人擺了一道,什麽明樓殺手,什麽見鬼的報複,不過是維清寒的一場游戲吧,哼!

“陸先生,您說的都是真的?”雲水岚确認道,陸竹青淡笑不語,便是默認了。

“好個維清寒,竟然敢騙我!”心中大吼,面色只隐隐透着不悅,想着該如何懲治他呢。昏迷了是嗎,昏迷了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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