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該死的夜
第25章:該死的夜
門吱呀一聲開了,雲水岚應聲走了進來。
“維清寒,咦,你的佳人呢?”左右瞅了瞅,卻兀自好笑地走到了床邊,“喏,忘了還你這個了。”随手将鞭子一甩,丢了過去。
“啧啧,你還好吧!”看見維清寒這樣半裸的樣子,衣衫半解,濕漉漉一片,仿佛剛剛淋了雨一般,斜卧在床榻上,疲憊而狼狽不堪。幹淨的面頰,沁着汗珠,眸子血紅一片,面帶痛楚,卻又倔強地忍着一言不發。
“痛你就喊出來啊!不需要忍着的,反正沒人敢笑話你的!”雲水岚說着自己卻先笑了起來。
“滾!”維清寒咬牙,很恨地想這女人避他不及,這會竟乖乖地不走。
“你要我滾?怎麽滾?要不要你先滾給我看看!”維清寒道,他已經沒什麽力氣去解釋什麽,他也不想解釋這些,浪費口舌而已。
“出來吧!”維清寒冰冷的聲音仿佛從地底下鑽出來的一般,令雲水岚又是一顫,誰?
一個身穿黑色長衫面戴銀色面具的男子,颀長的身軀透着冷冷的氣息,比之維清寒有過之而無不及。雲水岚還沒來得及驚呼,一道亮光閃過,長長的一柄劍已經搭到了某人的脖子上。
“維公子真是好耳力啊!”鬼魅的影子悠忽一晃。
“喂,你是什麽人?”雲水岚不安地問,又遇到刺客了呢,維清寒,跟你一起就倒黴。
“看你們小兩口這麽恩愛,我真是不忍心讓你們分開呢!”略顯清冷地聲音直逼雲水岚心底。
“喂,你是來殺維清寒的嗎?那跟我好像沒有什麽關系?”一點沒有作為人質的自覺,急于跟維清寒撇清關系。
“我管你們什麽關系,既然來了,那就買一送一好了!”
夜深人靜,萬籁俱寂,唯有怪鸱的叫聲凄厲地回響。呼嘯的夜風席卷而來,蒙蒙塵土飛揚,給夜幕籠上了一層昏黃薄紗。暗淡的天幕中僅一輪圓月,大得吓人。
月圓了呢,鑽心的痛楚令維清寒使不上半分力氣,看來人該是有備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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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是一個風聲鶴唳的晚上。
“想必是有備而來,何不報上名來呢!”維清寒冷冰冰地說道。冰冷的寒意早已說明了來意,是敵非友,不用客氣,只是不知何人在針對自己,莫非又是明樓。
“既然維大少爺已經猜到了,又何必多此一問呢!”黑衣人似乎不願再多說什麽,伶俐的劍順勢就要刺向雲水岚,那快如閃電的招式令雲水岚驚怔地閉緊了眼睛,維清寒快速起身,軟劍一滑,擋開了,身子卻無力地靠向雲水岚。
“呃,你?”
兵刃交接的聲響刮得雲水岚耳膜生疼生疼,卻不能離開,以維清寒這單薄的身軀做掩飾,稍一動就先人頭落地了吧!
“維大少爺深中劇毒,竟然還能擋下這致命的一招,是在下小觑了!”說話間已經揮出一掌,維清寒使勁力道才擋開那一劍,此刻早已毒氣逼心,口吐鮮血,靠着雲水岚才不至于倒下去,然這一掌招式凜冽,殺意濃濃,卻不是他能避開的了。
只見雲水岚猛一使力,将維清寒推倒一邊,薄弱的身體試圖迎向那一掌。
紅衣乍現,一襲紅衣勝血,薄紗輕覆,看不清面容,一根銀鞭一揮,阻斷了黑衣人,但掌風依舊掃過雲水岚左肩胛,順勢撞向了床楞。
黑紅身影晃晃,勢均力敵,不過片刻皆挂了傷,黑衣人不願耽擱,借着虛晃一招,避過紅衣人,劍尖直指維清寒而來,卻忽略了身後,一襲白衣滑過,利刃穿透他的左肩。
林慕源随着紅衣人而來,不巧遇到了刺客,此時此刻卻也顧不得紅衣人了。
“哈哈,維清寒,你的命就暫時先留着,我回頭會來取。”黑衣人呼嘯一聲,借着煙霧彈閃身離開,林慕源只能暫且放棄去追。
“來人,維府上上下下搜過一遍,刺客受了傷,應該跑不了多遠!”
吩咐完畢,等煙霧散盡,卻不見紅衣人和雲水岚了。
今夜的維府,燈火通明,大少爺遇刺,大少奶奶失蹤了,所有的人都被集中到了大廳,四處搜索的結果卻是什麽結果都沒有。
清冷的夜再也恢複不了寧靜的本質,稀疏的星子,皎潔的月色,沙沙作響的松林風,和諧而令人不安,不僅是因為剛剛那一幕,還有此時颀身斜卧在一片黑暗之中的白色身姿,鮮血鋪滿成一朵妖異的花朵······
“陸先生,您先看看大少爺的傷勢,維辛帶人去四處查看一下,林少爺已經去追蹤少奶奶的蹤跡了。”維辛說完便轉身離開了,留下陸竹青一抹嘆息。
“大少爺,這赤淩之毒如今已經攻心,怕是——”
維清寒何嘗不明白,嗜血的嘴角如綻放着血蓮一般,“這食人魁的毒性也壓制不住了嗎?”不禁幽幽一嘆。
“陸某不明白,為何少奶奶中了食人魁,飲了少爺的毒血,卻不是呈現兩種毒相互制約的局面,而是沒了蹤跡,除非服了解藥,不然不會如此。”陸竹青就着隐隐地燭光,露出不解的神情。
“莫非,少奶奶本身就是解藥。”
維清寒不明地回頭,“這是什麽意思?”
“陸某的意思是說,少奶奶的身體百毒不侵,即使是一開始中了毒,也會在一段時間內自行消解掉,不會留下任何毒素。”
“百毒不侵?”維清寒喃喃道,他自小因着身體的奇毒而備受折磨,她卻不畏任何毒素,呵呵,怪不得會有人對她下蠱了,“她身上中的蠱呢?”
“解了。”陸竹青輕道,頓了頓又道,“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除非用蠱引将蠱引出,不然蠱是不會自己消失的,但是少奶奶身體內的蠱的确消失了。”
維清寒望向虛空,似乎回想着什麽,他記得有個人說過,雲族有個聖物,名喚聖靈石,是種奇異的東西,說它是死物,卻有靈性,說它是活物,卻不懼任何形态,像水,像霧,像風,可以庇佑雲族後人,世代平安。
莫非,真的有聖靈石?
“清寒,也許少奶奶可以——”陸竹青欲言又止,也許少奶奶的血可以解毒,那麽,維清寒的奇毒也該能解。
窗外,稀疏的蟲鳴響應者此時的混亂和寧靜,維府一處偏院裏,脆羽紅唇微啓,斜倚着一室燭光。
“君一,你太大意了!”手上惹着鮮紅的血液,那是包紮後留下的,床上,是坦露上身的銀面黑衣人,勾起的唇角帶着邪佞。
“你除了會擔心他,還會關心我嗎?”伸手勾起脆羽的細白脖頸,卻被她一手打落了。
“傷口包紮好了,你該走了!”是的,脆羽的心裏只有那個人,而那個人卻永遠不會有她。想着不覺口氣冷了半分,對同門下了逐客令。
“你真的舍得我落入他的手中,舍得我死啊!”君一,江湖上人稱銀面閻王的明樓殺手,此時一副欠扁的表情,欲伸手抱住脆羽,卻被她一閃身躲開了。
“你不走的話,等會他們搜過來你就走不掉了!”脆羽催促道,臉色帶着淡淡的不悅。
“你以為我怕他們嗎?哼,若不是嚴老大,我早就···”君一并未說完,回眸看了眼脆羽,有她在這裏,什麽事都好辦,今天她可以下毒,明天她一樣可以解決了維清寒,只是,嚴老大要的東西還未得到,不急。
“好了,言歸正傳,你今晚沒什麽收獲嗎?”不繼續剛剛的話題,君一開口。
脆羽面色一凝,望向窗外,“你可知那個紅衣女子是什麽人?”
君一驟聞紅衣女,面漏狠厲,若不是那個女人,他已經殺了維清寒了吧,也不會白白挨了林慕源那厮一劍,“下次遇到她,我定将她碎屍萬段。”
“行了,若不是她,你就犯下大錯了。”脆羽面色寒厲,冷冷道,“你如果殺了維清寒,公子定不會饒了你的!”
“呦呦呦,小美人生氣了,你還真是了解嚴老大啊!哈哈···”君一笑得張狂,毫無顧忌地扯到了傷口才停了下來。“呃,好了,她害我受傷,我該謝她不成。”
脆羽不見笑臉,想到公子,她總是很心疼,疼得撕心裂肺,疼得無法呼吸。
“你該想想怎麽跟公子解釋才好!”
“解釋?解釋什麽?解釋你為什麽給維清寒下毒?解釋你設計成了他的女人?”
“哼!”脆羽冷哼,若不是為了公子,她豈會落得如此境地,下毒,不過是将計就計罷了,而且是她下的毒嗎?詭異地笑自嘴角輕盈一展,借着迷蒙的燭光,有着穿透虛空的誘惑力,竟令君一晃了晃神。
“女人!”不免一嗔,“我走了!”
脆羽垂下星眸,望着淩亂的天宇,心竟然無法平靜,維清寒借着最後的力氣阻去君一襲向雲水岚的劍,雲水岚借着力道推開維清寒承受君一的狠厲一掌,那會是沒有感情的兩個人嗎?是相互憎恨的兩個人嗎?明明在意着,卻相互折磨着,這也正好和她的意不是嗎?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她了
明眸一閃,想到了什麽,婉婉透出一副小女人的姿态。
書房裏,維清寒看着那雙清澈的眼睛,沒有絲毫雜質和虛僞,亮晶晶的就像天邊的星子,耀眼而明亮。卻為何那顆心總讓人看不透呢!
光陰如白駒過隙,繁亂的現實中,人人在苦求一絲短暫的靜好。只是無奈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