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心會痛嗎
第38章:心會痛嗎
維清寒憤怒她的欺騙,這種濃重的壓抑促使他來到了她的小院,走進她的卧房,借着月光的清輝看着她面含淚漬,白皙的面頰盛放着帶刺的紅蕊,她的到來該是怎樣的安排,她給的傷害那麽深刻,為何他還是狠不下心放她離開,或者讓她死!
手不自覺地扼緊她的喉嚨,漸漸地使力。
“唔~”雲水岚奮力地掙紮卻只是徒勞,看着他染血地眸子,那一種悲憤令她心驚。
“雲水岚,你就這麽不想跟我扯上關系,不想生下我的孩子。”他的每句話如地獄裏傳來的一般,令雲水岚毛骨悚然,不禁顫抖着身軀,或者因為那痛楚,窒息的痛楚,撕心的痛楚令她不覺發顫,驚怔。
“你要讓我痛苦?好吧,我是很痛苦,但是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我偏要跟你糾纏,偏要你生下我的孩子!”他赤紅地眸子掩不住的痛楚,大手一揮,松開扼住她喉嚨的手,她的衣物已經碎成一片一片了。
“維清寒,你又要羞恥我嗎?”他知道了,知道迎春閣那一夜是跟她一夜春宵,知道了更好不是嗎,他親手殺掉了自己的孩子,他會痛不是嗎,為什麽她更痛了呢?
“你要的就只是具殘敗的身體,你以為我會在乎嗎?”她裝作很冷靜,淚水卻已經濕了眼眶,她的心怎麽才能不痛呢。
維清寒悲怆一笑,諷刺道,“是啊,你根本就不在乎,不會痛,因為你沒有心!”
“我沒有心?沒有心的是你還是我啊!”雲水岚冷然得抿緊了唇,薄語淡然。
“明明是你?你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懂!”仿佛一瞬間壓抑的痛楚都決堤一般,肆意的宣洩着,“我求父皇賜婚,不過是為了得到他的關注,為了知道她心底的那個女子,那個理由!為什麽,為什麽你們都不懂,你不懂!”
看着她止不住的淚水,他突然變得躁動起來,“是,我是不懂,我不懂你為什麽那麽愛你的父皇,卻忍心傷害我的父母,不懂你那麽憎恨我卻還有讓你父皇賜婚,你那麽虛僞,那麽做作,你有什麽資格責備我的不懂!”
“我怎麽敢責備你,我不過是你的玩具,怎麽敢責備你呢!”她倔傲地看着他的眼睛,強迫自己不去轉過頭去,堅定地說,“我在你心裏根本什麽都不算,跟在他心底一樣,什麽都不是!”
他,是說誰?從她口中說出來,竟令他嫉妒。
“為什麽你們都折磨我,為什麽?明明我跟他沒關系,明明我什麽都不是,我幹嘛要執著得到他的寵愛,幹嘛執著地想要知道他心底的人是誰?幹嘛要為此而嫁給你,為什麽要任你羞辱我,任你折磨我!”
一直以來,她總是存在與自己的世界裏,她的開心難過,她的悲憤仇恨,她的不解無助,從來不曾讓外人知道,她肆無忌憚地笑,肆無忌憚地做自己想做的,結果總是傷害了別人,傷害了自己。這些沉重在心底盤亘成蜿蜒曲折地即将發黴的黑暗,逼得她即将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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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你說這些就可以消除你所做的,你太天真了!”維清寒逼迫自己忽略她的眼淚,她心底的無助,她憤怒的言語,不顧一切地撕裂她的身體。
“你們就是混蛋,都是混蛋!”痛楚漸漸蔓延着,蔓延到心底,一片悲涼。
“混蛋?堂堂公主竟然也會說髒話!”他不停止地索取着,深刻地嵌進她的身體,這便是那種熟悉的感覺,他竟然會相信了脆羽的一片之詞,明明他對她沒有任何感覺。他竟為此失去了一個孩子,冷硬的心再也無法堅持,那爆炸的情緒持續着。
她抿緊了唇不語,忽略那莫名的騷動,任由他為所欲為,卻不動半分,他粗暴地索取,她感到可恥,竟會感到愉悅的情緒。
“為什麽不說了,繼續啊!”維清寒挑逗着她,恣意地欣賞着她的無可奈何。
“說什麽?”如低喃一般,酥酥麻麻的,這是她的聲音嗎?
“明明很喜歡,為什麽裝着很痛苦,你就真這麽做作!”維清寒嘲諷道,卻未停下動作。
“你!”不想看他得意的臉孔,欠扁的表情,她氣憤地握緊了拳頭,既然不能反抗,她為什麽要反抗,她手臂微伸,攬上維清寒的脖頸,長腿攀上他的腰身,仰起頭,吻上他的唇,他血紅的眸子盈滿了驚訝,笑,深不可測。
不過是一夜春宵,紅房帳暖,外面是鋪天蓋地的黑暗中透着盈白的月光,隐隐地,有個模糊的影子,透過樹縫看着這一切,嘴角抿緊,握在胸口的手不自覺地微顫。
原來,她是會心痛的,向晚悲怆地離開,身影在夜幕中顯得蕭條而無所。她不該存着僥幸,怎麽會因着他的一切而受到幹擾呢,“維清寒,我要的不是你,而是那個人!”
待房間裏一片安靜的時候,已是天将亮了,雲水岚用被褥裹緊了自己,仍舊覺得冷,而維清寒得意地望着她失魂的表情,竟有些怒。
“你再怎麽厭惡,你仍舊逃不開,不是嗎?”他赤裸的胸口起起伏伏,嘴角微啓,雲水岚并未聽見他在說什麽一般,幽幽然然。
“你總是這樣嗎?沒有情,沒有心···”
他一縱身,壓在雲水岚身上,強制地扭過她的頭看向自己。
“你說呢?要不要我将心挖出來看一看!”壓制着她的手一轉,手中竟多了把匕首,那是從她枕邊摸出的,她一直都在防範着吧。
銳利地刀鋒在黎明前的黑暗裏散着寒光,月光慘白,一聲劃破肌膚的聲音刺得雲水岚耳膜生疼,接着一滴滴地鮮血垂落到她的臉頰上,散發着血的腥味,在安靜地空氣裏彌漫着。
“你瘋了嗎?”雲水岚欲起身,維清寒竟然會刺自己,竟然會傷害自己,這讓她感到害怕,即使她那麽憤怒地想讓他痛苦,恨不得他死掉,但是看到那一滴滴地鮮血從他身體裏流出來,她卻害怕了,害怕他會這麽輕易地就死掉,想來上一次陸先生要她用血去救他時,她為什麽會如此輕易地便同意了,她不想他死,一點也不想,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心底似乎很強烈的不想他死。
難道她不恨他了嗎?不,她恨,她依然很,可是為什麽恨不得他死的人見到他真的會死時竟然害怕了呢?
維清寒看清了她眼底的疼以及那些複雜的情緒,那濕潤的淚痕劃過帶血的臉頰,變成一條血紅的河流縱橫,他勾唇淺笑,“你也會疼?”
“我不痛、不痛、不痛···”她重複着,不知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維清寒聽。争紮着想要坐起身,卻掙不過維清寒的力道,不禁羞惱,“你放開我!”
“放開?哪有那麽輕易?”刀鋒一轉,尖銳的匕首已經滑過了雲水岚胸口,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那薄薄的刀片割裂自己的肌膚,撕拉的聲響令她睜大了眸子,她不再動,就那麽看着他,安靜地,沾濕了眉睫。
吱呀一聲門響,綠衣出現在門口,随着一聲,“少奶奶,該起床了~”訝然而止。
“大少爺,您?”看着那柄匕首刺在雲水岚的胸口,綠衣尴尬焦急萬分,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裏,愣愣地瞅着。
“滾!”
綠衣不敢怠慢,看着維清寒胸口依舊流着的血忍不住驚懼。
“大少爺,少奶奶,奴婢,奴婢這就是去請陸先生過來!”急忙忙地奔了出去,過門檻時差點沒摔倒了。
維清寒盯着雲水岚胸口嫣紅的血漬,那紅心一般的紅印,調笑道,“看到心了嗎?這就是你的心!”他冰冷地語言在三九暑天裏顯得異常地冰涼。
“瘋子,你為什麽不直接刺死我!”如果死了,就不要承受這麽多了。
維清寒不理會她,徑自在傷口上圖了些金創藥,貼上一塊錦帕,摸出一件黑色的錦袍,任由那血漬浸滿,卻看不到鮮紅,緞帶在腰間搖晃,随着主人傲然地離開。
綠衣帶着陸竹青趕來,卻也因着男女授受不親而由綠衣幫忙處理了傷口,便迅速離開,大概去了維清寒那裏。雲水岚望着窗外,那遙遠而迷蒙的天空那麽炫目,她卻不可觸及,伸了伸手,就連陽光也顯得那麽奢侈呢。
書樓裏,維清寒徑自卧于矮塌,死在假寐,卻又蹙緊了眉頭。
“出來吧!”好好地一個午後便這樣被打擾了。
樂十三一臉欠扁地悠哉樣從窗外躍進書樓裏,一襲青色錦帕微攝于陽光的光澤,隐隐發亮,眉宇間卻似有着微微的疲憊,似是從很久的地方趕來,又是追逐着什麽即将離開。
“維清寒,你轉型了,不過別說,這一聲黑衣穿得,還真是有個性!”
“這麽多天,你去哪裏了?”該死的樂十三,一聲不吭地就跑了,似乎沒看到她親愛的妹妹的那些好戲呢。
“說來話長了!”樂十三笑而不語,将袖口的一折紙張摸了出來,“看看這個再說!”
黑色的筆墨淺淺勾勒,秀氣而端莊,竟是一首詩——
斜光照墟落,窮巷牛羊歸。/野老念牧童,倚杖候荊扉。/雉鴝麥苗秀,蠶眠桑葉稀。/田夫荷鋤至,相見語依依。/即此羨閑逸,悵然吟式微。
不過是對尋常夫妻。油鹽醬醋,男商女織。日複一日地這樣生活,庸庸碌碌,直到兒孫繞膝。維清寒看到此處,竟不覺豔羨而惆悵起來,悠悠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