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一兮執念
第52章:一兮執念
蘇府後花園,假山流水,小橋叮咚,夏風暖暖,別是一番風景,但此時似乎不是賞景的時候,雲水岚僵硬地窩在那個人的懷裏,全身發顫,這一切都是陰謀,一個大陰謀。
“是你?你為什麽要這麽做?”雲水岚低低道,沒什麽力氣反駁或者發火,全身軟弱無力。
清晰而冷硬的輪廓微垂,掩下眼眶的暗影,睫毛微眨,眨落那一絲的殘留的冷厲,清冷的聲音如此時的空氣一樣,“別把你相公想得這麽壞,我也只是漁翁得利罷了!”
雲水岚并不懂什麽漁翁得利,聽着那意思似乎還有別人,是蘇丞相嗎?但是她已經沒有力氣去思考,沒有思維可以任自己整理了,突然有些淩亂,有些頭疼。
“我就要死了嗎?”她突然開口,口氣帶着濃濃的悲哀。
維清寒怎麽會不懂她在說什麽,勾起唇角,似乎這樣才能排解心底那一絲絲的涼意,死,他怎麽會那麽輕易的讓她死掉呢!
“我不會那麽輕易讓你死的!”他說的很輕,輕得雲水岚只覺耳朵前吹起一陣微風,便一晃而過了,她真的快要死了呢。
“記得,你還欠我一個孩子。”這感覺多麽凄涼,就算死也無法逃離維清寒給予的枷鎖啊,那就還啊,如果,她還有時間的話!
兜兜轉轉,雲水岚已經不知道自己被帶到了哪裏,是不是還是蘇丞相府,還是到了維清寒的居所,總之,都與她無關了呢。
這是個郊外的居所,是維清寒及冠之年來此居住的園子,不如皇親貴族的府邸華麗,也不如維府那麽廣大,但是為了清淨,便于夏日游獵,占地面積不小,修飾簡潔樸素,帶着豁達的風格。而最南邊辟出一處典雅秀致的地方,是供維清寒賞花納涼的。
一池碧蓮蕩漾,微光粼粼,映着夏日時光缱绻,幾尾錦鯉躍然而動。池旁有一暖閣,仿照南方秀麗的風格修築,似亭非亭,似閣非閣,三面垂簾。
維清寒将雲水岚抱到暖閣裏,石桌上已經擺了幾個小菜,兩副碗筷,一旁熱着溫酒。
“這是要做什麽?”回來時睡了一會,似乎稍稍恢複了下些力氣,雲水岚淡問。
維清寒坐在對面,悠閑道:“你睡傻了嗎?不會餓嗎?”
雲水岚見桌上菜色清單簡單,該是和自己口味的,突然有些百感交集。她和維清寒從始至終都沒有好好坐下吃過一頓飯吧,要不貌合神離,要不針鋒相對,而突然的這麽一天,她似有些不習慣,而且這天還是臨着她快要死掉了,這麽始料未及,有些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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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似乎從來沒有這樣過呢!”
維清寒給自己倒了些酒,溫潤的手指握着白瓷杯,悠悠道:“我們很難站在同一立場上不是嗎?即使是你嫁給了我,心底想的卻還是那邊。”
“是啊!”雲水岚不覺心底悲怆,也為自己倒了杯酒,仰口灌了進去,那辛辣的味道立刻竄進喉嚨裏,襲擊着感官。
“想,不過是自己的執念罷了!”她又繼續絮絮道:“我不過是想引起父皇的注意,想要她給我一些停留的目光而已,這才任由母後利用,求父皇賜婚嫁給了你。”
雲水岚又灌了些酒,胃部有些灼熱的燒痛,卻仍舊想将心中的郁結說出來,壓抑了太久太久了,太累了。
“我從來沒有想過傷害你們,卻不知道為什麽總是會受到傷害,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麽父皇會對我漠不關心而已,為了一個答案卻不惜失去了自己。”
維清寒難得聽人家說心裏話,這會兒聽着卻并不排斥,他早就聽林慕源說了,心底沒有任何情緒,聽她自己一說,卻不自覺的有些勾起了情愫。
“你找的答案了嗎?”他輕聲問,心底似乎隐隐明白了什麽,他記得那封信,去她房間無意間看到的那封信,那是答案嗎?
“答案?哪有什麽答案?不過是一個女子罷了——因為一個女子。”又咽了口酒,才繼續道:“原來,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女兒,我不是不是的,所以他才會對我漠不關心,這樣的答案你滿意嗎,滿意嗎?”突然就将火燒到了維清寒身上,而她自己卻不自覺。
她不是他的女兒,難怪連姓氏都不一樣了。維清寒不理會醉意朦胧的雲水岚,搖着酒杯好笑,滿意?他當然滿意!他那麽憎恨的母親被她害死了,他那麽疏離的父親也因她而死,甚至無辜的清明也受到牽連,這樣的結果他怎麽能說不滿意,她真的很厲害,不是嗎?
“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女子?”他想問的是她,亦是那個她吧。
維清寒懾人的眸子斂着莫測的光華,慢慢飲盡杯中的酒,過了半晌才緩緩開口道:“你自己選擇這樣的路,後悔嗎?”
醉意朦胧,雲水岚擡眸望了望暖閣外的池面,面色帶着一抹笑意,“不後悔。”她為什麽要後悔呢,她已經知道答案了不是嗎?雖然這答案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但是,她不後悔,即使傾盡所有,她也不會放棄心中的這一絲執念吧。
回眸,悠悠地對上那雙赤色的眸子,輕輕啓唇,“對不起!”
維清寒似乎看到了,又似乎什麽也沒看到,總之,他什麽也沒有說,然心底卻微微顫動了,對不起,一個“對不起”可以付出兩個人的生命嗎?一個“對不起”可以換回失去的親情嗎,一個“對不起”到底值多少的重量,只是一個“對不起”。
他可以不接受嗎?他也該說聲對不起嗎?
“現在,你想逃開了嗎?”
雲水岚苦笑,“我不能讓對我最親的人有事,他疼我,愛我,我怎麽可以讓他出事呢?”她說的是樂靖宇,他知道。
她以為自己離開蘇杭就沒事了嗎?她似乎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了?赤炎國太子是她一個人就可以應付的嗎?她還真是天真!不過,既然她那麽有心,他為什麽要阻止呢?他樂得幫忙,只要,得到他想要的。
“我要怎麽做呢?我該怎麽做呢?”雲水岚突然沉默了,因為她并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才能幫到自己的哥哥,她覺得好無力。
維清寒突然放下手中的酒杯,上前一步應道:“我可以幫助你!”
“你?”雲水岚伸手指了指他的臉,赤色的瞳眸因為酒色而灼灼奪目,竟令雲水岚有片刻的暈晃,她醉了,她這麽想着又好笑起來,“你怎麽可能幫我呢?”
看着她醉酒的憨态,他知道說什麽她都不信,那就走着瞧吧,“太晚了,有話明天再說吧!”
明天,明天她還會活着嗎?擡起手腕,看了看那抹紅線,就像維清寒的赤眸一樣懾人心魂,心陡然一沉,“明天?”
維清寒突然上前,攫住她的紅唇,雲水岚一驚,桌上的酒杯傾倒,杯中酒撒了出來,潑到桌上,緩緩流下。想要推開他,卻赫然發現自己全身凝不起一絲力氣。
“啪”一聲,白瓷杯落下,跌碎在地。維清寒長臂一攬,将雲水岚軟倒的身子摟在懷中,松開她的紅唇,笑道:“即使只有明天,你也要記得你欠我的!”說罷抱起她,走出暖閣,來到早已準備好的卧室,将人放到榻上。
不知是酒的作用,還是毒的作用,亦或是維清寒吻的作用,雲水岚突然胸口郁結,胃部灼痛,竟一陣幹嘔,本就沒吃什麽東西,喝進肚子裏的酒水全數吐了出來。而維清寒眸子一寒,聲音冷飕飕的,“我的吻就這麽讓你厭惡嗎?”
雲水岚臉漲得通紅,卻是使不出半點力氣,眼睜睜地看着他利落的翻起身,剝光了她身上的衣服,手指滑過裸露在空氣裏的肌膚,帶着莫名的戰栗,但是胸口還是不舒服,胃部隐隐燒痛着。
“縱使你再厭惡,你卻不得不安分地躺在我的身下,縱使是懲罰,我也不會那麽輕易的饒恕你。”維清寒說完,手一揮,紗帳落下,春光旖旎,任雲水岚再如何掙紮,那因醉酒而懵懂的腦子也掙脫不了了。
奇異的酥麻感覺迅速傳遍全身,引起陣陣顫栗,雲水岚渾身不能抑制地開始發燙,需求的欲望令她難耐而痛苦,蜷縮着身子卻仍舊無法解除半分,喘着粗氣,眼神氤氲着情欲,不可遏制。
“你,你做了什麽?”
“只是增添些樂趣而已!”維清寒興致盎然地抱緊她,不住挑逗,卻絕不碰她最饑渴的地方。即使經歷了親密,卻仍舊懵懂而不自知,燥熱令人痛不欲生,卻又不知該如何解除。她本能地偎緊他,再偎緊一點···
終歸是臣服在他的身下,終歸是青澀而幼稚許多,那幕幕耳語,說不含情愫,該是怎樣的自欺欺人呢,但是誰懂?是帳外的燈燭,還是房外的清風,亦或是池裏的睡蓮,還是蓮葉下的游魚呢?
時間已經恍然而過,約莫半個年頭了,他們竟然還是幼稚地互相傷害着,該如何解禁彼此不安的心呢。
“求我···”維清寒低啞着聲音,雙唇貼在她的唇畔,眸中是不容錯過的急切與固執。
“維,維清寒···”雲水岚心裏一顫,心底某個地方豁然打開,禁锢的柔情沖破理智的阻隔洶湧而出。她回轉身軟弱地攬住他的臂膀,顫着聲音,“求你···”
維清寒眉目輕挑了下,早已沒有蕭蕭素素的神情,帶着幽邃的目光,沉沉地觸動着心底的思緒,絕豔地一笑,埋入旖旎的夢境裏,但雲水岚的夢似乎并沒有結束,帶着焦灼的欲望和灼熱的痛楚,相互交織着,碰撞着,有種痛不欲生的味道···
兩具赤/裸的身體交纏,放縱,彼此的心卻不知是近是遠。窗外那如銀盤的滿月,散發着柔和的亮光,普照着屋裏的一切,仿佛是在嘲笑,似乎嘲笑完後便是準備某一日的痛苦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