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所謂天助我也

時近年底,這天許擐正在家裏打掃衛生,突然接到了他表哥的電話。

說自己在這邊的工作告已經一段落,下個月就會調回來并且升職。

許擐表哥有些遲疑:“ 小擐,哥實在是不好意思,有點突然。

但是。。。嗯。。這樣。。。小擐,你現在能先找房子看看嗎?”

許擐早在表哥開口的時候就意料到了,他當然不會去怪表哥:“ 哥,你不用道歉,

這本來就是應該的,我在你這付便宜房租住了兩年,是我該謝你。

再說還有一個月,找房子又不難。等你回來我還請你吃飯呢!”

許擐表哥聽他這麽說還是連連抱歉,說應該自己來請。

他們又聊了幾句,許擐挂了電話後看看住了兩年的房子,癱在沙發上長長地嘆了口氣。

怎麽說住了兩年也還是有點感情了。

不過本來就是別人的房子,當然要遵循物主的意見。

其實要是以前許擐和他表哥完全可以一起住。

但是他表哥在那邊找了個女友,打算明年就結婚。

許擐當然不可能去打攪他們的二人世界。

反正還有一個月,時間足夠,現在開始找房子完全來得及,等明年五月就可以搬到新家去了。

許擐找房子這事誰也沒告訴,連自己爸媽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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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反正也租不了幾個月,到時候搬新家前再跟父母說。

然而找房子的事并不如他想的那麽順利。

公司附近的房子全都住滿,甚至有些還違規改建成了群租房。

地鐵口附近的租房就更不用說。

許擐為這事焦頭爛額,這段時間天天沒事就上網找中介,看租房信息。

兩周之後終于讓他找到一家離地鐵口稍近的房子。

不過離公司還是遠了點,要轉兩條線,還得和人共住。

但是一想也住不久,也就這幾個月辛苦點早起,馬上就能有自己的家了。

但是,許擐遺忘了一個大麻煩。

這天晚上許擐在家裏收拾東西。

住了這麽久,即使許擐不是個喜歡亂花錢的人,也還是添了不少雜七雜八的零碎物品。

他把稍重的大件些的物品,可以先寄放在表哥這的和重要的物品,以及衣物和一些生活必需品分好類。

這樣到時候搬起來也不會丢三落四。

他正收拾衣櫃裏冬天要穿的大衣,就接到宋跡的電話。

宋跡說他剛應酬完,離許擐家不遠,現在順路過來看看。

沒過多久就聽到室內對講機響起來。

許擐放下手裏的事,到玄關那應了。

一分鐘後就響起敲門聲。

許擐給他開了門拿鞋,宋跡穿着黑色男士長款風衣,更顯得高,他身上有點紅酒味和女士香水味。

許擐像被他堵在門口一樣,吓了一跳,退開幾步。

他又皺皺鼻子,仔細聞了聞,想着應該是女助理用的那款。

宋跡穿鞋進來仔細一看,發現這屋子比平時亂,像在收東西。

他覺得奇怪:“ 擐擐你這是幹什麽”

“ 哦,我表哥要回來住,我下周就得搬了。”

許擐邊朝卧室走邊回他。

“ 嗯 ” 宋跡奇怪:“ 你要搬家不事先跟我說一聲”

“ 這有什麽好說的,到時候再告訴你不就好了。” 許擐不以為然。

宋跡無奈:“ 你房子找好了 ”

“ 廢話,不找好我怎麽搬。”

“ 在哪”

許擐把地址告訴他。

宋跡一聽,沒說話,他覺得地方不太好。

他坐在沙發上,手指開始敲茶幾。

過了一會兒,他語出驚人:“ 要不,你搬過來跟我一起住吧。”

許擐手上那件棉衣沒拿穩,掉在地上。

“ 啊?” 他長着嘴,只發出一個單音節。

“ 我說,搬來跟我一起住。” 宋跡看着他,神情認真,不是開玩笑。

“ 反正你不是說明年五月新房就能住,幹脆來我家住,省的租來租去麻煩。”

許擐傻站着:“ 不不不,” 他慌亂地擺手,“ 不不好麻煩你,再說我已經交了定金。”

許擐撒謊,其實他跟本沒交定金。

就租幾個月,他跟房東說好到時候一起給了就是。

宋跡可不管他那麽多:“ 不,麻,煩。”

他癱在許擐家的沙發上,拖長了聲音閑閑的說。

“ 擐擐,我們兩什麽關系,哪裏會麻煩。”

宋跡看着許擐笑。

“ 定金交了就交了,去我那住不是更省錢環境肯定也好。”

許擐怎麽可能同意。

他想随你怎麽說,雖然你也是好心,真拿我當兄弟。

但是刀架在脖子上我也不能答應你。

因為你拿我當兄弟,但是我對你可一點都不單純。

小紅帽引狼入室自己還不知道!

許擐就是不松口,說自己毛病多,還夢游,不愛洗澡洗襪子。

呵,宋跡信他就有鬼了,高中一起住了一年多。

從沒見他夢游,寝室五個人數他最有潔癖傾向,衛生也一向是他打掃的多。

宋跡一開始只是有點不忍心看許擐住的不好。

而且想到要是跟別人合租肯定不方便,自己這小半年就沒法來找他蹭吃蹭喝。

建議提出來的時候自己也不是沒有猶豫遲疑。

畢竟他好幾年沒跟人同居過,早就習慣一個人住了。

如果對象不是許擐,他根本不會開口。

讓一個人入侵自己的生活,進入專屬的私密地盤是需要那個人跟自己有足夠默契的。

宋跡覺得他跟許擐合拍的很,他回國不久朋友圈都在國外。

國內除了許擐他們幾個,都是生意場上的面子朋友。

今天利聚稱兄道弟,明天利散就能翻臉。

真要論起來,許擐和他最交心。

再說許擐也住不久。

而且許擐做飯也好吃,人長得又好看,跟自己也無話不說。

安靜的時候又很安靜,鬧騰的時候也可以鬧騰。

本來許擐不答應宋跡也不會堅持。

再好的朋友你倒貼好意上去他不領情,也很失面子。

然而現在宋跡想想覺得和許擐住幾個月應該會很不錯。

加上許擐一直推三阻四,好像他是什麽麻煩一樣,豈不是不拿自己當朋友。

宋跡倔勁一上來,別說九頭牛,九百頭牛都拉不回來。

他将臉一沉,擺出高位者的姿态,眼神也陰了下來。

聲音冷冷,語速刻意緩慢的:“ 擐擐,你就是不答應,是不是 ”

這些施壓的技巧他實在是掌握地很好。

房子裏的氣氛一下就變得僵硬。

許擐站在宋跡冷冰冰的目光下,确實是害怕。

他不明白怎麽會因為這種小事就觸到宋跡的逆鱗,讓他突然就變臉。

這還是他們重逢這麽久以來他第一次看到宋跡生氣。

其實應該說,這就是許擐第一次見到宋跡這樣可怕的一面。

因為高中的時候他也從沒見過宋跡發脾氣。

而且即使宋跡身份不同以往也沒從拿出這樣的姿态對待自己。

許擐很怕惹宋跡不高興,如果這次傷了宋跡的面子,以後兩人疏遠就再也不會來往了。

好不容易才關系融洽又達到微妙的平衡。

許擐想自己是不是真的過分了,宋跡明明是好心好意,他還不願意領情。

他又急又害怕,也不敢去看宋跡陰沉的眼睛。

馬上就自己打臉,低着頭慌忙答應:“ 不是,不是,我答應。”

宋跡面色稍微緩和下來,然而還是沒什麽表情,只淡淡地:“ 嗯,什麽時候搬告訴我。”

“ 好。” 許擐聲音低低的,掩飾自己難過的情緒。

雖然是答應了,可是過程如此不愉快,氣氛多少是尴尬。

宋跡也沒再待,說句晚安就回去了。

然而走出許擐家的門他臉上就開始露出微笑。

果然許擐吃硬不吃軟,以後就得這麽治他。

宋跡哪裏知道許擐只是在乎他,要是換了其他人這樣,許擐也是不會服軟的。

他踏着月色心情愉悅地歸家,可憐門內的許擐還一個人坐那不安。

許擐很後悔,早知道最後還是得答應,為什麽自己非得惹宋跡生氣。

他想着要不早點搬,顯示出點讨好的誠意。

。。。

愛情這種東西,就像兩個人在博弈。

結局早己注定,誰先動心誰就輸。

單憑這一點,許擐就永遠都要輸給宋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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