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所謂裝瘋賣傻
然而離唇兩厘米的距離，宋跡卻停住不動了。
因為他突然間醒悟，覺得自己荒謬至極。
呵，他輕笑一聲。
其實真跡就收藏于家中，或許正窩在沙發上等自己回家。
為什麽要屈就在酒色場所品嘗贗品？
誰都比不上許擐，即使再怎麽相像。
既然自己心已經亂了，為什麽不回去驗證？
雖然是多年朋友，但也不能排除一時動心的可能。
宋跡想通，丢開少爺的下巴，拿起他手裏的酒杯。
把酒全倒在自己放在一旁衣物上，抄起衣服，扔下一句家裏有大事，匆匆離去。
少爺看得目瞪口呆，其餘人也是不明所以。
司機開着酒味彌漫的卡宴載宋跡回家。
一路上他想了很多，覺得許擐可能也是喜歡自己的，比如他總是容易對着自己害羞，比如他會刻意等自己回家，比如他總遷就自己。
而且今天早上兩人那事，許擐的反應看起來也不自然。
宋跡急于找點證據來給自己信心。
卡宴在深夜空曠的馬路上疾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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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門口時已是深夜十二點，宋跡穿上沾酒的外套，朝司機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開門。
又将手臂搭在司機肩頭，做出一副爛醉使不上勁的樣子。
他的司機雖然感到莫名其妙，但還是配合着。
許擐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午間無聊的電視劇。
他擡頭看鐘，已經十二點了。
宋跡已經很久沒這麽晚還不回來，他有點擔心。
正想打個電話給宋跡的司機，門口就傳來動靜。
許擐急忙忙穿上拖鞋跑過去開門。
誰知門一開鋪天蓋地的酒氣沖面。與此同時，一架高大的軀體沉沉地壓過來。
許擐被壓得一個趔趄，連連後退。
宋跡身後的司機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急忙丢開挂在肩上的手臂。
“哎呀，宋總喝了不少，現在醉成這樣，麻煩許先生今晚辛苦，照顧一下。” 他裝出慌慌張張的樣子。
“ 哦！車門還沒關! 我去停車先。” 他轉頭就跑。
許擐：。。。
走這麽快，本來還想讓搭把手。
宋跡真的是靠着自己強大的自制力才止住了嘴邊露出來的笑。
他覺得黃司機真是機智伶俐地很!
許擐這邊覺得他快要被宋跡給壓傻了。
他嘴裏不停地喊着宋跡，除了醉漢兩聲無意義的輕哼，再沒任何反應。
唉，許擐長長地嘆氣，拖着宋跡深一步淺一步地往沙發那挪。
短短幾十米，走走停停，挪了足足七八分鐘才終于挪到。
許擐已經滿身是汗，喘息不停。
他将宋跡丢在沙發上，起身想去給人沖杯熱牛奶解酒。
還沒能站起來就被拽住了手腕。
身後傳來的力量帶地許擐猛然載倒在宋跡懷裏。
砰地一聲，兩人都痛呼出聲。
許擐早已耗盡力氣，現在又頭暈目眩。
還沒搞清楚情況天旋地轉間就被宋跡壓在身下。
醉酒的人身體格外沉，許擐掙脫不開，帶了點力氣拍宋跡的臉。
拍了兩下就被他一把捏住了雙手。
宋跡這時心想，要是不喜歡我就會推開，要是喜歡我就舍不得推開我。
他的嘴唇目标明确地壓下來。
許擐吓懵。
這發展完全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宋跡的嘴唇又濕又熱又軟，貼住許擐的嘴研磨，沒一會就開始啃咬。
許擐全身發熱又沒有力氣，只能唔唔地叫着，雙手擋在宋跡胸前推拒。
宋跡親得起勁，沒在意他這點小力氣。
他的舌頭伸進去勾住許擐的纏住攪弄，嘴裏的酒氣沒身上的大。
許擐簡直要懷疑他是裝醉了。
然而宋跡迷糊的表情，身上的酒氣，潮紅的臉看上去又不是那麽一回事。
他的舌頭越發深入，似乎想要捅進許擐的喉嚨。
許擐看他越來越不像話，他腦袋裏也開始缺氧，一時情急咬住宋跡的舌。
宋跡吃痛，離開幾分。
許擐趁機用力将他推開。
宋跡心情複雜，原來許擐不喜歡我，是我在自作多情。
然而他沒臉承認自己裝醉賣瘋，也沒勇氣向許擐道歉。
他害怕一旦承認，許擐以後會躲着自己，會疏遠他，到時候兩人連朋友都不能做。
嘴裏的血腥味席滿口腔，宋跡低着頭掩飾自己臉上失落的表情。
順勢裝作意識不清一般含糊地摸了摸許擐的臉，輕輕叫了聲:“ 倩倩。” 滑倒在地毯上。
許擐: 。。。
醉鬼，認錯人還亂親。
許擐撇撇嘴，壓下眼中湧起的澀意，負氣一般任宋跡躺在地上，轉身去廚房給他沖牛奶。
宋跡見許擐離開，苦笑地擡擡嘴角。
呵，倩倩，鬼知道是哪個倩倩。
他倒是還想叫聲擐擐呢？
宋跡用被咬破的舌尖舔舔嘴唇，有些疲憊地閉上眼。
許擐手腳麻利地沖好牛奶返回來。
他看宋跡沒意識地睡在地上，又一時心軟，也不去拍醒他。
蹲下身來，扶起宋跡的上半身靠在沙發腳邊，将他的頭貼在自己胸口。
喂宋跡喝完一杯牛奶。
宋跡心情複雜，他知道許擐一向刀子嘴豆腐心，
然而直到今天才突然覺得他的溫柔不好消受。
許擐本想扶宋跡上樓睡，雖然屋子裏暖氣足，但到底是大冷天。
然而宋跡實在太重，他試了幾回都沒能摻起他。
宋跡又沒醉，他只是不好受，想多跟許擐粘一會兒。
現在看許擐被自己折騰的滿頭大汗，總算還有點良心。
裝作稍微清醒，含含糊糊地嘀咕幾句，随許擐上樓。
許擐好歹将宋跡扔到床上，也沒力氣再去伺候他，鞋也不給人脫，拿被子一悶，走人。
宋跡：。。。
他在黑沉沉的房間裏嘆了口氣，聽許擐走遠關門進了自己房間，爬起來去洗手間清洗。
宋跡已經在洗手間待了四十分鐘。
他心亂如麻，一時覺得松了口氣。
既然許擐不喜歡自己，那正好，也不用彎了。
可以繼續他喜歡女人，今後結婚生子的正常人生。
一時想起自高中時到如今與許擐之間的點點滴滴，又心裏憋悶，悵然若失。
今晚這事其實是當局者迷，如果有人旁觀一下就能看出關鍵。
要是兩人直接挑明了說，這事就皆大歡喜。
然而宋跡其實也怕，他不僅糾結震驚于自己突然喜歡上個男人，
心裏深處也還是不信許擐同樣會喜歡自己。
所以只敢借酒醉試探，不願意魯莽。
今夜兩人都注定無眠，許擐被宋跡那樣壓在身下親吻，
也是心緒難平，閉着眼熬到了天亮。
第二日清晨，皆頂着厚重的黑眼圈，一打照面都不太自在。
宋跡：“早。”
許擐：“早。”
宋跡：。。。
許擐：。。。
兩人自同一桌吃早飯至出門上班前，沒說過一句話。
偶爾視線相對，也慌慌張張地轉頭，手上找些什麽亂起八糟的事掩蓋心虛。
宋跡心虛昨晚強親了人，許擐心虛。。。
許擐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麽。。。
早餐時宋跡喝牛奶就嗆到，吃三明治就噎住。
要是換了平日許擐早就要嘲笑他，今天卻迷之沉默。
他覺得宋跡應該是酒醒後想起昨晚那個吻了。
宋跡心想果然昨晚吓到人了，擐擐都躲着自己。
兩個人陰差陽錯，明明相互喜歡，現在卻空前地客氣起來。
出門換鞋的時候不小心撞到對方胳膊，都像被咬了似的彈開好幾步。
宋跡：“ 你先吧。”
許擐：。。。
這麽不幹不脆，不明不白，別別扭扭地過了幾日。
宋跡開始陷入左右為難的困局。
理智上本着原離危險的想法他開始回複以前天天應酬的日子，減少與許擐相處的時候。
然而情感上每當他與許擐兩個人在家時又控制不住自己，時時都盯着人看，
肢體間更是止不住地想要靠近。
許擐這樣敏感的人自然早就感覺到宋跡的不對勁，他想自己是不是讓宋跡不自在了。
已經麻煩他這麽久，也是要搬了。
他開始想着要不就去哪個別的單身朋友那将就，要不就費點錢住酒店。
這事如果就這麽任其發展下去，許擐和宋跡八成就得錯過。
事情的轉機發生在春節前夕。
這天宋跡稀奇的沒人約酒，回來得早。
倒是許擐還在事務所加班，他回來見許擐不在，人都放松下來，
但是轉念又覺得憋得難受。
宋跡有些無聊地走到書房，想起自己前段時間看的那本書。
雖然看過一遍，但是現在回想起來覺得很精彩，他找着那書，打算再看一回。
誰知找了很久，書房裏都不見。
宋跡突然想起，這書現在在許擐那。
那時候他對許擐還正常，看了什麽好書也非得要一起分享。
許擐就拿了那書去看，估計是忘了還。
宋跡有點想去許擐卧室找書。
其實，說是找書不如說是他想去許擐卧室看看。
宋跡思索了會兒，心裏暗示自己只是去找書，再者這是自己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