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琴雅軒有個外號:寵弟狂魔。見不得自己的弟弟妹妹們受氣。隊伍趕時間,行進速度特別快。琴雅軒又不會騎馬,除了飯點,整天只能窩在車上。

琴雅澤靜下來不是修煉就是看書,讓琴雅軒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失落。松氣是琴雅澤不騷擾他了,失落是琴雅澤不陪他玩,他一個好無聊。

野外就餐時,閑來無事的琴雅軒到處溜達,看到大皇子一個人蹲在角落裏端着一個瓷碗喝什麽。琴雅軒走近一看,整個人都怒了!車隊裏的那些侍衛的飯菜都是白米飯帶着葷菜,堂堂一個大皇子居然只能蹲在這裏白粥。

琴雅軒當即就把大皇子的碗搶過來,氣沖沖地砸到琴雅澤的面前,對着琴雅澤就是一陣破口大罵!把琴雅澤都給罵懵了,當時整個車隊空氣都凝固了,所有人都用一種驚駭的眼神看着琴雅軒。敢辱罵皇上,世子好大膽!

琴雅澤他只是不理會大皇子而已,并沒有下令苛待他。大皇子的飯食比那些侍衛都還不如,明顯是有人授了意。整個車隊會下這種命令的只有大司馬李彥臣。

在大司馬和琴雅軒之間,琴雅澤毫不猶豫地選了琴雅軒。把負責大皇子夥食的人拖出去杖斃,結果那家夥為了保命,又供出是受大司馬指使的,連大司馬其他的命令都交待的一清二楚。

原來大司馬不僅在夥食上苛待大皇子,在其他用度上也是極盡苛待。大皇子的一身衣服,從出了青雲就沒換過。夜歌的氣候比滄瀾暖和許多,大皇子那一身衣服在夜歌厚薄剛好合适。可是到了滄瀾,那身衣服就不夠用了。

出發前,大皇子的奶娘知道滄瀾氣候寒冷,給大皇子帶夠了衣物的。還安排了大皇子宮裏的兩個小太監随着大皇子一路到滄瀾,考慮着在異國他鄉有兩個自己人陪伴,日子不至于太難過。

可才出了青雲沒多久,大皇子的那兩個小跟班就被大司馬派人給弄死了,上報說是病死了。大皇子攜帶的東西全部被大司馬扔個幹淨,只留了身上這一身衣服一直穿到了現在。

聽到這兒,琴雅軒瞪着琴雅澤,就差把他給瞪出個窟窿來了。埋了那麽多眼線,暗地裏還有隐衛,琴雅軒不相信琴雅澤對這事一點都不知情。

琴雅澤穩坐釣魚臺,任由琴雅軒瞪着。李彥臣做的事情,他全部都知道,包括李彥臣的目的,還有他背後的人,他都知道。他知李彥臣是真心愛着他,也能給他帶來不少樂趣,便一直由着他。但現在,看琴雅軒赤目噴火的樣子,心中對李彥臣有了些不滿。

琴雅軒的怒氣可沒抑着,這邊的動靜自然是驚動了豫王和榮德郡主。有哪個女子希望自己未來的夫君是個有斷袖之癖的人。從發誓要嫁給琴雅澤的那一刻起,榮德郡主就把李彥臣看作她的頭號大敵。這種扳倒情敵的機會,她怎麽會放過。毫不猶豫地站到琴雅軒這邊,要求琴雅澤嚴厲處置這個不懂尊卑的大司馬。

琴雅澤雖然偏着琴雅軒,但也不想把李彥臣給罰重了,只是命人打了他十大板就完事了。但是那個負責大皇子夥食的侍衛則是直接處死。

主使者只是被打十個大板,只是服從命令的侍衛卻要被處死,這算什麽懲罰!琴雅軒當即就翻了臉,救下了那個侍衛,帶着大皇子頭也不回地就離開了。

當天晚上聽小蘇說琴雅澤特地叫了禦醫去給大司馬治傷,而且睡在了大司馬的車上。沒過多會兒,營地裏就響起了大司馬不加掩飾甚至特地放開的呻i吟聲。

琴雅軒發誓,這輩子死也不會再理那個色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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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的衣服穿不得了,如今宿在野外之中,又冰天雪地的,能簡單地梳洗一下已經是極為難得,至于洗澡也能想想了。

燒了盆熱水簡單的給大皇子的身體擦洗,大皇子冷得直哆嗦,捏緊了雙拳,緊咬着牙關不叫不出聲來。這小小的倔強的樣子,讓琴雅軒心下生起幾分憐意,手上速度加快,大致擦了一遍,就把他塞進了暖和厚實的被窩中。

被窩裏事先就被小蘇放了湯婆子,大皇子進去暖和的不得了,幹瘦的小臉腼腆地笑了。大皇子每次見到琴雅軒,他的态度都不算溫和,甚至有些蠻橫。所以大皇子有些怕琴雅軒,琴雅軒不和他說話,他也不敢主動找琴雅軒說話。

小蘇掀開車簾進來了,手裏抱着一個籃子,提了一個布包。籃子裏是琴雅軒要的剪刀針線,布包裏裝得是一些衣物。将布包遞給琴雅軒,把籃子放在桌子上,小蘇坐到琴雅軒的對面,問:“你會做嗎?”

“有個朋友是學服裝設計的,被他拉着去聽過幾次課,也幫他做過一些裁剪縫合類的事情,大致沒問題。”

琴雅軒把布包打開,從裏面選了一件素白的裏衣,鋪到桌案上。大皇子的衣服穿不得了,到下一個城市還要一天多的時間,琴雅軒只有把自己的衣服改改讓大皇子暫時穿着。小蘇簡單的縫補可以,做衣服這種女工他就不會了。只有琴雅軒自己親自出馬。

“要先給這小家夥量量尺寸。”

琴雅軒走到床邊,瞅着床上眨巴着眼睛看自己的大皇子,道:“把身子鋪平,不要動。”

小蘇在一旁無語,明明關心大皇子關心的不得了,上次因為大皇子想吃飯和大司馬吵起來,這次又因為大皇子的飯食和皇上鬧起來,現在又是給他洗澡,又是給他做衣服。可偏偏要板起張臉和大皇子說話。

大皇子乖乖地仰着身子,直直地繃着,兩只手使勁地貼在大腿兩側,仿佛等待檢驗的士兵,躺着的……

琴雅軒把手伸進被窩裏,從大皇子的脖子之下一拃一拃地量着,量了幾次大致知道了大皇子的尺寸,比劃着拿着剪刀裁剪起來。

俗話說,認真做事的男人最好看。因為沒有紙筆,所有尺寸标記琴雅軒只能默記在心裏,一門心思撲在裁剪上。燭火映照出琴雅軒那接近完美的側顏,在加上如此專注的神情,小蘇和大皇子都看愣神了。

“他在做什麽?”

大皇子從被窩裏伸出小手,輕輕拉着小蘇的衣角,拉回了小蘇的注意力。

小蘇握住大皇子的小手,把它塞回被窩,笑着回道:“在給你做衣服。”

大皇子的眼眸亮了,閃耀起熠熠光輝。兩只眼睛認真地凝視着琴雅軒,将他燈下勞作的身影深深地印在腦海中,略帶哽咽的聲音響起,“他為什麽對我這麽好?除了奶娘外就他對我最好了。”

小蘇溫柔地撫摸他的頭,輕聲問:“他一直板着臉和你說話,哪裏好了?”

大皇子漆黑的大眼睛直視着小蘇的目光,認真地道:“他為了我和父皇生氣,沒人敢和父皇生氣,他還給我做衣服。”

“夜深了,小孩子該睡覺了!”琴雅軒視線未挪,淡淡地聲音響起。這兩人當他不存在,還是當他聾。臉上表情未變,心裏卻欣然。

大皇子偷偷地吐了個舌頭,半個腦袋塞進被窩偷偷看着琴雅軒。雖然還不想睡,但也不敢再說話了。

第二天,大皇子醒來就看到枕邊疊得整整齊齊的衣物。琴雅軒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小蘇不知道哪裏了。大皇子喜滋滋把衣服抱在懷裏,動作不敢太大,怕把琴雅軒擾醒了。

歡喜間,小蘇進來了,手上端着今日的早飯。小蘇的動靜不小,再加上順着簾子起伏灌進來的冷氣,琴雅軒迷迷糊糊地醒了。

小蘇給大皇子穿衣服,琴雅軒則一邊吃早飯,一邊打量自己的改的衣服合不合身。冬天穿得厚實,琴雅軒改得時候特地把尺寸做大了許多。有些大過頭了,大皇子穿在身上不僅大,還松垮垮的。只能先湊合着穿着,到了城裏再買新的。

小蘇剛給大皇子穿好衣服,琴雅軒那邊就派人來叫琴雅軒了。琴雅軒直接甩給了侍衛了一個白眼,道:“你回去就跟他說,我不和沒心沒肺的人為伍。他自己的親兒子他不心疼,行!我這個做叔叔的來心疼。還有那什麽貼身侍衛,我也不做了,他愛殺,殺,他愛砍,砍,随便!”

琴雅軒說完直接回了車廂,一點回轉的餘地都沒留給那侍衛。

聽着外面侍衛遠去的腳步聲,小蘇偏過頭,擔心着說:“你就不怕把皇上惹惱了,殺了你。”

“他要想殺,我絕不反抗。遲早要死,我懶得在這活受罪。”琴雅軒現在對琴雅澤一點好感也沒有。

沒一會兒,車廂外就傳來了腳步聲。車簾被掀開,是琴雅澤。琴雅澤眼眸淡淡地掃了小蘇和大皇子一眼,小蘇很有自知之明地領着大皇子出去了,把空間留給他們兩個人。

琴雅軒連看都不願意看琴雅澤,見進來的是他,立刻就把頭偏向另一邊,忍着心裏的煩躁不說話。

琴雅澤臉上閃過怒意,冷着聲音問:“你又在鬧什麽?”

琴雅軒冷笑,嗤聲道:“是,我又鬧了!您要是不順眼,麻煩您後轉然後直走。”後轉直走,就是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各位看官捧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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