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布魯斯擁抱了他

傑森最先親近起來的家人是阿福，雖然這位老管家經常會在傑森不自覺飚哥譚街頭髒話時提醒他注意用詞，但其他時候都很好，和他相處讓傑森覺得很舒服。

被收養的第一天，傑森在忐忑與自我懷疑中一夜無眠，他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那麽幸運，也不确定自己能否成為一個合格的蝙蝠俠的助手，但阿福對他的态度尊重又體貼，并邀請傑森加入他的午後茶會。

哪怕是早先傑森老是不自覺偷藏食物，增加老管家工作量的時候，他也沒怪過傑森，而在發現對方烤的小餅幹味道一流後，傑森的烘焙之魂就情不自禁的燃燒起來。

在凱瑟琳還沒染上那玩意的瘾之前，和她在廚房消磨時間是傑森最幸福的時刻，雖然也不排除是因為有少量瓦斯洩漏，讓他們看到什麽都覺得好笑，之後烤紙杯蛋糕與餅幹又一度成為傑森唯一的經濟來源，不誇張的說傑森對廚房是有相當感情的。

畢竟在遇到布魯斯之前，他人生的大部分希望之光就是廚房給的。

如果哪天他要跳哥譚灣了，傑森希望懷裏能抱着他的鍋或者烤箱。

這個廚房裏的調味料也有專門的架子，只要拉住把手往外一拉，就可以看到香料、鹽、糖裝在罐子裏，整整齊齊的在架子上排列。

和阿福一起做家務感覺很好，在這期間，聽着阿福用純正的英式英語說些什麽，與他聊聊天，交流一下食譜也很棒。

阿福的廚藝高超，而且有不少獨家秘方，他還教傑森用新鮮的、盆栽裏種的羅勒做火雞意面，新鮮的羅勒非常好聞。

在征得阿福的同意後，傑森把兩盆種着蘆荟、薄荷的盆栽搬回了自己的卧室書桌上。

傑森其實蠻喜歡植物的，帶着勃勃生機，看起來就很舒心，而且不會像動物一樣消耗食物，又确實是活着的。

他喜歡在有植物的地方閱讀，但遺憾的是以前他很少能在這樣的環境裏待着，現在他卻有了自己的書架，上面擺滿了他想讀的書，還有屬于他的盆栽。

他的書架上還有一個輪胎，沒錯，就是他從蝙蝠車上卸下來的第一個，傑森有想過如果自己當初沒有貪心的想把另外三個也卸下來，而是老老實實推着那個大輪胎滾着跑掉的話……大概也還是會被布魯斯逮到吧。

在一次訓練結束後，傑森成功用1分鐘把自己從繩索與鐵鏈綁好的密封水箱裏逃脫，布魯斯掐着秒表。

“比上次有進步，好了，去寫作業，明天你就開學了。”

在結束對傑森的培訓後，布魯斯會視情況讓傑森待在阿福邊上，看便士一如何輔助蝙蝠俠夜巡與戰鬥，又或者是讓傑森去學文化課，之前傑森辍學了三學期，他需要補課，幸好傑森腦子還行，小學課程對他來說很輕松，在開學後将會直接進入六年級下學期，學校是布魯斯找的。

像今天布魯斯的夜巡路線比較危險，包括兩次黑幫聚會，并預備将再次逃出阿卡姆的小醜逮回去，牽涉到小醜，傑森就不适合再待在蝙蝠洞裏旁觀一些可能出現的畫面了。

傑森很聽話，他猶豫了一下，對準備離開的布魯斯說道：“那個，我有東西想給你。”

布魯斯頓了一下，轉身看着傑森，傑森就不自在起來，他內心知道布魯斯是個好人，而且對自己很好，但傑森內心有些自卑，這讓他不太敢親近布魯斯，但阿福鼓勵了他。

他已經被布魯斯收養了，法律程序也走完了，他們已經是一家人了，勇敢點。

傑森給自己打着氣，從角落裏翻出一袋餅幹捧到布魯斯面前：“阿福教我烤了蔓越莓餅幹，我不知道是否合你、您的口味，但不介意的話可、可以試試。”

他結結巴巴的說完這段話，并高興地發現自己已經可以自然地在說話時不帶髒字了。

氣氛沉默了幾秒，然後傑森的腦袋被拍了拍，布魯斯用有點布魯西的語調調侃道：“這次不是塑料做的了？”

傑森愣了一下，懵逼的擡頭：“塑、塑料？”

他在兩年前曾經和安德莉亞用一個塑料泡沫做的蛋糕坑了別人一筆錢，當時他還穿着女仆裝，但蝙蝠俠居然連這種黑歷史都查到了嗎？

布魯斯忍俊不禁的解釋道：“那時迪克很喜歡你和你姐姐賣的紙杯蛋糕，偶爾會在夜巡回家的路上去買一個，那個結婚蛋糕的生意是他帶給你們的，他向艾普麗小姐推薦了你們的蛋糕。”

傑森幹巴巴的回道：“……但我那時候根本不會做結婚大蛋糕，又很需要那筆錢。”

傑森的黑歷史暴露了，而且他突然想起自己好像還被自己名義上的養兄摸過腰揩過油，雖然從現在已知的情況來看，格雷森很可能只是和布魯斯一樣艹了個花花公子人設，所以才會輕薄小女仆吧？

傑森仰着頭，有點小心翼翼的問道：“你還沒有告訴理查德，對嗎？”

布魯斯又拍拍傑森的小腦袋，強忍住聲音中的笑意，用力壓着想要上揚的嘴角。

“是的，我沒有。”

迪克現在成天和同齡青少年英雄混在一起，組建了個少年泰坦到處跑，不僅不往家裏打電話，布魯斯打電話他也不接，只有阿福和芭芭拉才聯系得上那小子，何況布魯斯本來也不是會特意打電話，只為了和別人八卦小孩黑歷史的性格。

毫無疑問，布魯斯在做迪克的父親與長輩這點上有點失敗，或者說他搞砸了，而且布魯斯收養迪克的時候也不到三十歲，他們更像是亦師亦兄亦父的關系。

但布魯斯想做好傑森的父親，他有在努力做到這點，原本傑森不太樂意接近他還讓布魯斯覺得自己是否看起來很吓小孩，但現在看着傑森小心翼翼蹭過來的樣子，又讓他有些心軟。

這孩子的過往實在不算好，糟糕的、家暴的、坐牢後死在監獄裏的父親，一個吸毒到神志不清最終撒手人懷的母親，在街頭流浪時吃得苦更是數不勝數。

所以這個孩子的戒備心重是可以理解的，這袋餅幹就是傑森放下防備靠近布魯斯的證明，布魯斯決定即使這袋餅幹的味道比阿福的華夫餅還差，他也絕不會表現出來。

然後他被這袋餅幹的美味驚豔得無話可說，那句話怎麽說來着？永遠不要質疑別人吃飯的手藝，傑森能在那麽小的時候，就靠和別人組隊賣蛋糕來維持部分生計，賺到學費，他的烘焙水平就不是蓋的。

直到小學開學那天，布魯斯的“我真的養了個兒子”的實感達到了頂點。

那天布魯斯特意在七點就爬了起來，

傑森在莊園裏養了一陣，皮膚很快就白回去了，身上也添了點肉，頭發不再那麽黃，而是顯現出本來的烏黑發質，看起來有點蓬松。

他穿着阿福熨燙過的襯衫與英倫外套，脖子上打着黑白方格小領結，背着書包，仰着小臉對布魯斯露出可愛的微笑。

布魯斯突然想起在很小的時候，他在上學的第一天也是這樣穿着校服，對他的母親仰臉，然後他的母親就情不自禁的笑起來，揉着他的臉，将他緊緊抱在懷裏。

他咳了一聲，對傑森張開雙臂。

傑森愣了一下，有點別扭的和他擁抱了一下。

這孩子很瘦小，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小兩歲，個子只到布魯斯的胸口。

布魯斯擁着他，說出那句瑪莎曾經對他說的話：“have a good day，my son.”

這或許就是無論以後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傑森都沒法真的去恨布魯斯的原因，傑森知道蝙蝠俠的內心也有破碎的地方，可即使再破碎，布魯斯也盡力給了這個流浪街童很多珍貴的東西，包括一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