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這小子絕對是闖了大禍

迪克醒過來的時候, 發現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間裏，冰冷的藥物順着針管流進血管，他眯起眼睛，能看到一縷光順着窗簾的縫隙照在床頭櫃上。

有人為他換了寬松舒适的純棉病號服, 全身清爽無異樣, 傷口也被好好的包紮起來。

有人在房間門口說話, 即使對方壓低了聲音, 但在這樣安靜的環境裏, 迪克依然聽清了對方的話。

“阿福, 我在布魯德海文……抱歉, 布魯斯一定很生氣, 我大概讓他很失望……迪基鳥受了點傷, 在他好起來之前，我會在這邊照顧他……我會看好他的……”

是小翅膀的聲音，帶着一點鼻音, 像是才哭過。

迪克看着天花板，愣愣的不知道想些什麽。

直到傑森走進房間, 站在床邊問道：“你昏迷了16個小時，要喝些水嗎？”

迪克發現這孩子面無表情, 眼睛卻紅腫着, 像是之前哭過, 他緩緩點頭，傑森就倒了溫水, 小心的托起迪克的上身喂他喝了幾口水, 直到迪克別開臉, 傑森又扶着他躺好。

迪克虛弱的問道：“羅蘭德的屍體呢？還有狼蛛女，我現在在哪？”

提起那兩個人, 迪克的心髒一陣隐痛，但他的責任感讓他不能放下這個問題。

羅蘭德，代號重磅炸彈，是這個稱號的第二代使用者，布魯德海文黑道勢力的老大，并且在前幾天通過手段得知了夜翼的真實身份是迪克.格雷森，并威脅說要殺死迪克所愛的所有人。

夜翼不能殺人，可他也不能放任羅蘭德傷害他身邊的人，他節節敗退，險些被對方活活打死，就在此時，一直接受他訓練、與他有暧昧關系的超級英雄狼蛛女——卡塔麗娜出現，一槍崩掉了羅蘭德的腦袋。

羅蘭德因他而死，最重要的是，迪克在卡塔麗娜動手時本可以阻止他，可他卻沒有那麽做，所以這條人命應該是算他身上的。

他使一個人失去了生命，即使那個人之前還差點殺了迪克，可他無法接受這點，他的不殺原則因他自己而被徹底的踐踏。

卡塔麗娜還對他露出微笑，試圖用自己的身體安慰夜翼。

不，那不能算安慰，迪克确信在那種情形下再被女人強上，只會讓他更加崩潰，然而即使夜翼說了“別碰我”，在身心都受到巨創的情況下，他也沒法反抗一個狀态完好的女性超英。

如果不是小羅賓突然從天而降，一腳把狼蛛女踹暈的話，那貓女曾經說過的話就要應驗了（第十章 貓女曾說過迪克遲早會吃女人的虧，哪天被強了也不奇怪）。

“羅蘭的屍體已經處理好了，狼蛛女殺了人，我想把她交給法律處理，但她趁我沒注意的時候逃走了，我們現在正處于蝙蝠俠位于布魯德海文的秘密安全屋，放心，沒有其他人知道這裏，我已經替你在警校那邊請假了。”

迪克捂住眼睛哼笑起來。

他用自嘲的語氣說道：“蝙蝠俠在布魯德海文有一個連我也不知道的安全屋？哈！這真是他的作風，你是怎麽找到我的？又是追蹤器？”

傑森沉靜的回道：“但他還是相信你勝過相信我，安全屋和追蹤器并不能說明什麽。”

他身上也有追蹤器啊，阿福身上也有。

迪克意外的看向小羅賓，他以為對傑森來說，蝙蝠俠更信任誰算是敏感問題，結果他卻主動提起了這個，這很不尋常。

他意識到什麽。

“你為什麽來布魯德海文？闖禍了？”

傑森聳聳肩，沒有否認。

迪克這下确認了，這小子絕對是闖了大禍。

交代完這些，傑森拿起自己的裝備箱進了衛生間，等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一身制服。

迪克問道：“你要去幹什麽？”

“在你傷好之前替你夜巡，你這邊也挺亂的。”

小羅賓這麽說着，從窗戶跳了出去。

在傷好之前，迪克享受了兩天被照顧的日子，具體說起來就是除了被拖起來換藥和擦身外，其他時間不是吃就是睡，也不用管夜巡。

傑森不是喜歡吵鬧的性子，晚上出去夜巡，淩晨回來，然後在沙發上睡覺，醒來後會出門，迪克不知道他在做些什麽，但到了飯點的時候，傑森總會提着外賣回來。

他們的狀态都不好，迪克只要閉上眼睛，就看到羅蘭德腦門被子彈崩開、那巨大的身軀緩緩倒下的畫面，傑森則一直面無表情，不和迪克說一句多餘的話。

每個羅賓都恐懼讓蝙蝠俠失望，很不幸的是，他們兩個現在都處于這樣的狀态中。

然而迪克依然感覺到傑森很照顧他，只要他主動說話，傑森就不會不回應，哪怕他只是嗯了一聲，小知更鳥像是對待任何受到創傷後的受害者一樣，給予迪克寬容與體貼。

直到第三天，傑森帶着傷回來，迪克才結束頹廢期，問出傑森是遭到了銅頭蛇的攻擊。

迪克立刻翻出解毒劑為傑森注射：“虧你撐到跑回來，銅頭蛇的毒很危險。”

小羅賓撕開多米諾面具，淡淡的回道：“沒關系，我知道死不了。”

他看起來如此漠視自己的生命，迪克輕輕拍了他一下：“你再這副模樣，就遲早要死了！”

傑森犀利的反問道：“那你呢？你現在難道比我好嗎？”

他們惡狠狠的盯着對方，誰也不肯退讓一步，迪克訝異于自己一貫的好脾氣總是在面對傑森時消隐無蹤。

傑森恨恨的推開迪克：“阿福讓我到這裏來，他以為你能得到什麽和old man吵架有關的經驗和建議，結果你只知道躺在這裏，像個廢物！”

迪克被推得坐地上，他愣了愣，捂着臉苦笑起來。

“抱歉，我……”

“我不要你的道歉！”

傑森站起來，他咬住下唇，猶豫了一陣，也低下頭：“算了，我不該指望你的，你看起來比我還差。”

氣氛又一次沉默，他們再次變得沒話可說，好在迪克那顆渾渾噩噩的腦袋終于清醒起來。

趁着傑森睡着時，迪克去陽臺上打電話給阿福，才終于從阿福那裏得知傑森到底做了什麽——小羅賓用蝙蝠镖打爛了一個強x犯的dick，将那理解為羅賓一镖閹了個人也沒有問題。

傑森因此第一次和布魯斯發生了激烈的争吵，吵到一半的時候，傑森的情緒崩潰，他開始哭喊、砸東西，布魯斯不得不将傑森牢牢困在懷裏，以防他在發瘋時傷到自己，并用鎮靜藥使他平靜下來。

事後布魯斯關了傑森禁閉，說第二天會帶傑森去看心理醫生，夜巡當然也要停了，深受打擊的小朋友當晚就扛着包，在阿福的默認下離家出走了。

迪克被震得說不出話來。

迪克.格雷森，AKA夜翼，默默合攏自己的雙腿。

well，鑒于前幾天差點有位女士強行使用了他的dick，今天又得知小羅賓閹了一個強x犯的dick，迪克覺得自己短期內都不想再聽到dick相關的話題了。

雖然迪克早就從傑森對罪犯的下狠手的那股勁頭看出來這小子是個暴脾氣，但真沒想到超聽蝙蝠俠話的羅賓能幹出這檔子事來，他相信布魯斯肯定也在這小子下手的時候被驚到了。

迪克緊皺眉頭：“他可以把壞蛋交給GCPD，而不是把他的……作案工具廢掉。”

阿福回道：“我們都知道這樣做更理智，但那個罪犯之前就進過GCPD，還坐過牢，不到一年就靠着錢財出來了，還威脅報案的那些女孩，說要讓她們不得好死，傑森少爺的同學也是被威脅的對象之一，那可憐的女孩被迫舉家搬去紐約了。”

那時傑森下定決心保護珊妮，并親自跟着他們，暗中護送他們離開哥譚，确保他們能順利的去紐約，然後在那裏展開新的生活。

所以在看到那個惡心的強x犯派人去攔珊妮一家時，傑森一個沒忍住，不僅放倒了那些攔截珊妮一家的混混，還順便去把主犯也收拾了，就是下手狠了點。

阿福嘆息着：“根據傑森少爺的表現，我們判斷他有很嚴重的替代性創傷，他的同理心一直強于常人，也因此更容易憤怒。”

阿福告訴迪克，在他處理好布魯斯那邊之前，小羅賓将暫時住在布魯德海文的哥哥家裏，而老管家希望迪克能照顧好弟弟。

直到挂斷電話，迪克都有些恍惚。

“替代性創傷？”

那孩子的确表現得十分符合這種症狀，這似乎也能解釋為何傑森願意耐着性子照顧他好幾天了，畢竟迪克之前的遭遇，也算是被強x未遂。

傑森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是啊，他們認為我有替代性創傷，你現在也這麽認為了，對嗎？”

迪克回身，就見傑森赤着腳站在地上，摘掉藍色隐形眼鏡的綠色眼眸帶着桀骜與鋒利。

……

【“那種人明明害了那麽多無辜的女孩，讓她們從此與噩夢為伴，卻只關了一年不到就出來繼續享受他的榮華富貴，繼續去禍害更多人？做夢去吧！我不會讓這種人好過！更不會再讓他有害人的機會！”

“別一副我做了錯事的表情，我沒錯！你根本就不懂這種事多麽可怕，你又沒經歷過，你沒看過那些女孩被壓着，眼裏只剩下絕望的情形，不知道那些孩子多痛苦……”

随着叫喊，傑森的情緒越發激動，他的瞳孔劇烈收縮着，呼吸開始粗重，他沒有激烈運動卻喘息着，整個人都徹底失控了。】

布魯斯暫停了視頻，捏了捏鼻梁，深深的嘆了口氣，腿上攤着他能查到的傑森過往的檔案。

傑森曾被寄養家庭的男主人猥亵過，這他是知道的，但那孩子顯然在布魯斯查不到的灰暗歲月裏經歷過更多。

那孩子的性格太敏感，生存的環境太惡劣，偏偏還有那麽強的共情能力，這意味着不幸對他的侵染比布魯斯想象的還要可怕。

所以他最後只能牢牢抱着傑森，讓阿福給傑森一針鎮靜，而傑森在冷靜下來後，歇斯底裏的哭喊也漸漸變成小聲的抽噎。

布魯斯還記得那時他拍着傑森的後背，安撫的說道：“睡吧，先睡。”

然後傑森迷迷糊糊的，哽咽着問道：“做噩夢了怎麽辦？”

那一刻即使是蝙蝠俠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傑森是哥譚灰暗面的受害者，內心滿是過往留下的傷疤。

他只能用指尖輕輕擦拭小知更鳥臉上的眼淚，低聲說道：“我會把帕丁頓放在你旁邊，他會一直抱着你。”

作者有話要說：

夜翼被狼蛛女趁人之危強上過，是夜翼漫畫93期的內容，本文傑森從天而降，挽救了迪基鳥的dick。

傑森的确是把迪克當做差點被強x的受害者照顧了，換做正常狀态下的迪克，傑森是不會有這麽多耐心的。

老爺啊，你別讓熊抱傑森，你自己抱啊，然後第二天傑森醒來的時候，別和他談什麽“你要暫停一陣夜巡”，直接問孩子以前經歷過什麽就好了啊！這孩子其實超級好哄的啊！你關心幾句就萬事大吉啦！

明明是蘑菇自己寫的，但看到老爺和傑森的相處模式，還是急得揪自己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