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跳動的小玻璃球

房間裏的氣氛并不好, 準确的說是緊繃，迪克做完報告後，書桌對面的男人就沉默的翻閱着報告，然後冷靜的将迪克犯的錯陳述一遍, 迪克用沉默作為應答。

直到x教授敲了敲門。

他微笑着說道：“兩位先生, 你們是否要通過窗戶看看外面發生了什麽？”

布魯斯和迪克對視一眼, 一起走到窗邊, 就看到一個小孩把輪子扔出去30米高, 接着一個長翅膀的少年接住輪子又朝下面扔去, 還有一群小孩就跟着輪子跑, 那感覺就像是在打躲避球似的。

在看到輪胎的瞬間, 蝙蝠俠産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等到了樓底下的時候, 迪克就看到羅賓蹲在一輛蝙蝠車邊上，教一個5歲小姑娘撬輪胎，周圍一群圍觀的變種人少年少女。

小姑娘一邊撬輪胎一邊嘀咕：“想要破壞一輛車的話, 直接戳爆輪胎多方便啊，為什麽還要這麽費勁的卸下來？”

羅賓拍拍小姑娘的腦袋, 語重心長的教導她：“因為輪胎還可以賣錢，尤其是這種好車的輪胎, 只要賣兩個就可以攢齊一個冬天的過冬物資了。”

李千歡在旁邊躍躍欲試：“這個有意思, 勞拉, 等你撬完這個讓我也試試呗。”

迪克看着這一幕嘴角一抽：“他這是在幹什麽？”

他這下是真的好奇x教授在看到羅賓教一群小變種人撬輪胎時是什麽心情了。

蝙蝠俠沉默着走上前，按住小羅賓的腦袋揉了揉, 傑森回頭一看, 碧綠的大眼立刻睜得圓圓的, 也不知道他怎麽辦到的，居然瞬間就往後蹦出10米遠。

他指着布魯斯手指顫顫, 結結巴巴道：“你、你你什麽時候來的？”

小羅賓這反應莫名像一只炸毛的、飛機耳的貓咪，可愛的讓人想rua，布魯斯指着輪胎，揚揚下巴。

十分鐘後，一群人圍觀蔫巴巴的小羅賓裝輪胎，還有人評價道：“這小子手藝不錯啊，比我以前見過的都好，去世界一級方程式錦标賽混也不愁沒飯吃。”

知情人對此表示沉默，心說這小子連蝙蝠車的輪胎也說撬就撬了，F1方程車的輪胎肯定也難不住他。

迪克也是旁觀者一員，但他知道自己現在只要笑出來，傑森絕對會暫停手頭的工作撲過來追着他揍（之前迪克只是随手在沙發縫隙裏塞了雙襪子，就被傑森提着湯勺追了三條街），而且他受過專業的表情控制訓練，但是……

理查德.格雷森，AKA夜翼捂着肚子使勁的憋笑，傑森那副做壞事被大人抓到的熊孩子模樣實在是太好玩了！

等輪胎安好後，蝙蝠俠把小孩提溜走，估計是訓話去了，李千歡看着他們的背影，擔憂的問迪克：“蝙蝠俠會揍他嗎？我要給他準備好消腫藥嗎？”

勞拉則不敢置信的叫道：“蝙蝠俠會打羅賓？”

刷刷兩聲，艾德曼合金鋼爪從小姑娘手背出現，俨然一副要去營救小夥伴的架勢，夜翼連忙搖頭保住自家老蝠親的清白。

“不會不會，蝙蝠俠只會用不贊同的目光看着闖禍的小鬼然後訓話。”

平心而論，布魯斯基本不在訓練之外的時候打孩子，而憑直覺判斷的話，布魯斯也不會打傑森。

畢竟在相處過一段時間後，連迪克都舍不得打傑森，哪怕傑森每天不刺他幾句就不舒服，還經常嫌棄迪克的飲食、衛生習慣，但迪克早就知道他不是真的嫌棄自己，他只是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只能表現的像個刺猬。

實際上傑森對待親近點的人都非常好，而被傑森更加尊敬喜愛的布魯斯，在傑森那裏的待遇肯定只會比迪克更好。

迪克無比确認傑森就是備受家長喜愛的二胎，布魯斯甚至還專門提醒過他要注意傑森的保暖問題，怎麽可能舍得打小孩。

羅伊在旁邊指出問題：“然而蝙蝠俠不贊同的目光已經足夠讓大部分人膽寒了。”

這可是綠箭俠親口說過的，羅伊記得可清楚了。

迪克：“……呃，我想羅賓應該不會怕蝙蝠俠。”

那小子一看就知道是膽大包天的熊孩子。

布魯斯其實沒有生氣，他看着低着頭站自己面前一聲不吭的羅賓，笑的沖動反而多一些。

這是一種奇妙的默契，僅存于他們之間。

傑森住在韋恩莊園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和布魯斯吵過架，畢竟布魯斯也知道自己有時候……嗯，按阿福的說法就是作為父親有些需要改進的地方，一家人生活在一起也難免會有磕磕碰碰的時候。

一般來說傑森要是被氣到跳腳的程度，就會跑出去滑冰，等氣消了一點了就回來撬輪胎，然後布魯斯就會去把小孩逮回來，命令他把輪胎裝回去，接着阿福會給他們端上甜餅和牛奶，接着傑森退一步，布魯斯摸摸他的頭，這事就算過去了，而且布魯斯第二天再出門的話，開的一定是傑森卸過輪胎的那輛車。

傑森裝輪胎的手藝也很好，反正布魯斯開他折騰過的車子時從沒出過車禍。

現在沒有萬能的管家俠打圓場，氣氛有些沉默過頭，布魯斯看着傑森的發旋，發現小孩正偷偷擡眼瞅他。

他嘆了口氣，拍拍小孩的頭頂：“阿福說你和迪克住的這段時間，一直讓他睡地鋪？”

傑森眼神飄了一下：“因為剛去他那裏的時候正好來了那個，不方便和他睡一起，後來結束了，也找不到好理由讓他睡回床上，而且他晨起的口氣比你的還重，大概是麥片吃多了，把胃整壞了，最近讓他天天吃養胃粥和暖胃湯，才好那麽一點。”

布魯斯點下頭：“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不随便和別人睡在一起是一種謹慎的好習慣，以後也要繼續保持。”

小孩嗖地一下擡頭，用意外的目光打量着布魯斯，而布魯斯繃住表情，繼續說道：“迪克不能天天睡地板，而且你的老師已經打了好幾次電話，問你什麽時候回去上課和訓練。”

這就是讓傑森回家的意思。

小孩眨眨眼睛，小聲說道：“可是我不想看心理醫生治療什麽替代性創傷，或者通過那什麽醫生的檢測後才能恢複夜巡，我也不想再被打鎮靜。”

有關這件事，阿福已經提前訓過布魯斯了，孩子不想對陌生人敞開心扉，那麽就算是父母也不能強迫他去這麽做。

畢竟之前傑森就經常表現得很讨厭罪犯，但他依然會聽蝙蝠俠的指令，為了做好羅賓，傑森可以付出很多，包括抑制自己的憤怒，而布魯斯也該試着更相信他，這是一個父親應該做的。

至于小羅賓偶爾被氣得暴走，一镖閹掉罪犯什麽的，這也是罪犯太欠了，而且青春期的孩子總有脾氣失控的時候，誰年輕的時候不犯點錯啊？他們應該給羅賓更多容錯空間。

我一直有關注你在夜翼身邊的狀态，我也知道你有努力的調整心态，你會看電影、彈吉他，在夜巡中幫助很多人，再碰到罪犯也只是揍翻他們，然後将之扭送警局。

布魯斯想說的很多，但最終他只是蹲下，對傑森伸出手：“這次你和夜翼救出了很多人，我看了行動報告，你表現的很好，既然你已經調整好自己，我就不會做多餘的事情。”

大概是因為布魯斯這樣直白的說“你表現得很好”的次數太少，傑森一下就笑起來，他揉了下鼻子，從口袋裏摸出一個巧克力球放布魯斯手上。

“我今天早上在廚房裏做巧克力，勞拉她們都很喜歡吃，然後閃電小子一個人就吃了一半，現在只剩這一個了。”

老規矩，在一次争吵結束時，要以美味的甜食做結尾。

布魯斯拆開包裝紙塞嘴裏，嗯了一聲：“你加了堅果。”

“不加堅果，只有巧克力的話，感覺有點膩。”

傑森這麽說着，主動抱住布魯斯，撒嬌的蹭了蹭。

“old man，我依然不覺得我對那個強x犯所做的一切是錯的，他應該受到懲罰，但你說得對，我是義警，應該更加謹慎的使用我的力量，在暴力執法和守法之間，我們需要尋找一個平衡，我會努力去找這個平衡……”

“離家這陣子，我可想你和便士一了。”

布魯斯心徹底軟了，他抱住嬌小的知更鳥，一下一下的輕拍着單薄的背：“我知道，我和便士一也很想你。”

等他們走出房間的時候，父子之間的氣氛已經重歸融洽，迪克看着蝙蝠俠帶着羅賓和x教授打招呼，然後就要帶着小孩坐車離開。

勞拉不舍的抱着羅賓的腰掉了眼淚，千歡便過來抱起小姑娘哄了一通，并和傑森約好了以後常聯系。

別看傑森和少年泰坦處不來，變種人卻大多很喜歡他，或許是因為他曾經救過變種人群體第一男神x教授，又或許是因為小羅賓對待變種人的态度令他們感到舒适，比如他敢摸野獸的毛，找對方詢問一些理科題目，所以他已經交上了好幾個變種人朋友了。

小羅賓又擁抱了x教授與野獸，看了一眼夜翼，揮揮手。

“記得把我的吉他和樂譜寄回來。”

迪克應了一聲：“還有嗎？”

“還有……”傑森歪着小腦袋想了想，笑起來：“和你一起行動還蠻有意思的，以後獨自行動的時候要注意安全，再碰到和狼蛛女類似的人可以找我支援，多回家看看便士一。”

大概是和蝙蝠俠重歸于好讓他的心情很棒，小羅賓第一次笑得如此明朗，隔着多米諾面具，都能看到那雙綠眼睛如同映着陽光的湖水一般明亮溫暖。

夜翼看着羅賓與蝙蝠俠離開的背影，心想，羅賓笑起來真的很可愛，像是小天使，讓人想要抱抱他。

然後羅賓就停住腳步，轉身騰騰騰跑過來，有點別扭的抱了夜翼一下，又騰騰騰跑回蝙蝠俠身邊，跑動的背影像是跳動的彩色玻璃球，讓迪克的心跳突然亂了一拍。

作者有話要說：

發現收藏破六千了，之前都沒注意這個，既然如此，明天也繼續90評召喚2更的活動好啦，謝謝大家的支持哦。

其實在二代羅賓死去前，老爺還是個會體諒人的好父親，等二代羅賓一死，之後蝙蝠俠就朝着偏激、陰郁跑了，可以說是一次死亡改變蝙蝠俠的畫風。

x教授其實很高興看到羅賓這樣的非變種人青少年和變種人們玩得好，他心裏是很欣慰的，估計要等羅根的機車輪胎第N次被撬，大人們才能反應過來問題有多嚴重哈哈哈哈哈，所以後來得知二代羅賓去世時，很多人都會為那個曾經救了教授、勞拉、千歡、教大家撬輪胎的皮皮的知更鳥永遠離開了他們而感到難過吧。

這裏說一下預警的事，現在文裏的時間線是05年的5月，設定傑森時92年出生，現在是13歲半，8月份滿14，而他出事，是在07年的4月27日，所以還可以甜很久，放心放心，今朝有糖今朝醉，別怕，蘑菇會很溫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