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其實傑森也是滿心疑惑
嘭!
肢體交擊的沉悶聲音在高樓間響起, 伴随着雨落的聲音。
哥譚的綿綿陰雨落在他們身上。
轟隆。
煙火在夜色中綻放,帶着死亡的氣息。
就像傑森重新和蝙蝠俠交手時,為了老蝠親依然強健老辣的力量感到愉快,在感受到傑森的進步時, 蝙蝠俠心中也不是只有全然的憤怒。
他長大了, 曾經的他是個還不到布魯斯胸口的瘦小孩子, 現在卻成了六英尺高的修長男性。
這孩子變化太大, 讓他幾乎不敢認。
可是在戰鬥時, 紅頭罩的每一招每一式, 都透露着他對蝙蝠俠的熟悉, 他們一邊打一邊争吵, 痛斥着對方的道路偏離, 對哥譚無益,卻仍然希望對方回到自己的身邊。
傑森對布魯斯來說有着特殊的意義,曾經布魯斯去犯罪巷, 只能想起掉落的珍珠項鏈,還有在父母胸前蔓延開的紅色血跡。
而在傑森出現以後, 他再去犯罪巷,想起的會是那輛被卸了輪胎的蝙蝠車, 還有拿着扳手, 肚子咕咕叫, 有一雙機靈綠眼的孩子。
那孩子曾照亮他的灰暗。
可是現在,他成為了紅頭罩, 用殺戮、陰謀、威逼利誘來統治哥譚的黑道, 控制犯罪的……罪犯。
他們同時落在了屋頂, 雷聲響起,紅頭罩摘下頭罩, 露出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脫去曾經的稚氣,哪怕隔着多米諾面具,蝙蝠俠也能看出對方已經長成了一個英朗俊美的青年。
布魯斯低沉的叫出對方的名字。
“傑森。”
傑森微笑起來:“是我。”
“我不想和你打。”
傑森:“你的行為和言辭完全相反。”
布魯斯的語氣帶着一絲懇求:“please,讓我幫助你,我知道發生了什麽。”
傑森眯起眼睛:“你已經和雷霄談過了?這麽想會不會讓你如釋重負,是拉薩路池把我變成了一個瘋子。”
“真遺憾,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本心,和拉薩路池有關。”
大部分瘋子都不會承認自己真的瘋,就像雷霄,他肯定也沒想過自己泡過拉薩路池後,會建立刺客聯盟,成為現在的超級反派。
曾經的父子、師生、搭檔為了各自的理念與道路戰鬥着。
最開始他們都有所顧忌,打在對方身上的力道都經過收斂,可是漸漸的,他們下手越來越重,戰鬥演變成生死相搏。
傑森認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哥譚需要他這樣的超英來管理那些黑道,給他們劃定界限,使他們不敢過界傷害無辜的孩子。
蝙蝠俠則認為傑森走錯了路,他要把這個孩子拉回去。
他們都還愛對方,這正是最悲哀的。
傑森太了解蝙蝠俠有多麽固執了,在過去的歲月裏,當他還是羅賓時,面對這種理念的争吵,他總是退讓的那個,因為他想要留在布魯斯身邊,他還相信布魯斯的做法可以改變哥譚,所以他願意聽話。
但這次,他毫不退讓,拼盡全力與蝙蝠俠争鋒相對。
他将小醜從房間裏拉出來,質問布魯斯為何還讓這個怪物活着。
布魯斯:“……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我盡力救你了,我現在也在盡力救你……”
他根本不懂,傑森從未因為布魯斯沒能及時救下他而責怪過他,傑森恨小醜的真正原因,是因為小醜害得他們天人永隔。
布魯斯看着那雙熟悉的綠眼中的水光。
這是傑森,即使已經因為拉薩路池瘋狂,依然是他的傑森,他的孩子,他的責任,他的失敗。
傑森到最後都不知道自己在執着什麽了,他将槍扔給布魯斯,內心為此感到歉意,他知道布魯斯不喜歡槍械。
他不知道自己的語氣中已經出現一抹絕望的祈求。
“我會打爆這個瘋子病态的大腦,如果你要阻止我,就對我開槍。”
只要殺小醜一個就好……如果你不願意殺,那就我來殺,你至少不要來阻攔我,讓我相信我們還有求同存異的可能性,你不用接受我的做法,只要旁觀都好。
蝙蝠俠将槍抛在地上,轉身就走。
傑森對着他的背影大喊:“要他還是要我,現在做決定吧!他,還是我?決定啊!”
不要就這樣抛下他離開。
才從拉薩路池出來那陣子,傑森的情緒都沒有失控到這個地步,但蝙蝠俠的态度卻成功讓傑森失控了。
他希望他的父親在他和一個罪犯之間做出選擇,至少放任他帶走小醜的生命。
可是蝙蝠俠是無所不能的,他知道自己的轉身會讓傑森失控,而這一刻就是動手的好時機,他轉身甩出蝙蝠镖,結束這場必須二選一的鬧劇。
傑森一定會放開小醜的,因為如果他不放手,蝙蝠镖就會擊中他的脖子。
人類在面對這種幹系到生命的情況時,總是會下意識的保全自己的命,蝙蝠俠也對傑森做過相應的訓練。
他沒想到傑森對于殺小醜會那麽執着,傑森根本沒有避開,所以蝙蝠镖劃破了他的脖頸,大片血液噴射出來,傑森捂着傷口跌落在地上。
鮮血落在地上,伴随着淚水。
小醜猖狂的笑了起來,他大聲贊美着蝙蝠俠再次創造了雙贏的局面,撿起那把槍,擊中了旁邊地上的炸藥。
昏迷再次襲擊了傑森,在失去意識前,他是想要爬起來離開那裏的,他不想再被炸死一次了,可是他沒有力氣起身。
他眼前發黑,卻依然看到蝙蝠俠下意識的拉着小醜的衣角往外扔。
是啊,在這種情況下,肯定是能救一人是一人,他離蝙蝠俠更遠,蝙蝠俠先救小醜好像也說得過去。
但傑森就是很委屈,直到這一刻,他依然認為,如果有兩個人需要拯救,蝙蝠俠應該會先救自己的。
因為他是布魯斯的兒子啊。
可是布魯斯沒有來救他,傑森看着自己再次被廢墟淹沒,像是四年前在埃塞俄比亞一樣。
這果然是一場悲劇,他的悲劇,布魯斯的悲劇。
傑森想,他果然又把事情搞砸了。
……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很眼熟的地方。
他下意識的動了動,張口想要救人,旁邊就有人說道:“別出聲,你現在不能說話。”
傑森眼珠轉了轉,眼中映入一個特別長的臉,看起來同樣很眼熟。
那個人絮絮叨叨道:“只是三年多沒見,你怎麽又把自己搞成這副慘樣?送你來的人說你神志清醒的時候唱歌特別好聽,希望我們盡可能修複你的聲帶,但你的聲帶遭遇了毀滅性的創傷,即使已經做了修複手術,你以後說話的聲音也不會多好聽。”
“聽過鋸木頭的聲音嗎?有些做完聲帶修複手術的人,說話就是那個感覺,這次幫你動手術的醫生技術不錯,但你以後都不能唱歌了。”
傑森漠然的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裏還被繃帶包着。
還是很疼。
他用手指敲着床頭,滴滴答答了幾下,那人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你真的恢複神智了?還會使用摩斯密碼?”
接着這人意識到傑森在問他是誰,他清了清嗓子:“我是斯特蘭奇,一個神經外科醫生,我和你的腦子在三年前有過親密接觸……開個玩笑,我給你做過腦部手術,可惜不太成功,能問一下那個女人後來送你去了哪裏,才讓你恢複到現在這個程度?”
三年前?
傑森記得自己三年前應該才把自己從棺材裏挖出來,因為小醜用撬棍打出來的顱骨傷勢失去了自我意識,成日裏渾渾噩噩,所以也沒有任何記憶。
但他下意識的相信了斯特蘭奇說的話,因為無論是這個房間,還是斯特蘭奇本人,傑森都覺得很熟悉。
他在斯特蘭奇的幫助下坐起來,用紙筆和他交流,才得知自己正在紐約的一家醫院裏。
“ok,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清醒的,但鑒于你是我們曾經拼盡全力救下的病人,我就告訴你前因後果吧。”
斯特蘭奇坐在傑森面前,整理了下言辭。
“三年前,大約是07年7月底,穿着西裝但全身都是泥土、滿身傷口的你出現在我們的醫院,出于人道主義,我們醫院對身為無名氏的你進行了救助,那是一臺雜交手術,可難做了,你是我見過的最難對付的病人,我負責你的頭部傷勢。”
“除了我,外科的dr.萊金斯給你縫了你破裂的脾髒和肝髒,多虧了介入科的dr格林給你做了血管栓塞止住你的流血,dr.帕爾默和dr.艾爾菲和你血型相符,他們一共給你輸了70的血,否則在手術結束前,你就因為鮮血流盡死了。”
說完這些,斯特蘭奇的神情很複雜,他拍拍傑森的胳膊:“後來你在我們醫院的ICU躺了好幾天,呼吸機、藥物、手術的錢是我們這些做手術的醫生一起出的,然後你在某天突然消失,我們報了警,但警察也找不到你。”
“直到三天前,一個沒有頭發的女人又帶着重傷的你來到我們醫院,她自稱是你的老師。”
他拿起一個紙袋:“這是那個女人留下的,她在三天前離開,說今天來接你,她怎麽知道你今天會醒的?對了,這裏面有你的身份證件、醫保卡、護照和銀行卡,你小子欠了我們三年的醫藥費,今年才還上,看你可憐,我就不收你利息了。”
傑森皺起眉頭,他現在滿心疑惑,不知如何解答。
他打開那個紙袋,最先滑出來的是一張折疊的信紙,展開,上面是塔利亞的字跡。
【吾愛,我得說,當我知道在哥譚發生了什麽時,我氣得差點發瘋,如果不是答應過你,哥譚的一切交給你自己處理,我絕不插手的話,我現在已經和蝙蝠俠決鬥了。
我想他是不會幫你恢複傑森.陶德的身份了,但你需要一個可以光明正大的行走的身份,這個身份的名字是傑森.奈吉姆.潘尼沃斯,19歲,美籍拉托維尼亞裔,父母都是能源工程師,三年前因車禍去世,而你是唯一活下來的那個人,後來被親戚帶走在中東讀書。
出于私心,在做這個身份時,我讓“傑森.奈吉姆.潘尼沃斯”和我的假身份“塔利亞.瑪赫塔”有過一段婚史。
銀行卡裏是你以前作為奈吉姆,幫我管理生意時賺到的薪水和分紅,如果你還有其他疑惑,古一會為你解答,我花費全部的力氣說服自己相信她能照顧好你,但只要有需要,你随時可以聯系我,回到我身邊。
無論如何,我在。】
斯特蘭奇坐在旁邊,問道:“我能否問個問題,我看你身上已經出現過兩次嚴重的灼傷了,怎麽搞的?還有,你身上的傷勢是誰留的?三年前你還是未成年,那個傷害你的人應該被處以死刑!還有你脖子上的傷口是利器造成的,誰幹的?”
他是一個遵循醫德的醫生,他曾背過希波克拉底誓言,他還是一個有正常道德觀的成年公民。
所以在看到傑森身上的傷口的那一刻,斯特蘭奇和他的同事們的第一反應是救人,第二反應就是報警。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發現作收突破4400了,按照說好的,作收每突破一百,都會開啓二更活動,但今天太晚,那就明天好了咳咳。
明天中午十二點放一更。
跳地圖了哦,傑森以往的人生都和哥譚糾纏不清,但是塔利亞覺得他再愛哥譚,也不能總是困在那裏,所以她決定推一把,放任古一帶傑森換地圖。
傑森的魔法線即将展開,新角色——未來的師弟斯特蘭奇上線,他不是初任,初任要13年上線,現在還是塔姐進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