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晉江獨家37

“頭發已經打理好了,”三只蝴蝶屋女孩長長松出一口氣,甩着發酸的胳膊将一面鏡子遞到我的跟前,“緣一……唔,緣一先生,您看看這樣怎麽樣?”

我掃了眼鏡子裏面遍布血管和肌肉骨骼的一張臉,有些懵逼地靜默着一時半會兒沒出聲。

太難了,真的太難了。

擁有着X光般透視眼的這具身體,實在無法在短時間內就适應完畢。

不僅如此,在剛剛摸索過來尋找這幾名女孩子為我打理頭發的路上,還因為過于通透的視覺而撞了好幾次牆,招惹得一路上遇上的好幾具骨架朝我投來困惑的視線。

回想着方才的黑歷史,閉着眼睛捂了捂臉。

怎麽辦……這種狀态,別說戰鬥了,就連直線行走也無法做到。

怪不得緣一總感覺比常人要慢上好幾拍,并且小時候一直像那樣呆呆的無法對外界作出反應開口說話,純粹是通透世界的惹鍋、全部是時臣的錯啊!

“緣一你怎麽了?有哪裏不舒服嗎?”

見我沮喪的反應,小澈難免有些擔憂地跑上前來,下意識地擡手去觸我的額頭。

很快地,她便發出一聲“噫!”的一聲輕聲:“是、是能夠煮熟鎹鴉蛋的溫度……不行,必須把忍小姐叫過來!”

說着便“噠噠噠噠”準備往屋外頭跑。

“等等!小澈,你忘了嗎?”她身後的小清伸出爾康手大聲阻止着這名姐妹,“小緣一……不,緣一先生他的溫度本來就比常人要高的呀!”

“可是……”對面被叫住的女孩回過頭來,有些不确認地歪頭往我這邊方向看了一眼,“小……唔,緣一先生他今天很奇怪……聽鎹鴉說,來的時候腦袋磕到了5次門框,8次牆體,還有一次險些一頭撞掉敞開着的窗門。”

不要再說了……

我緩緩地擡起一只手,特別想緩緩打出一串G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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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名女孩則齊刷刷以擔憂的神色看向我。

也就是在這時,眼前突然緩慢地浮現出一串文字。

【檢測到您對易容角色的不适應性】

【請問是否要關閉[通透的世界]?】

【是】【否】

我:“……”

既然如此!有這種選項就趕緊搬出來哇!

心情猛然間燦爛,我于是以200+的手速在心中狂敲“是”的選項。

隔了一會兒,随着腦中“滴滴”運轉的電子音及【通透世界】的關閉,這個美麗的世界再度為我展露出一片光明的景象。

眼前所有一切恢複正常。

太好了,留着清湯挂面淚,我妻善逸再一次滿血原地複活!

接下來,便是我雀躍着朝着三小只道過一句謝後,旋轉着跳着四小天鵝舞朝着與無一郎約定好的方向快活奔去的場面。

似乎已經完全将維持住緣一清冷略憨的人設抛在了腦後。

興奮之餘也便自然沒有注意到身後三個女孩子面色蒼白聚攏在一起的交談。

“糟糕了……好像看到了什麽很不得了的東西……”

“繼、繼蝴蝶小姐壞掉以後,緣一先生也開始崩壞了嗎……”

“不、不僅如此,我還在偶然經過善逸哥哥那邊時,發現他一個人對着鏡子,臉上帶着從未有過的呆滞表情長久發着呆!”

“這還真是……不得了了呀……”x3

在去和無一郎會和之前,我準備再轉去跟緣一打個招呼再迅速出發前往花街。

沒有了通透世界的幹擾,整個人腳步也都輕快了不少。

但是,令我感到有少許意外的是,還未等我走到與緣一常用的那間隔間,便大老遠看到了緊貼着牆根走過來的緣一。

雖然是以我的外貌展現在世人的面前,但那如同初次學會走路的嬰孩一般攙扶着牆體緩慢而謹慎邁出步伐的舉止,還是将我成功地逗笑了。

我笑我自己.JPG

多麽可悲,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JPG

“緣一,怎麽了?”我四五六七步化作半步,腳底生風地走上前去,将幾乎要與堅實可靠牆壁融為一體的少年扶正,“怎麽這麽走路?”

“唔……哥哥……”見我走過來,緣一緩緩像是頗不習慣地眯了眯眼,旋即露出個有些腼腆的笑容,“只是……緣一有些不太适應。”

是和我一樣的狀況啊……

我聞言勾唇笑了笑,撐起他顯得有些膽怯、卻在努力适應着以這完全陌生狀态接受着世間一切信號身體的同時,輕輕牽過并握住了他的手,将他一小步一小步帶到了庭院。

“緣一,你看,”我突兀地說道,“這就是這個世界真實的樣貌……”

只是話說一半,又覺得有些不妥地搖了搖頭。

或許這樣的講法過于自大。

沒準這個世界所呈現的真實樣貌并非我們這些凡夫俗子眼中所視、所看到的景象。沒準身為被上天眷顧之人的緣一,眼中所睹所看到的才是真正的世界。

思考了片刻,我決定改口。

于是扭過頭,看向一旁眼睛閃閃發光着的、注視着面前庭院中再普通不過的景致而定定入了神的少年重新說道:

“這就是我眼中的世界喲。”

耐心地、懷着曾經從未有過的寧靜心情,我注視着眼前的緣一。

清晰可見,那對通透的雙眸此時正容納着眼前的一切,并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某種光所點亮着。

我分不清那是什麽光,到底是那頭頂将落太陽的光輝,還是雲層預要升起的月亮的光輝。但那原本空空的、總覺着缺少了些什麽的眸子,确确實實是被這世間的光所點亮了。

緣一,仿佛初次睜開眼睛第一次窺見到這世間的嬰孩,借由我——一個普通凡人的眼睛,打量着眼前的世界。

“哥哥大人眼中的……世界。”

隔了一小會兒,我才聽着身旁人用着幾乎是氣音的聲音喃喃地重複着。

“啊,是的,”我輕笑了一下,也扭頭看向庭院,看向此刻被投射到緣一眼裏同樣的風景,“這便是我們眼中的世界,是展現在幾乎所有的世人眼中的景象。”

“普通綠着的樹,普通綻放的花,普通的藍天,普通的白雲。”

“再普通不過的、每天一睜開眼就能看到的、簡單到甚至有些乏味的世界。”

話語飄散在空氣裏。

非白晝也非夜晚,在這光與影交接的黃昏之際,忽然掀起的風吹拂過我們的發梢,将兩個人臉頰邊的碎發吹得都有些淩亂。

我們就這樣靜靜地凝望着黑夜将至的庭院,看着它被塗抹上蜜糖般的夕陽色。

陪着他靜靜望了一會兒,我才收回視線,轉過臉問他:

“你感覺怎麽樣呢?緣一。”

嗓音是連我自身都未察覺到的一種柔和。

我很想知道,面對透過普通人之眼所視的世界,緣一會怎麽想,又會會作出何種的評價。

“緣一覺得這樣的世界……”這一回沒讓我等多久,他很快做出回應,“這樣的世界十分美麗,也很溫柔。”

唇角輕輕上揚,他将視線收回,轉而投擲凝望向我的眼眸。

衣物輕微摩擦的聲音,緣一緩而輕地垂下腦袋,猶豫了一下,最終是收緊了被我握住的手。

“就和鏡面中初次所見的您一樣。哥哥大人也……既美麗,又溫柔。”

“?”

“緣一以為,有時候,越是簡單的東西,反倒越是讓人覺得彌足珍貴吧,”他注視向我,卻又仿佛通過着我這雙紅色的眼睛,注視着其中屬于“自己”的倒影,繼續自顧自說着,“就像是簡單的幸福。”

等……

“能夠和哥哥大人一起像這樣什麽也不幹地只是坐着,在有生之年目睹到與您眼中別無二致的景象……”

“緣一便已覺得像是受到了同神佛祈求千百遍所獲得的禮物般,覺得十分幸運且心懷感激了。”

等等……這個勢頭發展下去……

“如果可以,緣一希望等這次哥哥大人回來以後也能夠一起……”

這個勢頭發展下去!看吧,果然是要立FLAG了吧!

面對因為初次視覺上的奇妙體驗受到沖擊,而突然口頭寫起考場作文的緣一,我不由啞然失笑着擡手在他的腦門子上輕敲了一記。

“想那麽多幹嘛呀,”彎了彎眼睛,裝作若無其事地打斷他的話,“櫻餅好吃嗎?好吃。櫻花好看嗎?好看。這樣就夠了,何必再去考慮下一次吃到櫻餅或是賞到櫻花是什麽時候呢?”

好險,好險,差一點就被從天而降的flag給插身上了。

還好我反應夠快撿回一條命,我實在機智。

“嗯……”揉了揉被敲到的地方,緣一垂下睫毛輕點了下頭,“是緣一多言了。”

那副樣子,似乎有些許……失望?

又或許是我的錯覺。

“沒關系,”我“嘿咻”一下子拍拍沾上了羽織的落葉,從廊下站了起來,“觸景生情也是大家通常會有的情況呢。”

這麽看來,緣一算不算是朝着更接近普通人的方向進展了呢?

也不知是好是壞,普通的人能夠輕易感受着簡單的快樂和幸福,但倘若是接近神的存在的話,哪怕像是最簡單的情緒大概都是理解不了也體會不到的吧。

嘛……

打量了一下四周,突然感到有些許懷念。

明明不久之前,那只小小的緣一還坐在一模一樣的地方等着我回來來着。

沒想到一眨眼的功夫人就長得那麽大了……真真是世間萬物千變萬化,轉眼時間流逝幹淨(線下接受到感慨的系統:明明一個星期都不到吧……)。

好像有哪裏不對,哎,不管了。

“那既然這樣的話,”我看了看天色,眼見着時間也差不多了,于是同緣一叮囑說,“這幾天你就好好适應這具身體感受一下不一樣的生活吧。”

如果是緣一的話,我相信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吧?

框框撞大牆這種事情,大概也只會出現在我這個沙雕身上,呃呵呵……

緣一用着一個近似于蜷縮的姿态抱着雙膝蹲在地上。半晌,他才緩慢站起來,看向正伸着懶腰,做着廣播體操一小節動作舒展身體的我。

“哥哥大人……”

“什麽?”

“緣一……可以擁抱一下自己嗎?”

“哈?”

停下了拉伸的動作,我一時間有些摸不着頭腦地看向已朝我走過來的緣一。

“擁抱……自己?”在內心重複着,我迷惑思索,“是什麽啞謎嗎?還是說什麽心靈雞湯之類的……”

可就在我頭腦風暴企圖去揣測眼前這名神之子的思維時,忽而感到身體被對方輕輕抱住了。

那一瞬間我恍然,緣一他……

原來只是想找我撒嬌呀!

作者有話要說:鋼鐵直男/戀愛有沙雕好玩嗎哈哈

VS

有些開竅跡象/小心試探的神之子

善逸:原來是在撒嬌!

緣一:沒傳達到嗎0.0(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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