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8)

哭出聲。

盧伊這個做姐姐的心疼他,趕緊抱着他逃離盧父的攻擊範圍,等做完這些,盧伊才慢悠悠的回答:“爸,我星期六星期日不是會回家住嗎?說得我像是都不回家一樣……我以後總要上大學,到時也要住宿,現在提前适應不是更好麽?你別老是舊事重提了,不然我可要生氣了。”

盧伊的語氣從開始的慢騰騰變得越來越嬌,這是她對付盧父的不二法門。

“好好好,爸知道了,寶貝女兒你千萬別生氣,爸爸都依你還不行麽,女大不由爹咯,我真是拿你沒轍。”盧強這個女控就是吃不住女兒的撒嬌,這不立馬就繳械投降了。

旁邊的盧母但笑不語,她圍觀了類似戲碼不下十次,每次都以老盧的失敗告終,偏他還沒自知之名,每次樂此不疲地挑戰。

早就預知結局的盧母毫不驚訝,也許老盧在外還有點權威,但在家裏就是戰五渣,頂多比一歲的盧翼強點。

“咿呀意歪.....喔咯咯......”在可愛的童言童語裏,盧家的家庭聚餐告一段落。

誰都聽不懂弟弟說什麽,但盧母可以猜個大概,畢竟弟弟的規定飯點到了,該給他喂奶了。

在家庭聚餐這個時間段裏,盧伊的通話記錄多了兩則李大鵬的未接電話,盧伊之前和父母談心不好打斷,只好等結束時才回撥過去。

“徒兒,找為師何事?有事啓奏無事退朝。”盧伊待在自己的房間裏,她對盧宅的隔音效果有着充分的自信,便沒有僞裝。

“小師傅,我接到一單新生意了!”李大鵬的聲音裏滿是雀躍。

李大鵬把事情确定下來的第一時間就向盧伊彙報,畢竟到時候出力的是小師傅,誰叫他沒有抓鬼算命的本事呢……

這次的周歲宴一游對李大鵬來說收獲不小,他因此有了新生意。沒錯,李大鵬第二單生意的雇主就是在宴會上找他攀談的劉洋。

劉洋三十好幾近四十歲的人白手起家成為一個小公司老板,還能有門路拿到宴會的邀請函,顯然混得不錯,大可以稱得上事業所成。

劉洋人胖胖的,但性格好,對妻子更是十分疼愛。一向身體康健沒病沒災的妻子突然發病,癱在床上無法動彈。但這病玄乎,他給妻子安排了各項檢查,CT、MRI、B超……一套下來醫生愣是沒發現妻子昏迷的原因。

就在他急得嘴上長燎泡的時候,劉洋的朋友提示他可以找非醫學途徑。

聞言他如獲至寶,又花了大筆錢請大師到家裏看,可惜不見成效,這次請李大鵬也是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态。畢竟他在上次校友會的時候看過李大鵬,這次恰巧又看見,想來李大鵬也是有幾分本事的,不然也受不了別人的推崇,屢次出席正經的場合。

兩人相談甚歡,三言兩語間就把做法師的事情定下,因為劉洋妻子的情況不好等不了,他們把時間定在了宴會隔天的星期日。

“我知道了。”這句話愣是被盧伊說出朕已閱的王霸之氣。

她有點小情緒了。

37.被翹掉的聚餐

好不容易有一個周末,周六被盧翼的周歲宴占據就算了,畢竟她做為姐姐義不容辭。這會連僅剩的周日也被預支,叫盧伊怎麽能開心得起來?

但不開心歸不開心,她作為師傅還不能甩臉,誰叫她早早就把罩着徒弟的大話放出去了?這會也只能捏着鼻子認了。

況且李大鵬已經答應,總不好讓他失信于人,如果她還想把鐵嘴李這個招牌繼續發揚光大,就不能因為這點小事給未來的金招牌抹黑。

心裏的坎跨過去了,但現實的問題還得處理。

一是周日多多碼字的想法不得不作廢。

碼字的事可以不急,畢竟她存稿箱裏還躺着二十幾章稿子,近八萬字的內容憑她日更三千的速度還可以堅持很久。

二是和舍友約好的聚餐沒法去了。

比較棘手的是聚餐,畢竟時間是提前定好的,她之前也答應了要去。

盧伊拿出手機,等同桌池語接通了電話,她小心翼翼道:“同桌,和你商量個事,說了你千萬別生氣。”

池語是幹脆的人,最受不了的就是磨叽,她想也不想的催促:“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是這樣的,我明天臨時有急事,所以宿舍的聚餐應該是去不了了。”一番鋪墊之後,盧伊非常簡短的陳述事實。

這時候沒必要添油加醋,多說多錯,更何況池語本來就是個暴脾氣,再不收斂點難道等着她發作到跟前?

“啥?去不了?宿舍聚餐少一個人那還是正真意義上的宿舍聚餐嗎?就像你說全家團圓TM的少一個人是什麽意思?”果然,池語不出預料的大聲嚷嚷起來。

盧伊默默把貼在耳朵上的手機移遠點,同桌這會的音量震得她鼓膜發麻。

“我對天發誓,這只是個意外!要不是臨時出了個推脫不開還占時間的事情,我怎麽說都會趕過去。”

“你說的比唱的還聽,既然你真的想參加,你倒是來呀!明明提前就說好的居然臨時變卦!你是想死麽?賤人,你給我過來,看本宮不賞你一丈紅!”

盧伊趕緊把手機再往外移,同桌說最後一句話那咬牙切齒的狠勁着實吓人,幾乎震耳欲聾。

“小池池,人家真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下周回宿舍了好好補償你們行不行?行不行?你就看在我這麽有誠意的份上饒我一次吧。”

盧伊和池語相處了這麽久,能不知道她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此時不讨饒更待何時?

對付吃貨的不二法門就是提供美食,她嘴裏的這個補償不言而喻,這是她目前認為讨好舍友的最佳方法。

聽到對面傲嬌的哼哼聲,盧伊知道剛才的讨好取得了一定的成效,趕緊順杆子往上爬:“老二和老三在宿舍嗎?在的話你替我和她們兩個說一聲,省的我還得給每個人打電話通知一遍。”

“哼,我才不說呢,要通知你自己老老實實的打電話,背信棄義的壞人!我挂電話了!”

聽着手機裏傳來的“嘟嘟”盲音,盧伊無奈苦笑,池語這個急性子真的說挂就挂,一刻也不拖延。

不過池語就是刀子嘴豆腐心,雖然嘴上說着拒絕的話,但還是會幫她通知到位。

作為宿舍的老大兼舍長,盧伊平時還是很受舍友尊敬的,前提是沒把她們惹惱。這會池語正在氣頭上,她那點老大的權威就不好使了。

你說她做個生意容易麽?這次要是不好好顧客坑一筆,都對不起她付出的代價!

是夜,月亮高懸,清風拂過盧宅。大大的別墅沒有一盞燈亮着,只有少許月輝從窗簾的縫隙鑽進卧室,模糊照出少女系的房間裏有個女孩在沉睡。

盧伊今晚睡的比平時都早,畢竟周日有場硬戰等着她,養精蓄銳是非常有必要的。

隔天,盧伊起了個大清早。

在餐桌上和盧父盧母提了要跟着李大鵬出任務的事。

“爸,我今天可能會出去一整天,你等下和王嬸說一聲就別準備我的份了。”

盧父沉吟,雖然女兒沒細說,但他私下裏有做過了解,大概知道女兒口中的出任務是個什麽意思。

“注意安全。”盧強看着女兒躍躍欲試的表情,始終沒法說出做出像封建家長一樣攔着女兒的霸道舉動。

得了聖旨的盧伊飛快奔出盧宅,李大鵬已經在附近等她了,他們這次要去的地方是劉洋家。

劉洋住的地方離盧伊家并不遠,所屬的小區僅比盤山公寓差兩個檔次,叫盤圓公寓,在外環路附近。

李大鵬這次是自己開車來的,他終于不是每次出門靠打的了。車不貴,他雖然眼饞盧父的高檔車,但他現在又買不起好的,幹脆就買差一點的,不就是個代步工具麽,等老子有錢了再換個好的!

老子已經從沒車一族跨進了有車一族的門檻裏,跟着師傅好好混,多拓展業務,再從有車一族跨進豪車一族,相信指日可待!

李大鵬的信心來自丁校長,他們上單生意完結後,收了一筆不菲的酬勞,具體不菲到什麽程度,從李大鵬都舍得花錢買車就可以窺見一二。

李大鵬和劉洋早就聯系好了,他載着盧伊直奔劉家。在外環路邊上,他的車子一轉彎,拐進盤圓公寓區,最後停在一棟精致的中式別墅門前。

在門口恭候多時的劉洋遠遠看見李大車的車,但他一開始沒認出來,反倒是希望路上趕緊出現一個騎電驢的。

這也不怨劉洋,是李大鵬自個說到時會開着四輪小破電驢來找他……他的重點全在電驢上,愣是忽略了四輪,真是哭笑不得。

事後,盧伊深刻的批評了李大鵬,“徒弟,你裝歸裝,但謙虛過頭我就要批評你了,怎麽就沒學到我的精髓呢?”

李大鵬委屈:“學了啊!我現在的演技不就是和您學的麽?”

盧伊:“行,就當這是你的個人特色,裝逼不夠演技來湊,悟性還不錯。

李大鵬忍不住怒目而視:“師傅你還好意思說,再這樣下去別人都快以為我是演技派的人了……我拜的一定是個假玄門。”

對啊對啊,你說的沒錯,就是假的!

盡管內心瘋狂的OS,但盧伊面上還是不露聲色,臉上挂着淡笑:“徒兒,你不懂,我們玄門不玄還等着別的山門超越我們嗎?徒兒,你一定要記住,這是我們玄門的特色,瞧你還拓展了新技能,沒毛病。”

這是後話暫且不提,兩人下了車。

在門口恭候多時的劉洋才恍然大悟,原來門前的這倆黑色面包車就是大師說的小破電驢。

這波逼真是來得比平時更曲折一些orz……

劉洋最近幾天的日子不好過,嘴上的燎泡一個接一個的長,妻子在家裏的情況并不好,時醒時昏迷,醒了就眼淚汪汪地向他訴苦,說是有東西纏着她,讓他快點叫高人來把東西弄走。

為了讓妻子安心,他把岳父岳母也給請到家裏給她作陪,見情況确實有所好轉,他待岳父岳母越發地小心體貼,只求讓他們多住一陣子。

可惜好景不長,妻子昨天又出事了。她像是被什麽東西附身了一樣作怪,鬧到大半夜,讓整個劉家上下人仰馬翻。

昨晚一宿他就淺淺眯了幾個小時,明明才睡沒一會,他就自己醒了,然後再也睡不着。

人都說心寬體胖,但劉洋真說起來不算是心寬的人,因着妻子的事情煩得他想睡也睡不着,連日來的失眠在他大大的黑眼圈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既然睡不着,他幹脆就在門口等着,索性他和大師約的時間也不晚。人本來就困倦,被早上的暖陽一曬,還真有點恍惚。

等看到李大鵬身影的才來了精神,他帶着笑迎上前:“大師快請進。”

劉洋連客套話都不想說了,他急啊,恨不得帶着李大鵬多生出兩條腿,趕緊趕到妻子身邊替她排憂解難。

“且慢。”偏李大鵬不配合,“劉老弟,瞧你快急出一身汗了,連我身邊多帶了一個人都沒發現。你妻子這事急不得,急就容易出錯,我們得慢慢來。”

李大鵬把自己身邊的盧伊推到前邊,向劉洋介紹道:“這是我徒弟,今天帶着她見見世面,別看她小其實快出師了。只是我舍不得,所以多留她幾年。劉兄,我先把醜話說在前頭,我會接下你這單生意,不是貪圖你給多少酬勞,而是抱着鍛煉徒弟的心态,你要是嫌棄我徒弟沒本事,我們這單生意恐怕做不成。”

李大鵬說得冠冕堂皇,端出一副兩袖清風的高人模樣,真別說,他正經起來的樣子确實能唬得別人一愣一愣的。

譬如劉洋就沒發現什麽不對勁。

“李大.師嚴重,您的高徒我有什麽不放心的?快請進。”劉洋做出請的姿勢讓李大鵬和盧伊兩人先行。

劉洋急啊,這會他是什麽條件都願意答應,別說是讓李大鵬徒弟動手,就是讓他叫李大鵬親爹他都願意。

☆、三十七章【三更

三十七章 劉家奇葩事

外表看起來中式的劉宅沒想到內裏裝修風格走的是歐美豪華風, 兩者格格不入, 這點出乎了盧伊的意料, 讓她強迫症快犯了。

倒是李大鵬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家夥,他壓根沒發現內外的差別, 嘴裏一味的稱贊:“劉老弟, 你房子裝修的不錯嘛!”

“這是按我妻子的意思弄的, 還成吧。”劉洋得了誇獎也沒在意,随口回了一句就沒繼續這個話題,他以為這是大師的客套話, 哪裏能知道這些是李大鵬的真心話?

劉洋引着李大鵬兩人進了客廳, 有兩個看起來就比劉洋老一點的中年夫妻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

他們倆看見劉洋帶着人進來, 也就擡了擡眼皮,就繼續低頭抿着茶。

“爸媽, 這是我請來的□□。大師,這是我妻子連韻的父母。”劉洋在岳父岳母面前的态度謙卑極了, 就差沒點頭哈腰。

連家二老對劉洋都沒好臉色,更別提不認識的所謂大師李大鵬了, 沒給冷眼就不錯了,全程愛搭不理。

還好李大鵬臉皮厚,即使連家二老的态度不好,他照樣笑眯眯的攀話,這不,等他問道連韻的情況,二老出于愛女之心終于回答得積極了一點。

“烏雲烏雲別找我麻煩……”俏皮的手機鈴聲從口袋裏傾瀉而出, 就在盧伊掏手機的時間裏,歌裏的喇叭聲響得越發凄厲。

李大鵬正在和二老以及劉洋交流具體情況,盧伊的鈴聲引得幾人矚目,她做出一個不好意思的表情,“對不起,你們繼續,我出去接個電話。”

盧伊走出客廳,在樓道角落裏接了電話。

電話的主人是池語,盧伊不敢不接,她是怕了這小妮子,早上才剛把她惹惱,如果這會不接她的電話,下次回宿舍就不是“吃”能解決的問題了,可是會鬧出人命的。

池語的語氣不太好,不停嘟囔着抱怨:“我就是和你說一聲,聚餐延遲了,你們一個個的都爽約,氣死寶寶了,我也要找很多事情做,不然顯得只有你們忙似的。哼!”

好聲好氣的安慰了同桌幾分鐘,盧伊才敢把電話挂了。

盧伊挺佩服自己的适應能力,明明以前那麽高冷的一個人,除了任務對象對誰都愛搭不理,這會為了融入學校家庭,變成了她以前所不敢想象的樣子,即使只是裝出來的,她也不得不感慨一句果真是時勢造英雄、環境改變人吶……

挂了電話,盧伊立馬返回客廳,她還惦記着剛才的談話。

可惜等盧伊回去時,幾人的談話已經到了收尾部分,她對劉洋妻子連韻的情況只了解只言片語。

“劉老弟,我打算先逛逛你們家的房子大體看一下風水,從大格局出發說不定能發現問題的根源。”

李大鵬和劉洋打着商量,從表情到語言都是一副非常專業的樣子,連旁邊站着的連家二老都對他側目。在此之前來的三四位大師沒有一個提出要先看風水的要求。

就連抱着死馬當活馬醫念頭的劉洋都忍不住燃起一絲希望之火,所謂術業有專攻,看大師像模像樣的樣子,說不定真能治好他妻子呢?

李大鵬會提出先看風水的要求,不因為別的,只打算多拖延點時間,誰叫剛才談話的時候師傅早早出去了,他不把具體情況告訴師傅心裏難安。

他可不知道自己歪打正着,因為一句話博得了雇主的好感。

“當然是大師您說的算,還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只要我有能做到的都盡量滿足。”劉洋這會說的不是虛話,他是來真的。

“那行,看風水的這一路你們就不用跟着了。”李大鵬順杆子往上爬,立馬提了要求。

劉洋點頭答應,高人做事難免有點怪癖,可以理解。不喜歡人跟着也沒什麽大不了,反正他跟着也幫不上什麽忙。

借着看風水的名義,他們倆在劉家的別墅裏亂逛。也不知道劉家是不是由揚州園林改建,兩座樓之前還帶着個幽深的長廊。

眼見周圍只有他們師徒二人,李大鵬才敢放心說話:“劉家女主人的情況按他們的描述不算好……”

盧伊插了一句:“這個連韻不是原配吧?”

盧伊雖然沒參與談話,但憑她敏銳的觀察力還是發現到一絲不對勁。

譬如劉洋與其岳父岳母極小的年齡差,這點或許算不上什麽大事,畢竟盧家也是老夫少妻照樣家庭美滿,不對的地方在于劉洋的态度。女婿對岳父岳母确實是要讨好,但不至于卑躬屈膝,這态度說明了夫妻關系的不對等。

結合房子內外裝修的矛盾,盧伊倒是有了個猜測,劉洋現任的妻子很可能不是原配,至于為什麽連家二老對劉洋的态度不好,可能裏面還有一番外人不知道的內情。

李大鵬眼睛亮了一下,感慨道:“師傅果然不愧是師傅!”他趕緊把他從劉洋及連家二老那裏了解到的情況一股腦的和盧伊分享,說得天花亂墜唾沫橫飛。

“沒想到劉洋比我小一歲大兒子居然都讀高中了,只不過大兒子高中寄宿不住家裏。我剛才聽連家二老話裏話外的意思都在指責劉家長子,說他是讓連韻遇害的罪魁禍首。”

“你都沒看到,劉洋臉都紅了,嗫嚅着不知道說什麽話辯解,畢竟一方是妻子爸媽,一方是親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憐他一個成功企業家,在家裏居然這麽沒有地位,就差被人指着鼻子罵了。”

李大鵬邊說邊搖頭,語氣頗惆悵,這那裏是他在宴會上看到的威風八面自信飛揚的劉洋。

原來連家二老是嫌棄劉洋二婚還有孩子,讓他們年紀輕輕的女兒一結婚就做繼母,後媽難當,難怪對劉洋會白眼相向。

“那劉洋和連韻有孩子嗎?”盧伊咂摸着唇問。

“有個上小學的女兒。”這點李大鵬很肯定,連家二老剛才罵劉洋的時候沒少提孫女這兩個字眼。

“具體是怎麽說的?”

“連家二老罵劉洋沒良心,說女兒傻才跟了劉洋這麽個人,被害了也沒人替她做主,可憐孫女還沒長大就可能沒了媽,爹還不靠譜。”

盧伊挑眉,腦海一道靈光閃過,她還像快抓住重點了。她思索許久,終于沉吟道:“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

“那等下這風水怎麽說?”李大鵬跟上盧伊的步子,好奇問。

“你乖乖在一邊看着,看我說就好。”盧伊沒有透露,反而是步子越邁越大。

他們兩人還沒走近主樓,就聽到一陣喧鬧聲,男人的呵斥,女人的怒罵……不絕于耳。

她和李大鵬的步子又快了兩分,走近一看,一向鎮定自若的盧伊表情出現一絲龜裂。

争吵的聲音來自連家二老,他們倆之前在客廳雖然帶點趾高氣昂門縫裏看人的傲氣,但看起來不像撒潑的人,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連家二老的轉變不是引起盧伊詫異的主要原因,她居然在和二老對峙的人群裏看到一個異常熟悉的身影,她們宿舍的老二黃滿滿。

在她看到老二的時候,老二也看到了她,兩個人都是一張問號臉。

盧伊:怎麽她出來做個生意都能碰上熟人,那等下她還好意思獅子大開口麽?

小滿:不就是湊個人數來替表哥壯聲勢麽,怎麽也能碰上熟人,那她還怎麽好意思撒潑?

盧伊和老二眉來眼去了幾下,兩人就當沒發現對方,該幹嘛還是幹嘛,兩人心裏都不由生出一句感慨:她們真是姐妹緣深。

盧伊就默默待在人群後,暗暗觀察幾人頭頂上的彈幕,幾人忙着吵架,雇主劉洋現在忙着勸架,根本沒空理會他們是不是在看戲。

這場架最終在劉洋中的一聲怒吼中暫時平息,“要不要我報警讓你們到局裏吵個痛快?啊?!”最後的啊字劉洋咆哮出聲,額頭青筋畢露,今天他的臉是徹底丢得裏子都不剩了。

劉洋大兒子高高瘦瘦的,看起來很文靜,他在剛才的鬧劇裏沒怎麽說話,只是冷眼看着劉洋狼狽的樣子。

他帶來的一幫人裏,最大的主力軍是他的小阿姨,表妹黃滿滿的親媽。剛才和連家二老的争端中,一個頂倆,戰鬥力杠杠的。

“你們都給我在客廳裏坐着,愛怎麽吵怎麽吵,我不管了!”劉洋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他終于拿出幾分總裁的氣勢。

“□□,我帶你去內間看下我妻子的情況。”劉洋帶着李大鵬兩人甩頭就走,真的留客廳裏的一幫人不管不顧,讓他們大眼瞪小眼坐着。

剛看了一場大戲的盧伊還在消化看到的內心戲,兩方各執一詞,此起彼伏的內情真是精彩無比。

在她思索間,他們離主卧的距離越來越近,對于未曾謀面的連韻,盧伊生出十分的期待。

☆、三十八章

三十八章 真兇

連韻雖然一直沒出現, 但她至始至終卻是話題的中心, 盧伊很好奇能夠讓客廳兩撥人吵得眼紅脖子粗的中心人物到底是怎樣的人。

随着漸漸打開的門, 盧伊探究的視線透過漸漸拉大的門縫落在室內,房間的窗簾沒拉開, 室內的光線不太好, 依稀能看清床上隆起一個包。

盧伊順手開了燈, 這下子總能看清床上人的模樣。

那是個看起來三十出頭的年輕女人。人很瘦,臉色和嘴唇都特別蒼白,一副病态的樣子。

這個女人應該就是連韻了。

他們進門的動靜似乎把連韻驚醒了, 她掙紮着想從床上爬起來, 可惜身體太虛使不上勁, 試了幾次都沒成功。

“唉……”連韻無措地嘆了口氣。

劉洋見狀趕緊走到床前,扶着女人的肩膀讓她靠在床頭。“不是早就和你說過了要起來的時候叫我嗎?萬一你摔了怎麽辦?”

他說話的聲音不大, 畢竟妻子還在病中,即使是指責也說得溫柔如水, 生怕吓着柔弱的妻子。

被喂了好大一口狗糧的盧伊兩人裝作用力地咳嗽兩聲,才把劉洋的注意力重新拉到他們身上。

“劉叔, 我想問你妻子幾個問題以便了解一下具體情況,你看行嗎?”看劉洋這寵妻的架勢,盧伊還真不敢貿然行事。

雇主開不開心等價于付錢大不大方,她要做的是狠狠宰雇主一刀還讓人家心甘情願,然後笑着送她走。

把別人賣了還讓別人幫忙數錢,這是盧伊畢生追求的最終目标。

“小師傅我答應你,你別看老劉了, 我們家我最大你不知道嗎!咳咳咳……”女人開了個玩笑,也不知牽動到哪裏,引發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

這下子可把劉洋心疼壞了,又是拍背又是遞水,殷勤地照顧着妻子,從他熟練的樣子可以看出女人的情況不好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等連韻的咳嗽聲平息,劉洋才有心情繼續剛才的話題,道:“小師傅,你需要和我妻子單獨談話嗎?”

盧伊搖頭,她就是問幾個問題,自覺坦蕩也不怕別人看,征求了兩人的同意,盧伊才開始問話。

“你和繼子有矛盾嗎?平時對他怎麽樣?”盧伊問的第一個問題就有點尖銳,看女人臉上露出的一絲為難表情就知道自己應該是問到點子上了。

“劉叔離過婚還有孩子,你會嫁給他肯定是因為你很喜歡他吧?”

盧伊問得很快,相比之下就顯得連韻地回答比較慢,顯然她需要考慮一下才能回複問題。

四個問題問完,盧伊結合之前看到的內心戲,把連韻的底幾乎摸透了,她心裏已經有答案了。

“謝謝你的配合,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盧伊沖連韻微微一笑,禮貌的退出卧室。

“劉叔,我已經找到您老婆身體不好的原因了,我們出去說吧。”她走到門口回頭說話時還看到劉洋體貼的幫連韻把被子弄好。

被點名的劉洋還有點愣,怎麽感覺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如果不是他全程看着盧伊,差點就以為自己錯過了什麽重點,不就問了幾個問題麽,咋就發現問題了?

對盧伊驚人的速度抱着一絲懷疑,他

不禁看向一旁站着的李大鵬,見他沖自己輕輕點頭示意,才憋着一肚子疑惑跟着走出卧室。

卧室門被合上,房間裏的光線一暗。躺在床上的連韻支起耳朵,可惜隔音效果做的好,門一關上,她連半句話都聽不見。

把卧室的門合上,盧伊用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劉洋。

“小師傅,有什麽話你盡管說……”劉洋心裏咯噔,小師傅這副表情是什麽意思?不會是劉宏那孩子真的做了什麽糊塗事吧?

劉洋問話的聲音有了一絲遲疑,他雖然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到底是什麽原因困擾了妻子這麽久,但也不想聽到有關于孩子的負面消息。

他最近這麽急的找人,除了真的擔心妻子外,不無替劉宏向岳父岳母證明清白的意思。劉宏畢竟是他看着長大的孩子,性格品行都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讓我說沒問題,不過你得先答應接下來按我的指示行動,如果做不到馬上終止交易。”

盧伊做事求保險,總是把壞話說前頭,還提前和盧父讨個保證。

自劉洋不管不顧走了以後,客廳裏的兩撥人雖然沒再吵起來,但氣氛十分緊張,他們泾渭分明的坐着。

一時被劉洋氣勢鎮住的連家二老等劉洋走了之後才反應過來不對,這那裏是劉洋平時對待他們的态度?

連母不服氣地撇嘴:“厲害了,這劉洋脾氣見長!我們倆好歹也是他長輩,你瞧他對我們說吼就吼,有把我們放在眼裏嗎?”

二老嘀咕了好一陣,兩人都在挑劉洋的毛病。

劉宏這邊就安靜許多,唯有他小姨帶着惴惴不安的情緒問:“小宏啊,你爹是不是生我們的氣了?”她現在這副小心的樣子跟剛才的咄咄逼人截然相反。

黃滿滿就坐在旁邊,看着她媽的樣子就是一陣無語。她媽平時多剽悍的一個人,也就對他表哥處處小心,老把他當易碎的玻璃看待,心疼他從小不在媽媽身邊,對他那叫一個周到,不知道的還以為她不是獨生子女呢。

也沒見平時這麽惦記她,黃滿滿心裏酸酸的,但聽着母上大人一聲比一聲親切的“小紅”,心裏那點酸澀感全都不翼而飛,換成了幸災樂禍。

還小紅!也不知表哥被這麽叫心裏是什麽反應。

被小滿腹诽的劉宏沒有想象中的變扭,很自然的回答了小姨的問題,被這麽叫了十幾年還糾正無效以後,他就自動免疫了。

不就是個稱呼麽,多大的事啊?小姨開心就好。T_T

被提問的劉宏一臉無所謂,他對他爸的意見已經大到不想待家裏,反正都這樣了,他也不想在意他爸那點情緒。“沒關系,他那個人不找點罪受就渾身不舒服。”

他爹就是自作自受,和他媽那麽好的女人離婚就算了,畢竟感情不能強求,但tm眼也太瞎,選了一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不安于室的女人。

當然,這女人再不好也是他爸娶,他作為兒子無權幹涉,本來麽,井水不犯河水的處着就沒事了。可惜這女人遠比他想象中的過分,在他爸面前對他笑魇如花,一旦他爸不再就各種差別對待,愣是逼得他都不想住家裏。

他受了這麽大的委屈,偏他爸還被女人蒙蔽了雙眼,不幫他就算了還教訓他,真是有後媽就有後爸,此言不虛,他是氣得搬進宿舍住了。

這次他收到家裏老傭人的通風報信,說那女人又做妖了,還把罪名冦在他頭上 。莫非那女人這次又想得寸進尺想把他徹底踢出劉家?那也得看他答不答應,劉宏冷笑。

瞄到這個笑容的黃滿滿忍不住從腳底鑽出一股寒氣,表哥這是黑化的節奏啊!

劉宏把在家幫傭了幾十年的老人李嬸叫道面前,他對這個家僅剩的親切感恐怕是源于這個老人。

“家裏多出來的一老一少是什麽人?”劉宏好奇李大鵬兩人的身份,從他爸的态度看,他倆和那女人不像是同個陣營的。

旁邊的二老看着李嬸對劉宏的親切态度忍不住皺眉,心裏想的是:這下人怎麽回事?趕明和女兒說一下趕緊把她開了,居然胳膊肘往外拐!

莫說李嬸不知道二老的想法,就是知道了恐怕也不屑一顧,她在劉家待了這麽多年,就連老爺小的時候還是她照顧,仗着這個情分她也有任性的資格,更何況她一向兢兢業業,極少犯錯。

“聽說是算命除鬼的大師。”李嬸有問必答,她是看着少爺長大,對于父子兩人勢同水火的關系愛莫能助,但回答幾個問題她還是能幫上忙的。

“什麽?你再說一遍?”黃滿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了什麽,她一向女神範的舍友居然還會算命除鬼?

逗她玩呢,絕壁是聽錯。

李嬸重複了一遍相同的答案,那信誓旦旦的樣子讓黃滿滿整個人都玄幻了,一高校花是神棍?到底是世界太瘋狂還是她太無知,她的腦海裏不停循環幾個字:伊伊居然是個神棍?

劉宏察覺了黃滿滿的不對勁,關心道:“小滿,怎麽了?”

“伊伊她她她……居然是個神棍!”黃滿滿沒忍住把腦海裏重複的話說了出來。

“剛才的人你認識?”

“對,我童鞋。沒想到今天居然會在你家碰到她。”黃滿滿表情都玄幻了,這樣都能讓她倆撞上,真是狗屎運。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連家二老聞之色變,不禁用最大的惡意揣測去劉宏的所作所為。這該不會是劉家大兒子早就計劃好的陰謀,現在只是演戲,不過是想麻痹他們而已?

連母一只老神在在的情緒受到了影響,如果女兒被劉宏先下手坑了怎麽辦?她越想越焦慮,屁股都坐不住了。

“啪嗒啪嗒……”三道規律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盧伊三人的身影出現在客廳裏,所有人漫無目的的視線一轉,全部投注在他們身上。

女婿!坐立不安的連母第一時間發現了劉洋的身影,她可得好好把其中的內情和女婿好好說道說道。

黃滿滿原本想和盧伊打招呼的,但看她嚴肅的表情就把伸到胸前的爪子又給縮回去 。

三人中表情最凝重的莫過于是劉洋。

從卧室到客廳的這段路,劉洋的心情就跟坐過山車似的此起彼伏,腳下的每一步都重如千鈞。他腦海裏回響着小師傅的話,心內五味陳雜。

看着客廳裏明顯對峙的兩撥人,心裏越發悲涼,他讨好每一個人,卻沒有一個人體諒他。他從什麽時候起把自己的人生弄到這麽糟糕的地步?

劉洋的心沉到谷底,但他沒忘了小師傅的交代,視線從每個人身上掃過一遍,最後停留在二老身上。

“連韻現在的情況很不好,必須馬上轉移到有香火的尼姑庵裏住上一年半載,再此期間不宜探視囡囡。”劉洋忍着壞心情把要說的話說完。

連家二老聽到劉洋的話驚呆了,這什麽情況?劉家容不下他們的女兒了?兩人立馬炸了!

連母激動得起身,椅子也不想做了,她沖着劉洋扯嗓子嚎道:“做媽的怎麽就不能見女兒了?沒這個道理把?!你現在還看不出來嗎?這壓根就是劉宏算計好的,想把我女兒趕出劉家。”

“女婿,你旁邊站着的兩個是假大師!

他們說的話千萬不能信,其實他們早被劉宏收買了。”

連父見連母神情激動,深怕別人以為她說的話沒說服力,立馬點頭應和,“可惜你剛才不再沒看到,我們倆親耳聽見劉宏她表妹承認了。”

連父不能容忍這個結果,不利于女兒的言論他要從根源上徹底磨滅它的可能性。

連家二老言之鑿鑿的一番話沒能動搖劉洋,他已經被盧伊徹底的降伏。誰叫盧伊在卧室門口一番話太有道理,讓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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