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身份

如果有個人朝夕相對,也許你會忘記他的危險,那就要小心了,也許不知什麽時候他就會沖你露出獠牙,把你吞吃入腹。不對等的實力,你永遠無法要求對方真的把你放在平等的位置上。

——————————選自《我的手劄》

楚淩風氣鼓鼓的瞪了濯一眼,握着那串糖葫蘆,完全是一副想沖上去撓他幾下的樣子。濯不由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楚淩風小小的樣子加上這樣氣鼓鼓的神情,讓他覺得很可愛,不過這個可愛是對于玩物來說的。

這樣想着濯不由伸手捏了捏楚淩風胖乎乎的小臉頰,疼的楚淩風不由眼睛霧氣蒙蒙的,不過楚淩風可不敢叫疼,也不敢掙脫。

雖然這些日子相處下來,濯對他看上去有些縱容,但是楚淩風永遠不會忘記第一次見面時濯那種恐怖的危險感。

這種第一印象讓楚淩風不管在後來如何和濯輕松相處,內心深處對濯這個妖魔保持一份戒心。

不過濯捏了兩下就放開了,主動伸手拉住了楚淩風胖乎乎的小手,拉着他來到了正院。

楚家少爺小姐到嫡母前請安要比姨娘們晚一些,因此趙氏這裏還是很清靜的,楚舒蘭正坐在趙氏旁邊聲音清朗的為她彙報這些日子家中的雜事。

然後趙氏會指點楚舒蘭幾句。

而楚敏蘭也在旁邊旁聽,不時地點頭,看來趙氏雖然不喜歡這個庶女,但是對于庶女應有的教養上還是不會放心的,畢竟楚家的女兒不僅代表着她自己,還代表着整個楚家,或者該說楚姓家族的臉面。

看到濯拉着楚淩風進來,楚舒蘭和楚敏蘭都站了起來。

“母親,孩兒來給你請安了。”楚淩風是嫡子,首先開口,然後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而濯直接放了一個幻術,讓其他人看到了楚淩軒在行禮問安。

畢竟他可是個天妖,才不會向區區的凡人行禮。

“一定都來沒吃早飯吧,我這裏馬上就要擺飯了,你們兄弟倆也留下來和你們姐妹一起陪我用飯吧。”

四個人當然不會拒絕,也不能拒絕。

圓桌之前,夫人趙氏坐在主位,兩位小姐分別坐在她的兩側,楚淩風和濯坐在她的對面,一群靓麗的丫鬟端着放着食物的銀盤走外面走了進來。

先是端着銀盆和幹淨柔軟的毛巾讓他們淨手,接着才是擺飯。

粥是十分養生的碧米粥,炖的溫熱熱香甜。做得精致的小小包子,看着和雪團一樣,十分的令人胃口打開。一盤子蒸餃、一盤子香脆的烙餅,一盤處理的十分好的切成丁的鴨肉,一盤蘿蔔絲餅,還有幾碟開胃小菜。

雖然不多,但是十分精致,而且這些食物對于養生都十分注重。吃完了早餐,每個人都要在和一碗燕窩,讓所有人即使在大冬天都感覺身體暖暖的。

丫鬟們把一切撤去之後有奉上了熱乎乎已經去掉了腥味的羊奶,裝在精致的琉璃杯子,光是看着就覺得讓人心中暖暖的。

大丫鬟有拿上了兩摞請帖,把其中一摞相對精致的放在了楚舒蘭和楚敏蘭面前,另一摞相對少一些的放在了濯面前。

“女孩子出嫁前是最快樂的日子,舒蘭、敏蘭,我喜歡你們在這段時間好好的享受,身為世家貴女,要學會調節心态。這些帖子是近幾日收到了京中各家小姐們發出的請帖,賞雪賞梅品茶都有,你們挑幾張趁着沒過年出門看看。”趙氏一臉的慈愛,示意兩個人去看帖子,然後轉向了濯,微笑了一下,“淩軒,雖然你已經放棄了科舉,不過該有的交際還是要有的,而且身為長子有些職責還是需要擔的,這些是需要你代表楚家去登門拜訪的。”

這些日子趙氏也仔細觀察過濯,當然也發現了他與楚淩軒不同的地方,即使濯掩飾的很好,但是一個貴族女子的觀察力可不是小瞧的。但是趙氏卻沒有挑明,只是對楚淩軒的那種戒備卻淡去了。

濯不由一挑眉,看了看趙氏已經顯懷的身體,淡淡的開口說了一句:“你懷的是個男孩。”

對于一個可以以靈魂為食物的妖魔來說,看透一個還未出生孩子的性別再容易不過。

趙氏不由心神一動,眼神有些莫測的看着濯,楚淩風幾乎要仰天長嘆了,這個妖魔不弄出一點動靜難道就不舒服嗎?

“那就承你吉言了,希望母親為我們再添一個小弟弟。”楚敏蘭似乎想要開口,但是被楚舒蘭微笑搶先了,他看着趙氏顯懷的肚子,眼睛中有着微微的期待。

畢竟講究多子多福的世家大族來說,孩子當然是越多越好,尤其這還是和她一母同胞的嫡出弟弟。

楚敏蘭不由看了看依舊微笑看上去十分親切溫和的“楚淩風”,還有看上去也是一臉期待的楚淩風,覺得自己真是猜不透這些古人的心思,一個嫡出的兄弟不應該是他們的威脅嗎?楚淩風就不多說了,畢竟親兄弟,怎麽身為庶長子的楚淩軒也不介意?穿越前看了衆多宅鬥宮鬥小說的楚敏蘭十分的不理解。

趙氏微微一笑,算是接下了“楚淩軒”這個奉承,然後開口說出了自己留濯吃飯的真正目的,“過完年,幾位皇子需要挑選新的伴讀,可能要從我們這些世家中選,淩軒,家中你的年齡真合适。”

點到即止,趙氏便讓四個人回去了。

“淩軒等一下。”剛走出正院,濯便被後面的楚舒蘭叫住了,轉過身,一挑眉,看向了那個優雅但是快步走到自己跟前的楚舒蘭。

“有事?”

他們可沒什麽接觸。

楚淩風腳步頓了一下,雖然知道放自己的姐姐和這個妖魔在一起不安全,但是看了看楚舒蘭臉上的神情,還是決定不趟這趟渾水,反正濯不可能在這裏就吃了楚舒蘭。

楚敏蘭來這個世界這麽長時間也學乖了不少,在沒那個資本和嫡長女較勁之前,她也是分明值得回避了。再讓丫鬟小厮離得遠一些,這對“姐弟”便有了相對私密的說話空間。

“你剛才也聽見了,皇子們要選伴讀。”楚舒蘭輕咬了一下嘴唇,猶豫了一下,開了口,“我希望你別去,就算去了也要藏拙不要被選上。”

真正的世家,盛世出仕,亂世隐世。即使有族人入朝為官也不會參與皇子之間的争鬥,更不會争什麽從龍之功。

前世楚舒蘭忘記了這個家訓,這一世她會銘記于心,還會阻止這個搞風搞雨連累家族的弟弟。

“你以什麽身份阻止我?”濯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這樣不“楚淩軒”的笑容讓楚舒蘭不由一愣。

“是楚家嫡長女的身份?還是?”濯一笑,看着這個有些滄桑但是不如她母親有洞察力的靈魂,“經歷一切的知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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