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晏珑一愣,“你怎麽在這兒?”
分別時,焰龍讓她等自己,晏珑還以為他是要隔幾日才會來找自己,沒想到這麽快就又見到了他。随即又想到畫本裏那些偷情的狗男女,也是這般躲在衣櫃裏。她再看看焰龍,不禁掩嘴輕笑。
焰龍像烏雲壓頂般,緩緩向她走過去。
晏珑滿心歡喜。
待焰龍行至她身前,淡淡一笑,反應遲鈍的晏珑才感受到了一絲風雨欲來前的危險。她感到莫名,心裏懸着,但仍是甜笑着看他,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焰龍風輕雲淡地說:“就是想破了你的守宮砂而已。”
晏珑明眸一睜,“什麽?”還未等反應過來他話中意味,便被他打橫抱起,扔到了床上。
他粗魯的動作扯動了她腿上的傷口,疼得她倒抽一口氣。她怒而擡頭,瞪着焰龍,罵道:“你瘋了?”
焰龍輕哼一聲,嘲諷道:“我也覺得我瘋了。”
接着,他跨跪到晏珑身上,雙手扯開她的衣襟。
這一下就把晏珑吓到了。她一手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襟口,另一手推拒他,慌亂道:“你……你別吓我……”
焰龍似魔怔了一般,解開她的腰帶後,再用腰帶綁住她的雙手,接着一手壓倒她頭頂,翻開她的衣裳。在看到她裹着婀娜的亵衣之後,他眸色一黯,猛地壓下她,從她脖頸間開始為所欲為。
晏珑不知他怎麽突然這樣,又不敢大聲哭喊,生怕驚動外面的人,只能在他身下瑟瑟發抖,顫聲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衣衫散開間,晏珑露出了小臂上的守宮砂。
焰龍看着那抹紅,忽地一口咬上去,疼得晏珑皺眉,控制不住地叫了一聲。
好在聲音不大,外面也漸漸歌舞升平,淹沒了她的聲音,沒人發現這屋裏的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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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龍本不想輕易地放過她,但聽到她的哭聲後,又心疼得很。他松了口,看到被自己咬出牙印的藕臂,又輕輕地吻了上去,緩解她的疼。
晏珑流着淚,問道:“你是不是突然中了什麽淫|毒?需要我幫你解毒?”
焰龍破功,被她逗笑,“你都聽誰說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放開她的手,解開了幫着她的腰帶,靠坐到了床上。
晏珑坐起身子,擦擦眼淚,揉揉手腕。看到他毫無中毒的跡象,朝他勾了勾手指,嬌聲道:“你過來。”
焰龍最喜歡她這幅嬌柔溫順的樣子,郁結的心情稍稍舒展了些,一掌撐着床,俯身到了她的面前。
晏珑嬌媚一笑,緊接着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焰龍吃驚地看着晏珑,只見晏珑正色道:“你待別的姑娘都禮數周到,獨獨待我如此,看我好欺負是不是?”
焰龍擰眉心想:你真是不知好歹!別的姑娘都求着盼着我的恩澤,就你總是推三阻四,連親一下都不讓。現在還說我欺負你?
晏珑又道:“我不是大家閨秀,也不是小家碧玉。甚至在很多人眼中,舞坊中的舞姬連良家都算不上。即便這樣,別人怎麽想我也都可以置之不理。”說到此處,她已是哽咽,繼而哭道:“但唯獨你不行!你對我哪怕只有一絲看輕,都會讓我痛上萬分。”
焰龍見她滿臉淚痕,對自己的魯莽後悔不已。他抱緊她,在她耳邊認錯,“是我不好,你別哭了。我哪能看輕你?我就是太看重你了,才會這麽容易沖動。”
晏珑推開他,吸吸鼻子,緩解了一下情緒之後,又擡起頭看他,認真道:“你若真的重視我,想要我,便八擡大轎來娶我過門。只是偷偷摸摸地與我歡好,又或是強迫我,你與那登徒浪子,又有何不同?”
娶她?
這個焰龍還真沒想過。他甚至沒想過娶任何人,因為他的婚事絕對會是一件特別複雜又繁瑣,還充斥着各種利益糾葛的事情。他想把她收在身邊,朝夕相伴,好好疼愛。但若涉及談婚論嫁,恐怕不會那麽容易。
晏珑見他猶豫,心裏失望,但因出身而感到自卑的她,又感覺一切好像都理所當然。她沒再繼續哭泣,而是向後挪了挪,給焰龍讓開下床的路,似是冷靜道:“你走吧,我不需要一個只是想與我調情的男人。”
焰龍還是頭一次被人下了逐客令。他此時又是生她的氣,又是心疼她難過,還有些怕她厭惡自己。他想跟她解釋,自己是因為坊主看到她的小臂,才徒生怒妒,但是又拉不下來臉。而一想到坊主看到她的小臂,他又一腔怒火,無從發洩。
種種亂七八糟的情緒聚集到一起,他一時難以消化。未免再次惹怒晏珑,他只好帶着一聲嘆息,暫時離開了她的屋子。
這次看着他離開,晏珑沒有哭,但卻深深地感到悲涼。她打開房門,靠在門框上,向下看着熱鬧的臺上臺下。她想:好在不管怎麽樣,舞坊裏卻總是那麽熱鬧。仿佛置身其中,便能忘卻了自身的煩惱。
老天像是有心跟她作對,過了一個時辰,府衙裏竟然來了官兵。
坊主見到官府中人來此,還以為來了貴客,笑容滿面地迎上前去,欲與捕頭攀結。
但為首的捕頭卻來者不善,高擡着下巴問道:“你,就是這裏的坊主?”
坊主感到了一絲絲地不安,他貓着腰,雙手相搓,賠笑着道:“正是在下。”
捕頭朝手下遞了個顏色,“帶走。”
接着,捕頭身後來勢洶洶地走出兩名捕快,一左一右地架住坊主,把他架出了舞坊。臺上的舞姬和臺下的賓客一個個都吃驚不已,不知所謂何事。晏珑也在三樓的樓梯上焦急不已。
捕頭朝着坊內大聲宣告:“得上令,舞坊內今日禁止營生。若有違者,大牢伺候!”
臺上臺下面面相窺、議論紛紛。
捕頭辦完上頭交代的事情之後,冷漠地帶人離開。
坊主不在,便由舞魁麗姐兒主持大局。她請散了諸位賓客,安頓好坊中人之後,獨自坐在大堂,靜靜地等着坊主回來。
但沒等到坊主,反到等來了給晏珑醫治傷口的大夫。
那位大夫看着與晏珑差不多大,竟是個姑娘家。她随着麗姐兒來到晏珑的房裏後,看完晏珑的傷口,便坐在桌上認真地開着藥方。
晏珑與麗姐兒一同坐在床沿上,她趴在麗姐兒耳旁,悄聲問道:“麗姐兒,這麽年輕的姑娘,真的會看病嗎?”
麗姐兒搖搖頭,也說不準。
待女大夫把方子開好後,交到麗姐兒手中,并囑咐她注意事項,最後背上醫箱。
臨走前,她對晏珑說:“我林家世代行醫,每一代的傳人都是從小就開始學醫。我雖年紀不大,但至今為止,也醫過不下百人。姑娘且放心,我開的藥雖不及你腿上已上過的藥那般珍貴,但也絕對好使。不出半月,你這傷口就能好得七七八八。”
說完後,她朝着晏珑與麗姐兒半鞠了身子,告辭離去。
麗姐兒看着手裏的藥方,疑惑道:“這房子裏的藥都不便宜呀,她怎麽還說不及你已上過的藥珍貴呢?”麗姐兒看着晏珑的腿,問道:“你之前上過什麽藥呀?”
晏珑含含糊糊地回答道:“我、我也不知道。”
……是焰龍親自幫她上的藥。
待到房裏獨剩晏珑一人時,她心痛地想:以後,應該再也見不到他了吧?
她突然也有點後悔,不知道當時焰龍為何會有那般舉動。若是她能冷靜些,好好地跟焰龍說說話,會不會兩人也不會走上絕地?
但,他只當自己是随意玩弄的人。說與不說,又有何意義呢?
心,像是被切開兩半。
三日後,坊主才被放回來。
他回到舞坊時,頭發散亂,身上酸臭,渾身無力。
坊裏的人還以為他遭受了虐待,他卻搖搖頭,喝了點粥之後,有氣無力地說:“那幫挨千刀的,把我扔進大牢後,既不審刑我,也不敲詐我。就足足地餓了我三天……這三天裏,他們什麽都不給我吃……也沒有個說法,哎!”
大家又開始議論紛紛,麗姐兒問:“坊主,你該不會是得罪什麽人了吧?”
但坊主向來圓滑細心,不管多難搞的人,他都能八面玲珑地招呼好,又怎會得罪一個有着官權的人?
想不明白,最近的怪事一樁接着一樁。
大家都開始覺得,是不是舞坊的風水不好了?
當晚,晏珑回到房裏後,關上門。
一轉身,便看到焰龍正襟危地坐在桌旁的凳子上。
晏珑凝住身子,沒想到還會再見到他,心裏撲通撲通地跳,早就沒之前那麽生他的氣了。
焰龍看到她回來後,大步向前。走到她面前後,拉起她的手,往她手心裏放了一個東西,嚴肅道:“這個給你,是定情信物。”
作者有話要說: 晏珑和焰龍尚處磨合期,過了這兩章就甜啦~轉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