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徐銳看着讓他心動不已的晏珑,正慢慢悠悠地朝着自己走過來,整個人呆若木雞。
她步若青蓮,仿似能踏到他的心房上,随着一步一步地慢慢走近,讓他的心跳越來越快,好像他自己的耳朵,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而晏珑其實是想要回房。
她看到剛才的傻大個兒,又站回院門口,并且又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覺得好生別扭。
本不想搭理這般冒昧之人。但轉念一想,能在白天出沒在舞坊內院的人,定是坊中人。既是坊中人,那便是自己人,所以無論如何,總要給上三分薄面。
思及至此,晏珑便在行走之際,對他微微一笑,以示敬意。
哪知這一笑,竟讓徐銳更不好意思跟她說話。
晏珑見他不理自己,面上也覺有些尴尬。于是收回目光,越過他身旁,自顧自地走開。
徐銳眼看着她從正面,轉到了側面,最後只剩了背面,心裏無比懊惱。
好在晏珑從他身邊擦肩而過之際,身上散發出的淡淡清香,竟像醒腦藥一般,讓他心神清明。他登時鼓起了勇氣,朝她喊道:“晏珑!”
他中氣十足,聲音巨大。這一嗓子,估計喊得整個舞坊都能聽見。
晏珑被他吓了一大跳,虎頭虎腦地轉過身來,杏眼瞪得溜圓地看着他,不知他到底有何要事,竟能使出了這麽大勁兒來喊自己……
徐銳目光炯炯,握緊了手中的書,步伐沉着地走向晏珑。但走到她面前之後,腦袋卻又是一片空白。他喘着粗氣,不知該跟她說些什麽才好。
晏珑呆呆地看着他,心中詫異他竟知道自己姓名,便主動攀談起來。
“你……認得我呀?”
徐銳臉紅地搖搖頭。
Advertisement
晏珑一愣,又問:“那你怎麽知道我叫什麽?”
徐銳還是不說話,只把手中的書遞給她。
晏珑手持團扇,低頭一看,只見原本好好地一本書,已被他捏得皺皺巴巴。她尴尬地笑了笑,接過來之後翻開來看,發現是舞步圖時,擡頭笑着問道:“這是坊主讓你給我的?”
徐銳害羞地點點頭。
晏珑微笑着回道:“謝謝。”接着轉身回房。
徐銳把東西交給她之後,又看到了她的笑容,覺得心滿意足,在她身後爽朗地笑了起來。
但晏珑卻突然回頭,又朝他走了回來。
徐銳一驚,怕她看到自己傻笑,頓時縮起了腮幫子。
可惜他不知道,其實他這個樣子看起來更傻。
晏珑看到之後,噗嗤一笑。立馬拿着團扇,遮住半張臉,避免失禮于他。等壓下笑意之後,她走到他的面前,微笑着問:“不知這位大哥該如何稱呼?”
徐銳距離她僅僅咫尺之遙,将她的面容看得更加明晰。只見她白淨的臉蛋,似乎完全不受秋幹氣燥的影響,嫩得像是能掐出水,讓他看得口幹舌燥。
他咽了咽口水,覺得自己今天實在是慫,不想繼續給她留下不好的印象,于是又一溜煙兒地跑遠了。
晏珑站在原地,一手持扇,一手拿書,擰眉疑惑道:“他為什麽不肯跟我說話?”
秋夜寂冷。
焰龍騎着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快馬加鞭地趕到了距離芳城百裏開外的一座龐大府邸。
那座府邸門口沒有挂上任何能識別主人身份的牌匾,所以沒有任何外人,知道裏面住着誰。
府門前站着數名錦衣侍衛。
他們遠遠地瞧見了策馬奔來的焰龍,立刻單膝下跪。
等焰龍到了門口下馬後,一名侍衛起身接過他的馬鞭,将駿馬牽至馬廄。
焰龍摘下面具,在皎潔的月光下,露出了那張俊逸不凡的面容。
但他此時眼神冷冽,像是拒人于千裏之外,與平時跟晏珑獨處時,判若兩人。
焰龍提步邁進府內,大步行至正廳。
廳內整齊地站了兩列同樣穿着的錦衣侍衛。為首的一名上前一步,将一封密函遞至焰龍的手中。
焰龍接過後,拆開來看,眉頭越皺越緊。
等看完後,一股巨大的悲傷籠罩了他,讓他一時之間,竟覺腳步浮虛,一手撐在了桌上,才得以站穩。
為首的侍衛見他這樣,着實緊張,欲上前攙扶。
焰龍舉起手,輕輕地擺了擺,示意侍衛們都退下。錦衣侍衛們退出去後,空蕩蕩的正廳內,只剩下他一人。
他又将信中內容看了一遍,搖着頭,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口中念道:“怎麽會……怎麽會……”
在廳裏站了好一會兒,他才僵坐到太師椅上。不知又過了多久,只見蠟已成灰,他才起身又點燃了一支新的,将密函燒毀。
直到第二天天亮,徹夜未眠的焰龍仍舊沉浸在悲傷中出不來。
他走出正廳,對院子裏為首的侍衛交代:“我去一趟芳城,等我回來之後……”他側頭看向剛升起不久的太陽,目光灼然道:“回京。”
而自從上次中秋夜在山頂上,看到了天上三道赤焰齊發之後,晏珑便一直沒再見過焰龍。
每每到了夜裏,晏珑擺着手指頭,數着日子,盼着焰龍現身。
在足足等了将近半個月之後,焰龍終于再次出現。
他站在窗前,一如既往地戴着銀質面具。
晏珑笑靥如花地跑上前去,雙手勾住了他的脖頸,嬌聲道:“你怎麽才來呀?我好想你呀。”
焰龍不像往常那般圍着她轉,而是雙手環住她之後,越抱越緊。
最後,他将臉埋進她的頸窩間,像是哭泣般,身體微顫着說:“乖,讓我抱一會兒。”
作者有話要說: 我打算以後每天晚上八點準時更新,大家覺得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