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番外1

季景澤利用季成安發了一次瘋, 葉瑄嘴上不說,心裏卻一直怄着氣。

偏偏季景澤認錯的态度誠懇,一副認打認罰的樣子,葉瑄又不能真的去罰他, 只能淡淡笑着對他說我沒有生氣。

如果葉瑄和季景澤沒有這将近二十年深厚的交情, 那她定是忍下所有的怒氣, 在保全葉家之後, 再暗中找到季成安, 和他聯盟, 推翻季景澤, 扶持這位二皇子上位。

但就是這深厚的情誼, 困得葉瑄牙癢癢也沒辦法動手,因為她幫了季景澤那麽多年, 而季景澤也真的在道歉。

——雖然他只是在為自己利用別人當借口而道歉。

照他的說法,恐怕即使沒有季成安, 即使葉瑄真的是一個Alpha,他也會做這種事,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他是誠心在跟葉瑄說這句話, 臉上沒有半點開玩笑。

這讓葉瑄心中憋着的氣更深了。

但葉瑄終究是一個理智大于感情的人,不管從哪方面看, 對皇帝下手始終都是聰明人會做的事,更何況葉瑄在感情上并不反感季景澤。

她只是不喜歡季景澤強迫自己。

季景澤似乎很了解她這一點, 自上次後他便不再對葉瑄做那種事,但平日裏卻是纏她纏得更緊。

葉珑被季景澤送回了塔林葉家, 美名其曰為養病, 而葉莉落在了季景澤手裏後,下落不明。

季景澤跟葉瑄說, 他惹出來的麻煩,他自己解決。

葉瑄猶豫了一下,沒有追究。

這時季景澤開始讓她搬進皇宮,葉瑄拒絕了。

她是個守禮法的人,無緣無故地住在進皇宮的事她不會做,上一次是因為季景澤病情嚴重,而這一次季景澤的理由葉瑄是絕不會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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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景澤纏了她好幾次,葉瑄搖頭沒同意。後來季景澤不纏了,他幹脆直接搬來了葉家。

他說怕葉瑄和孩子出事,所以要過來看着她。

葉瑄皺着眉,最後也只能随他去。

除了季景澤時常和葉母鬧些矛盾外,別的倒也相安無事。

被标記的那一段發情期裏,是Omega這輩子最特殊的日子,無論是帝國還是聯盟的Omega都這麽認為。

因為這将是她們作為母親的開始,作為丈夫的Alpha再怎麽說也必須的貼身陪着,寸步不離。

葉瑄并沒有那個意識,葉家沒人跟她說這種事。

季景澤也同樣,在成年前就去了軍部的他,對Omega這方面的了解,甚至比葉瑄還少。

當他知道這件事時,是別人說起葉瑄的那場婚事。

他正巧去找葉瑄,在門外聽見那些個內閣官員的議論。

人人都在說葉瑄對待新婚妻子十分寵愛,為了她将近一個月沒回內閣府。

要知道葉瑄這種政務狂人,即使受了傷也沒請過半天假,只是回家一趟就立馬趕了回來。她這近一個月沒來,在內閣府真的屬于大事件。

雖然沒有正面消息,但小道消息傳得瘋,據說她是陪自家那位去外面旅行了。

不過也沒人去問葉瑄,新婚燕爾的,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相視一笑。葉大人脖子上的吻痕,貼了東西都沒全部擋住。

因為季景澤是在賓客走後才開始布置,來參加的沒有一個人知道葉家發生了什麽。

他聽了之後嗤之以鼻,明明那時候是葉瑄被他标記,身上的Alpha氣息十分不穩定。為了不暴露她的身份,葉家研究院啓動了最高級的實驗裝置,這才花了一個月。

他本來也只打算聽聽就走,但官員最後說的幾句話卻讓他頓在了那裏。

一官員唏噓道:“我記得我家那位的發情期結束後,我陪她在家裏只呆了一天,現在還記得我母親罵了我一頓,說我妻子才過完那段特殊時期我就趕着去忙,簡直是沒良心。我家那位那時也是好脾氣,沒怪我,要是我早有這個覺悟,說不定到時就不會鬧笑話了。”

另一未成婚的官員問:“什麽特殊時期值得你母親罵?給我們這些單身漢科普科普?”

那官員搖頭大笑:“我家Omega剛剛有了身孕,我不貼身陪一兩個禮拜,這可不是沒良心嗎?到時孩子出生了,可是會不親我的。”

季景澤的大腦懵了。

在他标記完葉瑄之後,葉瑄出來後就讓葉母立即聯系研究院,季景澤別說陪她,連見也只能一天見一次。

葉瑄會不會覺得難過?季景澤越想越多。

她被自己強硬标記,而自己标記後又沒有經常去看她,她會不會以為自己根本不在乎她?

可他那時呆在葉家,哪也沒有去,不是也相當于在陪她嗎?

但是葉瑄不知道怎麽辦?

季景澤忽然有些慌了,葉瑄一直對他用那種方法騙她耿耿于懷,到現在也沒解氣。萬一她以為他只是玩玩,那葉瑄會不會因為他是皇帝暫時屈服于他,然後也抱着玩玩的态度。

他和葉瑄孩子呢?出生後會不會不親自己?如果這段時間她經常想着別的Alpha,孩子是不是也以為自己的爹是別人?

“陛下。”有官員在後面看見他,連忙行禮。

季景澤沒理他,轉身匆匆離去找葉瑄。

葉瑄揉着額頭,關掉光腦的文件,給自己倒了杯水,看起來有些疲憊。

雖然她的信息素是穩定下來了,但肚子裏的孩子卻是鬧騰耗精力的。

季景澤每天晚上趁她睡着來她房間的事本來也沒什麽。葉母跟她說過要讓孩子多跟父親接觸,否則對孩子的性格發展不好。

葉瑄難以接受自己成了一個母親的事實,但也不得不下意識保護起這孩子,可能這是每個初為人母的Omega天性。

只是她最近的神經一直容易衰弱,輕微的動作就能把她吵醒。

可季景澤還以為自己的動作夠輕,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把她弄醒,葉瑄不想跟他鬧,也就由着他。只不過這倒苦了白天的自己。

推門聲突然想起,葉瑄心猛然一縮,被吓了一跳。

她看見季景澤一臉慌張地走了進來,把門關上後走到她面前。

“葉瑄,你在研究所的時候我哪也沒去,我就在外面等着你,你別傷心!”

葉瑄:“什麽?”

看着葉瑄茫然的臉,季景澤咬了咬牙:“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葉瑄還沒問清楚他要帶自己去哪,季景澤就小心翼翼牽着她上了飛船,一路直行來到了個十分偏僻的地方。

這是帝國監獄,關押政|治|犯和高級罪犯的地方,一旦進去,出來的可能性為0。

葉瑄忽然意識到了什麽,她擡頭看着季景澤。

“季成安在裏面,”季景澤沒有隐瞞,“我帶你進去見他。”

葉瑄搖頭:“我和他沒什麽好說的。”

季景澤剛才還懸着心立馬松了下來,他還以為葉瑄會遲疑,然後徑直進去找季景澤。

雖然她那麽做沒什麽好奇怪的,但季景澤覺得,葉瑄要是真那麽做了,他會有些不爽。

“只給你一次機會,以後你就不準再想他。”季景澤的語氣很正經,他頓了頓說,“只許想我。”

葉瑄也不知道他這是怎麽了,她再一次拒絕:“您并不是很想我去見他。”

季景澤臉上顯了些的笑意,但他還是催促了一下。

“只見一面就好了。”

要是見不到,以後又經常想起他的話,季景澤覺得自己會氣炸。

葉瑄猶豫了片刻,還是走了進去。

季成安坐在房間的椅子上,靜靜地看着窗外。他似乎受了傷,手臂上纏着綁帶,臉上也有擦傷。

打開門之後,季景澤輕輕對葉瑄說:“要不是我發覺得快,我可能就死了,他卻只是受了輕傷。”

葉瑄看了他一眼,她知道季景澤想幹什麽,不過是不想她多生憐憫之心。

季成安在那個地方呆得久,了解得比季景澤深,反擊成功也是意料之中。

只不過也沒季景澤說得那麽嚴重,導彈擦着他的戰艦過了而已。

聽見聲音後的季成安轉過頭來,她和季景澤對視一眼,之後又把視線移向了葉瑄,然後垂眸問:“你們來做什麽?”

季景澤的手搭在葉瑄肩膀上,在耳邊輕聲說:“如果你們有話要說,你就說吧。”

寂靜的氛圍漸漸彌漫四周,葉瑄回頭望了眼站在後面一動不動的季景澤,說道:“那你先出去。”

季景澤一愣,然後擺出一張茫然臉,看起來像不知道葉瑄在說什麽。

葉瑄:“……早上我幫你帶上的助聽器。”

季景澤抿嘴,拉着她的手不願動。葉瑄搖搖頭,他暗哼了一聲走到門外,把門敞得大開。

葉瑄心中無奈一笑,卻也沒說什麽。

“你是過來耍猴的嗎?”季成安嘲諷了一聲,“我這裏不歡迎。”

“謝謝。”葉瑄靜靜地說,“上一次我被困,謝謝你發出的訊號。”

季成安擡頭看着她:“謝什麽?引你進去的不也是我嗎?”

“我知道。只不過這聲謝還是要說的。”

“一聲謝有什麽用,你還不如求求你的陛下,讓他放我出去。”

“現在不行。”葉瑄搖頭,“底下還是有不少人跟随二皇子你的,你出去容易出事。”

季成安笑了起來:“你還真是想得多,事事都想得這麽通透,就不覺得累嗎?”

“這是我該做的。”

“你該做的?”他看着窗外重複了一遍,“如果皇爺爺沒讓你去季景澤那裏,那你是不是就不該做了?”

葉瑄沉默沒有回答。

“明明我們關系那麽好……”季成安呢喃,“為什麽你會答應得幹脆?葉瑄,我對你那麽好,對你那麽好!”

他吼出了最後一句話,把旁邊的杯子砸到她腳邊。

葉瑄靜靜地沒有動靜,杯子碎片落了一地,沒傷到她。

季景澤沉着臉進來,他攥着着葉瑄的手往後退。

“一個瘋子,不用再管,我們走吧。”

葉瑄按住他的手,讓他先出去等一等,她還有最後幾句話要說。

季景澤皺眉:“有什麽話我不能聽?”

葉瑄嘆了口氣,轉頭看着季成安說:“二皇子,有很多話想說,但有一句卻是不得不說,對不起。”

季成安低垂着頭:“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

“好的。”葉瑄應得又是幹脆。

季成安握緊拳頭,手臂上滲出了血跡。

“如果父皇讓我繼位,你還會那麽甘心去幫季景澤嗎?”

季景澤聽到了他這句話,差點上去直接給他一拳,這個問題莫名其妙!

可他最關心的還是葉瑄的回答,葉瑄一定是說不會,但因為他在這裏,她或許什麽都不說。季景澤希望她說出來,這樣還可以說是葉瑄要氣自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葉瑄說:“你知道答案的不是嗎?”

季景澤的心倏地一涼,攥緊葉瑄的手不禁用上了點力。

季成安自嘲起來:“葉瑄,誰交了你這個朋友,才是虧!看來我還是幸運的。”

“謝二皇子誇獎。”葉瑄沒反駁他,“我有一個問題想問,葉莉是誰?”

“她啊……”

季成安不意外葉瑄會問他這個,他也沒興趣再和葉瑄打诨——她都已經說得那麽明白。

“聯盟利用你父親的基因弄出來的人造人,一個Omega,只可惜是個傻的。”

“死了。”季景澤跟葉瑄說,“不用再問了。”

……

說了那句死了之後,在回去的路上,季景澤沒再跟葉瑄說一句話。回到葉家後,他也是沉默着直接回了房間。

就連平日裏和他不對付的葉母都有些摸不着頭腦了。

這對典型的“婆媳”僵硬關系,即使季景澤有皇帝高位也不可避免,時不時都能來上一段你嘲我諷。

葉母悄悄問:“他怎麽了?”

葉瑄:“不知道,在想事情吧。”

他大概是被自己的回答起氣着了,但這次,葉瑄不想去哄了。

她自己的氣都沒有消呢!

晚上的時候,葉瑄早早的回來睡下。才剛躺下不久,她就又聽見窗外的窸窸窣窣聲。

他還真是能耐了,葉瑄扶額想。

可季景澤進來之後并沒有像以往一樣上床抱着她,他停在了床邊,久久沒動靜。

葉瑄在心中嘆口氣,睜開了眼睛。她真的不适合玩冷戰這種小孩子游戲。葉瑄揉着額頭坐了起來,她轉身打開臺燈,順口問道:“你過來做什麽?”

季景澤單膝跪在床邊,他握住葉瑄的手,身體前傾,從懷裏掏出了一枚戒指。

葉瑄愣在了那裏。

“我收回我以前的話,你不要把我當朋友。”

季景澤靜靜地看着葉瑄,眸中全是說不出的緊張,他的手不停地在顫抖,連帶着葉瑄的手都開始有些輕動。

葉瑄莫名覺得他的視線有些灼燙,連她的耳尖都燙紅了。

“你……”葉瑄遲疑。

暈黃的燈光暖洋洋地灑滿整個屋子,兩個人的影子被拉得有些長,屋內的場景被厚重窗簾隔絕。

“求婚。”季景澤認真看着她的眼睛說,“我要做你丈夫。”

或許是葉瑄看他的表情太奇怪,也可能是他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季景澤連忙加上一句“可以嗎”,生怕葉瑄嫌棄他這遲來的行為。

這戒指他在回來那天就買了,以前是覺得葉瑄一定不會同意,所以也不敢做讓她不高興的事。

但今天帶她去見季成安後,季景澤發現自己果然還是小氣,他不想再做葉瑄的朋友。

葉瑄微微皺了皺眉。

……

第二天一大早,葉母看着季景澤坐在沙發上傻笑,甚至還心情頗好地跟她打了個招呼,叫了她一聲母親。

葉母: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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