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兩小截淡黃色的牙齒落在宋長安的手心裏,????看着長短一致連切口都異常齊整的斷牙,宋長安陷入了沉思。
他把落下來的小牙齒放在桌面上,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牙齒,斷口果然平平整整的就真的像是剪刀剪下來的一樣,但他餘光還能看到放在旁邊的剪刀,銀色的光異常刺目。
他張嘴又閉上,????因為剪了牙現在已經不會再痛了。
阿諾德坐在桌邊的椅子上,此時正拿着小梳子給幼崽梳毛。
之前的一通鬧騰,宋長安身上的那些毛發全都糾結在一起,要想梳開來阿諾德得花不少功夫,????偶爾的力道還會帶着宋長安整個身子往後仰。
宋長安就在這一下一下的梳毛中,将目光落在了阿諾德的手指上。
他可以肯定阿諾德并沒有拿起剪刀,????現在剪刀還好好的放在他旁邊呢,那他是怎麽把自己的牙齒剪下來的?
他嘴上說着就看看,????然後肯定趁他不注意就把他的牙齒弄斷了,回想起之前那顆自己打不開的谷粒,在阿諾德手裏一下就開,宋長安的目光追随着阿諾德的指尖,????已經是發現了切斷他小牙齒的兇器。
阿諾德看他用疑惑的眼光盯着自己,????只微笑着摸了摸他的下巴,又見他固執的不肯扭頭才把手指送到他的面前,任由他琢磨着。
宋長安一把抱住他的指尖,????湊過去小心的看了看,????手指是普通的手指,????指甲也是普通的指甲,他大着膽子上手去摸也沒受傷,所以這到底是為什麽?
被梳的越來越毛絨絨的幼崽又開始發呆,完全沒搞明白眼前的一切。
很快他就被阿諾德一把抓起來趴在他手心裏給他梳屁股上的毛,再然後又是翻過來給他梳肚子上的毛。
猝不及防的宋長安:“......”他不要面子的嗎?就這麽翻來覆去的給他搗騰?
但他抗拒不了阿諾德的力道,再加上阿諾德的手心裏熱乎乎的,趴着趴着他就要睡着了。
等徹底結束以後,阿諾德把幼崽放回桌上,而清醒過來的宋長安蹲在那裏用一種埋怨的眼神看他。
宋長安:“我果然還是太相信你了。”
Advertisement
接受到幼崽的情緒,阿諾德捏捏他的爪子,輕聲誘哄道:“長安來,張嘴再讓我看看傷口怎麽樣。”
心底有點點抗拒的宋長安想了想,最後還是乖乖的給阿諾德看了,他本來該好好的配合的,但這都剪完了,也沒必要再擔心什麽。
果然這一次阿諾德真的只是簡單的看了看就輕輕推了推他的下巴讓他閉上了嘴。
看着幼崽明明前不久才被他騙着剪了牙齒,現在卻又肯信任他,阿諾德心情好的很,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小鼻子。
宋長安被親的一屁股坐到在桌上,面對近在咫尺的阿諾德他忙伸手去推,兩只小爪子好不容易才給推開了,這個距離太近了,總讓他覺得自己下一刻就會被吃掉。
科林看着阿諾德和幼崽的互動微微一笑,早在阿諾德一直詢問着要剪到哪個位置的時候他就明白了阿諾德的主意,現在看來,這的确是最好的選擇,大概以後這事情也能交給阿諾德負責。
科林:“小長安,阿諾德是不會傷害你的,下次也要乖乖的剪牙齒啊!”
面對靠過來的白大褂,宋長安龇牙,他才剛剛剪完,對方就惦記着下一次了,實在是太過分了!
他噘着嘴爬到了阿諾德身邊,拿屁股對着他。
科林對此毫不介意,幼崽親近阿諾德是衆所周知的事情,沒必要不自量力的去與阿諾德比較,左右他後面還有個被幼崽嫌棄的很的奎克在。
科林對阿諾德叮囑道:“目前來看情況正常,三天之內長安的傷口就能徹底痊愈,明天開始可以給一些切碎了的食物。”
阿諾德點點頭。
科林說完話,伸手摸了摸幼崽的尾巴,然後飛快的收了回去,看着幼崽突然跳起來警惕的看着他才大笑着離開了。
宋長安:“……”
他的胡蘿蔔抱枕就在旁邊,宋長安跑過去把它抱回來了,然後又摟在懷裏乖乖的待在阿諾德的身邊。
讓他最害怕的那把剪刀現在還在他的旁邊,宋長安打了個哆嗦,死都要跟阿諾德在一起。
阿諾德看他有點害怕的小模樣,就帶着他回去了。
很快,宋長安再次被帶回了他的小屋,但阿諾德沒在那裏停留,反而直接帶他去了溫泉那裏。
宋長安看看自己身上一身剛剛被梳的柔順的長毛,有些疑惑阿諾德為什麽要帶着他來洗澡。
阿諾德讓幼崽坐在手上,托着他放進了溫熱的水裏,小心的揉搓他的毛發:“長安你知道嗎?”
宋長安:“我知道什麽?你快說!”
阿諾德面色溫柔的吐出三個字:“你臭了。”
宋長安:“?”
原本還有些好奇的幼崽心情急轉而下,濕漉漉的爪子啪啪啪的打在阿諾德身上,就這樣還不解氣,還拼命地往阿諾德身上潑水。
當然他這點力氣,甩出去的水一大半都落在了他自己身上,他還以為是阿諾德在欺負他,閉着眼睛潑的更歡快了。
他潑着潑着就當成了游戲笑的咧開了嘴,等他終于停手的時候,沒沒入水中的頭上都是濕漉漉的。
阿諾德看他玩的開心也沒多話,只用心的把幼崽洗的香噴噴的,之前那只微微散發臭味的小幼崽就消失不見了。
從溫泉出來,宋長安在暖風房裏滾來滾去,等全吹幹了出來又被阿諾德按着梳毛,結束以後那只渾身香噴噴的乖乖的幼崽又回來了。
這回宋長安終于被送回了小院子裏。
一切都是他熟悉的裝飾,沒有半點改變,但宋長安看着空蕩蕩的外圍,他心底又浮現出了那天的恐慌。
他是個挺健忘的人,雖然膽小但又有時又是心大之人,所以他來了這裏,過了這麽久,似乎一切都挺适應,變成金絲熊也沒關系,被這樣圈養起來也沒關系,反正他都活的好好的,日子還能過下去,還有人關心他,有什麽不好呢?
既來之,則安之。
就是因為這句話,所以宋長安看起來很适應這一切。
但饑餓、痛苦和無助一起湧來的時候,他什麽都做不了。
他不像曾經一樣還可以聯系別人尋求幫助,那天的他只能在門口瑟瑟發抖,被黑暗牢牢的圈在這個院子裏。
那種感覺太可怕了,他不想一個人待着。
剛剛還表現得很開心的幼崽突然沒了笑意,他沉默着低着頭,直接跑到了阿諾德的鞋邊,然後趴了上去,死死的抓着他的褲腿不肯動。
阿諾德:“長安,怎麽了?”
宋長安沒有回應他,只是抓得緊了些,他知道阿諾德聽不懂他的話,所以他只能用行動表達自己的意思。
阿諾德知道幼崽在害怕什麽,在看到視頻記錄的時候他就知道幼崽在害怕什麽。
“長安,是不是很害怕一個人?”
宋長安擡頭看他一眼,沉默的點了點頭。
阿諾德摸摸他的腦袋:“我知道。所以……我會搬到科研院這裏來,只要你叫我,我很快就會過來。”
宋長安楞楞的看着他。
在阿諾德将辦公的地方搬到隔壁以後,他又要睡到這裏來了嗎?
就為了他?
不得不說這個時候的宋長安心裏是無比的感動,他憋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然後又默默的趴了回去,表達他的抗拒。
睡在這裏又怎麽樣?晚上的時候他不想離阿諾德太遠,他就想有人陪着他,他一睜眼就能看見,一出聲對方就能趕到,就像白天一樣。
他想要阿諾德在他的身邊。
這是他在這個世界最信任的人,只要他在旁邊他就會安心許多。
這個時候宋長安知道自己是任性的,但那又怎麽樣,只有被寵愛的人才有任性的資格,他知道他有這個資格。
阿諾德摸摸他的小腦袋,把他抱起來,宋長安乖乖的松開了爪子,故作倔強的擡起頭看他。
金色的幼崽不哭也不鬧,就那麽靜靜地看着阿諾德,但他自己都沒發現他臉上的笑容已經維持不住了,阿諾德有些心疼的摸他的臉頰。
阿諾德:“長安,你要知道你是最重要的,只要你想,我們什麽都可以做到。”
我什麽都可以做到。
幼崽無疑是最重要的,他是整個帝國、整個人類的希望,他的喜怒哀樂牽動着無數人的心,但阿諾德又清楚,他此刻說的話不僅僅只是因為那些理由,他知道有一只毛絨絨的小家夥已經住進了他的胸膛,他連一點委屈都不想讓他承受。
他那麽乖巧的長安就該開開心心的長大。
宋長安憋了會沒憋住,抱着阿諾德的手指又開始抽泣,胖乎乎的小身子縮成一團,兩只耳朵皺巴巴的貼在頭頂,閉着眼睛往他手心裏拱。
阿諾德只花了很短的時間就确定了留在科研院的事情,曾經軍部、科研院和家三點一線的生活變成科研院和家兩點一線,然後在這一天徹底不用挪步了。
與此同時他也多了個小跟班,每時每刻都有一只毛絨絨的金色幼崽跟在他腳邊,小碎步邁的飛快,就連白天玩的時候也不會離他太遠。
星網衆人在得知幼崽已經平安後再次迎來了一個噩耗,幼崽的生活實時放送在經歷了白天時不時間斷以後再次砍半,晚上八點以後準時切斷,要到第二天早上八點以後再重新開始。
為什麽?
因為這時候乖乖的幼崽要回到阿諾德少将的房間睡覺了。
【八點???夜生活才剛剛開始!我就看不到長安崽崽了?】
【我只有一個願望,讓我變成阿諾德少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