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54.
上官明珞更衣沐浴，蘇小魚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搬了張凳子，坐在了門口，心裏癢癢，不停的搓着手。
“娘子師父，用不用我幫你擦背啊？”蘇小魚探着頭，還滿懷期待的問道。
“不用！”上官明珞的回答顯然在他的意料之中。
“娘子師父，用不用我幫你洗頭發啊？”
“不用！”
“娘子師父，用不用……”
“不用……”
“用不用……”
“滾！”
在上官明珞無法忍受某人厚臉皮罵了一句後，蘇小魚才肯閉上嘴。
但是蘇小魚還是很開心，盡管只能隔着一層紗看那朝思暮想的身影，但是不管怎麽樣，嘴都親到了，壓倒他還會遠嗎？
自從二嫂發現信不見了，便知道是蘇小魚和上官明珞已經把信找到了，雖然沒有這封信可以做威脅，但是二嫂還是會有其他的辦法繼續讓上官明珞無法小看自己。
蘇小魚為了能讓上官明珞開心點，這幾日倒也常去自家的鋪子看看，有時還會問賬房先生一些生意上的問題，也不管會不會讓二嫂感覺到一絲威脅。
但是蘇小魚懂得點到為止，所以過後總是跟他的狐朋狗友再去吃喝玩樂，回來就把買來的小禮物瓜分給蘇家下人，又故意收斂一些，在上官明珞面前又是一副乖巧的模樣。
這幾天，上官明珞還是不怎麽搭理蘇小魚，無論蘇小魚說什麽，做什麽，頂多一句嗯啊了事，在別人眼中，說不定這還是“相敬如賓”呢！
蘇小魚為了讨上官明珞歡心，可謂是絞盡了腦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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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一天，興師動衆的指揮着六七個大漢擡着一座碩大又精美的卧榻送進了蘇小魚的房間裏，幸好蘇小魚的房間夠大，放下這座卧榻後，更是貴氣許多。
惹得下人們駐足觀看，紛紛議論着蘇小魚是為了小少奶奶才買的這座卧榻，足足能夠躺下三個人那麽大，不知道小少奶奶能不能消氣！
二嫂嗤之以鼻，這動靜鬧得越大，她才越歡喜呢！
“娘子，放在這好看嗎？”
上官明珞看也不看。
“娘子，那放在這好不好？到時候我們可以在這挂一個紗簾，到了夏天，一打開窗子，你就可以躺在這乘涼或是曬太陽！”
上官明珞見這麽多大漢随着蘇小魚的指揮擡來擡去，若是自己還不點頭，還不知道要搬到什麽時候呢，就只好點了點頭。
第二天蘇小魚又買來了茶臺、茶具等樣樣俱全，還專門為了他讓蘇有熠從遠處運回了上官明珞最愛的大紅袍。
蘇家何時這麽熱鬧過？連蘇家夫人擺壽宴也不過如此。
但始終上官明珞都愛搭不理，蘇小魚還手忙腳亂的給他煮了杯茶，這讓真正懂得茶道的人一看，簡直想翻白眼。
上官明珞不僅不會喝蘇小魚煮的茶，更是說了一句讓蘇小魚失去了耐性的話：“你有這閑工夫，倒不如多看看書！”
“你還想鬧別扭到什麽時候？你喜歡的，你想要的，我都給你買了！而且比你在上官家用的卧榻和茶具還要貴重，而且我也都聽你的了，去讀書寫字，還去店鋪看看，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上官明珞淡淡的說道：“蘇有餘，你才是蘇家的人，我不是，但我念在你一直幫我的份上，才想把你從偏路引到正途中來！”
“好，你不是蘇家的人，你只是我蘇小魚的人，行不行？我到底怎麽做，你才能消氣？”
“我已經不生你的氣了，我只是對你很失望。你永遠都是爛泥扶不上牆的蘇有餘，我也不必浪費心思讓你能成為有所作為的人，等我離開後，會用其他方法報答你這份恩情的！”
“上官明珞，我不用你報恩，你不欠我什麽！”蘇小魚悶聲道，“多大點事啊，你至于要鬧到這樣的地步嗎？我們之前，還不是好好的嗎？”
“你還是不明白，如果你永遠把去醉香樓當做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你就永遠不會成為蘇家想要的人，總有一天，你這樣的無所謂的态度，會給你帶來危險和麻煩！你對我的恩情，讓我無法割舍，我和我妹妹，還有張公子，都對你感恩戴德，只是現在我累了，我對付一個二嫂已經無能為力了，我不想再因為你……總之，日後我會把欠你的都還你，幹幹淨淨的，徹底了斷！”
蘇小魚冷聲道：“我聽明白了，上官明珞，你害怕了，是嗎？你小題大做，刻意與我保持距離，不就是怕與我的感情被人發現，而被沉塘嗎？”
“我只想盡快離開蘇家這個是非之地，結束這場鬧劇！”
蘇小魚氣的一把将茶臺上的茶具紛紛推落在地，碎裂開來：“好，你想結束是吧，你想了斷是吧，你想把欠我的都還給我是吧，那你現在就還吧！”
上官明珞看着一地的碎茶杯，湧出一絲委屈，他只是想讓蘇小魚有擔當一些，而不是像一個只為了別人活着的人，買那些做這些來哄自己，什麽事都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卻對從前的惡習感到無所謂，但是沒想到，他的急功近利，也讓蘇小魚失去了耐心，便也失望的說道：“我現在拿不出這麽多銀兩，即便是把城南新開的鋪子抵給你，也還不清。而你現在也沒什麽難處，我請你給我一些時間！讓我慢慢還清！”
“你用錢想還清我對你付出的心思，別做夢了。我現在就有難處，想與你行洞房之禮想很久了，你以身相許，就不欠我了！”蘇小魚冷聲道。
上官明珞身子一震：“蘇有餘！”
蘇小魚抱着雙臂：“趁我現在對你有興趣，上官明珞，錯過這個機會，你可就一輩子都還不清了，我也不會給你還清的機會。想一想，你的一夜春宵可值千金，一百個雲兒和雪緒也不及你一個！”
上官明珞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失望的搖着頭：“你不愧是混世魔王，這才是你的真面目！”
“我一直以來都是這個樣子，只是對你不一樣罷了，你感覺不到嗎？你覺得我說出的話傷到你了嗎？但你說的話又何嘗不絕情？你扪心自問，我欠你多少，你又欠了我多少？從我們新婚之夜開始，你就不斷的威脅我，欺辱我，而我也從當初的玩心，變成了現在的真心，你讓我變得認真了，你卻想逃了？我幫你這麽多，一點點回報都得不到嗎？你可以不讓我碰，也可以說我爛泥扶不上牆，也可以罰我做燈托，寫一百首我根本不會寫的爛詩，但我絕對不允許你說跟我一刀了斷的話！”
上官明珞輕輕的吸了口氣：“你從不欠我，我卻欠你到現在，從我替明珠嫁進來的那天開始，我就一直欠你的，我心知肚明！蘇有餘，我現在不能還你，我現在還了你，以後還是要還的，因為事情還沒結束，我還沒有機會全身而退，算我求你了，別跟我這種人一般見識！”
“你求我？我沒聽錯吧！你上官明珞居然在求我？”蘇小魚起身朝上官明珞走了過去，一把将他攬了過來，狠狠地吻住了他的嘴。
感覺到一陣血腥後，蘇小魚才離開，驚訝的看着上官明珞：“你當真如此讨厭我？寧可咬破你自己的嘴，也不想我親吻你？”
“你是蘇家小少爺，我只是一個無名小卒，你想怎麽樣都可以，但請等我完成我的計劃以後，我再任你戲弄，任你怎樣都行！就是你想讓我死，我也絕對不會反抗！”上官明珞的眼圈也泛了紅。
蘇小魚終于恢複了理智，一時心軟，便一把抱住上官明珞：“對不起，我只是一時氣話，是我做的太過分了！我做了這麽多，只是想哄你開心，我真的沒有想過，這在你眼中，竟成了一個纨绔子弟為了哄心上人開心而做的沒用之事！”
上官明珞輕輕的推開蘇小魚：“如果蘇小少爺沒什麽事，我就先睡了！”
蘇小魚真想抽自己一嘴巴，可是他的确看得出上官明珞對自己有多失望，他眼睜睜的看着上官明珞背對自己入睡，心裏越發郁悶，他知道上官明珞睡不着，可自己說得越多，說錯的話就越多，做的越多，做的錯事就越多：“或許，我們真的該彼此冷靜一下了！”
說罷，便推門而出，上官明珞以為他又要去醉香樓，便也坐起了身，特意換上男裝，吹了燈，偷偷地跟了上去。
當蘇小魚真的大步踏進醉香樓時，上官明珞的心也涼了半截，他冷笑起來，自嘲着：“我就是一個傻子，還真的以為你會為了我，再也不會去這種地方了！”
上官明珞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蘇家，只是夜深，并無人察覺。
這種時辰的醉香樓，客人雖多，但是吵鬧聲卻不及黃昏時，大多數的客人都在這裏留了夜，其中就包括蘇小魚。
原來蘇小魚心情煩悶，想想自己還有什麽人可以一訴心事？除了雲兒，再無他人了吧。
所幸便去了醉香樓，卻把他與上官明珞這次吵架的緣由忘在了腦後。
雲兒的确是蘇小魚的紅顏知己，見他心情落寞，也不敢與他玩笑，做些暧昧的舉動，只是陪他喝酒，聽他講跟他娘子的事。
“我娘子最近在生我的氣，已經好一陣子不搭理我了，我真是沒有辦法了！”
“蘇小少爺，上官小姐居然敢不理你，還真是個有脾氣的姑娘！”
“那脾氣可不小呢！不打不罵，專門冷戰，你知道的，夫妻吵架，最怕的就是互不理睬！”
“我又沒成過親，可不懂夫妻間的事，但是男女間的事，雲兒還是明白的！”雲兒笑道，“有的時候，女人還不能哄呢！尤其是那些脾氣大的女人，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嘛！”
蘇小魚急忙說道：“不行，我愛他，所以我不想欺負他，也不想拿我的身份壓着他！”
雲兒有些驚訝的說道：“我真的想不到，你蘇有餘居然會為了一個女人，說出這麽男人的話來！”
“別取笑我了，我是真的很煩悶，我們就是大吵一架後，我才跑你這來的！”
“蘇小少爺，沒有什麽事是枕邊解決不了的，不管是夫妻，還是情人！”雲兒笑道。
“什麽意思？”
“你知道嗎？自古女人哄男人，那都是吹得枕邊風，而這方法對女人同樣有效，你讓她□□，在床上跟你求饒，跟你說軟話，你把她伺候的舒服了，事後還怕她不理你嗎？早就抱着你不舍得讓你走了！沒有什麽事，是在床上解決不了的，我是女人，我最了解！”
蘇小魚苦笑了一下：“可我家娘子跟別人家的不一樣啊！我要是來硬的，早被他打個半死了！”
“我差點忘記了，上官小姐會武功的！”雲兒神秘的一笑，“不過我們醉香樓這種地方，最不缺的可就是對付那些寧死不從的女子的好東西了！”
“什麽好東西？”蘇小魚也來了興致。
“玉魂丸，說白了，就是一種讓人無力反抗□□焚燒的□□，任你是何等貞潔烈女，只要吃了這玉魂丸，保準□□增加，任你宰割，最重要的是，意識還很清楚，卻因為藥勁，不受控制的迎合你，這個時候你讓她說什麽她就得說什麽！這種不能反抗卻奮力迎合的屈辱感加浸入骨子的舒服感，保準讓她會念念不忘！”
蘇小魚憤聲道：“這算什麽好東西，專門害你們這些被迫送進青樓的女子的！”
“可你在床上折磨她，好過人家日後折磨你啊！”雲兒說道，“這東西，哪家青樓沒有？我若不是第一個遇見了你，也說不定被用了這東西呢！”
蘇小魚低聲道：“我有點不敢，我娘子要是發現了，我們可能就真的完了！”
“怎麽完了？還能寫休書給你不成？還是一哭二鬧三上吊？說打底，你不是她夫君嗎？這又不犯法！”雲兒說道，“蘇小少爺，我相信你，你的床上功夫，一定讓你娘子舍不得離開你，我是最了解的，不是嗎？”
蘇小魚無奈的笑道：“這種話你以後還是少說吧，除非你是不想我再來看你了！”
“這娶了媳婦，性子都變了，玩笑都說不得了？”雲兒說道，“你到底要不要？如果不要，那我們就喝酒，陪你一醉解千愁，如果你要，我就去媽媽那裏弄一顆給你！”
“真的？”
“看你能不能做一個下流人了！”
蘇小魚得意的一昂頭：“我蘇小魚什麽時候是上流人了？”
“對嘛！要是被人說成君子，我都替你臉紅！”雲兒笑道，“這才是你，蘇小少爺，沒有必要為了別人，改變自己的天性，你天性風流卻不下流，別人不懂，我還不懂你嗎？”
“你這辦法要是讓我和我娘子重歸于好，我就重金答謝你！”
“我不缺金不缺銀，就缺一個愛我可以把我贖出醉香樓的男人！”
蘇小魚拍了拍胸脯：“明天我就可以把你贖出來！”
“你沒聽明白我的話，我想要的，是我愛的男人，并且也愛我的男人，把我贖出去。你不愛我，偏我愛你，就算你把我贖出去，又有什麽意思？反正我在這裏活的一樣自在，況且，我只賣藝不賣身的！若是只想離開這裏，幾年前你就已經把我贖出去了！”
蘇小魚嘆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雲兒黯然傷神的捏了捏衣角，随後笑道：“行了行了，本來你就不開心，別再因為我的話徒增煩惱了，來吧，不醉不歸，明日我去媽媽那裏弄一顆玉魂丸給你！”
上官明珞回到空蕩的房間，看着一地狼藉，還有那地面上的一床被子，他忽然很想離開蘇家，再也不回來。
他坐在桌子旁，看着油燈燃燒，從夜深人靜，看到黎明初曉，從昏黃燭火，看到燈芯燃盡，蘇小魚，竟一夜未歸。
